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渊,百丈岩壁,伸出的平台之上,陈怀安盘膝而坐,双目微闭。
“怎么没有变化?”
他此时,已在灵圃前,站了一段时间,被植入灵圃内的龙鳞藤没有任何变化,他还用两根木棍交叉,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支起藤蔓,但依然没有什么作用。
陈怀安打算,将龙鳞藤移植在灵圃中,可以留到日后自己突破时使用。
虽然龙鳞藤没有继续生长,但也没出现枯萎的现象,至少能在这里存活下去。
陈怀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气息。
五指扣藤三寸处,掌心暗贴“缠丝劲“,掌纹沟壑恰嵌鳞片间隙。
拇指压鳞逆纹,余四指顺鳞疾旋三周半,藤身震颤。
他若老匠人盘玉雕花,劲透鳞甲不伤经络,完整取下了一截龙鳞藤,这是要交给赵奢的。
紧接着,他又寻了个分叉,以同样手法取下,带出了洞府。
整个岩壁之上,只长了这一棵龙鳞藤。
陈怀安将取下的分叉,小心地插入龙鳞藤原来的位置。
若是种了仇,结了敌,不动则已,动则务必斩草除根,可对这些天生的养之物,凡事留一线,也算为自己留个退路。
做好了这一切,陈怀安重新取出尖锥。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陈怀安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崖底。
此时,天色已暗,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即便有赵奢送的冰蚕甲,陈怀安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并未生火,只是拿着光饼啃了起来,至于药篓中的女婴,早已将壶中兽奶喝得一干二净,陈怀安找了些汁水多的野果,挤出果汁,喂给了女婴。
“萌萌,坚持坚持,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有了这东西,我就能翻身了,到时候,让你顿顿饱餐!”
陈怀安看了眼药篓里的龙鳞藤。
“不对啊!他应该是将整棵藤蔓全都拔下来,怎么就剩一小截了?其他的呢?”
洛云霜有些狐疑,不过,这与她又没什么关系,舔了舔嘴角的果汁,打算睡觉。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这样身子长得还能快一些,只要到了四五岁,就能开始练气,最多到六岁,便能进入凝血境,这一次,她定要突破前世桎梏,并重回中州仙庭,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两张光饼下肚,虽然没有什么营养,至少不会有饥饿的感觉,陈怀安刚想找棵大树,上去休息,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十分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陈怀安身形一闪,手脚并用,直接攀上最近的一棵树。
达到练骨,耳聪目明。
“哑三姑?”
陈怀安看到树下,破衣被鲜血染红的哑三姑,踉跄地跌倒了。
“别跑了,这漫山遍野,皆是黑龙寨的人!”
林富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缓步逼近了哑三姑。
“林富,你与这些麻匪勾结,若是让林家知道了……”
“我与麻匪勾结?丰陵县,赵、林、孙、李四大家族,哪个与黑龙寨没个勾结?包括这次剿匪,那也是提前通过气的!”林富冷哼一声。
树上的陈怀安,屏气凝神,心中顿起惊疑,原来这哑三姑不是个哑巴,当然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镇武司与伏龙山麻匪也有所勾结?那赵奢是怎么回事?
他还在树上困惑,林富抬手,一支袖箭飞出,穿透了哑三姑的臂膀。
“反正也要做牲祭了,不如临死前,让爷爽一下!”
“牲祭?”
林富上前,未等哑三姑有所反应,直接用着蛮力按住她,并撕下了哑三姑脸上的人皮面具。
“好家伙,这采药队里,果然个个都有本事!”
陈怀安没想到,看上去奇丑无比的哑三姑,真面目如此娇艳!
“阿嚏……”
高处不胜寒,树上的夜风很大,尤其到了深秋,寒意袭人,药篓里的洛云霜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
林富虽未像镇武司那帮人,能修炼个武技,但常年药浴,暗中跟着麻匪,也学了些拳脚功夫,这身手对付十个八个寻常人,也不在话下,而且,他防身的家伙什很多,暗箭伤人的本事,炉火纯青。
“嗖!”
破空声从头顶响起,还未等林富抬头,玄蛟飞爪落下,林富眼前一黑,整张脸都被爪得血肉模糊,甚至能隐约见到颌骨。
“啊!”
林富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
林富怒吼一声。
“第一次杀人,还不太熟练!”
玄蛟飞爪再次落下,这次直取喉咙,林富当即断了生机。
为了避免死于话多,陈怀安杀林富,没有任何迟疑。
况且,他方才还说,这里全是黑龙寨的人,如果不是洛云霜的那声喷嚏,陈怀安打死都不会出手。
“是谁?”
哑三姑回过神来,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陈怀安用树冠遮挡,打算将哑三姑一并解决。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毁尸灭迹难,陈怀安这是第一次杀人,不过前世到经常看一些法治节目。
“葬龙渊下面有一条暗河,能直通外面,我知道在哪!”
见这个神秘人不说话,又感到一阵杀气来袭,哑三姑连忙开口说道。
既然能动手杀了林富,那便不是黑龙寨的同伙。
陈怀安刚要再次抛出玄蛟飞爪,动作猛地一滞,对于哑三姑的话,他保持着警惕。
如果这断龙脊真的来了大量的山匪,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恐怕很难活着走出去。
“把尸体处理了,去前面带路!”
陈怀安压着嗓子,低声说了一句。
即便如此,哑三姑也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是陈怀安的声音,但她只能装作不知。
“好!”
哑三姑从已经破烂的药篓里,拿出了一个木匣,里面装着瓶瓶罐罐,先用药粉洒在自己的伤口上,止血止痛。
随后又取出了一个小玉瓶,挣扎起身,走到林富尸体前,先将林富尸体摸了一遍,将他身上的暗器、草药,还有些自制的药物,全都搜了出来。
最后,带上面巾,将玉瓶打开,随着里面的液体落到林富的身上,很快就冒起了黑烟,几息的时间,林富的尸体,便化作了一滩血水,渗入泥土。
哑三姑用药铲培了些土,踩实。
“前辈,处理好了!”
“把他的那些装备,还有你身上所有的药,都放在三米外的地方!”
“前辈,时间不多了,那些山匪解决了其他采药人,就会过来了!”
哑三姑照着陈怀安的话,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堆放在不远处,身上只留下了一件白色的内衫。
陈安阳依然担心这哑三姑使诈,可也听到极远处有微弱的脚步声。
斟酌之后,他才说道:“你在前面带路,如果有什么小动作……”
“前辈,我现在重伤在身,而且您就跟着我的身后,若有任何出格的动作,您可以随时动手!”
“少废话,带路!”
哑三姑被挑了一条脚筋,一只肩膀被刺穿,此时咬着牙关,拖着身子,在前面给陈怀安带路,陈怀安小心捡起地上的两个药篓,跟在哑三姑的身后,并保持着米的距离。
所谓的葬龙渊,实际上就是瀑布下面的一个小潭子。
“等一下!”
哑三姑刚要跳下去,被陈怀安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