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音袅袅
因为要去兑换物资和医疗包,靠着米蕾娅的帮忙,众人总算是赶在火势扩展,又或是魂兽来到前,到达站点并迅速兑换好需要的物资。
尽管除了爱姬和米蕾娅外,三人都满身疮痍,而其中以羽无的手臂伤得最重,晨凛也只能作一些应急处理,绿色药剂的注射则必须等到逃出这地方后再说。
不过或许是因为地理问题,被吸引而来的魂兽并没有多到能把整个山顶都包围住,在幽浮少女的帮助下,众人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引人注目的地方。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一处比较隐蔽的断层,才放松下来休息一下,并进行伤口的包扎。
奈特表示自己就能包扎,因此晨凛便去帮双手都受了重伤的羽无治疗去了。
没问题吗要插进去啰。
嗯,没关系。
真的可以了吗待会可是会很痛的啊,你是第一次吧
请您不要介意,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请您随意好了。
那…我会尽量小心一点的…
晨凛咽了一口唾液,小小翼翼地盯紧少女那白皙的肌肤,将比一般的还要粗大的针头刺进她的手臂中。
呜…!
羽无发出了小小的一声悲鸣,不过接下来的痛楚就不是被针头扎中这样的小痛能相比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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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置身地狱火焰中,被灼烧般的痛楚从少女身体的深处涌出,让她痛得快要失去意识,可剧痛却又把她的精神拉回现实,让她在两种状态中循环着。
而晨凛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若果要治好双臂的伤,注射绿色药剂就是必要的行动,尽管只是看着就已经感到疼痛,可少年实在是无法帮上忙。
[唔…不管看几次,果然还是很可怕…]
米蕾娅都不忍心看下去,偏过头去并紧闭上双眼,也幸好羽无强忍着没有发出惨叫声,不然幽浮少女大概是要躲得远远的了。
想起自己初次注射时也忍不住发出惨叫,晨凛不由得衷心佩服羽无的忍耐力。
痛楚大概持续了三十秒左右,不过晨凛知道对于羽无来说,这绝对不是短短三十秒那么简单。
汗水沿着少女微仰的下巴淌下,浸湿了她的衣服,嘴唇苍白得有点发紫,一口一口地大喘着气,少年还没有看到过她这一副模样。
不过…就各种意义来说,也太没防备了吧…
不管就女生的方面,还是就同伴的方面,羽无也太过没防备了。
本来在经过那一晚的对话后,蓝发少女与晨凛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过不知为何,现在的羽无好像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或者可能更加地亲近。
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少年隐约有点头绪,又好像没有。
没事吧还撑得下去吗
嗯…承蒙关心,不,要紧…
虽然羽无如此响应,可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不要紧,无奈,就算不愿意再和她走得太近,晨凛还是以背包为枕,帮助羽无躺在地上,又盖上了保暖用的布。
他也没想着马上继续前进,而且不单是羽无,奈特和他自己的伤也不能忽视,以这样的状态前行实在太过危险。
在等蓝发少女的脸色好了一点后,晨凛才开始自己的包扎,因为没有致命伤,他就没有注射药剂。
请问,您的伤,不要紧吗
在休息了一会后,羽无的脸色终于有点好转,亦有了说话的气力,看着浑身挂彩的晨凛,她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知道蓝发少女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出这一问题,是关心吗还是好奇少年不清楚。
还好,伤口都不算太深,不过…暂时就要保持着这么一副模样了。
在包扎完毕后,晨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木乃伊一样,不仅四肢都绷上了绷带,被衣服所遮住的上半身也一样,绷带直缠至脖子。
虽然他这样回答,但实际上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说的那么轻松,现在的他只是靠精神力强撑下去,一旦放松下来,估计会马上昏睡过去。
不知该不该说是好运,全身的痛楚帮助了他保持最低限度的意识,让他不至于眼睛一闭就再也张不开。
听到少年的回答后,羽无只是喃喃地说了句这样啊,从那一成不变的面颜上,看不穿她的思绪。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晨凛亦无意执着于这件事,以免让自己的心情又变差,比起这些,另外有些事情更让他在意。
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你会知道SL-PL的效果的
…那个时候,曲子遥这么说了。
污染吗,想不到,你也会倒在这坎上。
Your
soul
must
be
so
sweet。
灵魂,也就是soul,污染,也就是pollute,而刚好就能从这两个单词里抽出SL-PL,我想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所以就联想到SL-PL和您的那个状态的关联。
事实证明,羽无的猜想是正确的,在服下SL-PL后,晨凛身体的崩坏确实是停止下来,并回复了原状。
可按照她的解释,SL-PL就是soul
pollute,灵魂污染的意思。
灵魂的污染吗…虽然一早知道这世界被污染了,不过,灵魂的污染…在这之前,灵魂真的存在吗…
晨凛不清楚有什么物质能够污染到灵魂,但在此之前的问题是,那被污染的灵魂,真的存在吗
