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赐婚之日,她戴面具入京
大晟国都,皇城宫门前,今日张灯结彩,御前传旨,一道圣旨将权势滔天的镇国大将军,赐婚给一位从未露面的寒门落魄子弟。
京中哗然。
将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战神,这‘未婚夫’哪来的命活过洞房夜
听说是南岭孤子,容貌奇丑,一直戴着面具。
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将军吗
宫门缓缓而开,马车内,一名身着青衣的青年正静静戴上一只黑金纹面具,遮住半边面孔。
她眼眸清冷,唇角微扬,声音轻得仿佛呢喃:
朝堂……我回来了。
没人知道,这位被赐婚的寒门子弟,其实是五年前被灭国的西祁女帝唯一血脉——姬玄昭。
她以姬玄为名,假身份入朝三年,如今已混入礼部为官,智计惊人,声名未显,却早在暗中布下千局。
这赐婚,看似羞辱,实则是她主动引爆的第一颗棋子。
她要借将军府之势,推开这座沉寂的皇城,——为母雪恨,为国复仇。
也是……为她自己,登基铺路。
……
参见将军。她步下马车,朝一人拱手。
那人,便是镇国大将军——沈决。
沈决身穿玄甲,身姿笔挺如松,黑发束冠,面无表情,一双冷目仿若刀锋,落在姬玄身上。
他第一眼看到她,只淡淡一句:
你很丑。
姬玄昭淡定点头:谢将军夸奖。
沈决皱眉,却见她不卑不亢,气势竟丝毫不逊。
从今日起,你住侧院,不得入主卧,不得过问军务,不得在我面前摘下面具。
可以。
她笑,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决眉头拧起:你还敢提条件
成亲当日,我会入宫谢恩。
她眼神清澈却透着锋芒:我要陛下亲自准我入朝为官,恢复原职。
沈决冷笑:你是想借我上位
将军觉得我像那种没本事、靠男人上位的废物吗她挑眉。
我只是——自己早晚会爬到朝堂之巅,你不过是我顺手搭的第一个台阶。
沈决一怔,随即大笑。
有趣。
你倒是和那些求我怜、盼我宠的女人,全都不一样。
可惜——你走错一步。
他走近她,贴近她耳畔:若你敢玩火,本将军,不会怜香惜玉。
姬玄昭不闪不避,只回一声:
正好,我也从不怜男人。
……
当夜,她入将军府,未进洞房,直入书阁查阅旧卷,趁沈决离府之机,调换地图兵录;又以送礼为名,派人接触刑部尚书旧部,探查五年前西祁灭国真相。
与此同时,她递出婚后第一封私信,落于宫中太子手中:
沈将军可控,朝局可变。
三日之内,京城私语四起:
那位寒门夫婿,好像不是庸人。
他在宫里有人
听说连谢太傅也亲送贺礼……
而沈决归府后,却发现——
他新婚夫婿,已将将军府的内院管事、库房账目、甚至暗哨布防,全都调动完毕。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决目光森冷。
姬玄昭翻书未停,淡淡一笑:你娶的是我,不是你娶的是傻子。
你若看不懂我想干什么……那这场婚事,就不值了。
沈决神情微凝。
他第一次察觉,这桩皇命成婚的背后,似乎不只是羞辱和利用——
更是——一场棋局。
而他,是她亲手挑选的第一颗活子。
……
第二节:初入早朝,她一言断案震百官
清晨,钟鸣九响,紫宸殿金砖玉瓦,云雾缭绕。
这是姬玄昭成婚之后,第一次踏入朝堂。她穿着一身素黑朝服,腰佩朝官令牌,面戴黑金半面具,在文武百官中格外刺眼。
文官窃窃私语:这不是将军的新婚夫君他怎么能上朝
武将冷眼相待:不过是一介寒门草包,也配踏入紫宸
皇上这是玩笑还是别有深意
唯有站在最前方的镇国将军沈决,神情冷漠,一言不发。
他昨夜试探姬玄昭三次,却都未能看穿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仅熟读兵书,还能背出刑部数年来的贪腐卷宗编号。她能一眼看出他暗卫布局有几处破绽,还能预判今晨朝上谁会上书、谁会借势——仿佛她比整个朝堂还熟悉朝堂。
沈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夫君,未必只是棋子。
此刻,皇帝缓步登基。
诸位爱卿,今日奏事。
刑部侍郎率先出列,呈上一卷:启禀陛下,近日江南青州税仓失火,粮米百万石毁于一旦。臣请罪。
皇帝眉头微蹙:可查明原因
刑部侍郎跪地:臣已命青州官吏复查,皆言是雷击所致,难以责人。
众官纷纷点头,似无异议。
此案关系不小,青州自来为兵粮重地,此番损耗,若无人担责,势必波动军心。
但皇帝似乎默认放过。就在此时,一道平静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响起:
此案,不是天灾,是人祸。
