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宗门讲究的是赏罚分明!
如果说传功神丹是对末学后进弟子的惩罚,那么十一抽杀制等于是奖励。
以宗门山峰、洞府为单元,从十名后进中抽取最末一名,入禁地试炼。
试炼成功,宗门予以重奖。
反之,身死道消!
和传功神丹不同,十一抽杀制覆盖整个宗门。
连执法长老也在抽取之列!
掌门分身讲完,全场鸦雀无声。
禁地之中,有死无生。
十一抽杀制和修炼自杀式功法没什么区别!
台上,包括盛青书在内的长老们表情凝重。
十一抽杀制的施行,意味着他们这些宗门高层也要面临生死试炼!
“众位同门、弟子,本座此举并非严苛!”顿了一下,掌门分身的声调陡然提高:“白云洲其余四大仙门早已实行末学淘汰制!”
“以百人为一组,后十名或入剑池忍受千锋割体之苦,或入雷池接受雷火锻体。甚至连吐纳缓慢者,也会被斩断鼻窍、逐出师门。”
吐纳即呼吸!
白云洲其余四大仙门将弟子的呼吸频率都纳入考核中。
月考三次不合格者,斩断鼻窍、逐出师门!
“别说你们,就连本掌门也在拼死修炼,一刻不停。否则,又怎会派分身参与宗门集会?”
台下,众弟子愕然!
本以为掌门要务在身,故派分身参与大会。
没想到,掌门是在争分夺秒地修炼。
连掌门都只争朝夕,我等弟子怎能不拼死修炼?
啪!
台上,盛青书突然自打耳光:“我忝为传功长老,昨晚竟然多睡了半刻钟,如此懈怠,有负宗门啊----”
啪、啪---
其余长老也自打耳光,强烈谴责自己。
台上,掌门分身微微颔首,对长老们勇于自我解剖十分满意。
台下,耳光声此起彼伏。
弟子们不但自我解剖,还彼此揭发。
比如青竹峰的二师兄就揭发小师妹因晨起梳妆、浪费一炷香的修炼工夫----
群情沸腾,唯有凌尘一口酒、一口鸡腿。
似醉非醉,逍遥自在,看着面板中的点数不断上涨----
“凌尘师弟,众同门都在自我剖析、力求进步,为何你如此沉迷于低级享乐?”薛万剑终于忍不住发难。
好歹也是翠云峰的大师兄,若不解剖同门,岂不要被别人比下去?
呵呵!
凌尘淡然一笑,收起小板凳和鸡腿。
集会的气氛完全变了,尽管信奉我行我素、逍遥自在,但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成为众矢之的。
“大师兄说得对,小弟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努力修炼,将我翠云峰发扬光大,不辜负同门的鞭策!”
吓?
我随口一说,小师弟如此恳切,难道他真的转性子了?
就在薛万剑沉吟之际,台上的掌门分身道了声“肃静”,沸腾的会场如冷水泼灭星火,瞬间沉寂。
“现在,开始内门大比---”
什么?
台下一干弟子慌了神。
“不是十天后才宗门大比吗?怎么提前了?”
“糟糕!我的无影剑才只练到第九层,没有达到大圆满。”
“我也是啊!先天气功还差一点点突破大圆满----”
台下,哀鸿遍野。
台上,长老们已经将白玉台分隔成数十个独立的试炼场。
凡念到名字者,立刻入场参与内门大比。
“凌尘、杨超月、柴虚昆----”
“小师弟,该你上场了!”
“四师弟,一定要使出全力!就像你打二师姐那样,一拳砸飞对手----”薛万剑刚说了半句,突然打住。
对面,楚红杏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
“咳咳!二师妹,我只是用了个比喻句---”
哼!
楚红杏拉着凌尘的手,柔声道:“四师弟,你要像大师兄往自己身上插剑那样,下得了狠手啊。”
“四师弟,我这里有最新炼制的金刚不倒丸,要不要吃一颗?”池瑶将纤细的手臂从药桶中伸出来。
她的掌心,一枚白色丹药流光溢彩。
“四师兄,你一定要赢哦!”小师妹白如雪扭动着手掌宽的腰肢,嶙峋的瘦骨配上灿烂的笑容,十分诡异。
算了!
再不走,要被同门膈应死。
凌尘闪身入场。
一进去,就有几道目光扫过来。
对面,一个身穿白色长衫、油头粉面的家伙正抱着琵琶弹奏凤求凰。
他是遨游峰的大弟子柴虚昆。
世家子弟,好华服器乐,喜欢弹唱。
但,这只是表象!
凌尘注意到,对方手指虽修长,但掌心全是老茧。
且乐音中暗藏杀伐之气。
如潜藏于九地之下的甲兵,随时可能破土杀出。
左手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女是天女峰的杨超月,天真烂漫,丰胸细腰,每一寸身段都是绝世大杀器。
大袖飘飘,两团寒芒闪烁不定。
似乎藏有厉害的法器!
总之,这是两位浑身上下都透着“我牛逼,你别来惹我”的同门猛人!
“你就是翠云峰的凌尘?”柴虚昆翻着白眼问。
凌尘有些不解!
他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地吃喝玩乐,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出名儿啊?
“兄台,我们认识?”
“内门考核月报每次都有你的名字,我柴虚昆想不认识你都难啊!”柴虚昆戏谑一笑,嘲讽拉满。
一旁的杨超月掩嘴轻笑,眸光不屑。
原来,自己早就作为内门倒数第一,被宗门月月通报。
凌尘释然一笑,把手伸向储物袋。
“别动!”
“你要做什么?”
两名对手如临大敌。
柴虚昆更是将十指都落在琵琶上。
凌尘稍有异动,便是音刃暴击。
杨超月也取出了袖子中大杀器,一团长满倒刺、形似蛛网的神秘暗器。
“别紧张,我只想坐下,吃点东西!”
吓?
内门大比在即,这家伙还有心思吃东西?
不对!
这一定是对手在示弱,别被这家伙给骗了。
两人一念至此,气机如山洪暴涨,牢牢锁定对手。
可是,凌尘咣当一声取出躺椅,舒服地躺上去。
再从储物袋中取出自酿的桂花酒,就着水煮花生,美滋滋地吃起来。
看样子,他完全没把内门大比放心上!
这淡定的表情、潇洒的气质,完全和激烈的内门大比不搭啊?
难道,这家伙早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有心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