确实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能够发现生命的奥秘,到底人为什么会活着根据这一问题,灵魂说是其中一个著名的解释。
人体中有著名为‘灵魂’这一看不见的核心存在,人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有灵魂存在,不过这也只是一种近乎迷信的说法而已。
可联想到响音提到过的生命能源研究所,生命和灵魂,就不由得更觉得SL-PL的意思就是灵魂污染。
越想就越是觉得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人秘密,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想再多也只能算是推测。
灰发少年打开了手背绿色晶石的屏幕,显示出污染度的那一栏中,污染度保持在了D的中段,并没有阶段性的上升。
所以,这污染度指的就是灵魂的污染吗…
就算想感受一下差别,可就连灵魂是否存在也尚成问题,又该去如何感受那不知在何处的灵魂的变化呢
晨凛很快就放弃了无意义的思考,看着羽无那已回复平稳的侧脸,他心中又升起了另一个疑问。
…这个先不提,我可以问一下,你那么不惜拼上性命,也要救我的理由,明明在那种情况,抛弃我不管才是最佳选择,而你却依然为了救我,甚至…
即使是自己提起的,少年在说完后也显得有点尴尬,搔了搔脸颊偏过了脸。
严格来说,羽无吻的并不是晨凛,而是神凛,不过他们的记忆基本上是共有的,所以晨凛也能回忆起那时的柔软触感。
有什么理由,让你值得拼命救我吗
…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可羽无却是突然沉默下来,缄口不言,以布块盖住了自己半张脸,像是有意逃避这一问题。
…这个问题,能否容我拒绝回答
…
晨凛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蓝发少女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该不会,是得知我的事情后产生了同情吧
如果您能如此理解的话,我会很感谢。
不可能的,灰发少年自己也清楚,羽无并非这样的人,可他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米蕾娅,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答案,可就连幽浮少女也将视线移开,这就说明着她是知道什么,却又不想说出来。
这种被别人隐瞒着重要事情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晨凛理解米蕾娅肯定有某些理由,所以才不说出来,可理解归理解,他心里依然很不是味儿。
米蕾娅认识羽无,而且她也知悉羽无拼命的理由,也就是说…米蕾娅知道某种连我也不清楚的,我和羽无之间的关联…
[嗳,米蕾娅,你是觉得,那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
[唔…抱歉,晨凛,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幽浮少女也显得很失落,她不想拒绝晨凛的请求,可她又清楚理解到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又绝非一个好的选择,这使她感到十分矛盾。
而晨凛虽然很想知道两人到底在隐藏着什么,却也不想看到米蕾娅因此而感到困扰,在衡量过后,他决定将这些事推到以后再说。
[我明白了,米蕾娅也有自己的考虑吧,那这事就留待以后再说。]
[谢谢你…对不起呢,明明晨凛应该有知情权的。]
得到晨凛的安慰,米蕾娅露出了一丝苦笑,少女很少会有这种表情,说明了她所隐瞒的事的重要性。
灰发少年只是微微舒了一口气,没再追问下去,比起自己,他更不想让米蕾娅困扰。
然后…羽无,你也是,如果不想说就算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必须感谢你救了我。
说完后,晨凛便向羽无低下头表示感谢,就结果来说,这也已经是她第三次拯救了少年的性命。
只是,他依然不希望蓝发少女如此相信并亲近他,对她来说这绝非一件好事。
可自己却又一次一次地被少女所拯救,实在让他感到一阵微妙,现在再说这些,总有些过桥抽板的感觉。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啊,顺带一提,那是我的初吻。
…
[…]
晨凛花了十秒钟,期间转换了五个姿势,脑袋才总算是转过来,理解到羽无的话语并非什么外星语言。
于是,少年再一次,比起刚才还要更加地低垂下头,都快成了向少女磕头了。
那啥…非常,抱歉
…请问您为什么要道歉
可少女却不明白为什么晨凛要低头道歉,看着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不,因为初吻对女生来说,不是很重要吗
必须再强调一次,严格来说与羽无接吻的是神凛而不是晨凛,可从背后传来的如同锋利的刺刀般的视线,让晨凛丝毫不敢怠慢。
是这样吗
反倒是羽无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对此毫不介意,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晨凛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那…为什么要特意提起这件事
我在书上看过,如果男女接吻,女生一方是初吻的话,男生会更加高兴,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唔…虽然并没有错,可是又有点不对…
灰发少年这才想起来,羽无还有着缺乏某些常识的设定在。
要说晨凛对于这一吻的感觉,比起高兴,还是觉得对不起羽无居多,在某种程度上,他是觉得羽无的初吻就这么给了自己是很不值得的。
由其是那个自己并非晨凛而是神凛的时候,晨凛就更加觉得不值得。
[呣唔唔…猜不到这孩子竟然是这么主动的类型,晨凛晨凛!她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喔!]