声音清冷,语调不高,却在百官之中如雷炸响。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发声之人——
姬玄昭,沈将军夫人。
你是谁竟敢在此置喙国事礼部侍郎怒斥。
私入朝堂,扰乱奏事,该罚!兵部尚书也拂袖。
姬玄昭未动,依然沉稳,朝皇帝拱手行礼:
草民姬玄,乃本朝礼部下属史曹吏,昨日奉旨与沈将军成婚。今日特请入朝,所言句句,皆为臣职之责。
皇帝看着她,语气含笑:你说不是雷火,那是什么
姬玄昭眼神清冷:
雷火击仓,必焦灼交汇,仓顶残留之烧痕应呈扇状。不出三日,应可从官道附近屋檐发现痕迹。
而青州官府所绘图纸,我昨夜已阅,火起处为仓底,且方向单一,风势又为逆向,显然人为纵火。
一语既出,百官面色微变。
刑部侍郎面色难堪:你一个后宅之人,怎知火情
我可不是后宅之人。姬玄昭淡淡一笑,在我入将军府之前,是朝堂一名六品佐官,每日批卷三百,断案百余。
这点小案,还难不倒我。
有人轻笑:那你断是何人纵火
仓管账房林厚,三日前突辞回乡,携家眷东渡。而此人恰为郡守亲信,家资暴涨六倍,土地流转与仓中账目对不齐。
姬玄昭抬眸:此案,再不查,明年军粮将断,民怨四起。
皇帝眼神一闪,忽而击案大笑:好!说得好!
来人,传旨——命刑部重启青州税仓案,令姬玄佐理,三日内呈初审。
若所言属实,封七品朝司!若所言有误,夺爵籍!
百官惊愕。
姬玄昭却行礼如常:臣遵旨。
……
散朝后,文武百官散去,殿外风起云涌。
沈决拦住她的步伐,目光幽深。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知道。她拢了拢袖口,我刚才踩了三个人的脸,断了两条贪道,斩了一颗太子的棋子。
那你怕不怕
姬玄昭止步,回头笑道:
我怕什么我的命本就是偷来的。
能爬到这一步,全凭我不怕死。
你若想护我,就护到底;你若想弃我——她轻轻一笑,现在还来得及。
沈决沉默。
他本不信命,但此刻,他忽然不愿放手这个疯子。
她太狂了,狂得像燃烧中的刀;可偏偏,她眼中有一口冷泉,藏着深不见底的谋心。
这不是疯,这是——蓄谋多年的帝心。
……
三日之后,姬玄昭提交了完整青州案卷,列举十八条证据,七份证词,一张密账。
皇帝御批,当日立断,三名涉案官员下狱,林厚被缉拿归案。兵部震动,太子之党元气大伤。
而姬玄昭,被皇上钦点为御前佐使,从此得以旁听内阁政议。
至此,京城哗然。
将军府那位无颜寒夫,竟以三日断案之力,一跃成权臣侧目之人。
更甚者,有传言——
沈将军每晚亲自送茶至她房门三次未果。
姬大人当众斥退权贵贺礼,称‘成亲非真情,免叨扰’。
有人问她为何入朝,她只答——‘我志在此山,不在夫君。’
可没人知道,深夜无人时,她对着将军府的庭灯低声喃喃:
你若愿为我守这一城,我便为你平天下。
她的刀,只斩敌,不斩情。
但她的情,也永远不会输。
第三节:宫宴翻盘,太子试探反被咬
暮春时节,宫中设谢雨宴,太子李昭执令筹办,邀百官同饮,实则意在一箭三雕:
一是为前朝青州案找回面子;
二是借机试探新晋异数姬玄;
三是,重新树立太子党威信。
宫中御花园灯影流转、珠帘轻摆,诸臣循序落座,分文武两席,姬玄昭被安置于文官次席,离太子不远不近。
她身着月青色朝服,佩银扇、执沉香,半面黑金面具在灯影下更显诡魅。
刚入席,一名身着金蟒袍的少年便自席中起身,朗声笑道:
这位便是新晋朝司姬玄大人传言文思敏捷、目如星火,今日可要与诸位共饮一杯。
此人,正是太子李昭。
姬玄昭缓缓起身,神色温和:太子殿下言重,草民初登朝堂,尚不通庙规,惟愿自修而行,不负陛下所托。
哦李昭笑意未散,眼底却藏着一抹锐光,本宫听闻,姬大人断青州火案不过三日,便清三人、破密帐,真乃神人。
可惜,此案牵涉过深,兵部官员不服,今日也在席中,不如当众说说,姬大人以何为断
席中众人皆是一怔。
此举,分明是设局当众围攻。
沈决本欲起身,姬玄昭却拂袖将他拦下,一语双关道:
兵部事多,将军宜休。
众人愕然,她竟将沈决当众按住,毫无惧色。
李昭笑意加深,示意随侍取来文卷:这是兵部昨夜呈上的‘火案复议’,列出八处证据,皆指向青州仓管为枉案。
姬大人愿一阅
姬玄昭接过卷宗,拈起酒杯,边看边饮,良久方抬眸:
八条证据,七处伪造,一处误导。
第一条所谓‘雷击木屑’系新炭涂烧,第三条图纸与实地仓构不符,第五条见证人李进——早在去年已病亡。
她顿了顿,清声道:
但最有趣的是第七条,文中言‘仓中三日内未入他人’,可案发前一日,青州卫所换岗,临时安排江淮军补位三十人。
若真查账册,定有漏洞。
此言一出,全席哗然。
兵部尚书脸色铁青:你如何得知换岗事
姬玄昭轻摇折扇,笑道:
兵部每月交接调令,需存档一式五份,其中一份在礼部。我昨日晚入典籍库,恰好翻到。
太子殿下想知我如何断案,不如再问问——为何青州仓案账面显示‘今年军粮增加五成’
李昭面色骤变!
