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还有好一阵聊,池音索性带两孩子去池塘那边看看。
老李家的池塘有操场这么大,李婶站在池塘边,手里端着一盆鱼饲料正一捧一捧的撒向水面,饲料落入水中,引的鱼儿们蜂拥游过来,你挤我我挤你抢着饲料吃。
两孩子被这场景吸引,眼里闪着光围在李婶身边叽叽喳喳。
“我也要我也要!”
“让我来喂小鱼,让我来喂小鱼!”
挤得李婶差点就站不稳。
池音怕孩子没轻没重的把李婶手里的鱼饲料挤掉了,随手捡起网兜递过去,“快看,妈妈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们去捞鱼好不好啊?”
昔昔拍手说,“好啊,捞鱼捞鱼!”
李婶说,“捞到小鱼可以拿回家养哦。”
莞莞的大眼睛里闪着祈求,“我们没有钱,我妈妈也没有钱钱,可以捞到就送给我们吗?”
李嫂笑着说,“不用钱,小鱼不收你们的钱,但是大鱼的话就要收喽。”
莞莞眼里闪着光,使劲地点点头,“那我们只捞小鱼。”
两孩子兴奋的拿着网兜跑远了。
池音生怕两孩子脚下不稳掉到水塘里,又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莞莞拿着网兜在水里面划来划去,再提起来时,竟然真的捞到了一只小鱼,给莞莞兴奋的直呼呼,“哇!真的有小鱼,我捞到了!”
昔昔小嘴巴撅的老高,不甘示弱的在水里面划来划去,几次把网兜提上来,虽然没有捞到鱼,却也有几只小虾米在网兜里。
李婶拿来一个塑料袋递给池音,池音把捞到的小鱼小虾装到塑料袋里,又灌了一些鱼塘里面的水。
母女三人道别了李婶,蹦蹦跳跳的返回老李家。
眼看天黑了,赵建国和吴仁也已回去了。
魏承安趴在桌上,昔昔和莞莞跑到魏成安身边炫耀捞到的小鱼小虾,魏承安抬头仅看了眼又趴下沉沉的睡去。
苏舟起身,到魏承安跟前摇摇他肩头,“魏队长?醒醒,走啦!”
魏承安没什么反应,苏舟把皮夹克外套交给池音,半蹲着扶魏承安起,目光落在他长满了红点点的脖子上,“等等!这是什么?”
老李目光落在了魏承安脖颈,又掀开魏承安的打底衬衫,“是痱子?”
池音在找绳子将装鱼的塑料袋系起来,听到阿森的话,她和李婶都是一惊,赶忙走过去检查魏承安身上的皮肤。
露在外面的肌肤只是泛红,但被衣服盖住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红疹子。
李婶大惊,“这不是痱子,是酒精过敏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喝不了还拿自己的身体去尝试!酒精过敏可是会死人的!”
池音心口微微一跳,忧心忡忡的说,“听说酒精过敏跟自身体质有关,靠自身代谢不了,得去医院打针输液,不然会影响到内脏。”
苏舟瞪大了眼,“还等什么,快点去医院吧。”
魏承安已经陷入昏迷,走不动道了,苏舟起先蹲下来想背着,但费老大劲都直不起腰来。
老李匆匆上后院推来辆牛车,三个男人费劲把魏承安抬上去。
昔昔和莞莞被吓着了,躲进了池音怀里,小身子瑟瑟发抖。
池音感受到孩子很害怕,蹲下来轻轻拍她们后背,昔昔眼泪汪汪的问,“妈妈,叔叔会不会死?”
池音摇头,“不会,叔叔只是过敏了,医生阿姨打针就好了。”
昔昔抹着眼泪说,“妈妈,我要去照顾叔叔,叔叔对我可好了,天天买糖给我吃。”
莞莞说,“妈妈,我也去。”
老李他们着急忙慌的推牛车走了,池音感觉内心被什么重物压着,很不安,索性就左右手牵着孩子也跟上去。
两孩子小碎步走的慢,母女三人到了卫生院急诊室,护士都已经给魏承安手腕上挂针水了。
护士调整好点滴滴速,看到走进病房的是个年轻女人带着两哭哭啼啼的孩子,以为是媳妇孩子来了。
就把药塞到池音手中,交代说,“这个是炉甘石洗剂,摇晃均匀后涂在患者红疹处。”
池音收下,心慌慌的问,“你好护士,他这个严不严重啊?”
护士低头翻阅手上的病历资料,“心率140,挂的针水是抗过敏的药,吐几次就差不多好了。”
魏承安依旧处在昏迷状态,大家都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定定看着他。
昔昔和莞莞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把捞的小鱼小虾放在水盆里逗弄起来。
夜里八点钟,昔昔和莞莞扛不住困,爬到旁边的空床趴着睡着了。
魏承安针水快打完了,老李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池音说,“这里你们先看着,我回家跟媳妇说声再来,免得她担心。”
池音劝道,“李叔,你回去就别来了,这里有我和苏舟看着就行。”
苏舟这会酒精上头了,脑袋耷拉,含糊不清的嘟囔说,“李叔,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个酒精过敏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李一脸歉疚的说,“也行,那我和我媳妇明天再来看魏队长。”
池音把老李送出卫生院,回来时看到苏舟四仰八叉的躺椅子上呼呼大睡。
病房里灯光柔和,池音轻手轻脚的走到昔昔和莞莞身旁,捏起被角往上拉,再掖了掖被边。
“唔”躺在床上的魏承安眉头紧了紧,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哼。
池音反应过来,飞快的拿起床脚的垃圾桶举到魏承安嘴边,几乎同时,魏成侧过头抑制不住的哇哇呕吐。
瞧他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池音忙用手帮他顺背,安抚说,“没事没事,护士说吐几次就好了。”
魏承安双眼紧闭,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池音把秽物拎出去倒,去卫生间把垃圾桶刷洗干净,再返回时发觉魏承安又不对劲了。
他两手抓紧床板的边,咬着牙关,眉宇间尽是疼痛的隐忍。
池音心里一慌,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是敏带来的瘙痒在折磨魏承安。
她连忙去拿桌上拿炉甘石洗剂,却翻遍抽屉都找不着棉签,夜里十点钟的卫生院,走廊里空空荡荡,护士该下班的下班,该休息的休息。
池音找两趟都没找着护士休息站,没办法只能空手返回。
魏承安鼻尖溢出抑制不住的粗喘,池音知道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一咬牙,索性把炉甘石洗剂倒在自己掌心。
池音掀开魏承安衣服的瞬间,有片刻的犹豫,他是小叔,她孩子亲爹的弟弟,她这么擦药不合适吧?
可魏承安都咬紧牙关喘着粗气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何况他帮了她那么多。
池音下定了决心,没有犹豫地掀开魏承安身上的衣服,白皙的手覆上他的肩膀仔细涂抹起来。
看到魏承安喉咙以下布满红疙瘩,池音往掌心倒入药量,将他衣领大大敞开,她手指轻轻软软的滑动,涂抹的认真。
涂完了胸前,池音又把魏承安翻身帮他涂后背,一瓶炉甘石洗用了大半,魏承安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
折腾了大半宿,池音又累又困,她去洗完手,从护士长拿来把凳子放在昔昔和莞莞睡觉的床边,趴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