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死在他怀里,他却喊着她的名字
我死的那一刻,天上正飘着小雪。
意识模糊之中,我看见厉景深跪在我面前,抱着我血淋淋的身体,眼神慌乱、面色苍白,却死死盯着我背后的人——
知遥,别走,求你别走!
呵,原来是她回来了。
他怀里抱着的是我,可他喊着的,却是林知遥的名字。
那一刻我才明白,三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沈今夕,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只是她的影子。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七天前。
婚姻尚在,车祸未至,一切还来得及。
我坐在熟悉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指尖,仿佛刚刚那场死亡只是梦一场。
可我知道,不是梦。
梦不会这么清楚,不会让我记得那一滴滴温热的血如何从我胸口流出,不会让我忘记——他在我死时,眼里没有一丝悔意,只有深情地望着她。
我曾卑微地陪他演了一场三年长剧,做一个识大体、顾大局、不计较的沈太太。
现在,是时候谢幕了。
厉景深,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为你低头、忍让、爱到失去自我
不好意思。
这一次,我沈今夕,要你后悔,要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失去。
2
离婚协议书已备好
我从衣柜里翻出那件剪裁合身的灰蓝色风衣,穿上后走到镜前,淡淡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面色冷静,唇色苍白,眼神陌生得像个局外人。
正好。
这种陌生的自己,才不会再为他红了眼。
厉宅餐厅里,佣人准备了我喜欢的早餐——牛奶温着,吐司切角,还配了果酱和鸡蛋。
三年来我没变,他也没问过一句你想吃什么。
我坐下,刚拿起牛奶,手机屏幕一亮。
知遥今晚回国,我让司机接她,你记得收拾一下客房。
发件人:厉景深。
我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真体贴啊,他从未问过我一句你冷不冷,却记得为她铺床叠被。
我点开微信,手指轻快地打下一行字:
【离婚协议书已备好,等你签字。】
五秒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接了。
你在闹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压着怒火,沈今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离婚。我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再当你白月光的影子了。
他沉默了一瞬,像是被我的平静激怒: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影子了
我笑了笑,站起身,端起牛奶慢慢倒进水池,你喊她名字的时候。
……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
良久,他低声说了一句:你在胡思乱想。
我没接话,只是转身上楼,拎出行李箱,干脆利落地开始装东西。
三年婚姻,换不来他的一个承诺,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等我走出厉家别墅时,阳光正好。
我戴上墨镜,步伐轻快。
他以为我会哭着求他回头,他大概还在等我收回消息,像往常一样妥协。
但这次不同了。
我从死亡中醒来,不是为了继续卑微地活着。
这一次,我要亲手结束这场荒唐的替身游戏。
而他——厉景深,很快就会知道,错过我,是他这一生最不能承受的代价。
3
厉景深慌了
我以为他不会来得这么快。
毕竟,三年来我做什么,他都懒得插手。
可没想到,离婚协议才发出去不到两个小时,他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厉宅玄关的门猛地被推开,厚重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我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抬眸看向他。
他黑色西装外套还未脱,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你说离婚,是认真的他走近,一字一句。
我合上杂志,淡淡点头:嗯,律师也找好了,财产你放心,我不要。
他冷笑:你真舍得
我从来没拥有过,又谈什么舍不舍得。
沈今夕!他低吼一声,眼神锋利如刃,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林知遥回来了,你就跳出来要离婚你是在吃醋