这不是答复,这是——反将!
军粮之事本宫不知——
可兵部调令上写明‘太子监筹’。
姬玄昭淡淡道,太子殿下手下之人,替您做的,难道不该您来负责
李昭话锋被锁,竟一时语塞!
沈决在旁,眉梢微挑,眼里第一次多了点玩味。
他这个夫人,不是疯,就是天生拿命玩朝堂。
席中有文臣低声道:太子怕是,反被那姬玄咬了口。
李昭咬牙,强笑:姬大人果然伶牙俐齿,本宫受教。
只是伶牙俐齿不敌朝纲实据,若青州案再误断半分,怕是陛下……
姬玄昭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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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误断,姬某,自请下狱,甘领四十大板。
全场一静。
——她居然当众请罪赌局!
李昭被她气得拂袖离席,强行收场谢宴。
……
宴后,沈决与她一同行出宫门。
夜风微冷,沈决负手而行,忽而低声道:
你这样,不怕死
姬玄昭慢慢说:
我怕,但我不能退。
太子已盯上我,我若不打得他怕,他就会以为我可欺。
下次,他就不会给我口舌的机会。
我只有一次机会。她抬头望月,眼神沉静而苍凉,登高台的人,是不能摔下来的。
沈决盯着她许久,忽然开口:
你身上……根本没将军府的味道。
你到底是谁
姬玄昭轻声道:
你想知道我是谁,不如先想想你——愿不愿护我到底。
若你护我,我便告诉你。
沈决一怔,半晌后,笑意浮现:我护你,但你最好值。
姬玄昭忽然转头看他,轻轻一笑:
你若护得住我,那我这命……值万两黄金。
……
而另一边,太子李昭怒归东宫,怒砸青玉酒盏,咬牙低语:
姬玄……你竟敢咬我。
那就别怪我送你入死局——下一步,宫试。
我让你,连御前都站不住。
第四节:科考风云起,她为人代笔反查宫局
御前春试,是大晟朝一年一度最隆重的科举盛典,也是朝中百官年轻子弟一举入仕的阶梯。
而今年的春试,被太子李昭插手改为廷前策对,所有进士将于御花园设擂辩论,题为国本与军权之界。
——这不是科考,这是一场针对姬玄昭的狙击。
她断兵案、咬太子、扰朝堂,如今登堂在即,太子欲借策题之机,置她于众矢之地。
但没人知道,她——根本不是考生。
……
春试当日,姬玄昭坐于试堂偏殿,轻抚袖中那封密信。
信由刑部密探所寄,只七个字:
策题密拟,源于南阁。
南阁,是太子书房旁的私案室。
她明白了,策题不只为杀她,还可能藏着更深的局。
就在此时,一名少年悄悄靠近她,低声急问:
姬大人,可愿帮我一命
此人名为柳时川,乃南州柳家庶子,原为文弱书生,被贵妃钦点入试,若不能登榜,将被婚赐入宗室为奴。
我愿代你写卷。姬玄昭淡淡道,但有条件。
你要做我的耳目,帮我探查策题之谜。
柳时川大惊:这是欺君!
放心,我写出的东西,只会让皇上赞不绝口。
你不过是……借个名字而已。
柳时川一咬牙,重重点头。
……
春试开卷。
题为:
边疆有动,军权日盛,文武应何以平衡,保国安民
这正是她上朝咬太子的论点!
