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霁琛叉腰原地走了两圈,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说:“这是你辛辛苦苦画的,就这么毁了,我当然心疼了!”
苏云落笑道:“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我心疼你没日没夜地画画啊。”言霁琛想了想,笑着凑过来,要揽她的肩膀:“多辛苦。”
是啊,她辛辛苦苦的画,都让他拿去,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苏云落躲开他,说:“以后不画了。”
“什么?”言霁琛顿时急了:“为什么?什么叫以后不画了?”
“字面意思。”苏云落说:“不想画了,没意思。”
言霁琛眉头紧紧皱起来:“你不画画还能干什么?”
他叹口气,声音又柔下来:“落落,你整天闷在家里,我真的很担心。画画还能消磨时间,转移注意力。不然你干什么呢?”
苏云落没说话。
言霁琛又说:“你也没有别的爱好,我觉得画画挺好的,修身养性,对不对?”
见苏云落还是不说话,言霁琛语气冷了下来:“你怎么又任性了?我就喜欢你画画,你画画的样子很迷人,就算是为了我,继续画画,不行吗?”
苏云落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笑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言霁琛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吧,那你快画!我还等着欣赏呢!”
苏云落应道:“好。”
言霁琛捏捏她的脸蛋:“这才乖。”
看苏云落重新支了画板,他才出去。
拨了号码,那边接了,他柔声开口:“茵茵,你要的那幅画,必须是春天的主题吗?”
苏茵茵说:“最好是。怎么了,霁琛哥,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今天姐姐怎么出来了?”
言霁琛说:“不知道她发什么疯,画画到一半给毁了。”
“怎么这样啊?”苏茵茵急了:“那怎么办?我着急要呢!”
言霁琛安慰她:“你别担心,我又让她画了。”
“霁琛哥,她不会不听你的吧?”
“怎么可能,她向来对我言听计从的。”言霁琛很有信心:“你放心就是了,别人我不敢说,但她于我来说,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苏茵茵笑道:“那真的太谢谢霁琛哥了,还是你有办法。”
“茵茵……”
“霁琛哥,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苏茵茵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向着一位中年男士走过去:“您好,请问是于特助吗?”
言霁琛扔了手机,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天色暗了下来,深秋的风,萧瑟又冰凉。
苏云落画了几个小时,下楼得知言霁琛去了公司。
她再一次走出别墅,看着满地落叶,只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对她来说,曾经的言霁琛是陌生人,他救了她,她才把他当恩人,神明。
三年的时间,哪怕养一只小动物都有感情,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丈夫。
但亲眼看见言霁琛对苏茵茵的态度,知道苏茵茵剽窃了自己的画作,苏云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她把言霁琛当成了避风港,那是因为她以为言霁琛喜欢自己。
如果事实真相并非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这三年的感情付出……就当是喂了狗吧。
离婚的事情,该提上议程了。
想必言霁琛会答应得很痛快吧。
苏云落边走边想,只觉得身前一阵风,伴随着小孩子的嬉闹声,下一秒,她被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撞倒在地。
额角碰在路边的石头上。
苏云落只觉得头晕眼花,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停车!”
司机心里一紧,刚把车停好,就见陆景行飞快下车,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
刚刚远远看见她的身影,陆景行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可还是抑制不住又一次看了过去。
却正好看见她倒下的身影。
他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上车,吩咐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一个小时后,苏云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睡容恬静。
陆景行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
良久,他唇角勾了勾,无奈一笑:“你把我忘的……还真彻底。”
门口有了动静,他抬眼看过去。
陆衍迈着长腿走过来,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他,是很多女生喜欢的“斯文败类”的类型。
“怎么样?”他开口。
陆景行起身:“小点声,我们出去说。”
陆衍笑道:“果然天生丽质,气质斐然,我可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陆景行锐利的目光看过去。
陆衍举起双手:“我不说了还不行?”
两人走到病房外面,陆衍正色道:“她身体素质有点差,缺钙,贫血,营养不良,照理说她在言家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中医科的人会诊,说她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一句话,她过得不开心。”
陆景行拿了一支烟出来。
陆衍抬抬下巴:“大哥,这里是医院,墙上四个大字麻烦你看看清楚?”
“我不抽。”陆景行把那支烟放在鼻间闻了闻。
陆衍笑着开口:“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
“闭嘴。”陆景行声音冷漠。
陆衍依旧笑着:“好好好,不能提。不过,哥,你……”
陆景行打断了他的话:“我先走,等她醒了,别说是我送她来的。”
“不是……”陆衍急道:“你要走?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你不好好表现表现?再说了,你走了,我怎么跟她解释?”
“你不是最会演戏?”
陆景行看了他一眼,抬腿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抬手虚虚指了他几下。
陆衍笑道:“放心,我有分寸。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怎么敢欺负。”
陆景行皱眉:“她已婚,这样的话,你以后别说了。”
“你倒是知道替她维护清誉……”
一抬眼,发现陆景行走远了。
陆衍摇摇头:“真是没办法,爹妈又催婚又催生,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优秀的大儿子,喜欢的……是有夫之妇。”
苏云落醒来,鼻间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冷香气。
这香气还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
苏云落抬手,刚想摸摸额头,就听见一个声音。
“别动,那是伤口。”
她一抬眼,看见一个斯文俊美的医生,站在床尾笑着看她。
之前的记忆回笼,苏云落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一个孩子撞倒了,脑袋磕在了石头上,很疼。
“谁送我来医院的?”她环顾四周,没发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