我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那张俊朗却冷漠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厉景深,你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在家等你一夜,你在哪
他沉默。
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开会。可我在新闻里看见你陪林知遥出席慈善晚宴,举杯共饮。那晚她穿着白裙子,披着海藻般的长发,像极了你梦里念了三年的模样。
你把我当她影子的事,不用否认,我死过一次,我知道。
空气仿佛凝固。
他的指节发白,唇线紧抿,第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不信你真的不爱我。他说。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笑话。
你说得对,我也不信——直到我在临死前,听你喊的,不是我的名字。
我不再看他,绕过他往外走。
你去哪儿他伸手拽住我。
搬出去。离婚前这段时间,我不想再住在这栋她也会住进来的房子里。
他握紧我的手腕,语气沉沉:你要是真搬出去,我就让你公司接不到一个项目。
我愣了愣,随后笑出声来。
厉总,你终于愿意对我认真点了不过是用惯的那一套手段而已。
我抽回手,潇洒转身。
那你可要看好了,我不仅会搬出去,还会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沈今夕,是怎么在没有你庇护的世界里,活得比任何时候都好。
门在我身后合上。
厉景深的手,僵在半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真的会走。
而我,只觉得痛快。
——火葬场,才刚刚开始。
4
她身边的位置,不是我了
我搬出了厉宅,住进市中心的新公寓。
三室一厅,落地窗外就是整个江城的夜景。我站在窗边看了很久,突然明白什么叫重获自由。
手机响了一声。
是宋冽。
备注后面我加了个括号:【合作方·勿撩】
他发来一句:
【你答应我的设计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已经把人等急了。】
我回了句:【明天上午十点,宋氏总部见。】
对方立刻回了个OK,还带了个笑脸。
我摇头笑了笑,指尖轻点删除那笑脸。
不合适,不专业。
我不能给任何男人误会的机会,哪怕他——长得确实有点太好看了。
第二天,我去宋氏总部开会。
宋冽穿着深灰色衬衫,坐在会议桌尽头,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转着笔,眉眼清冷,笑起来却让人不敢直视。
我在落座那一刻忽然想起,这就是当初在资本圈出尽风头的新贵太子爷,和厉景深不同,他没有厉家的旧钱撑腰,全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会议结束后,他主动留下我单独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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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他靠在真皮沙发上,嗓音懒散,你比我想象的还冷静。三年前,你和厉景深刚结婚那会儿,媒体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你‘豪门小娇妻’的新闻。
我挑了挑眉:那时候我确实很傻。
他笑:可现在的你……像把藏锋的刀。
我没接话,只站起身道:合作愉快,宋总。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背上:沈今夕,我对你,有兴趣。
我脚步顿住,转头,笑意淡淡:宋总,请别把生意掺杂感情——
如果我非掺不可呢
晚上回家,刚走到公寓楼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夜色中。
厉景深。
他穿着黑色大衣,站在寒风里,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落与疲惫。
你……在等我
他看着我,声音低哑:你搬出来,连地址都不告诉我。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一时语塞。
刚从宋氏出来他忽然问,声音带着危险的低沉。
嗯,我坦然地点头,合作很顺利。
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底涌起一丝无法掩饰的嫉妒与怒意。
沈今夕,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别人顶替我
