来娣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在家很担心你我就来外面看看"
话说到一半,她的目光突然被李铁柱腰间的野兔吸引,眼睛瞪得溜圆,"哥!这是啥?"
李铁柱笑着解下一只野兔:"兔子,晚上咱们吃肉。"
"肉?"
来娣的声音都变了调,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野兔的皮毛,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李铁柱蹲下身,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从来没吃过肉"
来娣抽抽搭搭地说,"上次过年,隔壁王婶家炖肉,香味飘过来,我、我馋得睡不着"
李铁柱鼻子一酸,将妹妹搂进怀里:"不哭了,以后哥让你天天有肉吃。"
"真的能吃肉吗?"
"当然。"李铁柱揉了揉妹妹枯黄的头发。
来娣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哥不傻了,我们家有肉吃了!"
李铁柱帮妹妹擦了擦脸,随后牵着她的小手:"走吧,咱们回家炖肉。"
来娣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跟着哥哥。
路上,她的小手时不时去碰碰那两只野兔,仿佛在确认它们是不是真的。
"哟,这不是傻柱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打破温馨氛围。
接着五个半大小子从玉米地里钻出,拦在路中间。
“哥……”
来娣吓得往哥哥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李铁柱的衣角。
为首的叫王二狗,是村里王屠户的儿子,十六七岁年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
他身后跟着四个跟班,都是村里游手好闲的半大小子。
李铁柱眯起眼睛。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群人没少欺负"傻柱"——往他身上扔泥巴、骗他吃土、甚至有一次把他推进粪坑。
原主因为智力障碍,根本不懂反抗。
"傻柱,腰上挂的什么好东西?"
王二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铁柱,态度傲慢地开口,"给哥几个瞧瞧?"
李铁柱冷冷道:"让开。"
"哎哟,会说话了?"
王二狗夸张地瞪大眼睛,回头对同伴们说,"听见没?傻柱让咱们让开!"
几个人哄笑起来。
"二狗哥,你看他腰上,是野兔!两只呢!"
一个瘦猴似的小子指着李铁柱腰间,眼睛放光。
野兔?!!
王二狗闻言瞪大眼睛仔细查看,片刻后舔了舔嘴唇:"傻柱,把兔子交出来,今天放你过去。不然"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意思不言而喻。
"对,交出来!"
后面几个跟班起哄道,"傻柱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来娣怯生生地开口:"二狗哥,求求你们我们家好久没吃肉了"
"闭嘴!"
王二狗恶狠狠地瞪了来娣一眼,"小丫头片子,这没你说话的份!"
李铁柱站在原地没动,眼神越来越冷。
去年冬天,王二狗一伙人把来娣堵在村口,抢走了她捡的柴火,还把她推倒在雪地里。
九岁的小女孩哭着回家,手脚都冻伤了。
李铁柱将妹妹护在身后,冷声道:"王二狗,以前的事我不计较。现在,趁我不想找你们麻烦,赶紧给我滚。"
王二狗被这语气激怒了:"操!给你脸了是吧,敢这么和你狗哥说话!"
说完,他猛地将手中的石头朝李铁柱砸来。
李铁柱头一偏。
石头擦着耳边飞过,砸在后面的玉米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哥!"来娣吓得尖叫。
王二狗见一击不中,恼羞成怒:"兄弟们,抢了他的兔子!晚上烤了吃!"
与此同时,四个半大小子嚎叫着冲上来,伸手就要抢兔子。
李铁柱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然挥出。
"啪啪"两声脆响,
巴掌扇在头两个冲来的小子的脸上。
两人像被车撞了似的,倒飞出去一头栽进玉米地里,满嘴是血。
第三个小子刚冲到跟前,李铁柱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腹部。
那小子"嗷"的一声,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飞出去两米远,趴在地上干呕。
第四个小子见状,转身就要跑。
李铁柱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
轻轻一抛,那小子"扑通"一声掉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王二狗站在原地,手里的第二块石头还没扔出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任人欺负的傻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的东西,是你小子能惦记的?"
李铁柱一步步走向王二狗,眼神冷得像刀。
王二狗双腿发软,但仍然色厉内茬的叫嚣道:"你……你别过来,你敢动我,我爹可饶不了你!"