此题若答不好,便是扰政;若答太好,又会被兵部列为异党——无解死局。
百余学子皆沉默,笔落如死。
姬玄昭却下笔如飞,三千言立成,其后附三道密策,援引边疆七年粮运缺口,直接击穿当前朝政核心漏洞。
她写完交卷,抬头正见沈决立于堂外。
两人隔窗遥遥对望。
沈决皱眉:你不是考生,为何在此
她只朝他一笑,眼里藏锋:
我不是真考生,但我能真翻案。
……
三日后,春试榜首出炉,柳时川登首,策卷被御前读出,全朝震动:
军权非国祸,文臣若能配之为治,则可御外敌、清内患、安天下。
皇帝连连称妙。
李昭却当场拍案:柳家庶子不可能写出此文!
臣请彻查!
柳时川早已退避,唯有姬玄昭步出偏殿,淡声道:
此卷,为臣所写。
臣知代笔为罪,愿领责。
但臣之文中所提三案——皆为实情。请陛下查阅。
李昭大怒:你一女子,竟敢乱朝制
皇帝却沉吟片刻,忽问:你为何替他写
因他是文人,而我——是想做事的人。
臣无意求仕,只愿……借笔进阶,借言破局。
陛下若愿给我一个名位,我可断十年疑案;若不愿,臣立刻自罚流放,毫无怨言。
皇帝定定看她,忽而开口:
姬玄,擢为监察御史,暂管案堂。
李昭气得几欲拂袖:父皇!
太子!皇帝冷斥,她代笔是罪,但她有能为,朕宁信奸才,不信庸忠。
……
散朝之后,沈决堵住她的去路。
你疯了你明知代笔是大罪!
我替你挡得住青州案,挡得住兵部,但这次——你是欺君!
姬玄昭望着他,忽然轻声问:你信我吗
沈决愣住。
若你信我,那你就继续在我身后。
若你不信——那你现在可以将我交给东厂。
沈决目光复杂,终是走近她,一把扣住她手腕:
我不会交你。
但你若不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迟早护不住你。
姬玄昭垂眸,半晌后轻声:
我姓姬,名玄昭。
西祁遗孤,灭国之后,东流逃生,我母亲死在长街,我从血堆里爬出来。
我要拿回的,不止是清白和正义。
是一个国家的尊严。
沈决震惊到说不出话。
而她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随风而来:
你若真护我,便护我登基为帝。
你若想娶我——那就来我殿下跪请。
……
至此,整个京城终于真正意识到:
将军娶的不是小官寒夫,而是——未来的天命之主。
第五节:天子生病,摄政之争初现锋芒
初夏,骄阳如火,天子却突染风寒,连日卧病于未央宫。
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有人言陛下病重,有人传太子已暗自调兵,也有人悄声提起另一个人——
若天子无暇朝政,摄政之权,当归于谁
这一日早朝,皇帝未出,太子监国。
百官立于殿中,沈决独立左列,姬玄昭独站右侧,隔殿而望,阵势一如山雨欲来。
陛下有旨,春后三月内,政事暂交由太子李昭监理,朝纲不得更易,军权照旧。
一纸圣旨看似太子得利,实则暗藏玄机:
朝纲不得更易——意味着太子不能动沈决。
军权照旧——意味着皇帝不交兵权。
太子脸色难看,众臣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中立派老臣拱手出列,淡淡一语:
臣以为,摄政一事,不可托于单人。太子殿下尚年轻,宜辅之以贤。
臣保举监察御史姬玄,任摄政佐辅官。
满朝轰动!
