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听闻此言,沈斯越的狼耳瞬间耷拉下来,瞳孔由金转黑,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司瑶,你还真敢编,不就是知道素素怀孕了吗至于编这种谎话
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沈斯越停下脚步。
你当初放弃的机会,别怪到我头上,去爸爸那告状说我冷落你,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沈斯越离开后,房间重归寂静,我冲进浴室疯狂漱口,试图抹去他在我唇上留下的痕迹。
我和沈斯越曾经相爱过。
我成年礼那天,十八岁的沈斯越站在我面前,耳尖微微抖动,狼尾不安地摆动着。
瑶瑶,我想成为你的伴侣,不再只是你的兄长......
年轻的狼族少年眼神坚定,我感受到他强大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让我的心瞬间沦陷。
此后几年,沈斯越用尽全力守护着我这个人类,而我也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婚前那年,沈父将我们叫到书房。
你们都到了该结契的年纪,瑶瑶啊,你爸爸救过我的命,我想让你嫁给斯越,你觉得如何
从那以后,沈斯越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那些温柔的眼神和亲昵的举动,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沈斯越也始终不肯告诉我原因。
婚后一年我怀孕生下儿子,从那时起,沈斯越更是夜不归宿,公然与狐族女人白素厮混。
我找他争吵过,质问过,可每次沈斯越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个疯子。
你已经嫁入沈家,也为狼族诞下了后代,你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实现了,还在闹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作呕。
从此,我不再追问任何缘由,只专心照顾儿子生活。
我渐渐明白了现实,沈斯越不爱我,也不爱我们的孩子。
但我觉得没关系,因为儿子乖巧懂事,我以为,有他陪在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可现在,我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了。
第二天一早,孩子顺利火化,我抱着小小的骨灰盒站在殡仪馆门口。
他出生时那么小一团,安静地躺在我怀里,怎么四年过去,反而变得更轻了
我强忍着泪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沈母担忧地看着我,狼耳轻轻抖动。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我没有回应沈母,只是看向准备前往公墓的沈父。
爸爸,这孩子不能葬入沈家墓地,我要给他改姓,他是我司瑶的骨肉。
沈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怒吼出声。
那个混账东西呢!这种时候,他竟敢不见人影!
沈母瑟缩了一下,低声回答。
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沈父重重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这是你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跪在沈父面前,虔诚地叩首行礼。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但那些恩情,与我的孩子无关,我不能让他死后还要受委屈。
沈父离开后,沈母轻轻将我扶起。
瑶瑶......
我对她笑了笑,抱着骨灰盒打车回家。
我要收拾走孩子的所有物品,那个冰冷的房子不配留下他的任何痕迹。
可刚推开门,就听到卧室传来令人作呕的声音。
亲爱的,我刚怀孕,医生说现在不能......
男人的声音充满情欲。
我会很温柔,不会伤到我们的小宝宝的。
随后,屋内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他们在房内亲热,我无法进去收拾东西,只能呆立在门口,被迫听着那些声音折磨自己。
良久,两人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我的瞬间,白素眼中闪过得意,狐尾轻轻摆动。
哎呀瑶瑶姐,你回来啦怎么不出声呢都怪斯越太心急,我说不要他非要......
沈斯越搂住白素的腰,冷冷开口。
不用跟她解释,一个人类而已,算什么东西
走吧,今天还约了产检,我们的小狐狸可要健健康康的。
从始至终,沈斯越都没看我一眼,眼里只有白素。
我侧身让开路,平静地看着他们。
经过我身边时,沈斯越终于注意到我怀中的骨灰盒。
拿着什么脏东西赶紧扔了。
说完,沈斯越搂着白素离开了家。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骨灰盒。
爸爸不是说你,你别难过,你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你不脏。
将骨灰盒轻轻放好后,我开始收拾孩子的物品。
衣服,玩具,餐具,画笔。
收拾到儿童房的小书桌时,桌上有张全家福,但照片上只有我和儿子,没有沈斯越。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相框里的照片。
儿子在照片上用蜡笔画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五个字。
爸爸爱妈妈,旁边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捧着照片失声痛哭,狼嚎般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这五年来,不管沈斯越对我多么冷漠残酷,我从未在儿子面前说过他半句不好。
儿子的心思总是格外细腻,他早已看透,爸爸根本不爱妈妈这个人类。
直到夜色笼罩整座城市,我才终于将儿子的遗物收拾完毕。
我看着搬家公司的工人们将几个纸箱搬上货车。
这位女士,还有其他需要搬运的物品吗
我摇摇头,转身回到屋内,将早已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离开这个冰冷的家时,我紧紧抱着儿子的骨灰盒,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沉默片刻后,我取出手机卡掰成两半,随手扔出车窗。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最大的私立医院,接到消息的沈父和沈母已经赶到,拦住了正要做产检的沈斯越和白素。
看到沈父沈母的瞬间,沈斯越的狼耳警惕地竖起,脸色瞬间阴沉。
司瑶还真是恶心,在家里装模作样一声不吭,转头就告诉你们来医院堵人,真是......
