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禾随手将散乱的头发顺到脑后,认真将宽大的袖子折了散折撸到手肘上方,拨开了站成人墙一样护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抢过赵有玉手里的棍子,快走几步对着陈满仓就抡了下去。
“咻咻”几下,男人的哀嚎响彻整个小院。
“哎呦!臭婆娘!你居然敢打老子!”
“哎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陈满仓弓着腰一边哀嚎着努力躲闪,一边放狠话。
他媳妇周慧云更害怕了,生怕被碰一下,皮肉都要绽开来,一直躲在男人身后硬是将陈满仓推得没地方躲。
陈嘉禾主要胜在趁人不备手急眼快,但凡弟弟想要还手,大儿子又都能恰到好处得控制住他。
“天天老子老子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王老子?怎么不把自己供起来跑到我这撒野了?”
“你个白眼狼!老娘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吃老娘的用老娘的,居然还敢闹到老娘的地盘上来?”
“真是给你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人是鬼?”
陈满仓刚开始还骂骂咧咧,后面直接求饶。
“姐!别打了!我错了!”
……
骂一句,棍子就在人身上抽一下,身上就肿起来一块,看着都疼。
原身在村里是个边缘人物,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爱说话,性子温吞,性格中规中矩还算安分守己。
现如今,形象直接来了个大颠覆!
不爱说话,但能骂到你自闭。
性子哪里温吞了,简直就是颗朝天椒,泼辣到对你脸框框扇巴掌。
性格更是睚眦必报,你犯我一寸,我打得你满地找娘的那种。
打到没力气了,陈嘉禾才停下动作,满脸通红,叉着腰大口喘气。
耳边一连串播报的声音。
“滴!怼怼暴富系统为您播报!”
“检测到宿主怼人获得100情绪值,奖励1两黄金!”
“检测到宿主怼人获得200情绪值,奖励2两黄金!”
“检测到宿主怼人获得400情绪值,奖励4两黄金!”
“总计7两黄金,已到账,请查收!”
“新手福利发放完毕!”
怼人还能有意外之财?
陈嘉禾自然欣喜若狂,也终于抒发出了心中郁郁不平之气。
只有周慧云扶着浑身是伤的丈夫,眼里满是心疼之色。
对丈夫有多心疼,扭头看向陈嘉禾的眼神就有多狠戾。
“你个贱蹄子!居然敢打我男人!我一定回家告诉娘!到时候就算你跪着求我们,也别想迈入陈家一步!”
女人的脸上带着盲目的自信。
她不知道原身的身体早就换了个芯子。
换了原身,或许真能将头低到地下去求去原谅。
但既然换了个人,就原身那个吸血鬼家庭,陈嘉禾巴不得立马断亲,老死不相往来。
她双手抱胸,神色自若。
“既然这样,借我的银簪子该还我了吧。”
周慧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一只手连忙捂住头上戴着的簪子。
“你、你瞎咧咧什么?这簪子可是娘亲手交到我手上,说是要给我这个儿媳的。”
她以为搬出原身最怕的婆婆来就能将簪子据为已有。
陈嘉禾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接给大儿子赵有山使了个眼色。
“有山,去帮娘拿回你爹的遗物来!”
“得嘞!”
赵有山得了娘的指令,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拿回了簪子,双手献宝似的奉给娘。
周慧云急得眼睛通红,她可舍不得那银簪子,于是揉了揉眼睛就开始掉眼泪:“还有没有天理!光天化日之下还强抢财物!”
看热闹的人里不少村里的男人,看见女人掉眼泪就心软。
“赵家大郎怎么强抢舅母的东西?欺负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舅母,真是丧尽了良心!”
“还不是赵陈氏指使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有山拿着簪子的手攥红了,一张笨嘴,使不上劲,说他自己就算了,说娘的不是绝对忍不了!
刚想使拳头出气,却被娘拉住了衣角,示意他切莫轻举妄动。
“可是,娘……”
陈嘉禾从有山手里拿过了簪子,转动簪子头,将头部拆了下来,然后给众人展示:“说我儿抢舅母东西,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说着,眼框就直接红了:“大家看簪头,里面刻着的字是我的名字。是我战死沙场的丈夫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别以为就你会掉眼泪,谁不会似的。
众人定睛看去,里头果真刻着一个“禾”字,如若真是陈满仓媳妇的东西,为何要刻一个“禾”字?她名字里又不带“禾”字?这不是很奇怪吗?
可若真是陈寡妇的东西,又为何出现在陈满仓媳妇手里?
好歹人家丈夫为国捐躯,连人家这点念想都不给人留吗?
陈嘉禾又继续说:“我都不知道借人东西戴两天东西就能成别人的?天下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看热闹的人就是堆墙头草,一下子又全部倒向了赵家,指责陈满仓夫妇的不是。
原先为周慧云说话的男人都羞红了脸。
周慧云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紫的,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要见人了。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丈夫这大姐长了这么一张利嘴?果然是死了一回的人就是不一样吗?
眼见场面控制不住,她连忙给丈夫使眼色,拉着气坏了的丈夫就想走。
“不许走!”
“你砸我这一下,必须得赔偿我看大夫的钱!否则,你就是杀人未遂的杀人犯!”
陈嘉禾示意了一下大儿子有山和二儿子有金,两个人立马意会,拿着家伙事就冲上去。
陈氏夫妇哪里还想被打,而且这不是在自己的村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吓得连声喊停,扯掉裤腰带上挂着的钱袋子连数也不带数的就丢给有山。
直到跑远了有百来米了,陈满仓才不服气得才冲着陈嘉禾的方向喊:“你给我等着!等娘过来了,你就别哭着喊着求饶!”
原身的记忆里有陈满仓故意哭喊,诬陷原身欺负自己,然后原身就得到了一顿毒打的画面。
她甚至还记得当时弟弟在旁边幸灾乐祸给她使眼色,大有一副“你惹了我,活该被娘打”的意思。
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陈嘉禾沉下了脸回道:“你尽管告诉娘。如果娘护着你,我就直接上报官府断亲,就当从此没有这个娘。我陈嘉禾不与维护杀人犯的娘为伍!”
事情圆满解决,大儿子有山数了数钱袋子里居然有一两银子,不算上药材,够给娘请上一百回大夫了。
赵有山给陈嘉禾看:“娘!居然足足有1两银子!可以给您请好多回大夫了。”
最后决定是让老二去请的大夫,由赵有玉扶着陈嘉禾到床上休息
那头,陈满仓的里子面子都掉了个精光,气得不行,走在路上看路边的草不顺眼都要踹两脚。
“都怨你非要贪我姐家20斤粮食,现在好了!我脸都丢光了!”
周慧云不服气:“我哪里知道你姐还没死透?现在知道怨我了?当初这主意可是你和你娘都同意了的,要怨也不能都怨我呀!”
两人骂骂咧咧得往回村的方向走去,路上有个村民驾着一辆牛车朝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小路窄,牛车体型较大,走得缓慢。他二人互相埋怨,没注意到,直接被牛身子给拱了下去。
刚下的大雨,田里雨水未干,夫妇俩沾了一身的泥,还吃进去一嘴的泥水。
刚要爬起来,结果手上一抓,抓了一把的牛粪。
“啊!该死的牛!”
两人一身狼狈,连根牛车主人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