太子勃然变色:一个小御史,也配与本宫并肩摄政
老臣抚须淡笑:姬玄断兵案、平青州、破策题,其才已胜六部之首。论资历固然浅,论实绩却不输。
太子正欲开口反驳,忽听偏殿传来一声咳嗽。
随之,一道苍老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传朕令——摄政佐辅之位,朕允。
皇帝竟强撑病身,于殿后亲传口谕。
姬玄昭神色如常,上前谢恩。
太子却冷笑:既为佐辅,姬御史当识大体,首辅之任应由本宫挑选,姬御史是否服从
姬玄昭不答,只道:
朝有圣训,辅政而非辅人。
臣当辅陛下之意,而非殿下之谋。
一席话,字字回击,直逼太子之权。
众臣听得惊心动魄,却无人敢插一句。
唯沈决在后方,冷眼旁观,眸光却第一次,略带钦佩。
这女人不仅敢言,更懂分寸。
……
朝后,姬玄昭未退朝服,便被一纸密信引至昭和殿。
那是太子专属书房,此刻内灯暗沉,帘后影绰,一身明黄常服的李昭正独坐其中,指间把玩一只玉狮。
姬玄。
他没有用官称。
你很厉害。
姬玄昭立于殿中,垂目不语。
你以为本宫怕你
你不过是借我父皇一口气行事,若他一朝不在,你便什么都不是。
你是亡国之后,难道想在我大晟称帝
他眼中忽然闪过狠意,低语一字一句:
我查过了,你真正的名字,叫姬玄昭。
殿内一静。
姬玄昭微抬头,与他目光相撞。
半晌,她忽而轻笑。
查到了
那你就该明白,我是死人。
死人既然能爬回来,就不是为了苟活。
李昭冷哼:你不会得逞的。
若你敢妄动一步,本宫便让你死第二次。
姬玄昭目光沉冷:你若真想杀我,就不该让人送我来见你。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怕我。
怕我若真得权,连你也会输。
李昭紧攥玉狮,咬牙不语。
姬玄昭却平静转身,出殿之时淡淡一语:
你不妨再怕一点,因为接下来,我不只要你怕。
我还要让你跪。
……
翌日,姬玄昭以摄政佐辅身份,进入中枢议政厅,亲审五年未解之暗军银饷案。
此案牵扯兵部、工部、三边将领,被认为是三不查之局。
她仅用五日,调文证、密令、卷宗,逐一勾勒出:
暗军建制多重,内藏私兵;
银饷分流,设虚帐六十余处;
工部虚增武器造价,年吞银十万两。
最终将首恶定为——兵部侍郎、太子旧师林观年。
林观年入狱当日,太子大病三日,朝堂震动。
朝中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声音:
姬御史能断林案,能不能……断太子
……
夜。
将军府。
沈决披甲归来,见她仍未眠,坐于长廊抄录案卷。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站在她身后,低声问。
我想要……她笔未停,答得毫不迟疑:
要这世上,再无人能以诬陷斩我亲人。
要那年冬夜的鲜血,不白流。
要这朝堂,不再是他们的。
沈决沉默许久,忽道:
你若登基为帝,封我为何
姬玄昭这才抬头,轻轻一笑:
你若肯为我守天下,我便为你封心头之位。
沈决:什么位
她转过头,眼神里闪着某种明亮而无畏的锋光:
帝后。
第六节:权谋倾天,沈决迎战太子密军
六月初一,夜雷惊夏,京中骤雨如注。
宫中密道,通往三门之外,一支身着黑衣的私兵正悄然潜入皇城西苑。他们无声无息,脚步整齐,配备刀弩,却无一人持旗。
这些人,不属于任何军编。
他们是太子李昭秘密操练的私军风影,藏于暗处七年,如今终被悄然动用。
目标:趁夜逼宫,控制御林军,软禁皇帝,废除姬玄佐辅之职。
而这一切,姬玄昭早已预判。
就在数日前,她调取宫门兵调记录,察觉西苑岗哨更替异常;又命柳时川跟踪前兵部侍郎门人,发现大量火油器材外运。
她知道,李昭终于出手了。
……
沈决坐于将军府中,收到她送来的一封密信:
今夜西苑动兵,李昭已乱。
你若愿护我,这一战,你得先替我破局。
他抬眸看信,唇角却扬起一道冷笑。
她竟信我信得这样彻底。
有趣。
转头,沈决召出亲卫十二骑,飞马奔入皇城禁区,凭摄政令直接调御林军七百人马,并派亲信堵死宫门东隅。
当夜子时,西苑密军刚至苑墙,便见高处火光四起,重弩待发。
沈决单枪骑马立于高台,玄甲在夜色中仿若山岳,一声怒喝:
擅闯皇宫者,杀无赦!
密军领头人一愣:你不是王命!
