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竹马情深与鬼王传说
上月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之间,一片远离尘嚣的桃源之地。
村中炊烟缭绕,鸡犬相闻,日子过得恬淡而安宁。
这里是莫言和阿离共同的家乡,他们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足迹。
莫言家的铁匠铺坐落在村子中央,铛铛的敲打声是上月村最熟悉的背景音。
铺子不大,却是村里人气最旺的地方。
农具坏了要来,锅碗破了要来,甚至小孩子的玩具坏了,也要跑来求莫家父子修一修。
言儿,别光顾着玩,来帮爹拉拉风箱!
莫父声音洪亮,手上动作却不停,一锤一锤将滚烫的铁料砸得变形。
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在铁砧上嗞嗞作响,转眼化为蒸汽。
小小的莫言放下手中木剑,屁颠屁颠地跑到风箱旁。
他虽年纪不大,却已练出一身蛮力,拉起风箱来虎虎生风。
炉火被他这么一鼓动,顿时旺盛起来,火舌舔舐着锅底,发出欢快的噼啪声。
莫叔叔,莫言哥哥在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莫言抬头一看,顿时咧嘴笑了。
门口站着个瘦小的女孩,白净的小脸蛋上有两片不自然的红晕。
她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
这就是阿离,莫言从小的玩伴,也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来啦!莫言放下风箱,一路小跑。
铁匠铺里闷热无比,汗水早就湿透了他的衣背。
他的笑容却如春日暖阳,明亮而不刺眼。
阿离怯怯地往里走,一看到熊熊燃烧的炉火,立刻被吓得往后退。
那、那里好可怕...
她躲在莫言身后,瑟瑟发抖。
莫言却不以为意,反手牵住她冰凉的小手。
别怕,有我在呢!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却从未食言。
阿离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常年体弱多病。
她的母亲李季对这个拖累家里的赔钱货从不上心。
村里人都说阿离命不久矣,唯独莫言不信这些话。
阿离,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莫言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本残破古籍。
那是莫家祖传的铸剑秘法,厚重得像座小山,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
他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案。
这是强身健体的法门,我爹不让我练,说什么时候机缘到了才行。
阿离好奇地凑过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但是我可以教你基础的!保准让你身体壮起来!
莫言拍拍胸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从那天起,他每天教阿离呼吸吐纳之法,又用边角料给她打了一柄小木剑。
木剑虽粗糙,却是他精心雕琢,上面还刻了离字。
拿稳了,胳膊再抬高一点!
院子里,莫言认真地教导着。
阿离握着木剑,小脸憋得通红,奋力模仿莫言的动作。
汗水顺着她苍白的小脸滑落,却没有一句抱怨。
莫言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他暗暗发誓,要让阿离健健康康地长大,再也不受病痛折磨。
夏日的午后,村里老人常在大槐树下乘凉。
孩子们围坐一圈,听他们讲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
鬼王山上有个老妖怪,专爱掳走新娘子...
老人声音低沉,手指向村外那座终年不见阳光的黑山。
山上阴气森森,杂草丛生,据说是一片无人认领的乱坟岗。
陈老三家的儿媳妇,就是在拜堂那天被掳走的!
陈老三的儿子疯疯癫癫去寻妻,再也没回来过...
鬼王专挑真心相爱的新人下手,越相爱越有滋味...
孩子们听得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唯有莫言撇撇嘴,一脸不屑。
骗人的!哪有什么鬼王,不过是吓唬人的!
他挺起胸膛,小大人似的拍拍身边阿离的肩膀。
别怕,就算有鬼王,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阿离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崇拜和依赖。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个孩子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个坚定而挺拔,一个瘦弱却坚强。
鬼王算什么,我莫言在,谁也别想带走阿离!
少年人的豪言壮语,在山风中回荡。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命运将如何捉弄这份纯真的誓言。
村外的鬼王山上,似有一阵阴风掠过。
枯枝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仿佛某个沉睡的存在,被这句话惊醒了。
夜幕降临,上月村渐渐安静下来。
唯有铁匠铺的灯火还亮着,莫言在灯下认真摆弄那柄小木剑。
他要把它打磨得更加光滑,不让阿离的手被划伤。
少年的眼中满是坚定,丝毫没注意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那影子停留片刻,似在打量屋内的情景。
随后,它向着鬼王山的方向飘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传说只是传说,至少莫言是这么认为的。
他所追求的,只是让阿离健康快乐地长大。
然后,他要亲手为她打造最美丽的嫁衣首饰,迎她进门为妻。
这个简单的愿望,此刻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谁也不会想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而那些被当作吓唬孩子的故事,正在暗处悄然觉醒。
莫言放下木剑,伸了个懒腰。
明天,他们又要去村后的小溪捉鱼。
他要抓最肥的鱼给阿离补身子,让她的脸颊能像熟透的苹果那样红润。
梦中的莫言笑得甜蜜,完全不知道命运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试炼。
而这试炼的代价,将是他的整个生命。
第二章:大婚之喜,暗流涌动
时光如流水,岁月如白驹过隙。
十年光阴转眼即逝,曾经的孩童已然长大成人。
十八岁的莫言身材挺拔,肩膀宽厚,常年在铁匠铺的锻打让他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
阳光下,他挥舞铁锤的身影成了上月村最令人安心的风景。
每当村里人提起莫家小子,总会竖起大拇指:那孩子手艺都快赶上他爹了!
