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农科院男大生今天也在努力耕地。 > 由仪,你是不是,怀孕了

长达三周的外派生活终于结束,再不回去,郝在山那两套换洗衣服就要在大风沙下寿终正寝,晾在户外被沙粒削得跟蝉翼似的薄到发透。
负责人带着一众村干部将他们两个送了又送,殷切的目光实在难以抵御。
林为都忍不住开口:“回去吧,哥,我一定会在张院长面前下保证的。”
负责人转身看向其他村干部,一起又送:“费心了啊两位老师。”一个布包袱在村干部们手里传递着,终于塞到了郝在山怀里:“郝老师,林老师,这是我们自己渍的果子,你们带回去路上吃。”也不敢送什么贵重的东西,第一是真的凑不出来,第二是实验合同里郑重申明,收受贿赂导致的获取项目资格倾斜,一经查出,直接废除。
手里的布包袱如同烫手山芋,郝在山望着林为,就等他开口做主退回去。
“哥哥们给你,你就拿着吧。”林为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不能收东西吗?郝在山一直憋着话,直到上车也没问出口。林为师兄自是有考量在的,他跟着张院长做过的项目多,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郝在山企图这么说服自己,就是坐立不安的姿势出卖了他。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有,但不问。”
“是那布包袱吧?”林为朝着郝在山一直不肯撒手拽的死紧的布包袱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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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在山垂着眼不出声,默认。
“我们每次出来做项目,遇到吃住在负责人家里,都会提前预留好一部分费用,专门应对这个,这次。我早就转交给负责人他老婆了。”林为双手抱在脑后,姿态轻松又惬意:“你要是不收,他们会一直不肯放你走。”
“打开看看吧,里面究竟是什么渍果子。我也挺好奇,看你拎了一路,挺坠手的样子。”
郝在山用大腿夹在中间,小心翼翼打开结,一玻璃罐子渍青梅,透着光的蜜水里晃着一颗颗圆滚滚的青梅,看得人牙酸。
林为摆弄着终于有信号的手机:“这东西你拿回去吧,没防腐剂存不了多久,尽快吃,否则就要漏气,送到生物实验室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完美的菌丝。”
郝在山小小声的拒绝:“我不吃渍果子的。”也不吃话梅,果脯,果干。
“给你你就拿着,跟我客气什么!”林为按熄屏幕,双手抱在胸前:“我先睡会儿,到地方喊我。”
就这么着,卡着到达时间,张由仪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取了行李别乱跑,在停车场等着接。
很难形容林为一见到张由仪那是什么表情,但总算没当面暴露,司机给他开了门,让他坐到副驾座。张由仪则对着郝在山招招手,轻而易举就把自己这师弟拐到了后座上。
“手里提的什么,是给我带的吗?”张由仪哇哦了一声,满脸夸张到无以伦比的惊喜感专门演给林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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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村里负责人他们自家渍的青梅”郝在山话还没说完,手里一轻。
“正好我这几天不舒服,总想吃点爽口的,宝宝,你送的礼物未免太及时了吧!”张由仪边说边打开盖子,一股酸甜香气扑鼻而来。
他倒不嫌脏手,拈了一颗投进嘴里,咵嚓咵嚓,咬得欢,眯着眼睛仿佛在品味人间珍品:“太好吃了,宝宝,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林为听到这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视镜里,张由仪都看在眼里。
“林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晕机?”张由仪假意关心林为,还要故意叫得两人很熟的样子。
林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当着郝在山面不便多说:“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他一向不赞成郝在山跟张由仪私下接触过密,结果张院长交给朱能,果不其然搞砸了,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两人暗度陈仓,都叫上“宝宝”了。
林为无奈得很,但也不能任由发展下去坐视不管,等回了学校的,找个合适的机会,不,马上,必须马上跟郝在山谈谈这个问题。
更无奈的是,张由仪根本没让林为有这个机会,生意上这套阳奉阴违用得娴熟,说当林为不存在,就真的当林为不存在。
他故意假装看不到林为的不虞,在车里吃了一颗又一颗青梅。笑语吟吟,哄得郝在山做牛做马给他擦手,甚至手心接果核,仿佛在向林为炫耀他们的亲密关系。
