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一行人抵达端州的州府,也是端州最大的城池——定城。
定城乃郑氏镖局的发家地,驻地极大,师兄弟几人在镖局少主郑锋的极力邀请下,盛情难却,跟着住了进去。
几人略作修整后便由郑锋这个土生土长的定城人,带他们在城内四处闲逛。
“郑锋,你能收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必如此劳累,你明天还要继续走镖吧?”
“这点小事就不要老挂在嘴边了,”郑锋摆摆手,见周元还是一脸不赞同,话锋一转,“况且几位师弟第一次来定城,再怎么说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见周元还要再说,他竖起手掌,止住对方的话头:“哪有放着客人自己玩的道理?要是我爹知道我这样对我朋友,他得打死我。”
二人客气来客气去,随后四目相对间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不由同时放声大笑。
看得方问心偷偷在背后翻了个白眼。
几人任凭郑锋这个地主安排,他略一思忖,便带他们上了当地最有名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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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郑氏的大本营,座无虚席的酒楼竟也常备着一间包厢给他,宾客迎来送往之间几乎没有不认识郑锋的,而且个个面带笑意,都能与他闲话几句。
郑锋往日走镖时跟大家同吃同住,还晒得黢黑,没点儿少爷样,现下在酒楼一坐,点起菜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唬得他们几个刚下山的小土鳖那是一愣一愣的。
自认同是少主的方问心想起自己第一次光顾茶楼时点菜的两眼一抹黑状态,默默记下他点的菜和对那些菜的点评,没想到吃个饭还有那么多讲究。
堂堂炼心门少主,可不能在外面丢人。
几人边吃边聊,土包子一号林知蝉跟郑锋打听最近的茶楼在哪。
郑锋:“不必费那功夫,此处也可以饮茶。”
“非也非也,饮茶之意不在茶,行走江湖,当然得消息灵通,那等人员复杂之地情报最为流通。”
“我还是那句话,不必白费那功夫。”郑锋笑道,“我们镖局这些走南闯北的,消息也灵通得很,而且比起他们那些五分夸张四分编的消息,可信度更高。”
说着他还举起了例子:“那些说书的说江湖第一美人是白云山庄的摘星小姐,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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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边摇头,似是十分不赞同。
林知蝉跟他的捧哏似的,连连追问:“摘星小姐不是江湖第一美人,那是谁?仁心医馆的小医仙?还是元城的元追忆小姐?锋哥你难道都见过?”
“那倒没有,我只见过摘星……”郑锋瞟了一眼专心吃饭的方问心,暗想:你们门派随便下来个方问心就比摘星好看了,摘星连个男子都比不过,算什么江湖第一美人?
听闻他见过摘星小姐,林知蝉急了,又听到他的回答,不满道:“无凭无据,你怎么能这么说摘星小姐?”
“呵,”见他一副维护的模样,郑锋笑了,“你个傻小子,一天天听说书的讲故事脑子都听坏了!”
不等林知蝉发作,他解释道:“现在那些茶馆的招牌多叫什么清风、明月、浮云对不对?那都是白云山庄的产业,茶馆里的说书人不管是不是他家的人,在人家产业里混饭吃,还能不说说主人好话?”
林知蝉也不是傻子,听他这么一说,瞬间瞳孔地震,声音打颤:“那……都、都是假的?”
“也不完全假,她还是挺漂亮的,只是担不起江湖第一美人之名。”
“怎会如此!”林知蝉崩溃,“那我当了天下第一剑客后要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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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锋表情疑惑,周元见状拉过话头,“别管他,小孩子家家一天天想七想八的。”
两人举杯共饮,郑锋遗憾道:“可惜我们只修整这一日就得继续送镖,不然定跟你不醉不归。”
“还不知道你们下一站去哪?”
听到师兄的话头,方问心生怕他还要跟郑锋一起走,连忙说:“不如我们去元城。”
说着,还打开了随身带的地图小册,给他指了指:“跟原来的路线比,只多走几天,没耽误多久。”
郑锋也知周元身世,此时见他面露犹豫,便猜到他还没去过元城,便推波助澜地点头赞道:“不错,走元城也能去举办武林大会的天一峰。”
“可,那边路线我不熟悉,万一出了什么事……”
方问心见他动摇,连忙添火加薪:“出来历练,何必走重复的路?你们说是吧?说不准还能看到元小姐呢。”
一听到美人的名字,林知蝉当即振作起来,连声附和:“对,而且元城城主就是一位武功高手,城内江湖气息甚浓,每月还有比武擂台,我们也可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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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主治下的元城听说不仅对武林人士宽和,对一般民众也极力庇护,百姓安居乐业,各方井水不犯河水。”
几个没走过几里路的小子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得知的元城信息,竟都是一副期待去那儿的模样。
看他们跃跃欲试,两眼放光,周元也不好再拒绝,况且,他也该亲眼去看看,那座他父母用生命庇护的城市到底如何。
方问心听了半天,听到的都是元城的好话,压根没人提起二十年前魔教之乱时的事,他有心想问,却不敢当着周元的面问。
饭毕,他们一行人去看定城有名的杂技,郑公子刷脸顺利入内。
刚一入座,方问心就起身:“我去方便一下。”
“我带你去吧。”郑锋注意到方问心一路上老盯着自己看,此刻与他一对眼神,便一同起身到后间的恭房。
“问心师弟有何事要问?”
“郑兄也知道师兄的身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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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锋点点头。
“那,二十年前,元城与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的父母怎的无人知晓般?现在的元城城主又是何方神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作为他竞争掌门之位的最强力对手,他必须要了解周元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世。
“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闻言,方问心一喜,皱紧的眉头都舒展开了,不料郑锋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交换情报是吧,他要是让我说炼心门的情报交换,那我该说还是不该说呢?说不定周元早把他们门派的情报透露了,他说一点也无所谓吧?
方问心脑袋里一杆秤摇摇晃晃,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愿闻其详。”
“问心师弟,你有没有同胞姐妹?”
就这?
方问心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据我所知我爹跟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之后我娘过世,我爹未再娶亲,我乃家中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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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感觉到郑锋的遗憾,方问心更疑惑了。
“二十年前那么久远的事,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元兄父母乃是一对武功高强的神仙眷侣,也是元城主的姐姐和姐夫,为了抵抗魔教入侵,双双死在魔教教主手下,不过拖延到大军来临,元城伤亡不重。方才你其他师兄弟已经将元城现状说得差不多了,我再补充一条吧,元城主的妻子是白云山庄老庄主的大女儿。”
此话一出,方问心便知道为何对元城的消息都是夸赞了。
至少他们从市井中得来的消息有一定程度是不可靠的。
且元城主是周元母亲的弟弟,那为何不将周元托付给他?反而成了孤儿,收入他们炼心门?
方问心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心,觉得现任城主肯定吃了周元父母的人血馒头,最轻也是抢夺了别人的胜利果实。
郑锋见他神色,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暗示:“问心小弟,你师兄,还得你多多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