与莫言的强壮不同,阿离依然纤细如柳。
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如今已添了几分红润,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一阵风就能吹倒。
莫言教她的那套吐纳之术似乎真的起了作用,至少她已经大半年没有卧病在床了。
自小情深,长大自然情更浓。
两人的婚事,村里人看在眼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今年莫言十八,阿离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可不是,青梅竹马的,天作之合啊!
莫家在上月村算得上殷实家庭,莫父铁匠的名声在方圆十里都响当当。
下聘那天,莫父亲自提着聘礼去了阿离家。
沉甸甸的箱子里,金银首饰、上好布匹一应俱全,还有一小袋沉甸甸的现银。
李季见了这些聘礼,眼珠子都直了。
这…这也太重了,咱们家阿离…
嘴上说着客气话,手却死死抓着箱子,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阿离站在一旁,脸红如霞,却忍不住抬眼看向莫言。
莫言朝她眨眨眼,笑得明亮。
李季从来不把阿离当回事,在她眼里,这个女儿就是个赔钱货。
如今看到莫家出手如此阔绰,哪还会有半分犹豫。
这婚期,越早越好啊!别夜长梦多!
李季催促着,看向莫言的目光满是算计。
阿离低下头,指尖绞着衣角。
她知道母亲的心思,但能嫁给莫言,嫁给那个从小就保护她的男孩,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
吉日很快定在下个月初八。
上月村顿时忙碌起来,毕竟村里好几年没办过这么大的喜事了。
莫家大门上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窗户上贴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纸囍字。
莫言每天忙里忙外,帮父亲干活之余,还要张罗着婚事的一切。
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与阿离的美好生活。
一栋小院,阳光下阿离坐在院子里绣花,他在铁匠铺里打铁,累了就回家看看她。
再过几年,院子里会有孩子的笑声,那孩子一定要像阿离一样,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阿离也忙着准备嫁妆。
她的针线活在村里数一数二,此刻更是为自己的嫁衣倾注了全部心血。
红色的嫁衣上,她绣了莫言最喜欢的松柏图案,寓意着他们的爱情如松柏一般坚贞不渝。
然而,就在这幸福的忙碌中,阿离有时会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胸口,让她透不过气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寒冷,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阿离不敢告诉莫言,怕他担心。
她只是默默地按照莫言教的方法,盘腿坐在床上,吐纳调息。
莫言说过,心静自然凉。
阿离轻声对自己说,努力平复那种不安的感觉。
婚期临近的一个傍晚,莫言提着一把新打好的锄头,去村东头的张大爷家送货。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
路过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时,莫言看到一个陌生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莫家的方向。
快拜堂,快拜堂…
老人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被风声盖过。
别让鬼王盯上…月圆之夜就快到了啊…
莫言脚步一顿,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鬼王
童年记忆中那些恐怖的传说突然涌上心头。
鬼王山的传说,鬼王抢走新娘的故事…
那只是传说罢了。
莫言甩甩头,试图驱散心中那一丝不安。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什么鬼王能把阿离从他身边带走。
莫言快步走上前,对老人行了个礼。
老人家,您说什么呢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莫言不禁打了个寒战。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蹒跚着离开了。
莫言站在原地,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如同一只小虫,不断啃噬着他的内心。
这么巧,你也来看热闹
村长的声音打断了莫言的思绪。
村长…您认识那个老人吗
莫言指了指老人离去的方向。
村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只见一条空荡荡的小路,哪有什么老人的影子。
什么老人那边没人啊。
村长疑惑地说道。
莫言心头一凛,难道是他看错了
可那个老人明明就站在那里,说着关于鬼王的话…
别多想了,大喜的日子快到了,好好准备吧!
村长拍拍莫言的肩膀,转身离去。
莫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鬼王山,那座终年不见阳光的黑山此刻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森。
莫言握紧拳头,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
无论是人是鬼,只要敢伤害阿离,他都会赌上性命保护她。
带着这份坚定,莫言转身继续向张大爷家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老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树荫下,似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
夜深了,上月村渐渐安静下来。
莫家的灯还亮着,莫言坐在灯下,手中把玩着一个小木盒。
盒子里是一对他亲手打造的银镯子,那是他给阿离的结婚礼物。
镯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那是他熬了很多个通宵才完成的作品。
想到几天后就能亲手为阿离戴上这对镯子,莫言的心中满是期待。
窗外,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吹灭了院子里的灯笼。
莫言皱了皱眉,起身去重新点亮灯笼。
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个黑影掠过院墙,向着鬼王山的方向飘去。
莫言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片寂静的夜色。
是我太紧张了吗
莫言自言自语,摇摇头。
他重新点亮灯笼,回到屋内。
将那对银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莫言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他梦见了婚礼的场景,梦见了身着嫁衣的阿离,美丽得如同仙女下凡。
而在梦的深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鬼王山上,阴风阵阵,枯枝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九阴之体,终于要成熟了…
声音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第三章:阴风锁门,新娘被劫
大喜的日子终于到来。
火红的朝阳跃出山头,为上月村披上金灿灿的外衣。
莫家宅院早已张灯结彩,喜字高悬,灯笼摇曳。
三声炮仗轰鸣,震开了这喜庆的一天。
村民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送上真挚的祝福。
莫言站在院中迎客,朱红喜服衬得他愈发挺拔。
言哥今天真是神采奕奕啊!年轻后生打趣道。
莫言笑而不语,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从那个教阿离练木剑的夏日,到如今十八岁的花季。
莫言的心中早已将阿离视为此生挚爱。
言儿,新娘子快到了,你去内堂准备吧。莫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莫言点头,转身走向大厅,心跳如擂鼓。
大厅内,八仙桌上摆满了喜糖喜酒,香烛高燃,烟雾缭绕。
亲朋好友已坐满两侧,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有人议论莫言和阿离的青梅竹马,有人感叹这对璧人终成眷属。
莫言站在大厅中央,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袖口。
紧张吗当然紧张。
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阿离穿着嫁衣步入大厅的那一刻。
村长捋着胡子走到莫言身边:小伙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莫言郑重地点头:村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离。
村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从阿离家出发了。
媒婆走在最前面,嘴里唱着喜庆的歌谣。
新娘子来喽!有孩童奔跑着报信。
莫言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望向门口。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阿离在媒婆的引导下,缓步走入大厅。
她身着大红嫁衣,头戴红盖头,手捧绣球。
即便看不清面容,莫言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羞涩的模样。
那种娇羞,是阿离每次看向他时藏不住的心事。
上前牵新娘子的手。司仪提醒道。
莫言大步上前,伸出了右手。
阿离的手小小的,温温的,有些微微颤抖。
莫言轻轻握住,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别怕,有我在。他低声说道。
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已说了千遍万遍。
今天,他要再说一次,也是最郑重的一次。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唱喏。
两人面对堂上神位,缓缓弯腰。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这神圣的时刻。
然而,就在新人即将拜下的那一瞬——
异变骤生!