沈斯越话音未落,沈父已经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
孽子!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有脸带着这只狐狸精来医院!我沈家怎么会出了你这种六亲不认的畜生!
沈斯越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这是什么意思
白素见势不妙,立刻缩着狐尾躲到沈斯越身后。
可沈母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贱人!你还敢躲!你可知道我孙子才多大才四岁啊!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容不下他!你这个畜生,连人性都没有!
白素被扯得跌倒在地,发出尖锐的哀嚎,沈斯越连忙将她扶起,怒视着沈母。
你们在做什么!她现在怀着孕,若是伤到胎儿该如何是好我告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我不过是带素素回家看看,儿子就对素素大吼大叫!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我是他爸爸,我送他去驯兽场怎么了我还不能管教自己的孩子了
够了!你们若是这么不满意,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接回来,别跟着司瑶一起编造这些荒唐的谎言......
沈父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又是几记重掌。
一个狐族小三,也配做孩子的长辈!你这个畜生!你带着低贱的狐人回家,孩子保护自己的人类母亲有什么错!这才是我沈家的纯正血统!
沈斯越只能狼狈地躲闪,不敢还击。
够了!这么多人看着,给我留点面子!
沈父看向沈斯越的目光充满悲痛,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早知你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东西,打死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孩子也不会命丧驯兽场!
沈父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你这样对待瑶瑶,让我死后如何面对她爸爸!她爷爷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啊!
说到这里,沈父又想起今天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她将小小的骨灰盒护在怀里,身躯因恐惧而微微发抖,声音却坚定得令人心寒。
也罢,也罢,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再受这种窝囊气,是自己害了她。
沈父不愿再看沈斯越一眼,转身离开。
以后别回沈家了,我沈家没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
沈斯越见沈父不似作伪,身子开始发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沈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的联手设计我
沈母深吸一口气,想起在警局几乎崩溃的瑶瑶,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驯兽场专门针对人类幼崽进行残酷训练,他们把孩子关在铁笼里,用特制的驯兽鞭抽打,用高压电网电击,不给水不给食物。等我们找到那里时,孩子已经......
斯越,现在孩子没了,瑶瑶也走了,你想要的自由和幸福,再也没人阻拦了。
说完这些话,沈母也不再看沈斯越一眼,快步追上沈父的脚步。
沈斯越的大脑一片空白,狼耳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本能驱使他想要追上去。白素却在这时拦住了他的去路,狐尾轻轻缠上他的手臂。
亲爱的,你要去哪
沈斯越转身看向她,眼中已经布满血丝,狼性本能完全占据了理智。
我必须找到他们!我的血脉!你难道听不懂吗他死了!我的儿子死了!
白素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得后退一步,但狐族天生的直觉告诉她,此刻绝不能让他离开。
斯越,你冷静点,我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小狐狸啊。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纯种的兽人孩子吗
反正你从来都不在意那个人类小崽子,如今这般岂不正合你意我们终于可以......
白素的话还未说完,沈斯越已经甩开她的狐尾,眼中闪过凶光。
你这个低贱的狐狸,也配跟我的血脉相提并论!
白素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她立刻捂住小腹哀嚎。
斯越,我好疼,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但沈斯越置若罔闻,转身冲出医院,只留下白素在地上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
沈斯越驱车回到家中。
推开门的瞬间,他如坠冰窟。
偌大的豪宅空荡得令人窒息,所有生气仿佛都被抽离,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
司瑶,真的带着儿子的骨灰离开了。
他跌跌撞撞地检查每个房间。
主卧、客房、书房、衣帽间,最后是儿童房,沈斯越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昨晚司瑶看他的眼神充满绝望与恨意。
他忽然想起今早离家时,司瑶怀里抱着的灰色盒子。
那竟是......那竟是他儿子的骨灰!
