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很疲倦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八点，卓玥柠的心情一直很不安。
她没有回房间，而是一个人在酒店外的花园里散步。
花园里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牛仔裤脚的流苏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细微的凉意。
在长椅上坐下来，她的思绪有些凌乱。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的号码映入眼帘，霸道而强势。
卓玥柠垂眸盯着屏幕，指尖悬在拒接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远方的霓虹灯牌明明灭灭，倒映在她眼底像满是碎星的银河。
“叮……”
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卓玥柠切断视频，将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她仰头望向夜空，心情莫名其妙地轻松了很多。
突然有人影遮住了星光，卓玥柠猛地抬头，看见顾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他换了身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躲在这里看星星？”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会在房间里敷面膜。”
卓玥柠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的距离，“顾宴哥，你也来看星星？”
“来陪你。”顾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今天无精打采的样子，可不像我认识的卓玥柠。”
夜风轻轻拂过，卓玥柠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她想起上次在慈善晚宴上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温和绅士。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顾宴脸上满是笑意。
卓玥柠别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宴哥，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快速挂掉了。
这时，顾宴直起身，月光勾勒出他下颌的棱角，“难道我还比不上霍宇明吗？”
“顾宴哥，你那么优秀，应该去找更优秀的女孩子！”
闻言，顾宴沉默片刻，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像藏了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在我心里，没有谁比你更优秀。”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遮住了喧闹的蝉鸣。
“玥柠，你看到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顾宴指了指天空，在卓玥柠的身旁坐了下来。
“在我心里，你就是那颗星。”
他笑了笑，回忆涌上心头。
他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模样，怯生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却又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轻易服输。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些年，他看着她慢慢长大，从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的每一个成长瞬间，他都默默关注着，记在心里。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习惯是什么。
他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难过的时候喜欢咬着下唇。
他知道她怕黑，怕虫子，怕所有一切让她感到未知恐惧的东西。
他愿意花心思了解她的一切，只因为他想靠近她，更近一点。
“顾宴哥……”
卓玥柠知道顾宴的心思，可是，她现在根本身不由己。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
他依旧是那么绅士，和他相处不像霍宇明那样，会让将人逼迫得窒息。
这时，远处传来田贝贝她们的欢呼声，那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走吧。”他最终只是伸手虚扶住她肩膀，微微有些失落，“我送你回去休息。”
卓玥柠没有挣扎，任由他带着自己穿过酒店花园，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时，卓玥柠的手机再度震动起来，她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顾宴将一切收进眼底，却什么都没有说。
……
清晨的阳光洒进霍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
“砰……”
霍宇明一脚踢翻了门口的架子，价值百万的花瓶就这样碎落满地。
助理缩在门边，大气也不敢出。
看来，霍总今天心情不好，他犹犹豫豫，不敢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霍宇明显然发现了，“杵在这里干什么？”
只见助理手里紧紧攥着一份速递，上面印着“霍宇明收”的字样，而寄件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小小的“玥”字。
霍宇明的黑眼圈很深，胸腔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像是一夜没睡。
见助理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他更不耐烦了。
“到底什么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
助理战战兢兢地将速递递过去，“霍总，这个速递是给您的，上面的名字经过我们仔细辨认，应该是……卓小姐……”
霍宇明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
他一把夺过，粗暴地撕开包装。
一束蔫巴的粉色玫瑰从报纸里滚落出来，花瓣边缘已经黄了，枝叶也耷拉着，毫无生机。
霍宇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怒吼一声，将速递盒狠狠摔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一样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把银色的车钥匙，霍宇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送给卓玥柠的。
怒火瞬间升级，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将车钥匙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可恶！”霍宇明咬牙切齿地问，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助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霍总……对……对不起……速递是早就到了，但是没有落全名，我当时忽略了……所以……”
“闭嘴！”霍宇明怒吼打断了他，“滚出去！”
助理连跪带爬地离开了霍宇明的办公室，恨不得脚底装上两个风火轮。
莫名的烦躁再度涌上霍宇明的心头，“该死的女人！”
他低咒一声，一拳砸在墙上，骨节处立刻渗出了血丝。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拿起车钥匙，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