窗外,原本明媚的阳光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仿佛被一只巨手蒙上了黑幕,暗沉如墨。
大厅内顿时暗了下来,喜烛摇曳,忽明忽暗。
怎么回事有宾客惊呼。
这天气变得也太快了吧
莫言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阿离的手。
不安如潮水般漫上心头,那个老人的警告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快拜堂,快拜堂…别让鬼王盯上…
难道…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一股阴冷刺骨的风突然从门外卷入。
这风不同于寻常,带着腐朽、死亡的气息,如同来自九幽地府。
风势猛烈,门窗剧烈震颤,似乎随时都会被撞碎。
喜烛疯狂摇摆,许多已被吹灭,只剩几根顽强地燃着。
桌椅碗碟被掀翻,发出一片乱响。
宾客们惊恐万分,有的抱头躲避,有的试图冲出大厅。
怎么回事莫父大喊,声音却被风声淹没。
莫言将阿离拉到身后,护在怀中,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阴风中传来一阵低沉嘶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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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九阴之女…
气运未满…
再等一日…
吸其精气…
成就鬼将!
这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每个字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邪恶。
莫言心头剧震,强烈的恐惧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鬼王!传说竟然是真的!
他猛地回头,想要将阿离抱得更紧。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自阴风中冲出!
这黑影形态模糊,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它直直冲向莫言身后的阿离!
不!莫言怒吼,伸手去抓。
太迟了。
黑影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莫言只感到手中一空。
阿离的身影连同那鲜红的嫁衣,被黑影瞬间裹挟而去。
莫言——阿离的呼喊戛然而止。
黑影旋转着升上半空,带着阿离凭空消失。
只留下几片红色嫁衣的碎片,缓缓飘落。
大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莫言跪在地上,双手抓着那几片红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离!阿离!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眼泪夺眶而出。
阳光重新照进大厅,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但满地的狼藉和莫言手中的嫁衣碎片,无情地提醒着所有人:
这不是梦。
鬼王抢亲的传说,竟是血淋淋的现实。
是鬼王!鬼王抢走了新娘!有人惊呼。
陈老三家的媳妇也是这样没的!
天啊,传说是真的!
恐惧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第四章:绝望深渊,怒火焚心
莫言呆立当场,脑海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太诡异,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阿离……他的阿离……消失了
阿离——!
短暂的空白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绝望和怒火。
莫言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吼,声音凄厉得不像人声。
大厅内的宾客们被这声音震住,纷纷后退一步。
没人见过莫言这样子。
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温和可亲的铁匠之子,此刻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双眼血红。
他猛地冲出大厅,撞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朝着黑风卷走阿离的方向追去。
莫言!回来!有人喊道。
但他已听不进任何劝阻。
那道黑风速度极快,转眼间便飞向了村外那片令人谈之色变的乱坟岗所在的山头——鬼王山。
鬼王山常年阴气森森,杂草丛生,据说是一片无人认领的乱坟岗。
村里人都避之不及,甚至不敢靠近。
莫言却毫无畏惧,双脚如飞,眼中只有那道即将消失的黑影。
阿离!等着我!我一定救你!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但依然不肯停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言儿!别去!
莫父追了出来,一把死死地拉住莫言的手臂。
他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
别去!那是鬼王山!去了就是送死啊!
莫父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那鬼王……鬼王真的存在……
莫言挣扎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无边的愤怒、恐惧、绝望以及失去挚爱的痛苦,在他体内疯狂地叫嚣。
送死
阿离被带走了,他怎么能不去
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是十八层地狱,他也必须去!
爹!放开我!我要去救阿离!莫言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救不了她!没人能救得了!莫父痛苦地说,那是鬼王啊!不是人!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带走阿离,我就要他偿命!
莫言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更多的是愤怒,是不顾一切的决心。
莫父死活不放,他知道鬼王的可怕,他不能让儿子去送死。
村里的几个壮丁闻讯赶来,按住了莫言的四肢。
莫言,冷静点!
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
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莫言被按在地上,但他依然疯狂地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阿离还等着我去救她!