我冷笑:那你又凭什么,还觉得你的位置应该一直在我身边
我转身走进公寓大楼,只留给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
那一刻我知道:
他开始怕了,慌了。
他终于意识到——
我身边的位置,已经不是他了。
5
你可以拒绝他,但你不能再装作没看到我
我本不打算办什么开业酒会,但宋冽一锤定音:你总要让这个城市知道,沈今夕不再是谁的附属。
他出钱、出人、出场地,还亲自设计邀请名单,连某市文化厅的厅长都来了。
我站在酒会中央,穿着一袭剪裁利落的墨蓝长裙,干练而冷艳。
而宋冽——身穿白色西装,举着香槟,在人群中走向我,目光锁定。
今夕,他在众目睽睽下停在我面前,低头,凑近我耳边,声音低柔而清晰,你能不能别再对我公事公办
我微愣。
他盯着我,笑得坦然:我追你,追得明明白白,谁都知道,只有你——总装看不见。
我想回应,却还未开口,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瞬间拉紧了整个空气。
她为什么要回应
我转身。
厉景深不知何时出现,穿着深色风衣,一身寒气,冷冷盯着我和宋冽,眼里几乎压不住怒火。
沈今夕,他一步步逼近,你是觉得,随便一个人笑着说喜欢你,你就点头了吗
宋冽却忽然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语气不急不缓:
你不是随便一个人,所以她不会点头。但你也不是那个有资格质问她的人。
厉景深眼神一冷: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合伙人。宋冽笑,很快可能是她男朋友。
我本想劝他们各退一步,却被宋冽一把牵住了手。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沈今夕,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伤口。但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用一生的温柔和尊重去陪你愈合。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乱了半拍。
而厉景深——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危机,他脸上的冷意裂开,藏着浓重的慌乱。
今夕,他嗓音沙哑,几乎压抑不住情绪,别这样。你明知道——我心里的人,从来都只是你。
你以前说的是她。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他嘴唇轻颤,眼神崩溃:是我错了,我可以改,我愿意改,只要你回头。
我缓缓抽回手,从宋冽身侧走出,站在他们中间。
厉景深。我轻轻吐气,你终于愿意低头,可惜晚了。
我不是不回头,是我已经走太远,根本——看不见你了。
那晚的风很大。
但宋冽站在我身侧,用身体为我挡风,什么都没说,只递来一杯温水。
而厉景深,站在人群之外,第一次明白:
他不是输在时间,也不是输在情敌,
他是输在——她终于不再爱他了。
6
宋冽牵我手时,他疯了
我原以为厉景深会像过去一样,沉默疏离,最多冷眼旁观。
可这次,他疯了。
第一封取消函是在宋氏公关部收到的。
三家原本已谈妥的高端设计项目——突然单方面毁约,理由是风控评估调整。
可业内都知道,那三家公司背后,都有厉氏的影子。
宋冽看完文件,神色如常,只是对我淡淡一笑:
厉景深这是,开始咬人了
我紧抿唇,心里泛起凉意。
宋冽,这项目……我可以暂时退出。
你不许。他截断我,沈今夕,你走出去了,别再学着往回躲。
他说这话时,眼神灼热得几乎刺穿我的伪装。
我一瞬间心软了。
可心软归心软,战争已然开打。
三天后,我在一个行业设计论坛上做分享,刚下台,就看见厉景深出现在后台。
他还是那身惯穿的深色西装,神情却不再冷静,像一团快压不住的火。
你和宋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挑眉:跟你无关。
他不是好人。他低声说,嗓音嘶哑,我查过他。
我冷笑一声:你从不查我,却去查另一个对我好的人
他沉默半秒,忽然冲我逼近一步,语气带着某种疯魔:沈今夕,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你还真信了你能脱身
我抬头,盯住他那双眼,第一次意识到他不是冷,而是病了。
你为什么非要管我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是前妻。
不是——他猛地吼出声,眼眶微红,你是我三年前就该珍惜的命。
我怔住。
他继续说:你死过一回,我才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可你活着回来后,却什么都不肯再给我。
因为我早就给完了。我轻声。
这时,后台门被推开。
宋冽出现,身形高大挺拔,步履不急,目光直接越过厉景深,落在我身上。
