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泡了十几次,孟可欣感觉脑袋痛得快要炸开,傲气荡然无存,只剩满满的求生欲,“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针对你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学乖。”
自踏入孟家起,孟可欣就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各种找事,每次把她逮到孟巧夏都会狠狠揍她一顿,打了快十年,还是不长记性。
“我乖,我乖,别再把我的头泡进水里,我会死的。”
“相册的事,怎么说?”
“我,我找人帮你修。”
“孟巧夏,你在干什么!”
孟耀程暴怒的声音传来。
见救星到来,孟可欣委屈地大哭,“爸,妈,救我,姐姐疯了,她想杀我。”
“哎呦,我的欣欣,”李秀兰又气又急,赶紧上去把人拉上来,看到女儿被掐红的后颈更是悲痛欲裂,“欣欣,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张妈,快叫救护车!”
“妈,我没事,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生气,见面就把我按在水池里,恨不得把我淹死。”
有人撑腰孟可欣变成柔弱可欺的小白花,眼眶盈满泪水欲流未留,我见犹怜,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她就是靠着装乖扮弱,让爸爸站在她跟妈妈这边,让孟巧夏孤立无援。
果不其然,孟耀程勃然大怒,“你不是结婚了吗?回来干什么?”
“你说呢?”
孟巧夏浅笑反问。
只一个眼神,就让孟耀程不满,他这个女儿,看着嬉皮笑脸好相处,实则总在他不经意间干出大逆不道的事。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还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怕不是被婆家赶出来的。”李秀兰恶毒嘲讽,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凌迟,“在婆家受了气,就跑来欺负欣欣,孟巧夏,你要不要脸!”
女儿是她的掌中宝,从小宠到大,没受过一点儿苦,直到遇到孟巧夏。
多年积怨,让她恨不得将孟巧夏弄死。
“你在杜家闹事?”见她没接说话,孟耀程想当然以为是真的,开始说教,“跟你说过多少次,去了别人家要守规矩。”
李秀兰也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冷言冷语斥责训诫,“女人结了婚就得收敛点,不改改你的暴脾气,海州迟早会在外面偷吃。”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说着为她好的话,实则是在指着她不懂事,听得孟可欣畅快极了。
打架厉害算什么,帮手多才走得远。
“爸,妈,不是姐姐自己要回来的。”
见时机成熟,她虚弱地站起来,“我看姐姐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就想着让她回来收拾一下,没想到她回来就”
李秀兰嗤道,“嫁人了还管她干什么,不带走的东西,一律当做垃圾,欣欣,你长点心吧,不是谁都值得帮的。”
“妈,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有分歧就该坐下来好好谈。”孟可欣走过去,握住孟巧夏的手,温婉说道,“姐,我把房间还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碰到她的手心,孟巧夏泛起一股无名的恶心感,人前人后孟可欣还是一如既往能屈能伸能演能装,
“你不恶心吗?”
她将手抽回来,“真想物归原主,就把房间恢复原样。”
“好,只要你不生气,我让张妈重新布置你的房间。”
“欣欣,你别怕她,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房间给谁我说了算。”孟耀程站到女儿身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是我提议把你的房间改成琴房,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别找可欣撒气,她年纪小,禁不起折腾。”
“禁不起折腾么?我看她挺能折腾,玩这么久还生龙活虎,摸着玩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孟巧夏眼神火热,跃跃欲试,仿佛真有这个打算。
孟可欣瑟缩着躲进亲妈怀里。
她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无法战胜孟巧夏,十年来用尽手段,只为让孟巧夏服从,每次均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父亲的宠爱,有妈妈的关怀,孟巧夏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比她强。
李秀兰怒吼,“孟巧夏,你已经结婚,该回家好好跟海州过日子,别老往回跑,你娘不在,这不是你的娘家。”
孟耀程脸色冷峻,摆出慈父的威严,不容置喙地命令,“给可欣道歉!”
三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对于这个家,孟巧夏早就不抱期望,母女两进门到现在,孟耀程没有一次不站在她们那边,哪怕知道错在孟可欣,依然想让她屈服。
每次看到她们同框,孟巧夏就会想起在火海里苦苦挣扎的身影。
她真正的家,在那天被大火吞噬,仅有的家人离她而去。
“道歉,不可能!”
孟巧夏捞起地上的相册转身就走。
“不道歉,别想走出孟家的大门!”
出于对原配的愧疚,孟耀程自认为对她已经足够忍让,今天必须让她意识到谁才是主人!
“松手!”
“道歉!”
两人对视僵持。
父女俩第一次正面对抗,谁都不愿退让。
“姐,你拿的是什么。”
孟可欣假装好奇地伸出手,即便孟巧夏早有防备,依然没料到她会扯到固定活页的线头,随着两道力的撕扯,照片向四周散开,纷纷扬扬在空中炸开,饶是孟巧夏反应再迅速,也只抓到几张,剩下的全落在旁边的水池里。
气氛凝滞。
孟巧夏看着水里的照片,上面的人随着水的侵染逐渐融化,连带着与她有关的记忆也变得模糊。
“这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滚!”
孟巧夏推开她,跳进水池,迅速将照片捞起来。
李秀兰气得大吼,“孟巧夏,你发什么疯,不就是几张照片吗。”
“我妈的照片,只有这些了,只有这些”
将照片拿起来,孟巧夏才注意到上面的覆膜被剪掉。
难怪水那么容易渗进去,难怪她一扯照片就全散了。
“是你把照片弄坏的!”
她冲上去想把孟可欣拉下来。
“够了!”孟耀程大喝一声,“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怀念的。”
“死人?呵,孟耀程,这句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没有资格,软饭吃多了真以为你所拥有的一切是靠自己得来的吗?是我妈”
“闭嘴!”
孟耀程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