林为坐在副驾座,心中越发不快,气闷的转回头:“到前面地铁站我们就下吧,辛苦张总送我们一程,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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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在山看了林为一眼,刚想开口,衣角就被身边人拽紧:“宝宝,可是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等你回来,我有话面对面跟你说。”趁着郝在山不注意,挑衅而得意的看了林为一眼,老张都不敢从中作梗棒打鸳鸯,这林为凭什么。
“额,林为师兄,我们还是”
“不用,我前面地铁站下车,实验室还等着我去交接,你也早点回,别在外面贪玩。”林为斩钉截铁,就这么干脆决定了去留,甚至在“贪玩”二字上提点了郝在山。玩一玩可以,别当真,张由仪不适合他。
开了门,来到久违的“家”,郝在山心中万千感慨,疲惫一扫而空。口袋里张由仪吐出来的青梅核没在车里找到地方扔,哗啦哗啦蹭着郝在山防风外套,一路跟着他到了厨房厨余垃圾处理器,按下按钮,唔嗡,处理干净。
“我发现,你看都不看这渍青梅一眼,还挺开胃口的,你要不要尝尝?”张由仪白嫩手指拈着翠绿青梅,甚是好看。
“不,我不吃。”
“怎么呢,又不在外人面前,吃点零食我又不会笑你,你看我多爱吃。”张由仪咵嚓又是一颗,脆生生偏酸,最近偶尔犯恶心的胃都被治愈了。
“我小时候,”郝在山开了个头,不想卖惨,决定揭过。
“你小时候的事我都不了解,你说你说。”张由仪习以为常小腿搭在郝在山大腿上,任他揉捏按摩。
“我小时候,爸妈走得早,我自己住着,从没人给我买过这些。”他尽量控制情绪,斟酌词语,想要平静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描述这件事情:“后来有次在班里,我们同学带了一大罐渍果子到学校,到处分给班里的同学,可能是我长得矮小没什么存在感吧,忘了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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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是原因,我看他就是故意!”张由仪义愤填膺,捏紧了拳头。
“我当时真的,也挺馋的,看到他不小心滚落了一颗,我就趁人不注意,捡了起来,放进嘴里。”郝在山说道这里,笑了笑:“你猜后来怎么样?”
“肯定不好吃,所以你现在都不爱吃!对吧?”
“不是,我吃到嘴里一直没味道,唆了也没味道,心里觉得奇怪,明明大家都说好吃好吃,我这颗怎么会没味道呢?”郝在山顿了顿,从虚空中又拈起了那颗只存在在记忆中的渍果子,放在眼前端详:“直到同学悄悄笑出声,我才知道,那是他吐出来的核。”
张由仪捂紧嘴,一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过他光泽透亮的脸,染湿他考究衣衫的前襟,无声痛哭。
“怎么哭了,我就是告诉你我不吃的原因,你,你别哭啊。”平实的语言换来崩溃的恸哭,郝在山反而心疼地将张由仪拥在华丽,轻声安慰。
爱人的面部皮肤极为轻薄,几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因为大力哭泣连纵交织,既精致又脆弱。郝在山纸巾捏在手里,只敢按压,不敢擦拭,生怕擦破皮。
“我,你,宝宝,”张由仪憋着哭声,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我以后再也不吃渍果子了,我恨渍果子!”他眼泪灌在郝在山怀里,肩膀上,温热一片。
“你喜欢就吃,是我自己的问题。”郝在山哄着他。
“我不,我跟你是一起的!”他果断啪的盖上盖子,端起来没走两步,可能是哭过头了,胃里有点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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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张由仪打开盖子深吸了口气,闻着酸甜可口的渍青梅味,胃里舒缓很多,眉眼都舒展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天得约医生看看。
总不可能是,他转着手腕翻来覆去的看,心思发沉,明天还是顺便去把长效抑制剂装上吧。
嗯唔,胃里又是一阵发冷抽搐,张由仪紧紧捂住嘴唇,试图缓解这种不适。又闻了一口渍青梅。
这次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郝在山站起来,扶着张由仪腰:“怎么一直泛恶心?是我出门这些日子你不好好吃饭,只顾着喝酒?”
接过郝在山递到嘴边的水杯,张由仪慢慢一口一口喝着热水,感觉到它流过喉咙,进入胃里,慢慢的,发寒发冷的抽搐减轻减缓。
然而,没过多久,那种不适感又卷土重来,这次比刚才任何一次反应都更为剧烈,他将玻璃罐子推到郝在山手里,撒手就朝洗手间冲。
他紧紧地抓着洗手池台沿,像是有人在他胃里狠狠搅了一把,无法呼吸,吐了个天昏地暗。
蝴蝶骨岔在那里随着急促呼吸,展翅欲飞,张由仪拧开水龙头开到最大,扑下来的水将一切污物冲刷殆尽。他捧着水,狠狠往脸上拍了好几次,衣襟全湿。一抬头,镜子里眼角泛红,惨白的一张脸,几乎认不出是他自己。
镜子里还站着那个傻大个,捧着玻璃罐子站在门口:“由仪,你是不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