我是她的命。
沈决扬手,她令我杀,你们便得死。
放箭。
话音未落,三方火弩齐射,黑衣私兵四散溃逃,首领当场毙命。
西苑血战不足一炷香便被平定,沈决亲手将数十人绑入天牢,其中五人乃太子直属内卫。
……
第二日早朝,沈决未回将军列,而是首次立于姬玄佐辅之下,朝堂百官皆惊。
李昭强撑面色,刚想上前辩驳,沈决已冷声道:
昨夜西苑血战,御林军斩敌四十七,擒乱党六人,皆供太子密诏图谋。
臣请陛下——暂夺太子监国之权,交摄政佐辅独理朝政。
李昭脸色瞬白,咬牙怒吼:沈决你敢——
若非摄政王手下留情,你昨夜已该人头落地。
姬玄昭终也出声:
太子失德,乱用兵权,扰皇城。臣请——陛下御前彻查。
皇帝迟迟未语,半晌叹息:
传朕口谕——太子监政之职,暂撤。
李昭跪地咬唇,手指在地面几欲抓破。
众臣却齐声拜道:陛下圣明,摄政佐辅忠义。
而沈决第一次,在百官之前,低头对姬玄昭拱手:
臣,沈决。
愿以此生为佐,辅摄政王平乱定朝。
姬玄昭侧头望他,唇角缓缓上扬:你若不弃,这朝堂,便有你一半。
……
夜。
将军府。
她刚入府门,就被沈决一把扯进长廊,按在柱下。
姬玄昭,你早就猜到他会动兵,却直到出事才告诉我
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你不怕死。
她轻笑一声:我不怕死,但我怕输。
沈决盯着她,喉头轻动,忽而一字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若死了,我……要这天下何用
姬玄昭轻轻抬手,指腹划过他眉心:
你别动情。
我登基那日,情字最害人。
你若动情,就不再是我棋子。
沈决死死盯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哑:
那你就用我一生,来赌这一局。
我做你的棋。
也做你最后的归处。
……
而此时,李昭被软禁东宫,私下却与尚未入狱的南阁学士密谋——
姬玄若为摄政,不过女流之辈。
若册封大典之时,我能毁其声望——她便再无登帝之路。
那枚她真正的罪证……就在西祁的皇宫废殿中。
他们准备重启西祁旧案,想用姬玄的亡国罪名彻底抹杀她的资格。
李昭最后的底牌——
是她的前身与过去。
第七节:废国之殇,她回归旧宫迎战诬陷
大晟朝元丰二十年六月初十,内阁忽传谕旨:
为肃清摄政王姬玄之履历,特遣使赴原西祁旧境,查验其籍贯、过往及其母之信籍案卷。
朝野一震。
表面是查实任命身份,实则——质疑她出身为亡国之女,不配摄政、不配入朝。
这一日,朝堂上,兵部、礼部、左都御史三人联名上奏,请罢姬玄佐辅之职。
摄政王姬玄,实为西祁皇族余孽,尚有篡国之嫌!
昔年西祁灭国,乃陛下亲征,此人血脉不清,若登位,不啻为史上最大讽刺!
臣等请罢其职,幽于宫外,以息众怨。
奏章连下三道,朝堂气氛冷如刀。
而沈决站于殿上,手握佩剑,眸色冷峻。
摄政王以忠佐国,功绩昭昭。
朝臣不问实据,只谈出身,是何理
尚书冷笑:将军有私情,恐未能公允。
沈决还未开口,姬玄昭已走出佐辅之位,站于殿央。
她望向皇帝,语声平静:
臣请亲往西祁旧都,开皇城故卷,验其所言。
臣若当真为逆脉,愿饮鸩自裁。
若臣无罪——请将三名上奏者,贬籍夺禄。
此言一出,举朝震动!
皇帝神色复杂,半晌,终一锤定音:
准。
……
五日后,姬玄昭独自赴西祁旧都。
那是一座被火焚过的死城,宫殿断瓦残墙、藤蔓缠碑,唯西北角废宫尚有残墙三重、供奉旧朝历代帝王祠堂。
她从这里走出,如今,又要从这里——走回去。
柳时川随行,曾问她:你怕吗你若真被定罪……
她淡笑:
怕。
可我更怕我死后——仍被他们写成‘奸臣余孽’。
我若不清自己,他们便能用我的‘血统’来玷污我所有的成就。
我若不扳倒他们,他们就会用我这一生的事功,换一句碑文——‘女贼之首’。
……
入夜,姬玄昭独入废宫,火油灯照出一道道残壁,她在供奉台后,挖出一块雕花砖,扣出一匣子封泥古卷。
那是母亲藏下的遗信、当年西祁皇帝密诏,以及——一封叛臣名录。
她抖开信卷,一眼便见:
西祁被灭,并非皇权腐朽,乃朝中‘五部三贼’引敌入城,通敌卖国。
主谋之一:林观年。
主谋之二:李昭祖父李乾。
她手指一紧。
这些人,竟早就在她周围——而太子李昭的权脉,本就源于其祖李乾旧党!
她将信文全部卷起收好,转身离开。
却见黑影掠过,数名黑衣杀手从暗道涌出。
她在此处!
不可让她带信回京——
姬玄昭冷笑一声,反手拔出随身匕首。
又是你们
这次,我要一个都不放过。
……
月下乱战。
她虽不擅武,但早年亡国之际练就的逃杀本能犹在。
她引杀手入残殿石柱之间,借地形反斩一人,又以火油引爆草堆,逼退两人。
当最后一人举刀扑来时——
锵——!
一把重剑自夜色中劈下,横扫而过,鲜血四溅。
沈决!