他瞪着那座山头,眼中是绝望的火焰。
那里是鬼王的领域,阿离被带到那里去了。
他无法想象她此刻正经历着什么。
恐惧
痛苦
还是更糟的事情
鬼王抢亲,必有所图。村长叹了口气,传说鬼王专抢真心相爱的新娘,吸其阳气……
闭嘴!莫言怒吼。
他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立刻冲上山去,救出阿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九阴之体……
是刚才那个鬼王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抢走阿离
为什么偏偏是阿离
九阴之体是什么意思
在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中,莫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散的画面和文字。
那是他小时候在铁匠铺玩耍时,无意中翻看过的那本古老厚重的铸剑秘法。
里面有些篇章晦涩难懂,甚至带着血腥和不详的气息。
莫父从来不让他碰那本书,说那是祖传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翻阅。
其中有一页,描绘着一种骇人的景象。
记载着一种禁忌的铸造之术——剑鬼,又称鬼剑。
那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锻造出的禁忌之剑!
画面如同闪电般掠过,文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
以身饲剑……
以血养剑……
以心化剑……
只有这样,才能铸造出拥有灵魂和强大力量的剑!
一个可怕而疯狂的念头在莫言心中生根发芽。
他猛地停住了挣扎。
去鬼王山救人,凭他这副血肉之躯,毫无胜算。
但如果……
如果他能拥有那样的力量呢
一种能够与鬼王抗衡,甚至超越鬼王的力量!
他看着鬼王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为了阿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
莫言沉默了片刻,突然猛地一挣,挣脱了村民们的束缚。
但他没有向鬼王山跑去。
他转身,朝自家铁匠铺的方向狂奔。
第五章:禁忌秘法,以身铸剑
莫言甩开了父亲的手。
甩开了村民的拉扯。
他像一头脱缰的疯牛,眼中只有那一个方向——自家铁匠铺。
身后是莫父撕心裂肺的哭喊:言儿!回来!别做傻事!
他听不见。
或者说,他选择了听不见。
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阿离被夺走的画面,只有鬼王那句九阴之女。
他一头撞开铁匠铺的门,冲向最深处的铸造室。
这里比外面更闷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煤灰和汗水混合的熟悉气味。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块砖,每一件工具,都刻着他的记忆。
今天,这里将见证他的终结,也将见证他的新生。
他跌跌撞撞地扑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
箱子上了锁,是父亲怕他乱动里面的东西。
但他知道钥匙藏在哪,就在旁边一块松动的地砖下。
手指颤抖着摸索,冰冷的铁片入手。
咔哒。
锁开了。
箱盖掀起,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最上面,静静躺着一本厚重、泛黄的古籍。
封皮早已残破,隐约可见几个扭曲的古字。
铸剑秘法。
莫言几乎是粗暴地抓起古籍,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急促地翻动着书页,纸张发出脆弱的哗啦声。
脑海中那零碎的记忆如同指引,他疯狂地寻找着。
找到了!
就是这一页!
纸页上的墨迹仿佛带着血色,绘制着一幅模糊而诡异的图画。
一个人影,看不清面目,但姿态决绝,正将一柄剑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旁边是密密麻麻、扭曲如鬼画符般的文字。
剑鬼!
又称鬼剑!
禁忌之术!
文字描述着锻造的要求:需极阳之火,需天地奇石,更需……
以身饲剑!
以血养剑!
以心化剑!
以锻造者自身的血肉、魂魄为祭品,融入剑身,方能铸就拥有无上力量与灵性的鬼剑!
代价: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莫言死死盯着那永不入轮回几个字。
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犹豫。
反而,有一丝近乎解脱的疯狂笑意。
永不入轮回
若是阿离不在,他独活于世,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永恒的折磨!
若是能化作一柄剑,拥有撕裂鬼域的力量,能回到她身边……
哪怕是以剑的形态!
哪怕永世为剑!
阿离……他低声呢喃,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焚尽一切的决绝。
他猛地合上秘籍,不再去看那令人心悸的文字。
决定已下,无需再疑。
他迅速起身,在铸造室中翻找起来。
秘法中提到的几种特殊材料,大多是莫家代代相传,轻易不动用的珍藏。
一块拳头大的、泛着幽光的黑石。
几捧闪烁着奇异色泽的矿砂。
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骨粉和药草。
他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炉火旁。
然后,他拉动风箱。
呼——
炉火被引燃,瞬间腾起一人多高,发出低沉的咆哮。
整个铸造室被映得一片赤红,空气急剧升温,热浪滚滚。
莫言站在炉火前,赤红的火光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拍打声和莫父带着哭腔的嘶喊。
言儿!开门!你跟爹说句话!
你要做什么啊!别吓爹啊!
莫言充耳不闻。
他仿佛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炉火、铁锤和他决心的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沉重铁锤。
以生命为代价的锻造,开始了。
第六章:炉火熊熊,血泪交织
铸造室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熔炉。
莫言脱去了上衣,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下闪耀着汗水的光泽。
他将那些奇异的材料按照秘法记载的顺序,投入熊熊燃烧的炉火之中。
火舌舔舐着材料,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散发出诡异的气味。
他用长长的铁钳,夹出第一块烧得通红的金属,猛地掼在厚重的铁砧上。
铛!
清脆而沉重的撞击声响起,火星四溅。
他抡起了铁锤。
铛!铛!铛!