[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燃起竞争意识!]
不知为何,米蕾娅眼中彷佛燃起了斗志的火焰,令晨凛不禁反射性地吐槽。
看到晨凛突然激动起来,蓝发少女也猜想到他是在和米蕾娅对话,不过因为声音太小,她并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
在思考了一会后,羽无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并一副很满意自己想出来的结论的模样。
如果您还想要的话,请随便提出要求,不过并不是初吻这点请见谅。
啊…不,不是这样…而且…倒不如说…
晨凛的嘴巴不断地张张合合,虽然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中,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地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
[呜呣呣呣呣…!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唔!那孩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能做到…!晨凛!我们也…!]
所以说别在这种事上燃起竞争意识啊!呜…!
灰发少年已经再也忍不住了,甚至忘了压低声量,就这么吼了出来,不过这么一动,牵扯到他的伤口,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晨凛!没事吧!
张晨凛,你…
是哪个笨蛋,明明都已经一身伤了,还在那边大吵大闹的。
米蕾娅紧张地靠上前,羽无也想坐起身来,这时,包扎好了的奈特带同爱姬一起走向了这边,或许是因为被吵到了,奈特的表情看似有点不耐烦。
啊…抱歉,吵到你了吗,你的伤口…
比你要好,至少我受的伤比你少,倒是你这家伙还不好好休息,如果不是看在你那侦察能力,真想把你直接丢在这儿。
尽管嘴上不饶人,可去除了其他信息后,其实奈特也只是让晨凛好好休息一下,这或许就是他的关心。
明白了…那我小睡一会,其他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灰发少年说着,闭上了双眼,靠着山壁,很快,他的呼吸便渐归平稳,进入到睡梦之间,这么快便睡着了,可想而知经历了连番战斗后他有多么疲倦。
看到晨凛入睡后,奈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算坐回原处,却被躺着的羽无叫住。
奈特先生,您的伤口不要紧吗据我所知,您受的伤,应该是和张晨凛同样级别的才对。
被蓝发少女这么一说,奈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以一副不快的表情看向她。
我没有说谎,我的身体状况确实比张晨凛要好,不过也只是好上少许罢了。只是…在这次事件上,我欠了他一次。
他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好像不是很愿意说出来,在又看了一眼晨凛,确认他真的睡着后,奈特才不情不愿地说下去。
是他让雪夜得到解脱的…我有想过换作是我,我下不下得了手,可是…
奈特没再说下去,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爱姬的头顶,不过羽无也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所以,尽管再怎么不情愿,我还是得感谢他在这件事上当了恶人的角色,虽然还算不上什么回礼,但至少…休息的机会就先让给他吧。
说完后,奈特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带着爱姬走回原处坐下。
羽无也没再说什么,警戒周围的工作就交给奈特,她就可以乖乖地合上双眼,好好休息一会。
而看着这一切,米蕾娅不禁偷偷地笑了一笑,缓缓地降到了晨凛的身边,少年那柔和的睡脸,使幽浮少女也不由得感到心窝暖暖的。
辛苦你了,晨凛,现在就尽情放松一下吧…
米蕾娅将脸凑近了灰发少年,本想象以往一样,轻碰额头给予他祝福,可少女的动作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那孩子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哟,晨凛。
幽浮少女少有地露出了一丝坏笑,小心地拨开了少年的发阴,轻轻将红润柔软的双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是奖励哟,初吻的话,就留待晨凛下次清醒的时候吧~
米蕾娅将食指按在了自己的下唇,又调皮地笑了笑,嗖地站了起来,轻快的原地转了个圈。
晚安,晨凛,祝愿你能于美梦之中安稳入睡。
语毕,少女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融进了空气之中,而少女的行动,并没有被任何人得悉。
奈特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一坐下来,身体的沉重让他觉得连动根手指头也是件难事。
