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方正化风风火火走进来。双膝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刚才东厂番子来报。”
“何事?”朱由检坐在龙塌上,双脚盘着腿。手里又拿起一份题本。
卢象升在题本中汇报,新军已经招募12000人,都是陕西和山西,逃荒过来的流民。年龄都在24岁,年轻力壮的年纪。通过户部,从陛下的皇庄购买了十万石粮饷。
并且,开始打造燧发枪和红衣大炮。现在使用了80万两白银。
朱由检不由得点点头,还是比较放心的。找个机会,送3000枚木柄手榴弹给卢象升。
方正化低下头,表情严肃汇报:“皇爷。礼妃的父亲田弘遇,秘密进宫。”
“两人单独谈了一刻钟。具体的内容,没有听清楚”
“礼妃?”朱由检放下手里的题本,脑海中顿时浮现脸蛋精美绝伦,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田秀英。
朱由检表情十分严肃,看着方正化,叮嘱:“做得很好。继续派人监视。后宫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往皇后和礼妃的寝宫,安插我们的人。”
“还有外戚府邸,也要安插我们的人。”朱由检想了想,多说了一句。
方正化沉吟一会,不由得恍然大悟:“奴,明白了。”
方正化在心里脑补,陛下这是对于后宫不放心。但是,外戚势力做大。
很容易就造成,后宫干政的情况。
要知道,先帝时期就出现过后宫干政。大名鼎鼎的移宫案。
朱由检沉声命令道:“现在魏忠贤,那条老狗不在。东厂,暂时由你来管。”
“对于那些阴奉阳违的太监,直接杖毙。”
“皇爷,奴,遵旨。”方正化伏地叩首,磕了一个响头。
.....
翌日,旭日东升,晨曦破晓。
河南,洛阳城内。
魏忠贤吃饱喝足,离开了这家客栈。
“干爹。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许显纯穿着便衣,手里拿着一把绣春刀。头上戴着斗笠,跟在魏忠贤身后。
“弟兄们,分批进城。在东南西北,分批住下。”
“我们要等到日落。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在动手。”魏忠贤换上一身粗布麻衣,一双倒三角眼,闪烁着阴狠的目光。
“我们去福王府,看看有没有后门?”
这个白天,一千五百东厂番子+锦衣卫缇骑。兵分四路,在官道上面换上便衣,从东西南北四门,进入洛阳。
锦衣卫的职责包括直驾侍卫和巡查缉捕两部分。其中,从事巡查缉捕工作的兵士被称为缇骑,他们负责执行皇帝亲自下令的侦查、逮捕、审问等职责。
.....
话分两头,洛阳以北,一百二十里官道上。
一群骑兵,手持长矛。纵马狂奔,卷起漫天的烟尘。
“驾!驾!”史可法满脸风尘仆仆,身穿一件明光铠,左手握着马缰绳,右手抓着一杆锰钢长矛。
三千铁骑,风驰电掣的驰骋。
“吁、休息一下,将士们。原地休息一刻”
“我们吃着干粮,喝口水。”史可法果断夹紧马腹部,左手拉紧马缰绳,驱使战马停下。
吃了一个炊饼,从水袋里面,喝了半袋水。
史可法深呼吸,稍稍恢复了体力。
“传我将令!派出探子,打探消息。看看距离洛阳城,还有多远?”
“我们连夜奔袭一千二百里,半个时辰前。刚刚经过虎牢关。”
“距离洛阳,应该是不远。”
.....
日落时分,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宛如晚霞,泼洒在洛阳城上。
“史总兵,一路辛苦。”魏忠贤看着史可法到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史可法表情严肃,手里握着锰钢长矛:“魏公公。我手下只有三千人,现在已经控制了洛阳北门。”
“陛下给了我一封圣旨。”
魏忠贤点了点头,阴恻恻的笑意:“没问题。咱家,早就打探好地形。”
“福王府,只有两个后门,一个正门。”
“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的人,分成三路。堵住了两个后门。”
“咱家派人,盯住前门。”
“魏公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史可法表情严肃,看着魏忠贤。内心五味杂陈。自己的老师,惨死在魏忠贤手里。
但是,自己无能为力。不能为老师报仇。
陛下,需要魏忠贤这条老狗,来抄家搜集军饷。
魏忠贤回过神,沉声叙述:“很简单。史总兵,你带着亲卫,从福王府正门攻进去。抄家的事情,交给咱家。”
.....
一刻钟之后,史可法带着十名亲卫。光明正大的杀进去。
噗嗤!噗嗤!
史可法挥舞锰钢长矛,直接砍下两个福王府家丁的脑袋。
“咱家,魏忠贤!”