他如天神降临,披甲踏火,一剑劈断杀手肩骨,翻身将姬玄昭护入怀中。
你疯了
你明知他们设局,为何还敢独来
姬玄昭靠在他怀中,淡淡一笑: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
沈决怔住。
而她却低声道:沈决。
我想活着……和你一起赢。
……
翌日,两人带着信卷返京。
朝堂上,她将西祁密诏、叛臣名录、太子祖脉通敌证据一一呈上,彻底击碎所有关于亡国之脉的诬陷。
皇帝震怒,直接罢免三名上奏大臣之职,削兵部尚书之印,废李昭为庶人,遣出京郊思过。
从此朝堂再无反声。
姬玄昭,一战清身、一战定权。
而就在她出殿之后,沈决披甲立于朱门之外,缓缓单膝跪地。
姬玄。
我是将军。
你若登帝,我愿为帝后。
你若弃我,我也护你。
她望着他,眼神柔软下来,却只是缓缓伸手,扶他起身:
帝后之位,须得天下应允。
我为帝,你便得得人心。
你若让他们都服你,我便许你名分。
沈决笑了,握着她的手,低声:
那你等着——我去赢。
……
而不远处,李昭正阴影中伏案疾书,一字一句:
登基前一日,动手。
她若敢登帝,我便以旧帝之血,毁其名。
她不是天命,她是亡魂。
第八节:登基大典前夜,叛军围城,摄政王孤身镇国
八月初七,摄政王姬玄昭将于次日于太华殿登基,封号未定,但百官已默认她为大晟之主,帝位所在。
她断三案,清五部,废太子,灭私军,平内贼,震敌国。
京城百姓称其为斩风摄政。
有人说她无帝血,不配称君。
也有人说:
她只一女身,却护了千万命。
这皇位,若她不坐,天下难安。
就在登基前夜,天降异象,北境来报:
渊国铁骑十万,已破玉门关,连下三城,直逼南平郡。
渊国,乃西祁覆灭之仇国,此番兵起,定与朝内余孽有关。
京中顿时炸锅:
新帝未登,敌军来犯!
若姬玄登基,必为渊国借口,言其逆后复国!
皇上尚存,不应改位——
是夜,朝堂紧急召集。
沈决身披玄甲,单膝而跪。
臣请——孤身出征南平。
以镇国将军之职,破敌十万。
姬玄昭却摇头:
你去,登基大典便无人可护。
敌国用兵,不是为了灭国,是为了——阻我登基。
你不能走。
沈决静了片刻,忽而笑了。
我若不走,你怎登得安心
我说过,我护你。
是护你的天下,不是只护你这人。
……
翌日寅时,沈决亲率玄甲七千,奔袭南平,一日一夜不歇,连破三营,断其粮道,迫敌退二百里。
同时,姬玄昭于朝堂再启诏令:
大典如期举行。
吾以摄政佐辅之身,承大晟社稷,奉百姓意志,登临帝位。
她不等沈决归来。
她知道——这一次,她要靠自己,走到最上面。
……
卯时三刻,钟鸣三十六响,姬玄昭登太华九阶,百官三拜,百姓万跪,龙旗飘展,红毯铺地,玉璧献祭。
她披十二章青纹帝袍,半面黑金面具依旧未除。
有人问她:为何不以真面示天下
她答:
我登位非为容貌,亦非血统。
是为万人之命,是为山河之尊。
我坐此位,望苍生安。
当她宣读封号昭宁,意味新帝登基、朝代改年号为昭宁元年。
却在她落笔之后,宫门外突起惊变!
一记巨响,炸破红墙——
李昭带领余党、裹挟前太后旧部,趁南军出征之际,潜入皇城!
他身披铠甲,持龙纹偃月刀,目中疯狂:
姬玄昭,你不配做皇帝!
你不过是亡国妖女,是天下之乱源!
朕今日——夺你命!
禁军仓皇应战,一时间皇城混乱,礼乐停奏,诸臣惊恐四起!
姬玄昭却未动。
她脱下帝袍,仅着素衣,步下金阶,执佩剑,亲自上前。
李昭。
她声音平稳:
你若有胆,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只要你敢,我便让你尸骨无存。
李昭怒吼冲来,两人正面交锋!
却在长剑交鸣之间,一道马蹄破城而入!
——是沈决!
他遍体血战痕迹,眼神如火,声如霹雳:
李昭,退!
他一跃上前,一剑逼退李昭,再一拳将其砸翻地面!
你敢在她封帝之日动兵
你死也不配!
