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明亮的行馆内,轻柔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气息,让人莫名地安心。长公主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双眼微闭,面容虽带着几分旅途的疲惫,却依旧难掩风华。她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衣袂自然垂落,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这时,侍女玉竹脚步轻盈地走进来,先是在门口微微欠身行礼,而后才轻声说道:“长公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回上京了。”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对即将归家的期待,也有隐隐的忧虑。她轻轻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玉竹再次行礼,退了出去。
长公主伸手拿起一旁矮桌上的信件,那是当今丞相,她的相公送来的。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长公主陷入了沉思。信中提到的出游落水一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暗藏阴谋?她心中记是不安,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扶手。她深知这一路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自已的一举一动或许都被人暗中监视着。如今要回到上京,回到女儿身边,她害怕自已身处的复杂局势会给女儿带来危险。
这时,侍女冬葵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盏刚沏好的香茗。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来到长公主身旁,微微欠身,动作轻柔地将茶盏放在矮桌上,声音软糯又带着关切:“公主,您喝口茶,歇歇神。”
长公主微微抬眸,原本黯淡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暖意,嘴唇轻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冬葵,还是你贴心。”说话间,她的右手轻轻摆了摆,示意冬葵坐下。
冬葵见状,忍不住关切问道:“公主,您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可是在为回上京的事烦恼?”长公主听闻,原本舒展些许的眉头瞬间又拧成了个结,眼神飘向窗外那片被微风拂动的花草,深深地叹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冬葵,你说我此番回去,真能护昭昭周全吗?这些年,我远在南方为质,没能在她身边陪伴成长,好不容易盼到能回去,却又怕自已把麻烦带给她。”说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担忧,右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冬葵连忙快步上前,半跪在长公主身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仰起头,眼神真挚而坚定地宽慰道:“公主,您别这么想。郡主聪慧伶俐,这些年在丞相大人的教导下,也成长了不少。而且上京有众多侍卫保护,还有丞相大人和两位公子在,定能护得郡主周全。”
长公主苦笑着摇摇头,脸上的肌肉微微牵动,尽显无奈:“你不懂,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在南方为质期间,听闻不少风声,那些势力错综复杂,我担心昭昭会被卷入其中,受到伤害。”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可怕的场景。
冬葵微微起身,坐到长公主身旁,伸出手轻轻握住长公主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轻柔却有力:“公主,郡主也盼着您回去呢。她缺失了十年的母爱,若是您因为担忧就对她有所疏离,她得多伤心啊。一家人在一起,相互扶持,总会有办法的。”
长公主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冬葵的手上,声音略带哽咽:“我又何尝不想与她亲近,这些年,我对她的思念从未停过。可一想到那些潜在的危险,我这心就揪得慌。”
冬葵轻轻拍着长公主的手背,安慰道:“公主,您回去后,咱们都小心些。多留意周围的动静,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郡主知道您为她着想,也一定会理解您的。”长公主拍了拍冬葵的手,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但愿如此吧。为了昭昭,我定要护好这个家,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面对亲情,面对自由远离自已的女儿,雷厉风行的长公主也会变得优柔寡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