实际上他的伤绝不比晨凛要好,就算是刚才的那一段路,他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在两人的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后,他将目光移向身边的爱姬,把手轻轻搭在妹妹的头上。
抱歉啊…救不了她,是我太弱小了…
爱姬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这令奈特更能难受,即使开口斥责自己也好,大哭出来也好,也比现在这样目无表情更好。
要晨凛杀了雪夜的是他,他也不会现在才说后悔,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但对于已经没有明天的她,不如快点让她从这个痛苦的世界解脱出来,才是对她最后的一丝慈悲。
她说也有一个哥哥…会不会也是为了让我们放松的谎言呢…
奈特突然想起,雪夜曾经提过,会亲近自己的理由,其中一部份就是因为自己和她的哥哥很像。
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连那个都是谎言,可唯独那个,奈特并不希望那是谎言。
到了现在我竟然还希望她真的有过那么一会,是真的对我产生了亲近感,而不是为了假意取得我们的信任…我也真是有够天真…
如此想到,他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就最终结果而言,说不定已经是那种最糟糕的状况中最好的结局,奈特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而这一切,很大程度可以归功于晨凛和米蕾娅,也因为如此,他才决定让灰发少年先行休息。
那家伙…如果能和那家伙成为真正的同伴,感觉也不差…只是,不可能吧。
奈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酷起来,回想起在地下室时曲子遥所说出的,晨凛的过去。
和曲子遥不同,晨凛的名字并没有被公布,虽然在少年居住的地方,大部份人都知道晨凛就是事件的中心,可在外地,张晨凛这个名字并没有被他人所得知。
无法想象灰发少年竟会做出这种事来,可看他的反应,曲子遥说的应该是事实。
想不到那家伙竟然就是那事件的…虽然可惜,不过和他还是在伊甸分别了吧…毕竟,那家伙‘吃’掉的,可是…
不能让那种家伙待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放心吧,叶灵…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奈特轻轻地抹下妹妹的眼睑,轻声哼着熟悉的小调,好让她进入梦乡,他心中却是感概万千。
尽管少年少女们的思绪仍十分混乱,曲子遥的话语依然不断在脑海中响起,可至少,现在这难得的宁静值得他们放下一切去好好享受。
明天尚如灰蒙天空一般混沌未明,未曾改变,但少年少女心中确实有什么改变了。
…
…
…
在离开山丘地带,有一段距离的小型城镇中,蓝雨等人正躲在了一幢大厦中休息。可除了响音外,蓝雨和雫都没有好表情。
…你到底还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看着坐在雫身边一个破箱子上的响音,蓝雨已经快要忍受不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作为敌人的老大,响音还能厚着脸皮地一直跟着他们。
虽然响音确实是把两人安全地带到了下一个站点,还顺带着给两人科普了许多重要的知识,就这点上,两人反而应该要感谢她。
可问题就在于她的身分,以及那种战斗狂的性格。
一遇到魂兽,短发少女就会马上冲上前战斗,就像在她脑海中逃走两字是不存在的一样,而甚至来不及支援的两人当然没得到任何KP,只是徒添了麻烦。
而且响音还不断地纠缠着雫,不是要雫再和自己战斗,就是要她展示居合的招式。
可雫也没有精力去管她了,自她醒过来,得知纤雨被从中折成两半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地抱着断掉的纤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而实际上她在当初得知这件事时确实大哭了起来,而且还哭了很久很久,蓝雨花了不少时间去安慰她,少女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说啥,当然是去到伊甸为止,这丫头不说,我可不觉得你能去到伊甸,先给你说,我只是对这丫头的力量感兴趣而已,至于你…滚哪去我都不在意。
你…!
少年顿时燃起一阵怒火,可理性又告诉着他自己拿响音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他只好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真的,你小子能活到现在才是奇迹,毕竟你又不像这丫头一样强大,又没有那群家伙的观察力与头脑,而且还那么天真,老天还真是对你关爱有加啊,可惜其他人就没有你这个命了,对呢,就比如…那个死了的小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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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打吗随时奉陪啊!
