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走进家门。
迎来的便是恐怖的低气压。
杜母杜父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地可怕。
“跪下!”
杜父狠厉喝斥。
孟巧夏皮笑肉不笑,假意阻拦,“爸,我已经说过他了,您老就别再动怒啦,小心伤了身体。”
杜母将她拉过来,“巧夏,你别帮他,我们就是太纵容他,让他越发得寸进尺,新婚夜也敢跑出去私会情人,传出去丢的是杜家的脸。”
两家联姻满城皆知,杜海洲跟沐婉琪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圈里人都等着看戏,今晚的事传出去,不仅孟巧夏会被人笑话,杜家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让你跪下,耳聋了吗?”
见他毫无动作,杜父气急大吼。
杜海洲冷着脸跪下来。
杜父举起拐杖狠狠敲在他的后背上,“以前你跟那个小妖精玩我管不着,你跟巧夏结了婚,就该收收心思,把精力放在家庭上,别让巧夏寒心,也别给杜家丢脸。”
杜母附和,“你爸说得对,巧夏是个好女孩,比外面的骚狐狸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爸,妈,你们不要左一个小妖精,右一个骚狐狸地贬低她,婉婉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差,只要了解过她的内心,就会知道她也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你们不肯花心思去了解她?”
深爱的人不被父母喜欢,杜海洲也很难过,无数次想让她们看到婉婉的好,每次都败兴而归。
若非如此,他不会出此下策。
“还给她说话,你真是疯了,我打死你!”
杜母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杜海洲跪得笔直,态度强硬,“随你怎么打,反正我只爱婉婉,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非要我跟她一刀两断,我明天就去结扎,你们这辈子别想抱上孙子。”
孟巧夏挑眉。
不愧是亲儿子,知道父母的软肋。
杜家就杜海洲一个孩子,老两口最大的愿望是早点抱上孙子,杜海洲的话无疑捏住她们的命脉。
杜父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反了反了,翅膀硬了,敢威胁老子了。”
“海州,你太不孝了。”
杜母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想跟相爱的人相守有错吗?”
没有错。
但杜海洲被狠狠揍了一顿。
当晚,孟巧夏听着他的惨叫安然入睡。
早上,起来经过书房,孟巧夏听到杜海洲跟杜父的争吵。
“爸,为什么要把婉婉赶走?她在云溪居住的好好的碍到你什么了?”
杜海洲的嗓门很大,浩荡的声音传遍整栋楼,情绪异常激动。
杜家上下都知道,沐婉琪是他的逆鳞,谁让他的宝贝受委屈,是一定要跑来质问一番的。
但,也仅限于此。
他没能力跟父母对抗。
“云溪居我打算送给巧夏当新婚礼,她住在那里不合适。”
“我名下那么多房产,她就非得要那套。”
“巧夏喜欢那套房。”
“爸,你太偏心了,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巧夏是我的亲媳妇。”
“行,不让她住,我给她买套新的。”
“你的卡我让人设了额度,以后每个月只有十万的零花钱,大额开销找巧夏报备。”
“爸!”
啧,
老东西,
转移矛盾有一手。
孟巧夏扯扯唇角,抬脚要离开,书房的门被人拉开,杜海洲气冲冲走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没有证据,别诬陷我。”
有病。
在亲爹那里吃了亏,就想在她这里找场子。
“只有你知道婉婉住在云溪居。”
父母不喜欢婉婉,杜海洲怕她被骚扰,将其秘密安置在云溪居,这事本来没人知道,是有一次出去正好撞上孟巧夏。
那时他没当回事,想不到转眼就被出卖,怪他不够细心,以为孟巧夏没有那么小心眼。
“大哥,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针对她?”
“因为你喜欢我。”杜海洲语气笃定,“孟巧夏,你喜欢我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
被她追求的那段时间,是杜海洲人生的至暗时刻,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是以前的事,我现在不喜欢你。”
孟巧夏确实追过杜海洲,不仅追过还闹得轰轰烈烈,但那可不是因为喜欢。
“少来,孟巧夏,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会安分守己当好杜太太,没想到你不仅想要杜太太的身份还想要我,死了这条心吧,除了婉婉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人。”
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是他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以为提前警告就不会有问题。
“说得好听,你要真的爱沐婉琪,就不会为了家产选择跟我联姻,在你心里,钱远没有人重要,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那么爱,就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杜海洲,你就是个怂包!”
孟巧夏一针见血,犀利地挑明他的心思。
“孟巧夏!”
杜海洲脸色一阵青紫。
他努力过的。
曾经他兴致勃勃带婉婉回家,当时父母还非常高兴,各种好吃好喝招待,说话轻声细语生怕吓到人家,等把人送走,她们竟说沐婉琪配不上他。
为了逼父母接受,他硬气地离家出走,家里停掉了他所有的卡,没有资金寸步难行,硬撑三个月,他灰溜溜回家认错,接受家里安排的联姻。
他不是不爱婉琪,而是太爱了,舍不得她吃苦,再过几年父亲就退休,等他接管公司,就能光明正大把人接回家。
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不用为三餐奔波劳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跟婉婉幸福地生活。
他没有错。
可是外人不懂。
杜海洲也不想解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知道你针对她,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瘸一拐走下楼。
孟巧夏跟在后面,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滑稽姿势,“房是你爸要给我,有问题跟他说,找我算什么,没有孟巧夏也会周巧夏林巧夏,真正的阻碍不解决,你永远无法如愿。”
“不用你教我做事。”
他当然知道真正的阻碍来自家庭,可他没法真正反抗父母,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他不再需要倚仗,就能自己做主。
“好吧,祝杜大少早日抱得美人归。”
孟巧夏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