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工作日的中午,姐姐在上班没有时间去,我自己一个人。
散场后,我慢慢挪到了接他们的大巴车旁边,有时候一个人反倒是不好意思。
由于我实在走得太慢,有两位姐姐从我身后过去,也是往那个方向。
也不知哪里来的神秘力量,我想都没想上去就搭上了话。
不聊不知道,一聊可太巧。
两位姐姐好像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帮我的,她们来这就是凑热闹,没有想要球员的签名或是合照,其中一位也会日语！
于是,等16号穿戴好出来后,就变成一位姐姐负责帮我和16号沟通,另一位负责帮我拍照。
直到今天,我站在当年的那个地方,还是非常感谢她们,或许都是缘分。
之前在棒球场上看到的他,都是青春昂扬、帅气坚定又有些皮的样子,对他的身高没有任何概念,那天面对面站在我面前,基本把太阳光全挡住了。
我如今回想那天的心情,是紧张是激动是兴奋
可能都有,我拿出自己准备的小礼物送给他。
是一个小海豚挂件,我自己留的是一个白鲸。
后来我第一次在日本见他时,也在书包上挂了那个白鲸挂件,给他看时,他说他记得。
我高兴了好久。
因为一个挂件实在太小,我包装后也还是不大,16号那天接住后道了谢,为了方便给别人签名直接夹嘎吱窝里了。
回去后,我和闺蜜看着那张合照笑了半天。
但那张合照还是被我洗出来,一直放在钱包里。
正值晌午,日头又爬了上去,今天没人再挡住撒向我的太阳光。
我掏出钱包里的合照,将它同斗六棒球场合了张影,再次发给了16号。
三张图片紧紧挨着,中间没有任何信息的穿插。
四
说起来,16号不仅很帅,作为投手,投球速度也很快,控球很稳。
我那会儿倒谈不上喜欢,是看见,是注意,是欣赏。
至于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女波澜,我归咎于母单。
所以,在我从台湾交换回来后,开始学习日语,第二年顺利毕了业,申请到一所日本的学校,全都是因为棒球。
我被姐姐从日本发来的现场视频吸引,我想去看那些挥洒汗水拼尽全力奔跑的少年们,去看被我忽略的青春。
如果硬要说和16号脱不了关系的话,那便是在Mister
Donut甜甜圈上的愧疚。
我当年去日本的第一个星期,周末便跑到千叶去看他的春训。
天空明朗,阳光和煦,蓝白相间映衬着大地上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那天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正从外野跑向候场区,衣服被徐风吹得一荡一荡,轻盈地脚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好巧,我也是。
学校认识的同样热爱棒球的哈尔滨姑娘小晚看着手里帮我拎着的两个袋子好奇,为何我要买这么多甜甜圈,加上我手中的一共六个袋子。
我同她讲,其实本该五年前送给他的。
来看春训的人不算多,我们坐在离候场区不远的地方。
中场休息时,我和小晚走到候场区旁边,那里已经有几个拿着签名板的粉丝等着。
我看着里面来来去去的人,突然,眼睛聚焦在一个坐在椅子上擦汗的人。
是16号！
那个距离和当年我们隔着一堵高墙上下相望时一样,他把鸭舌帽摘了下来,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他伸手又拿出墨镜扣在了头上。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许是人被长时间盯着看,能感应到那种聚集的目光。
他理着衣服不经意间看向我这边,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
16号。
五年前的我不会想到,我的热爱让我五年后同你再次相见。
小晚见我半天没反应,碰了碰我,我吓一激灵。
抬手朝16号挥了挥,他又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点了点头。
待他走到离我仅一个隔挡的距离站定,我什么话也没说,先把六个袋子一齐递给了他。
他明显有些懵,但看着我拿着很重的样子,还是先接了过去。
都是给我的16号用日语问道。
我拍了拍手,狠狠点头,都是给你的！
我没等他拒绝,又从包里掏出签名板和签字笔,这个板子是姐姐告诉我的,说粉丝都是拿这种找球员签名。
那根签字笔是我专门跑去商店买的金色的,但没想到就是这根笔耽误了事。
他向我道谢后,我把板子和笔递给他。
后来回头看小晚帮我拍的视频时,我发现16号居然一直在偷笑！
我问过他在笑什么,他说他也说不上来。
他打开笔盖大手一挥,正准备洋洋洒洒写下他的大名。
卡。
这笔怎么不出水
我抬起手,虚握着晃了晃,示意他甩一甩笔,嘴巴里还念叨着甩一甩。
再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我有点儿着急了,垫脚伸手拿过笔,在手上怎么按怎么转都不顶用。
啊啊啊怎么办......