每一锤都用尽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绝望和爱意都砸进这块金属之中。
这不仅仅是锻打金属。
秘法运转,每一次锤击,都牵引着他体内的精、气、神,一丝丝剥离,融入那烧红的铁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在流逝。
力量顺着手臂,通过铁锤,注入剑胚。
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脊背流下,瞬间又被高温蒸发。
很快,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不是因为烟熏,而是无法抑制的泪水。
泪水混着汗水,流过脸颊,滴落在滚烫的铁砧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化作白烟。
眼前开始模糊。
但脑海中的画面却无比清晰。
是阿离。
是她小时候怯生生躲在他身后的样子。
是她握着木剑,小脸憋得通红,却不肯放弃的样子。
是她十八岁及笄,对着镜子羞涩微笑的样子。
是她盖着红盖头,被他牵着手,走向拜堂之处的样子。
阿离……等我……
他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又一锤狠狠落下!
铛!
锻造的过程漫长而痛苦。
他的肌肉早已酸痛不堪,骨头像要散架,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
体力的透支还在其次,更可怕的是那种灵魂被抽离的虚弱感。
但他不能停。
鬼王说了,再等一日。
他必须赶在下一个日出之前,完成这柄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门外的哭喊声渐渐低微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啜泣。
莫父大概也知道,拦不住了。
铁砧上,那团金属渐渐有了剑的雏形。
剑身细长,呈现一种深邃的暗黑色,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如同流水般的奇异花纹。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幽冷气息。
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只待饮血苏醒。
莫言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次抬锤都仿佛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的意识开始恍惚,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知道,快了,就快了。
剑身已成,只差最后一步。
也是最关键,最残忍的一步。
以身饲剑!
以血养剑!
以心化剑!
窗外,天边透出了一抹鱼肚白。
黎明,即将到来。
鬼王的时间,也快到了。
莫言喘息着,用铁锤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看着铁砧上那柄初具雏形的黑色长剑,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时间,不多了。
第七章:终极献祭,剑身铭魂
黑色的长剑静卧在铁砧之上。
它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又像一段凝固的黑夜。
剑身流淌着幽暗的光泽,那些奇异的花纹仿佛拥有生命,在微微起伏。
它已经有了骨架,只缺一个灵魂来唤醒。
莫言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彻夜的锻打和生命力的流逝,让他虚弱到了极点。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铸造室的屋顶,望向了鬼王山的方向。
阿离……
脑海中,那些与她相关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旋转,最终定格在她穿着嫁衣,被黑风卷走的那一幕。
心,猛地一痛。
随即,是无边的温柔。
阿离……
他轻声呼唤,声音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别怕……
我来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铁砧上那柄黑色长剑的剑柄。
入手冰凉。
不,不是冰凉。
是滚烫!
那是刚刚离火的温度,足以烫熟皮肉。
但莫言感觉不到疼痛。
他只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仿佛这柄剑天生就属于他。
剑身似乎也在微微震颤,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像是在渴望着什么。
渴望着生命,渴望着灵魂,渴望着……他的全部。
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半分迟疑。
莫言双手握紧剑柄,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那里,是他生命跳动的地方。
那里,是他所有爱意凝聚的所在。
为了你……
他低语,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然后,猛地用力!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铸造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剑尖轻易地撕裂了他的皮肤,穿透了肋骨的阻碍,深深没入了他的心脏。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突,双手死死地握住剑柄,不让它脱离分毫。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胸口的创口汹涌而出。
然而,诡异的是,鲜血并没有喷溅开来,也没有滴落在地。
它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争先恐后地涌向那黑色的剑身。
冰冷的剑身,如同贪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莫言滚烫的鲜血。
黑色,渐渐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赤红。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入,剑身上的奇异花纹开始发生变化。
它们仿佛活了过来,扭动着,蔓延着,勾勒出更加繁复、更加古老的符文。
这些血色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将整个铸造室映照得一片血红。
最终,所有的血色符文都向着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汇聚。
在那里,莫言的鲜血和灵魂之力,凝聚成了四个古朴而苍劲的血色大字。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深沉的情感。
那四个字是——
离。
剑。
莫。
言。
离……剑……莫……言……
莫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出了这四个字。
离,是他挚爱之人的名。
剑,是他此后的形。
莫言,是他永恒的魂。
这柄剑,是为阿离而生,是莫言意志的延续。
话音落下,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皮肤失去了光泽,紧紧贴在骨骼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精华。
但他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力量,以及他不屈的灵魂……
都如同奔腾的江河,尽数涌入了那柄铭刻着他名字和爱恋的黑色长剑之中!
铛——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骤然响起!
第八章:剑灵觉醒,冲霄破域
莫言的身体,缓缓倒下。
炉火的光芒映照着他枯槁的面容,再无一丝生气。
他死了。
就在他生命气息彻底消散的瞬间——
那柄插在他胸膛,饮饱了他鲜血与灵魂的黑色长剑,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骤然响起!
这声音穿透了铸造室的墙壁,响彻了整个上月村!
甚至连远方的群山,都仿佛在这剑鸣声中微微震颤!
那不是金铁之声。
那是一道不屈灵魂的咆哮!
是牺牲与爱的最终呐喊!
剑身上,那四个由莫言鲜血凝聚而成的古字——离剑莫言,闪耀起刺目至极的红光!
红光炽烈,纯粹,带着焚尽一切黑暗的决绝!
这股力量狂暴汹涌,搅动得整个铸造室气流紊乱,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轰隆!
一声巨响!
离剑莫言自行从莫言冰冷的尸身中拔出!
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冲天而起!
铸造室厚实的屋顶,如同纸糊一般被瞬间洞穿!
木屑纷飞!瓦砾四溅!