他走到我面前,直接伸出手:走了,回去吃饭。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像一座失控火山的厉景深。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手放进了宋冽掌心。
就在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
厉景深的眼神,碎了。
他站在原地,像个失去了世界的疯子。
我以为这场风波会因此平息,没想到第二天,宋氏股票忽然下挫,被人空头围剿。
媒体开始造谣,说我借宋冽上位,靠身体换资源。
我拿着那篇写得污言秽语的热搜通稿,手指都在发抖。
宋冽却站在我身后,轻轻按住我肩膀。
他说:你别怕。他疯,我们别疯就好。
那一晚,江城金融圈传出一则传言:
厉景深疯了,为了一个女人,把半条命的面子都丢了。
而我知道,那不是疯。
那是——他终于爱了,可却爱得太晚。
7
我以为他终于低头,却没想到他崩溃得那么彻底
我在宋冽的私人公寓。
不是没地方去,而是那晚的热搜和舆论铺天盖地,宋冽一句来我这,我不放心你,我没多犹豫。
他说:我不是想趁虚而入,我只是希望你在风暴中心,别一个人扛。
这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只安安静静在厨房给我煮了碗粥。
第二天清晨,我靠在沙发上醒来,宋冽已经出门处理公司事务,茶几上留着他亲手写的纸条:
家里留了一份早餐,咖啡按你喜欢的口味调了牛奶。今天别急着出门,我会处理掉那些恶意的东西——宋冽。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再是荒芜一片。
可我没想到——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见了厉景深。
他穿着黑色风衣,眼神布满血丝,像是整整一夜没睡。
他开口第一句话是:沈今夕,我错了。
我怔住。
他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话语一字一顿地挤出来:
我不该让你走,不该一错再错……我来,是想告诉你,哪怕你不再爱我,我也不会再让别人——伤你半分。
他的眼睛像烧红的火焰,痛到逼人。
可我还没开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今夕,你站门口做什么快进来,早餐会凉。
我身子一僵。
宋冽。
他回来了,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我那份牛奶拿铁。
他走到我身侧,自然而然地揽住我的肩膀——
厉先生,大清早来拜访,不会是来抢人的吧
厉景深的脸色,在那一刻,彻底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宋冽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眼底情绪翻江倒海。
我想说什么,可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
你……住在他这里
我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答案。
他的瞳孔微颤,像被什么刺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哑到撕裂的笑:
呵……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留给我了。
他后退一步,看着我,眼神陌生而疲惫:
你知道我昨晚做了多少事想帮你洗清那些谣言吗你知道我第一次下跪,是为了让那个记者删稿吗你知道我怎么——
他停住。
像意识到再说下去就是求。
他猛然抬眼,看着我,眼神彻底崩塌:
沈今夕,你告诉我,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对不起。
这时,宋冽忽然伸手,替我关上门,隔绝掉厉景深所有的悲伤和悔意。
他说:有些人,不是你跪下了,就能换回的。
门咔哒一声锁上。
而厉景深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沈今夕轻轻说了一句:
我现在的生活,已经不需要他来打扰了。
那一刻,厉景深终于明白——
他不是失去了她的爱。
是失去了她的世界。
这一章,是他第一次来道歉,
也是他最后一次,以男人的身份站在她门前——
因为从那一刻起,门里门外,天各一方。
8
没有我,他连体面都保不住了
宋冽替我挡下了门。
关门声落下的那一刻,我听见厉景深在外头,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像是确认自己——真的进不来了。
然后,便沉默了。
我没再去看他,也没问宋冽他走了没有。
只是回身坐回沙发,低头喝完那杯被加了奶的拿铁,温度刚好。
窗外阳光正好,我忽然意识到:
在厉景深的世界里,阳光从不为我亮;但宋冽的世界,哪怕是暴风雨,他也替我点灯。
两天后,我去参加了一个国际设计师大奖初评晚宴。
宋冽是赞助人之一。
