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回到岳文家的时候,正好撞见一幅颇为有趣的画面。
只见黄蓉与梅超风坐在一处,窃窃私语,不知在聊些什么。她们对面,则是两人相对而立,一股山雨欲来之势充斥在院子里。
那两人,正是洪七公与许久未曾露面的黄药师!
此时两人气势如虹,剑拔弩张,仿佛随时便要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而慕容复来的也巧,才刚踏入门槛,便见洪七公与黄药师在他出现的刹那,猛然动手!
两大高手从地上斗到空中,拳掌如潮,剑气纵横,打得天翻地覆,难分胜负。
慕容复看得津津有味,正暗自叫好,不料正斗得激烈的洪七公与黄药师,忽然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他。
“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慕容复眉头微皱,正待开口询问,却只见二人如约而至,气势大作,齐齐朝他杀来!
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掌力或轻或重,刚柔并济,纵横无匹;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则飘忽如风,招式繁复奇诡,似花雨连绵而来。
此刻,华山五绝之二竟联手围攻一人!若此事传扬江湖,必定引发轩然大波!
“爹爹,加油!师父,加油!你们一定要打败那个大坏蛋!”黄蓉在一旁欢呼雀跃,兴奋地大喊。
(时间稍作回溯)
早在洪七公一行人与郭靖分别后,便已回到了岳文家。此时黄药师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黄蓉与梅超风同时现身,黄药师眉头微挑,眼中露出一丝意外。
望着那浑身破败、双目失明的梅超风,他心中不由浮现出那年天真烂漫、温婉可人的小姑娘身影。
“师父……师父……”梅超风听闻恩师就在近前,忍不住泪流满面,声音颤抖,满是惶恐与悔恨。
然而因双目失明,她根本感知不到黄药师的位置,只能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黄蓉见状,心中暗叹,不忍,便轻轻拉着梅超风,带她跪倒在黄药师面前。
黄药师冷哼一声,周身气势轰然散发,压得梅超风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们偷我经书,叛我门规,今日撞上了我,难道还想活命?”
黄药师话音如雷,句句如剑。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梅超风不敢分辩,惶恐得连连叩头,只差磕破了额头。
黄蓉见父亲虽声色俱厉,实则未曾动手,心知他不过是借势吓人,寻个下台阶。
当下连忙挽住黄药师的手臂,撒娇道:“爹,你就饶了梅师姐吧。她待我极好,还救过我的性命呢。”
黄药师被女儿这一声“爹”唤得心头一软,气势也消散了大半,眼角忍不住露出笑意,道:“哼,还知道叫我爹啊?”
“只要你不杀师姐,我天天叫你爹爹!”黄蓉继续缠着他撒娇。
黄药师大笑,心情大好。
不愧是他黄老邪的女儿——邪气中带着三分正气,正气中又藏着七分邪性。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个鬼丫头的面子上,今日便饶她一命。”
黄蓉得意地对梅超风道:“师姐,快谢过爹爹!”
梅超风闻言,喜极而泣,伏地磕头道:“谢谢师父不杀之恩,梅超风……梅超风没齿难忘……”
厅中气氛,也终于由剑拔弩张,转为了和乐融融。
“哈哈哈哈——”
洪七公仰天大笑,见黄药师重新收回梅超风,不禁为这段师徒情谊感到欣慰。
“七兄,多年未见,不知你的功夫,可有退步?”黄药师转头望向洪七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黄老邪,这可不像你的脾气啊。要不,咱们动手试试?”洪七公也笑眯眯地打趣回敬。
黄药师哈哈一笑,双手抱胸,忽然又好奇地问道:“七兄,看你容光焕发,不知可有何喜事?不妨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洪七公得意地扫了黄药师一眼,笑着向黄蓉招手:“那自然是有喜事——我收了这臭丫头做徒弟!”
黄药师一听,登时一怔,旋即大喜,连忙上前一揖,正色道:“七兄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只是这丫头性子顽皮叛逆,日后还望七兄多加管教!”
这番话,他说得郑重其事,毫无半点敷衍之意。
东邪黄药师与北丐洪七公,同列华山五绝,声名赫赫。黄药师自视极高,旁人若要教导他的女儿,他只怕早已翻脸。可若是洪七公,却是真心佩服,对方武功高强,德望素著,行侠仗义,洒脱自在,正是他心中真正敬重之人。
黄蓉能拜在洪七公门下,黄药师心头自是说不出的高兴。
这时,黄药师忽然察觉,黄蓉身边少了个人,不由好奇问道:“蓉儿,慕容复呢?怎么没见他随你一道回来?”
黄蓉一听,眼珠子滴溜一转,笑嘻嘻道:“那个大坏蛋有事要忙,过些日子才回来。”
说着,她又眼角瞄向洪七公,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若爹爹和师父联手,岂不是有机会打败慕容复?到时候,定能气得那个大坏蛋跳脚!
一念及此,黄蓉顿时心痒难耐,撒娇着道:“爹爹,师父,蓉儿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不知道行不行?”
黄药师与洪七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你说说看。”黄药师微笑着点头。
黄蓉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清脆地说道:“我想让爹爹和师父联手,打败那个大坏蛋!”
这话一出口,厅中气氛一凝,随即洪七公与黄药师彼此对视,眼神中竟都燃起了跃跃欲试的战意!
黄药师心中暗赞:好个鬼精灵的女儿,竟然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事实上,黄药师此行寻洪七公,正是想与他联手,试试慕容复的斤两。他对慕容复心存好奇,并无多少仇怨,只是想一探对方的极限——如此一战,对双方修为皆大有裨益。
洪七公亦是心动。
自遇到慕容复之后,他便隐隐感觉到自己已停滞不前的武道之路出现了松动。今日又亲眼见慕容复轻描淡写间便以爪力划破石墙,心中战意早已如火山般积蓄。
如今听得黄蓉这番话,洪七公与黄药师几乎不约而同点头。
“我看行!”两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大笑。
黄蓉更是兴奋得在原地打转,像偷了鸡的小狐狸般咯咯直笑。
心中早已在期待——等慕容复回来,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