“福王朱常洵密谋造反!陛下圣旨,废除福王爵位。福王朱常洵,贬为庶人,流放云南!”
魏忠贤紧随其后,带着一群东厂番子。浩浩荡荡从正门而入。
“胆敢反抗者,杀无赦!!”魏忠贤咆哮一声,拿出一道圣旨。
东厂番子齐刷刷,拔出腰间的横刀。
福王府的家丁.丫鬟.根本措手不及。纷纷被东厂番子砍杀。
史可法守在正门,站在前院的院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史可法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史可法是心知肚明。
陛下重用自己,提拔自己。封史可法河南巡抚,洛阳总兵官。要知道,河南巡抚可是正三品。
这样的大恩大德,史可法心里无比的感激。
仅仅用了半刻钟,喊杀声就停止了。
“你们干什么?本王,乃是福王。天潢贵胄!”福王朱常洵被东厂番子,五花大绑。四个人抓着他的四肢,抬着走出垂花门。
没办法,因为他是一个胖子,吃得肥头大耳。
魏忠贤手里拿着圣旨,倒三角眼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容:“嘿嘿。朱常洵,不用喊了。你的母妃郑太妃,暗中谋害光宗。密谋造反,现在被陛下发现。”
“你的爵位被废除,贬为庶人。”
“不可能!你们这是诬陷。你们这些阉党走狗!”福王朱常洵情绪激动,听到自己爵位被废除,贬为庶人。
史可法缓缓睁开双眼,劝说道:“放弃吧,朱常洵。这位是东厂厂督,魏忠贤。”
“魏忠贤?你又是何人?”福王朱常洵目瞪口呆,看着魏忠贤。
“本将史可法,陛下亲封的河南巡抚,洛阳总兵!”史可法缓缓开口,一本正经的回答。
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福王朱常洵。史可法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
这样的藩王,搜刮民脂民膏。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
魏忠贤大手一挥,下命令:“皇爷有令,抄家!抄家得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是皇爷的。”
“谁要是敢伸手,别怪咱家不客气!送你去地府见阎王!”
.....
抄家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福王府里里外外。每个房间都搜查三遍。
史可法目瞪口呆,看着院子里面。整整齐齐三百四十五个大箱子。箱子里面堆砌整整齐齐的银锭,还有金元宝。翡翠.绸缎.铜钱.景泰蓝掐丝珐琅瓶。洛阳46000亩耕地的田契,佃农足足有15000人。
王府的粮仓里面,堆积如山的白面。初步清点,大概有五十万石。
简直是触目惊心啊!
46000亩耕地,全部都不用交税。佃农15000人,有三分之二都是青壮年。
魏忠贤眉头紧皱,招了招手:“找会写字的过来,清点。记录到账本上。”
“是!厂督!”
然后,四名东厂番子走了过来。开始一样一样的清点,记录在账本。
福王朱常洵,带着正妻唐氏。九个妾室,还有三十多个子女。被驱赶出王府,身上没有一两银子,没有一枚铜钱。
“天杀的!朱由检,你居然这么狠心。”朱常洵心里无比的愤慨,情绪失控。
“本王,可是你的叔叔。一点不念旧情。”
唐氏叹了口气,满脸的难过:“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从高高在上的福王妃,一下子就贬为庶人!
这种心里的落差感,巨大的落差感。让唐氏心口闷得慌。
朱常洵回过神来,沉声道:“我们先出洛阳,去投奔唐王朱硕熿”
“父亲。我们没有马车,没有下人”福王长子朱由崧,弱弱的开口。
“废物!你不会走吗?”朱常洵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扇了儿子一巴掌。
朱常洵一家人,第一次可以享受自由。走出封地洛阳,足足用了八个时辰。
要知道,明朝的藩王没有自由。不能经商.不能参军.不能参加科举。没有皇帝的圣旨,不能离开封地。
换句话来说,一辈子都要待在封地。
.....
“史总兵,皇爷吩咐了。给你留下100万两白银,还有粮食。”
“还剩下的东西,咱家要全部运走,离开洛阳。”魏忠贤缓缓开口,表情十分严肃。
史可法回过神来:“今天不行。今天晚上,我要接管洛阳城的军营.还有城防。”
“再说了,魏公公。需要马车,大量的马车。”
“最起码,给我三天的时间。”史可法表情严肃,说出自己的意见。
魏忠贤沉默好一会,终于点头答应:“行吧。那就三天之后。我们暂时住在福王府,保管这些金银珠宝。”
当天晚上,在魏忠贤恶名的威慑下。史可法十分顺利,接管了洛阳城的军营,还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