他依旧风度从容,在人群中举杯的姿态,像是早就习惯站在镁光灯下的角色——而他始终保持一只手为我留着位置。
而厉景深,在这一晚,也登上了热搜。
却不是因为什么商业项目成功,而是——
【厉氏集团连遭三起举报,涉嫌恶性竞标、资本打压】
【多位设计师实名控诉,称遭厉景深资源封杀】
【业内爆料:厉总疯了,连宋氏都敢动手,报应来了】
我点开新闻页面时,心情极其平静。
页面上,那张熟悉的男人照片被人用红圈标注了重点,脸色苍白、眼神凶狠,甚至有记者拍到他在一场行业会议上失控摔杯的瞬间。
我不是没见过他失控。
只是不曾见过——他为我失控。
宋冽从我身边经过,轻轻将一张薄纸放在我掌心:厉景深的股东开始动手了。他撑不住多久。
我握紧那纸的一瞬,才意识到:
他真的,开始走下坡了。
不是我亲手推的,是他为我筑起的执念,塌了。
宴会结束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厉景深的助理。
沈小姐……厉总在会议上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
我沉默良久,只回了一句:
和我没关系了。
对面还想再说什么,我却已经挂断。
我站在酒店外的长廊上,夜风很凉。
身后忽然有人递来一件西装外套,是宋冽。
他站在我身侧,声音比夜还低:
你还是会心疼,对吗
我低头苦笑:不是心疼,是可惜。
可惜什么
我看着远方灯火璀璨,说:
可惜一个本可以拥有一切的男人,为了抓住一个早就放开的女人,把自己送进了深渊。
宋冽没说话,只伸手牵住我的手。
他说:那你回头看他一眼了吗
我说:没有,我只往前走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将我拥进怀里。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
厉景深拼尽全力想追回的那个我,早在死而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那个为他哭到心碎的沈今夕。
他爱上的,是他亲手放弃的光。
而我,是那个从废墟中自己站起来的人。
这一晚,厉景深醒来,病房空无一人。
没有白月光林知遥,也没有曾经那个乖乖坐在床边给他喂药的沈今夕。
他只听到窗外有风,像在说:
你失去的,不只是一个人。
是你的人生,再也不属于她了。
9
领奖礼上,我是他眼里的光,而你连台下都进不来
巴黎冬天的风,吹得我指尖发冷。
可我站在领奖台上,掌心却是滚烫的。
那枚象征全球设计新星大奖的金奖奖章,静静躺在我掌心里,和过去那段暗无天日的婚姻,隔了整个世界的距离。
主持人用流利的法语宣布我的名字,闪光灯一瞬间炸裂,我听见台下掌声如雷。
而宋冽,就坐在第一排,手掌交叠放在膝上,目光温柔缱绻。
他是我一眼就能找到的人。
就像这一路走来,众人或捧或踩,或疑或讥,唯有他始终不动如山,站在我身后。
我下台的时候,他迎上来,像每一次那样,替我拢了拢肩上的披风。
恭喜。
谢谢你一直在。
我声音很轻。
他没说什么,只在众目睽睽下,牵起我的手,缓缓举起,像宣告一场属于我、也属于他的胜利。
全场再次爆发掌声。
摄影师疯狂按下快门——
而这场盛典外的某个角落,有人却被挡在门外。
厉景深站在人群之外,穿着不合时宜的黑西装,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他早就来到了现场,却连一张入场券都没能拿到。
本以为是系统错误,后来才知道,是这场奖礼的主办方之一,已经悄然从厉氏换成了宋氏。
他站在屏幕外,看着她披着礼服,笑着领奖。
她站得那么高,光打在她身上,周围的人都在祝贺她——
却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她的丈夫。
更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那个她苦等三年都等不来的名字。
记者挤到门口,对着他拍照:
厉总,请问沈小姐得奖你有何感想
听说你曾封杀她的设计工作室,如今是否后悔
厉景深一句话没说,只把墨镜戴上,转身离开,背影冷得像被抽空了灵魂。
而在颁奖礼结束后,我和宋冽并肩走出后台。
有人问我——
沈小姐,你怎么评价前夫厉总在门口等你三个小时,却没能见到你这件事
我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等了他三年,他一次也没出现过。
那现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我转头,看着镜头,温柔一笑:
请他别再为我停留,因为我已经不在原地。
那一晚,沈今夕登上热搜第一:
【她终于站在了世界的中心】
【曾被封杀的她,如今站上全球舞台】
【宋冽:她不需要我成就她,但我愿意一辈子陪她发光】
而厉景深,酒后独坐空房,指尖一遍遍划着沈今夕领奖的照片。
他终于懂了。
她没有变冷,是他从未真正温暖过她。
她没有走远,是他一次次把她推开。
等他想追——她已经是别人眼里的光,别人手中的宝。
而他,连台下都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