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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我的驭狗之术很是惊奇。
她拿着那些大臣的单子和我坐在佛堂里议事。
看到守在殿外乖顺得像狗的严澈,啧啧称奇。
写满了名字的信纸被放进火盆里烧掉,她开口笑: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养得像条狗一样,你当真爱他吗
我面不改色回答:爱。恨到深处也是爱。
皇后摇了摇头,又指着被我圈起来的嫡姐的名字。
她掩面大笑:这可是一母同胞的嫡姐,你的亲姐姐,你也下得去手吗
我不言语,皇后便将那张纸随意揉成一坨,扔进了火盆里。
过了几日,宫里被我闹翻了天。
我对外宣称祖传的心病治不好,夜里总是惊醒,喝下多少药也不见好。
我闹着想要回家去住。
我是拥有凤女之命的太子妃人选,宫里人不肯放我出宫,怕我在外面被人掳走,或者被其他党派的人争夺。
每逢子时,我便因为心悸睡不安稳,一个人身穿白衣在宫墙里游荡,吓坏了上夜的宫女太监。
皇后带着一大众嫔妃浩浩荡荡来了我宫中。
看着躺在榻上面色惨白,一口气都喘不匀的我多有心疼。
为我算出凤女之命的钦天监又算出凤女即将陨落的凶兆,直言需要血脉之亲为我抵煞。
第二天,和我同时出生的嫡姐就被召入宫中侍奉我。
我看着嫡姐趾高气昂地走进来,下一瞬,就被我下命扒走了身上的衣裳和珠钗。
嫡姐只穿着一身单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里是藏不住的恨。
我面带歉意开口:嫡姐既然为我抵煞来了,就得有个抵煞的样子。嫡姐和我一样金枝玉叶地养着,只怕挡不住煞。只好委屈嫡姐一段时日了。
皇后指给我的宫女上前就要拖着嫡姐去最下等的粗使宫女房里。
在嫡姐快要拖出去时,我抬手叫住了宫女。
笑眯眯道:俗话说贱名好养活,好养活定然是命硬,嫡姐不如把名字也改了,就叫豆腐吧。我最爱吃豆腐了。
嫡姐嘴里还想指着我骂出什么,下一秒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严澈目光阴沉,甩了甩他打疼的手,对着嫡姐的脸左右开弓。
打得嫡姐脸上高高肿起,话也说不清楚。
上一世死之前,我的好嫡姐白笙笙掐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对我炫耀。
炫耀她是怎么靠着爹娘的偏爱躲过入宫被当靶子使的命,又是怎么一步步勾搭上成了气候的严澈,从我这里夺走我苦心经营的一切。
她捏着我被打肿的嘴慢慢揉捏,直到嘴里的烂肉黏在一起。
肉粘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好似被炭火烧过一样痛。
上一世她送给我的,这一世我便送给她。
我懒懒看着嫡姐,她被嘴里的剧痛痛得浑身扭曲起来,像一只茅房里的蛆。
但我的嫡姐不愧是嫡姐,她居然能认出来严澈。
她口齿不清死死拽着严澈的袖子,目光震撼地尖叫:你是六皇子!你还活着!你怎么能打我!
严澈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豆腐认错人了,奴才不是什么六皇子,奴才是白小姐的奴才罢了。
严澈怎么会放过她呢
毕竟在我和皇后的洗脑下,嫡姐可是污蔑他身世的主要人物。
要不然,为什么嫡姐每次入宫都要和他私会呢,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卑微皇子,难不成真是靠那什么真爱吗。
在发觉二皇子送来的礼物上沾了嫡姐身上香味的时候。
严澈对嫡姐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他认定了嫡姐是为了帮助其他皇子夺权才靠近他。
我拿着蜡烛找到了在树下发疯的严澈,像童年时那样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月影绰绰,我哄着严澈:我和嫡姐不一样,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只有我和皇后娘娘才是真心对你好的。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我就不能帮你藏在这里呀。
钦天监算出我是凤女之命,只有我嫁的人才是上天认可的皇帝。我心里认着你,哪怕你已经是天残之躯,其他女子嫌弃你,可是我永远觉得你是我的澈哥哥。
澈哥哥,为了我,为了你自己。好好对自己好吗
严澈的身躯颤抖哽咽,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痴迷地贴上我的脸:白笙不配用着同一张脸,她低贱如尘,怎么能和我的神女大人相提并论呢
注意到我的目光看着他。
严澈又单膝跪在我的脚边,将我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我是他心中纯洁虔诚的神女,是他的信仰,是他黑暗中唯一的光。
我轻声开口:可要是嫡姐想要抢我的凤女之命怎么办呢
严澈缓缓抬头:那就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