一道融合了黑与红的流光,撕裂长空!
它笔直地射向村外那座阴森的山头——鬼王山!
速度快到极致!
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它不再是一柄凡铁。
它是莫言燃烧的灵魂!
是他对阿离刻骨铭心的爱恋!
是誓要斩灭鬼王的滔天怒火!
鬼王山的上空,常年笼罩的阴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速之客的强大气息,剧烈翻涌起来。
那道黑红流光,毫无阻滞地冲至山巅!
它狠狠刺向虚空!
仿佛刺破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滋啦——
空间如同水面般剧烈波动,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
裂缝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与邪恶!
离剑莫言没有丝毫停顿。
它带着莫言最后的执念,一头扎进了那道裂缝!
闯入了那个人间禁地!
鬼王所建立的——鬼域!
第九章:鬼域囚笼,九阴之体
这里,是鬼域。
一个独立于人间之外,由鬼王力量构建的扭曲空间。
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灰暗。
空气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
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腐朽气味,混杂着浓郁的血腥。
绝望的低语,若有若无,从四面八方传来,钻入耳膜,侵蚀心智。
地面上,白骨累累,不知堆积了多少岁月的枯骨。
半空中,无数形态扭曲的阴魂漫无目的地飘荡,发出无声的哀嚎。
它们眼神空洞,麻木,是被鬼王囚禁于此,永世不得超生的可怜亡魂。
这里是死亡的乐园,是鬼王的领域。
阿离,就被困在这鬼域的最深处。
囚禁她的,是一个用森森白骨搭建而成的巨大牢笼。
白骨惨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仿佛还残留着死者生前的怨念。
她身上那件鲜红的嫁衣,此刻已沾满污秽,变得灰扑扑的,失去了喜庆的光泽。
她蜷缩在牢笼的角落,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无助和绝望。
她亲眼见到了这鬼域的恐怖。
那些狰狞的白骨,那些游荡的阴魂,那些从黑暗中传来的恐怖嘶嚎……
这一切,都让她如坠冰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桀桀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怪笑声,在空旷的鬼域中回荡。
牢笼前方的黑暗中,一团巨大的阴影缓缓凝聚。
那阴影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由无数扭曲的黑气构成,不断变幻,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感到灵魂都在战栗。
鬼王!
它出现了!
九阴之女……真是上天赐予本王的至宝啊……
鬼王的声音响起,嘶哑、空洞,仿佛无数亡灵的哭嚎与诅咒混合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邪意。
你的体质,至阴至纯,天生便蕴含着磅礴的阴气与生机……
啧啧啧,真是完美的容器……
鬼王那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再等一日……
待到月圆之时,你的九阴之气便会彻底圆满……
到那时,本王吸干你的精气与魂魄……
便可借此突破瓶颈,成就鬼将之位!
届时,本王将拥有不死不灭之躯,力量无穷无尽!桀桀桀!
鬼王的话语,如同一柄柄冰冷的尖刀,刺入阿离的心脏。
九阴之体
鬼将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恐怖的鬼王盯上!
原来,她这从小体弱多病的根源,竟是这所谓的九阴之体!
而这鬼王,竟是想将她当成提升力量的补品!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哭,却连哭泣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时间不多了……
只剩一天……
阿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莫言的脸庞。
那个总是对她笑,总是保护她,说要娶她,给她一个家的莫言……
莫言……
你在哪里
你一定很担心我吧
你会来救我吗
可是……这里是鬼域啊……
是传说中连神仙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没有人能闯进来……
就算闯进来,面对如此可怕的鬼王,也只是送死……
莫言,不要来……
千万不要来……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白骨地面上。
唯一的慰藉,是那些温暖的回忆。
但回忆越是温暖,现实就越是残酷。
就在阿离的心沉入无边黑暗,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仿佛要被这阴冷鬼域同化之时——
异变陡生!
鬼域那永恒不变的灰暗天幕,突然被一道光撕裂!
一道耀眼的红光!
它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炽烈与决绝,径直朝着她所在的白骨牢笼,爆射而来!
那光芒……
如此温暖……
如此……熟悉……
仿佛是……穿透了无尽黑暗的……希望之光
第十章:人剑相遇,心意相通
红光越来越近。
在死寂、冰冷的鬼域中,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醒目。
阿离怔怔地望着那道光。
不知为何,心中那股被恐惧和绝望填满的冰冷,竟被这道光驱散了一丝。
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感觉……
就像是……
莫言!
不可能……
他怎么会……
红光在她身前的白骨牢笼外停下。
刺目的光芒渐渐收敛。
显露出来的,是一柄剑。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剑身古朴,线条流畅,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与杀伐之气。
剑身上,布满了奇异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散发着幽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度的光芒。
而在靠近剑柄的位置,四个血红色的古老文字,如同烙印般刻在那里,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触目惊心!
离。剑。莫。言。
阿离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离……剑……莫言……
离的剑……莫言……
这柄剑的名字……
是这个意思吗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凭着本能,抚向了那柄悬浮在空中的黑色长剑。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剑身。
但剑身上那流动的血色文字,却传来一股灼热的温度。
就在她触碰到剑的那一刹那——
轰!
一股无比庞大、无比熟悉、充满了无尽爱意、悲伤、愤怒与决绝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冲入了她的脑海!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
那是纯粹的灵魂!
是莫言的灵魂!
是他的意志!
是他最后的情感!
不——!!!
阿离瞬间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
莫言!
他没有放弃她!
他真的来找她了!
但他不是活着来的!