响音的目光瞬间露出狂战士般的光芒,跃下箱子,转动的手腕关节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一整副就是战斗准备的姿态。
蓝雨气得咬牙切齿,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拳头因握得太紧,以至于指甲都嵌进了手掌之中,血液彷佛都因愤怒而沸腾起来。
少年第一次产生了想杀了某个人的冲动,一想起雪夜死去时的惨状,他就更加想握起砍刀冲前与响音拼个生死。
呜…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啦…
终于连雫也看不过眼,无精打采地阻止了两人。
旧病复发和战斗所造成的体力丧失,以及爱刀被毁的痛心,让她显得极为憔悴,眼睛都因哭过头而变得红红的。
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黑发少女也保有一定的理智,阻止了两人一触即发。
哈,看来丫头比你还要清醒呢。小子,看清楚状况后再说话吧,要知道当你没有力量的时候,别说复仇了,连为他人而愤怒也只是奢望罢。
…!
蓝雨无法反驳,可心中无法宣泄的感情让他不能乖乖闭嘴,理智不断地与感情发生冲突,令他更感烦躁。
最后,他决定不再理睬响音,不管她说的是对是错,最后都只会令他感到不快,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无视她还更好。
哼…你小子也就只有这种能耐,反倒是丫头你真的很不错呢,咋样,现在不恨我了吗
响音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蓝雨的不屑,却也没再纠缠下去,再次将视线移回黑发少女身上。
唔唔…不管怎么说,你不单救了我们一命,还告诉我们那么事情,而且雪夜的事情也确实怪不得你…所以倒不如说我该要向你道谢才对…
只是…我不会承认你是伙伴的,因为我不认同你。
黑发少女以有点嘶哑的声调回应说,目光虽没有和响音战斗时般锐利,却也没有平常时的胆怯。
可是,丫头你却没法赶走我对吧所以你只能让我留下。
是这样没错…而且你弄坏了我的纤雨,我不会原谅你的…
雫怨念满满地盯着响音看,可这只引得短发少女一阵捧腹大笑。
哈哈哈----!!那还真是抱歉了呢!
响音之所以如此高兴,全因雫的反应。
黑发少女是如此的直接,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没有能力赶走响音,怪责她弄坏自己的爱刀,却也是在理解了战斗必定会有所牺牲后,口头上抱怨了一句而已。
雫对这世界的适应度比想象中的要高,响音正是为这一点而感到高兴。
看在丫头你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之前和你们提到过新人的深坎吧还记得是什么吗
那个…站点中的SL-PL,若果不定时进食的话,就会因污染度提高而发生名叫‘污染过载’的反应,征兆是身体会变得比平常要重,对吧
没错,很多新人正是不知道这事,结果就倒在这坎上,征状的话,就和你之前病发时差不多,身体突然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响音回想起当初的状况,她确有一瞬间以为雫也是发生了污染过载,令她感到一点失望,不过幸好只是心脏病发,比起污染过载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等到真的病发,身体会出现崩裂的状况,若果已经发展到那种状况,不管吃再多SL-PL也已经没用了,那时就已经是死局了。
哈哇…那真是有点可怕呢。
一想到自己如果一直都对此一无所知,就会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崩坏,雫不由得害怕地打了一个冷颤。
小心点留意身体的状况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状况了,安啦。哈…我也有点累了,把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短发少女打了一个哈欠,随意地挥了挥手后,便戴上罩式耳机,直接躺了在角落的地板小寐起来。
看着响音这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雫突然很佩服她。
豪放而不拘小节,可实际上在各种事情上都十分注意细节,看似无谋,但思考却没有一刻停止,在粗犷之中又隐藏着细心,这就是雫对响音的印象。
在那理应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机中,响音又在聆听着什么
雫不清楚,尽管有着敌方老大这样的身份,可在此背后,对于响音这个人,黑发少女是完全不清楚。
或者…如果不是有着这种身分在,说不定不只是我,就算是蓝雨也,大家能成为朋友吧…
在她的眼中,不管是蓝雨,响音,还是雪夜,晨凛等人,都只是选择了自己所希望的生存方式而已,可最后却是造成了互相的不理解和敌视.
明明,大家都没有错,可为什么却会变成这样呢…
看着互相无视的两人,雫心痛地抱着置于刀鞘中的纤雨,不由得为这个队伍的未来而担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