而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脏东西,赶紧扔了。
沈斯越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利爪扼住,呼吸变得艰难。
恍惟间,他想起儿子三岁生日那天,在沈父的逼迫下,他难得陪着母子俩去了游乐园。
儿子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脸。
爸爸,今天没有族务要处理吗我真的好高兴,能和爸爸一起过生日。
小家伙的狼耳还没长齐,却已经学会了讨好父亲。
爸爸,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妈妈说得对,爸爸是最厉害的狼族首领。
沈斯越重重栽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儿子,他的血脉,明明这么懂事,可把他送进驯兽场的那天,他是怎么说的
没规矩的杂种!你那个人类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连最基本的兽族礼仪都不懂!
沈斯越的泪水无声滑落。
视线模糊间,一张纸片映入眼帘。
他颤抖着手将照片捡起,那是司瑶和儿子的合影,照片边缘还有儿子歪歪扭扭画的一个小狼人,旁边写着。
爸爸。
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沈斯越仰头发出一声悲恸的狼嚎。
一张照片,是她留给他的全部。
她恨透了他,连一点念想都不愿给他。
沈斯越疯狂地拨打司瑶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可每一次,等待他的都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
沈斯越的心像坠入无底深渊,不断下沉,直至湮灭。
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
这些年来,司瑶始终守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他愿意回头,就能看到她和儿子在等他。
她从未让他找不到她。
可现在,她不愿再等了,带着儿子永远离开了他的世界。
相识十一载,从少年到青年,都是司瑶在迁就他这个高傲的狼族。
是他,是他一次次伤害她的心,最后害死了自己的血脉。
沈斯越再也无法思考,他抹去眼泪,踉跄着冲向老宅。
老宅内,沈母和沈父正捧着儿子的满月照默默流泪。
见到沈斯越,沈母的狼耳竖起,眼中闪过怒意。
滚!你这个畜生还敢回来!
沈斯越恍若未闻,直接跪在沈父面前,声音嘶哑。
求求您告诉我,瑶瑶去了哪里。
沈父却仿佛没听见,只是轻抚相框,眼中满是慈爱。
沈母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抽在沈斯越脸上。
你凭什么来打探瑶瑶的消息!我反复告诫你那么多回,你从不听进去!换做是我,早就让你滚得远远的!
沈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狼耳因愤怒而不住颤抖。
这五年来,她不知劝过沈斯越多少回,让他善待这个难得的人类妻子,可他从未听进去一句,反而将所有过错都推到瑶瑶身上。
怪瑶瑶不懂兽族礼仪,怪瑶瑶仗着家族势力压他。
她也曾找过那个狐族女人,但白素立刻就把这事告知了沈斯越。
至今她还记得,那次沈斯越暴怒的模样。
敢再去打扰素素,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族地一步!既然你们都向着瑶瑶,那就让她孤独终老!
沈母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她对沈斯越失望透顶,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纵容。
那个小家伙多懂事啊,总是摇着尾巴喊奶奶,连最简单的狼族礼仪都学得那么认真。
沈斯越生生挨下了沈母的巴掌,慌乱地想要解释。
我从没想过伤害他们,只是觉得他太软弱了,想让他接受正统的兽族教育......
沈母抓起桌上的银器狠狠掷去,砸破了沈斯越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狼耳滴落。
你还敢说这种话!扪心自问,孩子真的软弱吗
从他出生那天起,都是瑶瑶一个人在教导,你敢说瑶瑶把他教得不好吗你分明就是在惩罚瑶瑶!她究竟有什么过错!
额头的伤口汩汩流血,沈斯越却像失去了痛觉。
我从未想过伤害她,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被你们摆布!我是狼族的继承人,从小你们就管着我的一切,连呼吸都要经过你们的允许。
就连婚姻,就连婚姻,就连婚姻都要被当成联姻的筹码,只因老爷子欠了人情,所以我必须娶一个人类......
说到最后,沈斯越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
沈父却在这时冷笑出声,看向沈斯越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无耻的野兽。
联姻是我们逼迫当初是谁说即使她是人类也要娶她是谁发誓要为了她放弃一切
明明是你自己选择的伴侣,现在怎么倒成了我们的安排沈斯越,你根本不配做狼族的继承人,到现在还想推卸责任!
