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心中也有点悲悯起来。
“没事没事,多谢张叔叔关心了。”
陈默说道。
本以为陈默会因为死了家人和老婆,肯定会萎靡不振,没想到竟如此正常。
张志远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笑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失去的就失去了,自己总不能也萎靡不振吧,日子还得继续过。”
张志远似乎看穿了陈默来的意图,所以叹了一口气,有点担忧的道:“小林啊,我实话实说了,你和铁蛋的事情,今天铁蛋跟我说了,去山上打猎,然后卖去城里来赚钱,补贴家用我理解,但这事你也知道,是犯法的,一旦被抓住就麻烦了。”
“我儿子啊,脑子笨,大事不知道拿捏,小事又做不好,我不求他能大富大贵,只求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张志远明显是不准备让张铁蛋跟着陈默做那种事了。
陈默说道:“张叔,你的担心我理解,但现在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您家确实比其他人家里强点,但也没多少钱啊。”
“我跟铁蛋上山打猎,没有偷别人的,也不抢别人的,不是什么坏事,为啥不鞥能做呢?再说了,现在政策已经放开了,只要没人举报,警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这次咱们还赚了不少钱呢。”
说完,陈默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叠钱来,放在了桌上。
见到这些钱,张志远都傻眼了。
“这,这是多少?!都是那臭小子一个人的?”
“对啊。”
陈默笑着道,张志远能有这副表情,他并不吃惊。
这年代,除了年底分完红之后家里能拿得出一两百块钱,平时谁家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张志远立刻就愤怒了,剜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张铁蛋道:“你小子,赚了这么多,竟然都不跟爹说,你是想独吞,是想造反了是不是?!”
陈默笑着道:“这里一共是六百八十块钱,昨天铁蛋在供销社买了二十块钱东西,普通村民,累死累活一年下来,工分都记满了,也就只有一两百,这才仅仅一天就赚了六七百,您难道还有理由拒绝吗?”
这话一出,张志远眉头舒展开来了。
他完全没想到张铁蛋跟着陈默出去一晚上,就能赚回来这么多。
一天六七百,谁敢想啊?
这要是一直干下去,过不了多久,家里岂不是就是万元户了?!
陈默又火上浇油道:“您想想啊,现在经济已经慢慢提高了,您难道就真想让您儿子去上工,当个农民一年赚一两百块钱过日子吗?”
张志远没说话,想要抽烟,一摸口袋,旱烟却已经抽光了。
陈默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云烟,抽出一个递给张志远,还给他点燃。
张志远看了看烟嘴后一脸错愕,“云烟,这可要一块五一包呢……”
陈默笑了笑道:“一天能赚那么多,这一块五一包的烟,不是随便抽吗?”
说实话,谁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龙凤,张志远每天暴打张铁蛋,不就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吗?
此时见到陈默抽的烟都这么高级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小陈啊,是叔叔老了,新的时代,也该交给你们这群年轻人了。”
张志远终于想通了,他们被老一辈的思想给禁锢了,如今终于得到了解脱。
“以后,铁蛋就交给你了。”
“真,真的?!”
张铁蛋惊喜不已。
“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以后多跟小陈学点知识!你一百个脑袋瓜,都顶不过人家半个脑袋!”
陈默嘿嘿一笑,这件事看来是搞定了。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青年冲了进来,脸色很是焦急,“张叔,出事了,出事了!”
那人看了一眼院子,发现陈默等人都在,不由喊道:“呀,陈默你也在啊,快来帮忙,张斐被人给打了!”
啊?
陈默和张铁蛋立刻站起。
“什么情况?”
陈默问道。
那青年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张斐家本是这边村庄的,后来被调离去了油厂,不得不在徐家村安家落户,由于是外村人,所以经常被欺负。
张斐昨晚卖完熊肉回家,将打猎的经过,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张宇。
张宇得知后,开心的不得了。
毕竟自己可是猎户出生,儿子能有这种成就,当爹的自然自豪了,于是早上就有意无意的和街坊邻居说起了这件事。
后来也不知为何起了冲突!
张志远也姓张,张志远跟张宇当年可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本就是好兄弟,不然他们的儿子也不会关系这么好。
说时迟那时快,张志远直接跑到厨房就抽出几把柴刀走了出来,接着带着人就朝着张斐家那边冲去。
陈默所居住的村长,名为大牛村。
平时村里沆瀣一气,都很团结。
所以张志远便是让青年去将这件事告诉村里的所有人。
“就说张宇一家在其他村又被欺负了,让大牛村的男人都过来!”
张宇虽然搬走了,但一个村就那么点大,多少都是沾点亲戚关系和好朋友关系。
如今张宇一家出了事,他们自然不会不管!
青年点了点头,随后进入大牛村开始喊人。
张志远等人刚来到张斐家不远处的时候,就听到张斐家中吵闹不堪。
“张斐,好小子,你竟然敢投机倒把,这可是犯法的!”
“胡说,那些东西是我自己打猎打来的!凭什么犯法?!”
张斐愤恨的说到。
“嘴硬?给我把东西交出来,这件事就算了!”
“对,听说你卖了钱吧?钱呢?”
听到这些对话后,陈默和张铁蛋顿时怒火冲天。
妈呀。
这哪是徐家村的村民?
这活生生的就是强盗啊!
张铁蛋和陈默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一幕,是张宇被人放倒在地,被压制着。
而张斐则是被几个青年正在围殴。
张斐蜷缩身子,抱着脑袋,不断地发出惨叫。
而这群人中,还站着一个穿着不错的男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有点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