没事。
！！！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线传进我耳朵里,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16号居然用中文和我说了句没事！
你会中文我试探着问道。
原来,他的妈妈是中国人,他不算很熟练但也能简单交流。
后来的后来,他同我表白时,用的也是中文。
五
那句话现在听来刺耳又心痛,身后汽车喇叭滴滴滴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我侧身闪到一旁,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导师问我在哪,队长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抬头看了眼斗六棒球场的样子,好像其他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
在这个小岛上,我与棒球结缘的地方,我与16号开始有交际的地方,统共也没多大。
但我为了看他来回奔波的路程,永远无法用脚步丈量。
买好回台北的高铁票,买好回东京的机票,打开聊天框,还是发给了队长。
已经过去半天多了,我本不打算告诉他,但又知道他这个人,如果被骗了更是和人急。
我回酒店拾掇好行李箱,去买了队长爱吃的微热山丘凤梨酥。
记得上次他来台湾演出,回去念了好久这个味道,我是不爱吃的,感觉太甜了,还是旧振南的更合我的口味,16号和我一样。
刚去东京那时候,我人生地不熟的,还好我的导师很照顾我,想让我尽快适应生活,帮我联系了一家娱乐公司的新媒体实习岗,其实就是管理一下公司团体的官方社交账号等,还算专业对口。
我被通知分配到一个不温不火的团体,挺好的,活少不累。
第一天去的时候,在大楼下的711便利店准备打印一下刚吃早饭时弄脏的报到单。
看来看去,试了半天也看不懂那个机子是如何使用的,想找店员帮忙,但早高峰时期买东西的人实在不少。
正当我想放弃去找家打印店时,站我后面的男生拍了拍我。
啊他也要打印东西,我寻思这下有救了。
我让出位子,示意他先,没想到,他问我要打印什么,先帮我弄。
后来队长同我讲,其实当时他已经等了好半天,一开始没好意思开口,反正也不着急,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顺手帮了我。
我谢谢他,可真沉得住气,我拿到报到单没来得及多谢,抬腿就往楼里跑。
谁成想,一个小时之后,公司前辈带我去见团体成员时,又看到救急恩人。
都是差不多的年岁,一来二去的,时间慢慢走过,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某天队长休息间隙,跑到我的实习工位,附在我的耳朵上说,他们要去16号所在球队的主场演出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
碰到队长的鼻子,流了鼻血......
可惜的是,他们彩排那天我因为考试没能去成,等正式演出时,队长整得我和16号两眼瞪两眼,互相疑惑。
去往后台休息室的路上,看到前面一个人的背影,是队长。
我笑嘻嘻上去就碰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手还没放下,就看清正和他说话的人不是别人。
居然是16号。
我那一瞬间的表情难看极了,笑不是笑,疑惑不是疑惑,尴尬不是尴尬的......
16号也有些吃惊,他拉开些距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队长,说：你们认识
我也很吃惊啊,队长以前怎么没同我讲过他认识16号呢
于是我也看了看16号,又看了看队长,说：你们也认识
队长按下我还抬着的手,靠近我悄悄说了句,彩排那天才认识的,提前帮你把把关。
把关把什么关
我又没有喜欢他。
后来队长是这么说的,我俩本身认识将将半年,但从我这里倒是一下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我,一个16号。
三句话不离他,好像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能与16号产生联系。
我没有反驳,不知道如何讲。
16号见到我应该也并不陌生的,这段时间,但凡他们公开的比赛我都到场,训练只要有时间我也会去。
位子还是如在台湾时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候场区,不远也不近。
那会儿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16号也都会和我对上那么一次视线。
后来16号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错觉,是真的,有时候你没来,我训练就有说不上来的心不在焉。
原来你也早就注意到我了啊...
原来你也是需要我的啊...
原来你也曾那么在乎过我啊...
