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孟巧夏泡进浴缸里，恍惚地盯着水里倒映的自己，眼里尽是不满与彷徨。
她这是怎么了。
看到容遇瑾，情绪一点儿也没有被拉回来。
以前心烦意乱，只要看到他过来，阴霾就减少大半。
身份真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们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洗完澡，孟巧夏披着浴巾走出来，容遇瑾还在厨房忙碌。
他穿着工作时的西装，外面套着围裙，衣袖撩起露出腕上的手表，右手拿着锅铲，不断翻炒锅里的菜，简单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容遇瑾的脸真是世间绝色，孟巧夏第一次见到，就被深深吸引，后来鬼使神差地说要包养他。
本是色欲熏心，没想到他会答应，一养就养了五年。
可能是身份暴露，某人懒得再装，也可能心境不同，孟巧夏没法将现在的他，与从前乖巧温顺的他重叠。
身份变了，心也变了，人也变了。
一切都变了。
治愈她的良药已然失效。
孟巧夏的情绪变得更糟糕，头开始痛起来，起身要去拿药，恰好撞上从厨房出来的容遇瑾。
“怎么了？”
“没什么。”
她的病容遇瑾不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
“头发这么湿，怎么不吹干。”
“我累。”
容遇瑾按着她坐下来，“你吃饭，我帮你吹。”
饭菜是她喜欢的口味，饿的时候孟巧夏能吃三碗饭，而今一天没吃饭的她，竟没有一点儿胃口。
吹风机的呜呜声响起，容遇瑾撩起她的头发，放到风口前，强风吹过发丝飘扬，洗发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女人坐在饭桌前，慢条斯理地扒饭，男人站在身后，有条不紊地吹发，乍看好像新婚燕尔的夫妻。
吹干头发，容遇瑾注意到饭菜的余量不正常，给孟巧夏做了五年饭，早对她的饭量了如指掌，能剩这么多说明她的情绪很差。
“不合胃口？我再做点别的，”
“不用，我有些累，先睡了，你自便。”
孟巧夏漱了口就回房间睡觉。
吃完剩下的饭菜，容遇瑾将餐盘收进厨房，忙活完又去洗澡，等回到房间，孟巧夏躺在床上，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
“孟巧夏”
容遇瑾掀开被子，捏住她的手，“踩我。”
这话过于惊悚，孟巧夏做不到无视。
“干嘛，你有受虐倾向？”
男人答得认真，“以前你心情不好，就喜欢踩我。”
“以前是以前。”
孟巧夏倒是想向以前那样对他，可看到他的脸，想到他的身份，心里的恶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进遏制，难以挣脱，难以消解，乱作一团，扯得她难受。
“现在也一样。”
容遇瑾抓住她的脚踝。
热意传来，孟巧夏惊得跳起来，“容遇瑾！”
容遇瑾撩开挡在她额前的头发，靠过去抵住额头，唇瓣近得稍微抬头就能亲到。
“不要想其他，只问自己想不想。”
低沉的嗓音，炽热的呼吸，孟巧夏受到影响，呼吸逐渐加重，思绪随着他的引导被带走。
想么？
想的。
她好想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不用考虑他的感受，只管自己开不开心。
养他是为了开心，哄她是义务。
“想么？”
缠绵的引诱在耳畔响起。
“想。”
她如实说出真实想法。
“来。”
他没有说错，情绪不佳时，孟巧夏就喜欢踩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居高临下俯视他，看他讨好，任他挣扎，恶念有了宣泄，情绪就会平复。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没有变，你依然可以随心所欲。”容遇瑾将她的脚踝放到胸口，盛情相邀，“来，做你想做的事。”
孟巧夏受到鼓舞，脚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男人顺势躺下。
“对，就是这样！”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加重，欲念被勾起，眼神变得火热。
“继续。”
几次试探，孟巧夏的胆子大起来，脚从胸口往下游走，刚洗完澡，容遇瑾身上穿的是单薄的睡衣，三两下衣服被丢到一旁。
“很好，就这样，不用收敛。”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兴奋。
孟巧夏彻底没了顾虑，随心所欲，自由嬉戏，卸下心理防线，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
她的良药有了效果。
“高兴了？”
孟巧夏窝在他怀里，掰着他的手指，语调慵懒透着几分惊讶，“你怎么这么会哄人。”
大多是孟巧夏找乐子，第一次被他这样哄，感觉还不错。
“不会哄人，只会哄你。”
“嘴挺甜。”
“要尝尝吗？”
孟巧夏尝了一口，满意点头，“不错。”
男人缓缓伸出手。
“干嘛？”
“给钱。”容遇瑾理直气壮，“说好跟以前一样，每月十万，不能赖账。”
事还没办完就伸手要钱，可把孟巧夏气笑了，不过她竟不反感，反而有点窃喜，“谁赖账，我给你加到二十万！”
“老板大气，还需要什么服务？”
“渴了，给我倒杯水。”
容遇瑾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切了一碗水果捞。
“你晚饭饭吃得少，多吃点水果垫垫。”
心情好起来，孟巧夏也感到饿，拿起叉子一口一块，吃得飞快。
“今天被人欺负了？”
容遇瑾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小事，我能处理。”
个人私事，孟巧夏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
孟巧夏吃水果的动作顿住，眼神变得狐疑，容遇瑾从不问她的私事，更不会主动说要帮忙。
容遇瑾从容道，“为雇主分忧也是我的责任。”
“不用，你没那么多责任。”
孟巧夏的要求不高，只需她在暴躁的时候帮她安抚情绪。
容遇瑾换了个话题，“杜海洲想尽快签订跟容氏的合作，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你随意。”
不管杜家给谁合作，都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我们可以试着交换彼此的想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你觉得呢？”
容遇瑾捧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地哄她。
温热的手心，烫得孟巧夏心颤，“容氏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
“既然如此，就好好溜溜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