沈斯越浑身一震,片刻后,他慢慢匍匐在地,发出悲恸的低嚎。
是啊,明明是他先爱上了那个柔弱的人类女孩,是他主动追求的她,怎么在家族插手后就变了呢
他确实憎恨被摆布的命运,憎恨连婚姻都要为家族利益让步。
可他有那么多反抗的方式,为什么偏偏选择伤害最无辜的她
沈斯越爬到沈父脚边,一边哭泣一边磕头。
我已经深深懊悔,求求您告诉我瑶瑶在哪里,我真的求您了......
沈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楼上走。
瑶瑶不想见你这种畜生。
沈斯越的动作猛地停住,眼神逐渐涣散。
良久,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自语。
我要亲自寻找,一定要找到她......
沈家的混乱与我无关。
离开沈家后,我带着儿子的骨灰来到了南方小城。
儿子生前最怕寒冷,我想了想,最终选择了这个终年温暖如春的地方。
自从搬到这里,我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宁。
今天我照例擦拭着儿子的遗照,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我刚打开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跪了下来。
瑶瑶,我来接你们回家。
我懒得理会,转身就要关门,沈斯越伸手抵住门框,阻止了我的动作。
求你了瑶瑶,让我说几句话。
我关门的手顿住了。
沈斯越,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我开口,沈斯越立刻跪直了身子。
要我离开,必须带你一起走,离婚协议我还没签,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起回家。
我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沈斯越。
跟你回族地做什么继续看你和那只狐狸精白素厮混继续看你们在巢穴里翻云覆雨还是说让我这个人类回去给她当奴仆,伺候她养胎,她不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吗
沈斯越的狼耳猛地竖起,急切地想要否认。
不是的,我已经让她打掉了,我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了,我以后只跟你一个人......
我发出一声冷笑。
所以呢她打掉了孩子,你背叛我的事实就能抹去了你把我们的孩子送进驯兽场的罪孽就能消失了吗难道她毁掉一个胚胎,就能让我失去的孩子复生吗
要是你心里真的还有一丝愧疚,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斯越面色惨白,身形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沈斯越,你背弃了自己的血脉,还有什么颜面让我回到你身边
泪水滑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触电般猛地退后一步。
不是的瑶瑶,你听我解释。
我从未想过伤害她们,那是我的亲生骨肉啊,这一切都是个可怕的错误,我完全没料到会这样......
我却不愿再听。
够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沈斯越,你说出的每句话都令我反胃!
你不知情,你不是故意,这些话能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吗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求我原谅
沈斯越的眼中布满血丝,沉默许久后,他低声开口。
对不起。
我被他这三个字气笑了。
就这样
沈斯越,你要真觉得愧疚,就放过我,也放过孩子的在天之灵。
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看他一眼,用力关上了房门。
直到次日清晨,我推开房门,门外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一份离婚协议静静躺在地上。
最终,他还是在文件上留下了印记。
一个月后,离婚期满,我回去办理手续。
拿到离婚证后,我和沈母坐在茶馆里,一时无言。
沈母向我讲述了近来发生的一切。
那个地下驯兽场已经被兽警查封,解救出数千名幼崽,相关人员全部入狱。
沈斯越从南方回来后,再没去过公司,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借酒消愁。
被发现时,他已经昏倒在巢穴深处。
沈母把他强行送去治疗,医生说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长期调养。
白素打掉崽子后也来族地闹过,但沈父一生雷厉风行,岂会被一只狐狸摆布。
白素这些年仗着和沈斯越的关系在族里捞尽好处,沈父拿出了她贪污族产的证据,直接将她送进了监狱。
说完这些,沈母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斯越的状况很不好,你要不要......
沈母话没说完,我轻轻摆手拒绝。
不了,我和他现在,已经不是能心平气和相见的关系了。
沈母深深叹了口气。
你沈叔叔本不想让我来打扰你,他说现在的你需要安静,是我执意要见你一面。
不管什么时候,我和沈父都把你当亲生女儿。
我只希望,你别恨斯越。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思绪却飘到了沈斯越成年礼那天。
刚成年的狼族少年站在我面前,耳朵都红透了。
瑶瑶,我想永远守护你,不只是作为兄长......
我不知道那天的沈斯越是否真心。
我只知道,那一天的我,是真心的。
我没有回答沈母的话,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即提包离开了茶馆。
我无法答应她。
我对他的恨意永远不会消散。
绝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