六
说不清是泪水还是一冷一热眼镜起了雾,我下了摆渡车上了飞机,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
自那次三人见过面之后,16号就总找队长出去吃饭,而队长又总爱把我叫上。
也挺好,我经常收到16号给我带的比赛门票。
说来也奇怪,越巧的时候,就越发得巧。
有天我帮导师整理资料,她的办公室一堆一堆的书籍文件,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重新分分类了。
一上午给我整得焦头烂额、头昏脑胀的,站起来就好像要飘飘欲坠的那种。
中午临近午饭时,导师接到一通电话,我看着她的神情和语气是欢喜的。
她转头对我讲,她很好很好的朋友来东京找她吃饭,让我和她一起去吧,累一上午了,还说那位女士也是中国人。
我本来想拒绝,但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导师直接拉着我出了门。
进餐厅时,我瞧着前面拐角处一个人的身影好些眼熟,但下一秒就不见了。
等我们推开包间的小门,我愣在门口至少五秒钟。
16号穿着一件黑粽色皮夹克坐在那里,正在解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发型一看就是他打理过的,蓬蓬的弧度很好看。
导师喊我不管用,最后把我生生拽了进去。
我回过神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属实没想到能在这碰到16号。
导师也没想到,我居然认识她好朋友的儿子,我用中文和阿姨问了好。
而16号本人呢,倒是早就知道我是他妈妈好朋友的学生,那次吃饭是他专门跟去的。
阿姨也觉得奇怪,这小子怎么突然想见他好久没见过面的阿姨了还叫我拜托带上她的中国学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打那之后,毕竟见得多了,不熟也能熟了,我和16号开始单独出去吃饭。
有时候是比赛结束后,他给我发个消息,说哪里哪里有个好吃的店。
有时候是他休息日,给我发个消息,说到我学校来看我导师,顺便吃个饭吧。
有时候是叫上队长,又给我发个消息,说他们在哪哪吃饭,队长喝醉了,喊我过去帮忙。
我这能帮什么忙,我是能帮你扛人啊,还是能帮你买单啊......
还不是每次都是和他先把队长送回去,然后他说自己没吃饱,再叫我陪他吃点东西。
但按我弟说的,我是著名的刀子嘴豆腐心人格,吐槽归吐槽,每次人都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注意到16号的车钥匙上挂着那个小海豚挂件,之后的每次见面它都在。
临近年根的时候,队长他们团要在圣诞节那天开第一次万人演唱会了,给了我和16号一人一张内部票。
可那天不太巧的是我有结课报告,还抽到了最后一个号码。
本来我就和16号讲,我这里时间估计短不了,很可能吃不上晚饭,你直接去场馆吧,别过来接我了。
可他怎么也不听,说没事,让我别着急,他到学校了就在车里等我。
我坐在教室里看窗外,眼看着就要日落了,我前面一个同学在台上叽里呱啦说一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说实话我知道16号早就到了,真的很想立马冲出教室,但理智赢了。
终于轮到我,我靠着反复练习的底气上台顺畅地展示完毕,向老师示意有急事,迈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屋里掌声还未停下。
待我跑到16号经常停车的那个地方时,只见车未见人。
我刚打开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怕我走了啊
我回过头,16号一手拎着Mister
Donut甜甜圈的袋子,一手拎着两个小蛋糕。
昏暗的路灯下,他一张一合呼出哈气,脸颊和当年我在台湾棒球场观众席上一样,冻得光溜溜的,两只拎着袋子的手通红。
说了等你,那肯定是等你一起去啊。
他边说边朝我走过来,抬了抬手向我示意是去买吃的了,我有些忍不住,向前迎两步抱住了他。
我把头埋进他的围巾里,淡淡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他慢慢在背后把东西都放在一只手里,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
忽然,我听到他轻吐的文字是在念我的名字,紧接着又听到四个字：
我喜欢你。
四下很安静,且冬天本身就像封了层冰霜般寂静,我听到我的心跳出奇地快。
当下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抱得他更紧,一味忍不住地流泪,把那块围巾浸湿一片。
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哭,是和自己失散的青春相遇了
是二十多年来终于有了first
love
是没想到除了家人,真的有人也愿意不论多晚都等着你,也可以坚定的选择你
可能都有吧。
几年前,我在秋冬之际寒风之中看你投球；
几年后,你在凛冬之中等我下课一起去看演唱会。
七
已经忘了最后是怎么回的车上,反正我们俩都已经冻得手红脸红鼻子红的,完全不用打腮红。
他微抖的手拿出刚买的两块蛋糕,一个是我最爱的草莓味,一个是他最爱的抹茶味。
从前我很不喜欢抹茶,总觉得吃起来舌头有些微苦,不如草莓来得甜滋滋。
那天,我倒是想再次尝试一下抹茶,便同16号换了一下手中的蛋糕。
我想尝尝你的。
他顿了一秒后道：
刚好,我也是。
入口之后,笑容映在脸上也化在心里。
没想到,抹茶竟也这么好吃,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当时的我,觉得自己从此会一直一直喜欢抹茶。
后来,我们去了北海道看雪,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喜欢那里的雪。
我们去了奈良看鹿,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喜欢那些小鹿。
我们一起把墨镜卡在头发上,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喜欢这种戴法......
