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独宠!重生王妃她步步为营 > 第2章  宫门惊鸿


青石板宫道上传来车轮碾过的声响,萧绾指尖微颤。方才惊鸿一瞥间,那摄政王谢昀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刃般刺进她心口,寒意从脊背窜上来,竟比前世饮下那杯毒酒时还要凛冽三分。

"夫人,"春桃轻声提醒,"该下车了。"

顾瑾率先撩开车帘,萧绾搭着他的手迈下马车时,恰看见前方玄色马车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腕上戴着的墨玉扳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与三年前她在刑场远远望见的一模一样——当日谢昀监斩的正是她父亲的门生。

"低头!"顾瑾猛地掐紧她手腕,压低声音呵斥,"不要命了?"

萧绾佯装踉跄,顺势垂下眼眸。再抬眼时,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玄色衣角消失在宫门拐角处。那衣摆上银线绣的蟒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宛如活物。

"那就是摄政王?"她故作怯怯地问。

顾瑾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方才若是让他瞧见你这般直视,今日这宫门我们怕是进得去出不来。"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警告道:"待会儿在太后面前,不许提昨晚的事。"

萧绾乖顺地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前世今日,太后见她面色憔悴,特意赏了滋补的燕窝,转头却被柳如烟借机在府中散布她不得王爷欢心的谣言。这一世

"瑾儿来了?"慈宁宫前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只见一位着绛紫色宫装的美妇人站在廊下,正是当朝周太后。她身侧还立着几位命妇,其中穿鹅黄襦裙的年轻女子突然掩唇轻笑:"王爷和夫人真是恩爱,手都舍不得松开呢。"

萧绾认出这是安国公嫡女林月柔,前世没少给柳如烟出谋划策。她故作羞涩地抽回手,果然见腕上被顾瑾掐出红痕。

"这是"太后目光一凝。

"臣妾昨夜不慎跌倒,王爷心疼才"萧绾局促地拉下袖子,露出额角未消的青紫。春桃适时递上食盒:"夫人今早特意熬了参汤,说一定要亲自献给太后。"

林月柔笑容僵在脸上。太后却已红了眼眶,拉着萧绾的手轻拍:"好孩子,哀家记得你母亲当年也是这般体贴。"说着冷冷扫了顾瑾一眼:"瑾儿,娶妻娶贤,你可莫要被那些不三不四的迷了眼。"

顾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要辩解,忽听宫道上一阵骚动。

"摄政王到——"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萧绾垂首盯着青砖缝隙,只见一双云纹锦靴从眼前踏过,靴尖沾着几滴暗红,像是血?

"谢爱卿来得正好。"太后声音突然紧绷,"皇上今日"

"陛下龙体抱恙,今日早朝已免。"谢昀声音比方才马车里听到的更冷,像淬了冰的刀刃,"边关急报,北狄破了阳关。"

满庭哗然。萧绾心跳骤然加快——这与前世不同!阳关失守明明是三个月后的事,难道她重生改变了某些轨迹?

"兵部的人都是废物吗?"谢昀突然厉喝,吓得几位命妇瑟瑟发抖。萧绾借着跪姿掩护偷眼望去,正撞见他解下腰间玉佩扔给侍卫:"拿本王令牌去调西山大营,再延误军情者——斩!"

玉佩划过半空时,萧绾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枚血玉雕成的饕餮佩,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凶兽图腾一模一样!

"夫人?"春桃轻扯她衣袖。萧绾这才惊觉自己竟失神站起了半边身子,而谢昀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她。

时间仿佛凝固。谢昀忽然抬手制止了要拔刀的侍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玄色蟒袍下摆扫过青石砖,发出沙沙声响,像毒蛇游过枯叶。

顾瑾面如土色地拽她衣角:"疯了吗!快跪下!"

萧绾却像被魇住般动弹不得。谢昀在她五步外停下,她看清了他眼角那颗朱砂痣——竟与她噩梦里执杯喂毒之人的特征分毫不差!

"顾夫人?"谢昀薄唇轻启,声音意外地温和,却让在场所有人倒吸冷气。太后手中的佛珠啪地断裂,珍珠滚落一地。

萧绾福至心灵,突然跪伏下去:"臣妾斗胆,请王爷准许夫君随军出征!顾家三代将门,必当为国效力!"

死寂。顾瑾瞪大的眼里写满难以置信——北境苦寒,他这般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如何受得?

谢昀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兴味:"顾卿意下如何?"

"臣"顾瑾冷汗涔涔,突然指着萧绾怒骂:"贱人!你是要置我于死地!"

"放肆!"太后拍案而起,"哀家看你是被酒色糊了心!谢爱卿,此事"

"三日后卯时,校场点兵。"谢昀转身时蟒袍带起一阵寒风,"顾卿若不到"他意味深长地扫过萧绾,"便请夫人亲自来解释。"

直到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宫墙尽头,众人才如梦初醒。顾瑾一把揪住萧绾衣襟:"你找死别拉上我!"