他是……
他是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血肉!自己的灵魂!
铸成了这柄剑!
化作了这柄名为离剑莫言的剑!
莫言——!!!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阿离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上前去,不是握住,而是紧紧地、死死地抱住了那柄冰冷又滚烫的黑色长剑!
仿佛那就是莫言温暖的身体!
莫言……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啊……
她把脸埋在剑身上,放声痛哭,肝肠寸断。
无尽的悲伤、心痛、悔恨和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阿离抱住剑身,情绪激荡,灵魂与剑灵产生共鸣的那一刻——
她体内的九阴之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和牵引,骤然间疯狂涌动起来!
不再是那种让她虚弱、冰冷的死气沉沉。
而是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找到了指引方向!
剑灵莫言那强大的、充满守护意志的力量,如同灯塔,引导着她体内原本混乱无序的九阴之气!
转化!
觉醒!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在她四肢百骸中苏醒、奔腾!
冰冷被驱散!虚弱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与强大!
九阴之气,不再是她的负累和病源!
在剑灵莫言的引导和融合下,它变成了她力量的源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莫言的意志就在剑中,与她同在。
他所有的爱,所有的守护,都凝聚在这柄剑里,流淌进她的血脉,融入她的灵魂。
他们从未如此靠近。
从未如此……心意相通!
这是什么鬼东西!
鬼王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惊疑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区区一柄凡铁铸就的剑灵,竟然能撕裂本王的鬼域屏障!
阿离缓缓抬起头。
泪水依旧挂在她的脸颊,但她的眼神,却已经彻底变了。
恐惧和无助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决绝,以及……冰冷的杀意!
她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右手,紧紧握住了离剑莫言的剑柄。
入手处,仿佛握住了莫言温热的手掌。
剑身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剑鸣,仿佛在回应她的心意!
鬼王!
阿离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你夺走了我的爱人!
囚禁我,想吸取我的力量!
但你算错了一件事!
她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那团巨大的阴影。
我的爱人,他化身成了剑!
来守护我了!
而我……
阿离的眼中闪过一抹慑人的光芒,体内的力量汹涌澎湃。
也因为他,不再是那个任你宰割的羔羊!
人剑合一!
灵魂相融!
阿离,手持离剑莫言,傲然立于白骨牢笼之中,直面强大的鬼王!
她的身后,仿佛站着莫言不屈的灵魂!
战斗,即将开始!
第十一章:剑破鬼王,逆转乾坤
鬼王看着白骨牢笼中傲然而立的阿离,那团巨大的阴影剧烈地波动起来。
惊愕!
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凡人女子,一个他眼中注定要成为养料的九阴之女,此刻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让他这纵横鬼域数百年的鬼王都感到了心悸!
尤其是她手中那柄黑色的剑!
剑身上流淌的血色光芒,仿佛是世间最纯粹、最灼热的火焰,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与……恐惧!
不可能!
鬼王发出震动整个鬼域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被蝼蚁挑衅的暴怒。
你不过是一个体质特殊的凡人!凭什么拥有这样的力量!
那柄破剑又是什么鬼东西!
阴影翻涌,遮天蔽日,浓郁到化不开的鬼气如同狂涛骇浪,朝着阿离猛扑过来!
鬼域之内,他就是主宰!
他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和那柄碍眼的剑,彻底碾碎!
因为他!
阿离清叱一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离剑莫言。
剑身上的四个血字——离剑莫言,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那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阴冷,照亮了这片绝望的土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莫言的灵魂在剑中咆哮!
那是对鬼王的滔天怒火!
更是对她,永不磨灭的守护意志!
战!
阿离的身影动了。
快!
快到如同鬼魅!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速度,仿佛身体轻盈得没有重量。
离剑莫言在她手中,仿佛是她手臂的延伸,沉重却又无比契合。
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剑光如匹练,在灰暗的鬼域中划出一道道黑红交织的轨迹。
嗤啦!
坚固无比的白骨牢笼,在剑光下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斩断!
鬼王卷起的鬼气狂潮,撞上那炽烈的红光,竟如同冰雪遇骄阳,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威力大减!
无数扭曲的阴魂在鬼王的咆哮中扑来,张牙舞爪,想要撕碎阿离。
但离剑莫言的剑光横扫而过!
红光净化一切邪祟!
那些阴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红光中化为青烟,彻底消散!
这剑……竟然能吞噬本王的鬼气!
鬼王终于发现了更令他惊骇的事实。
离剑莫言每一次与他的鬼气碰撞,剑身上的血色纹路就会亮上一分,仿佛在吸收着他的力量!
而阿离的气息,非但没有在鬼域的侵蚀下衰弱,反而越来越强!
她体内的九阴之气,此刻如同找到了宣泄的闸口,通过剑身,与莫言的剑灵之力完美融合,再转化为沛然莫御的剑招!
更让阿离惊喜的是!
她发现自己这从小带来无尽病痛的九阴之体,在这鬼气森森的环境里,竟然如鱼得水!
鬼域中无处不在的阴气,不再是侵蚀她的毒药,反而成了她力量的源泉!
它们被身体本能地吸收,再通过与剑灵莫言的共鸣,转化为克制鬼王的纯粹力量!
此消彼长!
鬼王越打越心惊!
他的力量在不断被削弱、被吞噬!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越战越勇!
他引以为傲的鬼域,似乎正在成为对方的主场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吼——!
鬼王彻底疯狂了!