沈决亲手将李昭擒下,跪于姬玄昭前,献其佩剑。
皇上。
叛臣已伏法。
臣来迟一步,请罪。
姬玄昭看着他,眼神终于软下来。
你来得正好。
我正想给天下一个交代——你是本朝首辅,镇国帝后。
全场一静。
百官再无异议。
封帝典礼重新奏响,姬玄昭缓步登顶金阶,沈决立于她身侧。
她一手执印,一手执剑。
她说:
从今日起,我为帝。
以万民为本,以天命为证,以手中之剑,平山海,定乱世。
谁不服——可来问我。
……
这一天,史称:
女帝登基,十万人观礼,一剑定国。
帝后一统,百年无敌。
第九节:帝后之权,三国来朝,天下初定
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姬玄昭登基后的第三十七日。
大晟王朝初定新制,定都天京,改三省六部制为四辅三监,废除世袭贵族权力,重设御察台,以监察百官。
沈决为帝后之首,监兵、守国、掌戍卫。
三日内,旧臣百人递交请辞,二十七人贬谪流放,五十余名官员因参与李昭叛乱被诛或废除爵位。
昭宁女帝以铁腕清洗朝堂,却得天下称赞:
她雷霆手段,不为杀戮。
只为——还这片朝土一个清净。
……
而就在朝内初稳之际,三国齐至天京:
北境渊国王弟携十人使团,欲议边疆归属;
东海齐鲁联合使者,求盟互市;
南蛮部族王子自请称臣,愿换一世安宁。
一时间,天京皇宫大宴三日,姬玄昭手握四方,权威如日中天。
太华殿前,百国旌旗齐展,三国使者列立中庭。
她高座于殿,沈决执剑立于下首,宛如神明守护。
渊国使臣行礼道:
我皇欲请姬皇议边疆之事,当年西祁旧境,实为我王血盟之地……
话未说完,姬玄昭抬手,淡淡一句:
旧境之事,本不归你言。
我既为帝,寸土不让。
若你不服,可带兵来问我手中剑。
沈决当即出列,眼含战意:我愿为皇上平一国,再斩十将。
渊国使臣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东海使者忙出言缓和:东海愿年献百船珍品,五百金商道税,以表和好之意。
姬玄昭颔首。
本朝不拒商贾,惟正道可通。
南蛮王子更是跪地:愿娶大晟女将为妻,世世代代为臣。
沈决眉头一跳,姬玄昭忍笑:
我朝女将不是嫁妆,你想娶,先过沈决这一关。
沈决拱手上前,一句话便让全场肃静:
我这关,谁也过不去。
众人哗然,姬玄昭轻咳:帝后礼仪,慎言。
沈决面不改色:臣言为实情。
……
国事定,朝会毕。
夜,太华殿外。
姬玄昭着常服立于殿前,看着夜色渐深。
沈决走来,从背后轻轻为她披上帝袍。
我已经陪你赢了。
你要的天下,在你脚下了。
姬玄昭,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也该……娶我
她侧目,眼中却无戏谑,只有平静温柔。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吗
你说我丑,说我不配。
后来你说,你愿为我跪。
再后来你说,你护我江山。
如今——我给你江山,也给你我。
沈决抬手,轻轻扣住她指尖:你可知,你这句话一出,我便此生不负
她点头。
那便成婚。
我以摄政王姬玄昭之名,昭告天下——本朝帝后,沈决一人,终生唯一。
此誓,与江山共存。
……
是夜,太华殿传出百官奏乐之声,帝后合礼,千里同庆。
百姓于坊间燃灯放河,称之为昭宁灯节,传百年而不灭。
朝史记载:
昭宁初年,帝后一体,天下一统,百族归服,百国称臣。
女帝姬玄昭,以一女身平四乱,开百年太平。
其后帝沈决,护一人一世,封剑于太庙,不再战。
第十节:终章·百年之后,史书落笔,天命之人是谁
昭宁五十年,帝姬玄昭御年七十有三,驾崩于太华宫,殓仪从简,葬于星陵,谥号武昭太皇。
同年秋,帝后沈决以一纸手书辞退朝政,封剑于天机殿,携一盒旧书、三本战卷,隐于云岭山中,不留子嗣,不留姓氏。
两人一生,未立后宫,未择侧位。
只写下:
此世江山已稳,吾与她,不再问世间。
百年之后,盛世仍续,书馆未毁。
天京皇史馆,一位年轻史官手握朱笔,面对厚重卷宗,只需写下一个评价:
——姬玄昭,是何人
是篡位者是亡国余孽是女帝是女皇还是一代铁腕开国之主
他走入大殿深处,望见昭宁女帝玉像立于神龛,未着龙袍,仅着素衣,一手持书,一手执剑,身后万民跪拜之浮雕斑斓如生。
他终于落笔:
女帝姬玄昭,非天命之选,实人心所向。
非龙脉加身,实万骨托命。
非祖制之正,实天下承诺。
她非生而为帝者。
但帝位若无人坐,唯她敢登。
【结语】:
《将军请自重,我只想登基》,自此完结。
她用谋略夺下帝位,不靠血统、不靠宠爱、不靠柔弱;
他用鲜血守住她的城池,不求权位、不问功名、不许旁人。
一人谋权夺天下,一人执剑护天下。
你以为她图江山,却不知她图的,是让百姓免于颠沛流离。
你以为他会夺权争宠,却不知他此生唯一野心,是——
护她身前,葬她身后。
她不是从天而降的神,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