"啪!"
李铁柱没等他说完,右手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王二狗被扇得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像个发面馒头。
"听着,"
李铁柱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二狗,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从今天起,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妹妹。”
王二狗捂着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拼命点头:"明、明白了"
"还有,"
李铁柱一脚踩在王二狗胸口,"以后见到我,要叫铁柱哥。"
"铁、铁柱哥"王二狗结结巴巴地说。
"大点声!"
"铁柱哥!"王二狗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铁柱满意地点点头,松开脚:"滚吧。"
五个半大小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其中一个还一瘸一拐地。
"哥,你真厉害!"
九岁的来娣崇拜地看着哥哥,小脸上满是惊喜。
李铁柱揉了揉手腕,要不是自己收着力道,刚才这几个小子就已经死在这了。
"走吧,回家。"
他牵起妹妹的小手,继续往家走。
……
转过一个土坡,熟悉的破草房出现在视野中。
夕阳下,李家那低矮的茅草屋亮着微弱的油灯光,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
屋顶的茅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土墙上的裂缝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娘!爹!我们回来了!"来娣欢叫着跑进院子。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王秀芬佝偻着身子走出来,脸色蜡黄。
眼睛却因为小女儿的喊声而亮了几分:"来娣,慢点跑,别摔着——"
话说到一半,她的目光越过小女儿,落在了后面李铁柱腰间挂着的野兔上。
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铁柱,这这是"
李铁柱大步走到母亲面前,解下野兔:"娘,我打到了野兔。"
野兔?
王秀芬的手颤抖着摸向野兔,指尖刚触到那柔软的皮毛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真真的是兔子?"
"两只呢!"
来娣骄傲地宣布,仿佛是她打的一样,"哥可厉害了!"
王秀芬还想说什么,屋里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铁柱回来了?"
李大山拄着拐杖挪到门口,看到儿子腰间的野兔,眼睛瞪得老大:"铁柱,这……这兔子真是你打的?"
"那当然。"
李铁柱直视父亲的眼睛,"爹你儿子不但不傻了还会打猎,以后这个家,我来撑。"
李大山嘴唇颤抖,突然老泪纵横:"好好啊真是老天开眼了"
屋里的招娣和盼娣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野兔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十五岁的招娣还算克制,只是眼睛发亮地盯着;十三岁的盼娣直接扑上来抱住了李铁柱的胳膊:
"哥!你太厉害了!"
李铁柱揉了揉两个妹妹的头:"赶紧去烧水,咱们今晚炖兔子吃。"
"炖炖兔子?"
王秀芬的声音有些发颤,"铁柱啊,这这太浪费了。不如拿到公社去换点玉米面"
“是啊。”
父亲李大山也附和道:“两只兔子换成玉米面,至少够咱们家吃大半月……”
李铁柱闻言心头一酸。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肉对穷人来说简直是奢侈品,大多数时候都是拿去换更实惠的粮食。
“爹娘,咱们家多久没沾荤腥了?来娣说她从来没吃过肉。”
李铁柱语气坚决:"你们需要营养,妹妹们正在长身体。咱们今晚必须吃肉!"
"哥,水在烧着了,快处理兔子吧!"
招娣在灶台边喊道。
李铁柱点了点头,随即从腰间取下赵刚送的军刀。
刀光一闪,屋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李大山瞪大眼睛。
"沟里遇到一伙军人,其中一个人送我的。"
一家人围着李铁柱,看他用军刀麻利地剥皮、去内脏。
三个妹妹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哥,你手真巧。"盼娣崇拜地说,"比王屠户还厉害!"
李铁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王秀芬捂着嘴咳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大山则盯着儿子灵活的手指,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
兔肉很快处理好了,李铁柱将一只完整的兔子挂起来风干,另一只剁成小块。
铁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他指挥招娣把家里仅有的几片姜和一把野葱丢进去。
"可惜没有料酒。"
李铁柱遗憾地说,"不过野兔肉嫩,清炖也好吃。"
随着兔肉下锅并逐渐煮熟,一股前所未有的香气开始在破旧的茅草屋里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