庞大的阴影之躯猛地收缩,凝聚成一个更加凝实、更加恐怖的形态,依稀能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但五官扭曲,邪恶无比。
他放弃了那些无用的阴魂,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本体之上!
他要亲自撕碎这个女人!
给我死来!
鬼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爪抓向阿离!
爪风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阿离眼神冰冷。
她能感觉到莫言的意志在提醒她,在引导她。
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她不退反进,手中离剑莫言发出高亢的剑鸣!
人随剑走,剑随心动!
体内的九阴之力与剑灵莫言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你败了!
阿离的声音,如同九天玄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败给了爱!
她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如仙!
手中的离剑莫言,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光!
黑色的剑身,红色的血纹,在这一刻融合成了极致的毁灭与新生!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剑光!
如同黑色的闪电,撕裂了鬼域的灰暗!
又如同血色的流星,拖曳着决绝的尾焰!
目标——鬼王那凝聚的核心!那团最浓郁、最深邃、最邪恶的阴影!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剑尖刺入鬼王的核心,如同刺入了一团虚无的棉絮。
然而,就在刺入的瞬间!
离剑莫言剑身上的红光,骤然爆发!
如同千万轮太阳同时在这鬼域中升起!
那光芒,至刚!至阳!
那是莫言燃烧生命与灵魂所化的爱与牺牲之力!
是对一切阴邪最彻底的净化!
不——!!!
鬼王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响彻整个鬼域的惨叫!
他那庞大凝实的阴影之躯,如同被投入烈焰的冰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瓦解、消融!
无数细小的、扭曲的魂魄碎片从他体内尖叫着飞散而出,又在无处不在的红光净化下,彻底化为虚无!
曾经不可一世的上月鬼王,就此烟消云散!
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鬼王一死,他以自身力量强行构建的鬼域,失去了支撑。
轰隆隆——!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震荡、扭曲!
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阴冷的风暴在扭曲的空间中肆虐。
鬼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塌瓦解!
第十二章:飞升剑仙,情归剑鞘
没有时间停留。
没有时间悲伤。
鬼域的崩塌快到无法想象,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身处其中的一切碾成齑粉。
阿离紧紧握着手中的离剑莫言。
剑身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一股温暖而坚定的意念指引着她。
那是莫言!
他在引导她,告诉她逃离的方向!
她没有丝毫犹豫,提起全身的力量,朝着那道曾经进来的空间裂缝方向冲去。
身后是鬼域瓦解的恐怖声响,是空间破碎的尖啸。
脚下是不断崩裂的地面,是四散奔逃的残存阴魂。
她只顾着向前冲,眼中只有那道越来越近的裂缝。
速度!
快!再快一点!
仿佛是莫言的力量在推动着她,她的速度达到了极限。
就在鬼域完全化为混沌,空间裂缝即将彻底闭合的最后一刻——
嗖!
一道黑红流光,带着生的渴望,猛地从裂缝中冲出!
天旋地转!
当阿离再次感知到周围的环境时,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声,鼻尖是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温暖!
久违的温暖阳光,洒满了她的全身。
她回到了鬼王山头。
那座曾经阴森可怖的山头,此刻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空气清新,仿佛所有的邪恶都被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彻底净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那件破败的嫁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素雅的衣衫。
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再是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走几步就喘的阿离!
她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体内充满了磅礴浩瀚的力量,如同奔腾的江河,又如同初生的朝阳。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方小溪流淌的潺潺声。
甚至能感觉到地下根系的生长,空气中微弱的灵气流动。
她不仅摆脱了体弱多病的宿命!
更因九阴之体与剑灵莫言的完美融合,体内的阴阳达到了某种极致的平衡与圆满!
她……蜕变了!
蜕变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剑仙!
她成为了剑仙!
然而,这份力量,这份新生,是用什么换来的
阿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紧握的右手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柄剑。
通体漆黑,剑身流淌着血色的纹路。
那是——离剑莫言。
她能感觉到!
莫言的灵魂!
他就在这柄剑里!
他没有回来,他化作了剑灵,永远地留在了这柄剑中。
他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为她斩断了命运的枷锁,为她开启了新生的大门。
但他自己,却再也无法拥有血肉之躯。
再也无法用那双温暖的手,拥抱她。
再也无法在她耳边,轻声唤她的名字。
他成为了她的剑。
她的力量来源。
她的……永恒守护。
眼泪,无声地滑落。
落在剑身上,仿佛被血纹吸收。
悲伤,像潮水一样涌来。
但更多的是一种超越生死的爱意和深刻到骨髓的感激。
她轻轻抚摸着剑身冰冷的线条,仿佛在抚摸爱人温暖的脸颊。
莫言……
你在……对吗
离剑莫言在她手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
那声音,只有她能听懂。
那是回应,是爱意,是……他还在。
她将离剑莫言紧紧贴在胸口。
这柄剑,是莫言的全部,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从此以后,剑在,他在。
剑在,爱在。
她成为了纵横天地的剑仙。
而他,是她永不离身的剑,是她最强大的力量,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爱人。
她找到了一个古朴的剑鞘,将离剑莫言小心地放入其中。
剑鞘,仿佛是莫言新的家。
也是他们爱情最终的归宿。
他们的故事,没有以世俗的婚礼收场。
没有儿女情长。
却以一种悲壮、决绝,又永恒的方式,书写了新的篇章。
一个关于爱、牺牲、守护,以及剑与魂的传奇。
她带着他的灵魂,带着他的力量,踏上了新的征途。
她是剑仙。
而他,是她手中,永不离身的——离剑莫言。
他们的传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