"王爷,"萧绾不躲不闪,轻声道,"您忘了先王爷临终说什么?顾家儿郎宁可战死,不可"她故意停顿,让太后听清后半句,"不可死在女人榻上。"

顾瑾扬手要打,被太后厉声喝止:"够了!哀家看绾丫头说得对!"她示意宫女捧来一个锦盒:"这是先帝赐的护心镜,哀家今日转赠顾卿。若再有狎妓酗酒之事"太后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月柔,"莫怪哀家不讲情面。"

萧绾接过锦盒时,敏锐地发现林月柔袖中滑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悄然落入了顾瑾手中。

回府的马车上,顾瑾终于爆发:"你可知北境现在是什么天气?你这是要我的命!"

"王爷误会了。"萧绾从袖中取出半块虎符,"方才离宫时,摄政王府的莫统领偷偷塞给妾身的。说是给顾家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这当然是谎话。虎符实则是春桃用二十两银子从一个侍卫那买的赝品,但足够唬住顾瑾——前世此刻她还不认识莫统领,但三个月后此人会在柳如烟陷害她时站出来作伪证。

顾瑾瞪大眼睛:"你你怎么会认识莫停?"

"王爷忘了?莫统领与家父有旧。"萧绾故意说得含糊。她必须抢在前世那些仇人行动前,先埋下自己的棋子。

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喧哗声:"是摄政王的车驾!"

萧绾心头一跳,刚要掀帘,却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钉入车窗,离她手指不过寸余。箭尾系着一条素帛,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字:

"亥时三刻,碧波亭见。"

字迹凌厉如刀,朱砂红得刺目,像未干的血。

顾瑾脸色大变:"这是血书传令?他为何找你?"

萧绾强自镇定地解下素帛:"王爷多虑了,这分明是给您的。"她指着右下角极小的墨点:"您看这个'瑾'字。"

顾瑾凑近细看时,萧绾趁机抹了点袖口沾的胭脂在指尖,轻轻掠过素帛。那墨点顿时化开些许,真像个模糊的字迹。

"还真是"顾瑾半信半疑地收起素帛,殊不知萧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前世直到死前她才知道,谢昀的朱砂手令从不署名,见令如见人,违者株连九族。

为何会突然找上她?是识破了她的重生?还是

"夫人,"春桃突然小声惊呼,"您看窗外!"

萧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长街尽头的茶楼二层,谢昀正临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与她梦中一模一样的白玉酒杯,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马车。

两人隔着熙攘人群对视的刹那,谢昀举杯做了个邀饮的手势,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萧绾猛地拉下车帘,指尖不受控地发抖。这个动作与她噩梦里的场景重合了!前世饮毒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也是这样举杯

"夫人?您的手好冰。"春桃担忧地握住她。

萧绾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今晚的碧波亭之约必须去。既然重生后提前引起这头恶狼的注意,不如将计就计。

"春桃,回去后把我那件素白襦裙找出来。"她低声吩咐,"再准备些杏花酿。"

"夫人要饮酒?"

"不,"萧绾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宫墙,"是给狼准备的诱饵。"

顾瑾一回府就冲去了书房,据说摔了三套茶具。萧绾乐得清静,正吩咐厨房准备解酒汤时,柳如烟带着四个丫鬟气势汹汹闯进主院。

"姐姐好手段啊。"柳如烟今日特意梳了牡丹髻,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挑唆太后逼王爷去送死?"

萧绾头也不抬地继续插花:"柳姑娘慎言。国难当前,顾家儿郎自当挺身而出。"

"呸!"柳如烟一把打翻花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嫉妒王爷疼我!"

瓷片碎裂声中,萧绾突然起身逼近。她比柳如烟高出半头,此刻俯视的眼神冷得像看一具尸体:"三年了,你这伎俩不腻吗?"

柳如烟被这陌生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萧绾拾起一片碎瓷,轻轻拍了拍她脸颊,"我玩够了。"瓷片突然划破柳如烟一缕发丝,"下次再敢踏进主院,断的就不是头发了。"

柳如烟尖叫着逃出去时,春桃匆匆跑来:"夫人!摄政王府送来这个!"

那是一方玄铁打造的令牌,正面刻着"碧波"二字,背面则是滴血的饕餮纹。萧绾接过的瞬间,令牌突然弹开暗格,露出里面一粒猩红药丸。

"这是"春桃声音发颤。

"不是毒药。"萧绾嗅了嗅,蹙起眉头,"是解药。"而且配方与她母亲独门的解毒丹极为相似。

谢昀到底知道多少?为何会有她母亲独传的秘方?越来越多的谜团如蛛网般缠上来,而今晚的会面或许能撕开第一道口子。

萧绾攥紧令牌。前世的毒酒之谜、谢昀的突然关注、提前爆发的边关战事这些异常都与她的重生有关吗?

"夫人,真要去赴约?"春桃急得眼圈发红,"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

"放心。"萧绾望向暮色渐沉的天空,"活过一世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