如果我喜欢上你,我会喜欢上你的一切,努力靠近你喜欢的一切,最后慢慢变得看不到我自己的影子。
那场万人演唱会举办得很成功,现场气氛很燃,舞台上的队长魅力无限,看着那样的他总会想到背后为团队默默付出和努力的一切,不为人知。
16号后来问过我,说有没有感觉到队长喜欢我。
我说没有吧,他是朋友,再说如果真的喜欢我,刚开始那会儿怎么会帮我去认识你。
16号笑了笑,没再应声。
现在想来,他根本心里很清楚队长的为人,知道队长即使喜欢我也会照顾我的感受,在意我的想法,甚至帮我去靠近我喜欢的人。
他更清楚我的为人,他知道我只喜欢他,队长在我心里只是朋友,却还是以此为借口来开脱自己的放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圣诞节那天到如今也不过才短短两年多......
原来人们总说的永远,真的很远。
他的心如同他投出的球,变化多,速度快。
几天前,小晚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那场比赛我因为有事没去成,小晚去看了。
结束后天已经黑透,小晚在路边等司机来接她,抬头就看到16号和一位拉拉队姑娘单独在一起。
她说她在那越看越气,真想冲上去扇他几巴掌,但又觉得还是先悄悄让我知道比较好。
那天晚上,我留在了学校没回家。
眼睛睁着想了一晚上,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每次我去球场看他,不论人多人少,结束后,他总会第一时间跑到我的面前,脑袋搭在我肩上,虽然真的很重也很热,但心里很轻很暖。
晚上回家后,他躺在我腿上和我讲,他那是在充电,独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第二天我回了我们俩共同的家,等到晚上九点多,我给他发消息：快回来了吗
他回我：马上到～
许是不敢相信,他开房门的那一刻我还在等他给我的解释。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嘲讽我与队长关系的话语。
我红着眼,忍着泪,我...我同他你是最清楚的啊。
那天晚上,他关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待了两天,等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消息成堆地扑面而来,唯独没有他的。
喜欢得越深,受伤害越深,我想自己把自己救出来。
我订了飞往台北的机票,回了几个人的消息。
棒球规则中有一个叫做三振出局,是指投手投出三个好球,击球员三击不中而出局。
在我的棒球场上,我同样给了16号三次机会。
东京飞往台北的机票,洲际棒球场的斜坡,斗六棒球场的合照,他都没有在意。
我太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喜欢,同时,他太高估了我对他的喜欢。
给他的三次机会,也是给我自己的三次解脱。
既然你不在乎,既然你随意践踏,那便出局吧。
八
飞机播报即将降落东京,我突然没由来的一身轻松。
我打开锁屏看了眼时间,壁纸上什么图案也没有,是一张淡蓝色的纯色壁纸。
队长接上我,第一句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想吃草莓蛋糕。
go！
结账时候,我掏出钱包想要刷卡被队长抢先,放合照的地方空空如也。
那张合照和小白鲸挂件都被我永远地留在了斗六棒球场。
队长问把我送去哪,我想了一下,还是得去把一些必要的东西拿回学校。
他说他在楼下等我,我没拒绝。
开门时我就知道16号在家,淡淡的酒气掺杂着沐浴香弥漫整个屋子。
他软软地窝在小沙发里,头上还披着块浴巾,听到我的动静后抬了抬眼。
本以为自己的情绪可以控制得很好,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全盘崩裂。
眼眶里的泪快要溢出,心里又爱又恨,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到底在想些什么,想把他吊起来打。
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倒也是默契。
等我基本上拾掇好东西时,他问：要走
我说：给你腾地。
他起身猛地将我抵在身后的墙上,你明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明知道我会当真的。
你真的就要这么放下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16号,
因你更加热爱棒球是真的,
因你更加勇敢是真的,
因你有过那么多美好回忆是真的,
因你差点儿丢了自己是真的......
——————全文完
我向你介绍的棒球一定不是客观的,因为我与16号的故事都是因棒球产生的,我向你介绍的棒球其实是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