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酒屋里,老板刚烤好一盘综合烤物,洒上辛香料后,端到邵汶真面前。
这时,魏于芮的双手也各持一杯新鲜的生啤,她缓缓入座,将其一递给邵汶真。
看着顶部冒出的可口泡沫,搭配金黄色泽的酒水,一股解腻又解热的视觉感,这在南部夏天的夜里,堪称是人间的一大饮食享受呀。
好喝的东西使人心情好,跟喜欢的女人出门心情更好。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生啤酒?”
“当然,以前看你常常喝,但你还是喝不赢我啦。”
说完,先干杯,魏于芮一口气豪迈饮下三分之一,邵汶真则是情调品尝的喝个几口意思,便放下酒杯,拿起其中一串烤物递给魏于芮。
换魏于芮眼睛亮了,认同这是属于两个人的默契时间。
“你也记得我喜欢吃烤节瓜?”
“当然呀,以前看你常常点来吃,还会要求老板在表面洒糖呢。”
“知道为什么吗?”
接过木签,魏于芮笑了。
“不知道呢。”
“因为我是台南人,很爱吃甜的。”
魏于芮咬下一口节瓜,感谢老板真的很乖,有听话洒满厚厚的糖衣,烤起来的焦糖香很诱人,总算是有点熟悉的味道。
“耶?”
“之前没讲,但现在我说了,其实我是假屏东人。”
今晚,魏于芮想要重新找回曾经的美好。
“喔,这样呀。”
“我们之前很常一起出来吃宵夜呢,屏东的店都快被我们吃到差不多了,你最近还有发现什么新的口袋名单吗?”
。
意思是。
打算和好了?
愿意原谅邵汶真了?
“芮姊,你已经不生气?”
唯唯诺诺的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大孩子,可见邵汶真很介意自己做过什么的坏。
换句话说,她还是在乎魏于芮的,所以无法擅自作罢这些嚣张,品行还算有点廉耻心。
“我生气就不会约你出来聊天喝酒了,不都是这样吗?一言不合就开始吵吵闹闹的没完没了,但我又哪次真的不理你?”
“。”
邵汶真傻住了。
她没料到魏于芮这么豁达。
讽刺的是,一般人礼义廉耻,还真没办法使魏于芮妥协。
她跟这么多人上床过,真心不觉得被脱光就得寻死寻活讨个名节还是牌坊,或是针对性的赖着谁不肯罢休。
对,邵汶真干过她。
所以呢?
但这不表示魏于芮就得从此自哀自怜吧?
相对的,邵汶真也不会因此变得伟大。
每个人检视他人的标准不同,被上过就上过,这已经不是可以控制别人人生的一个守旧原因。
魏于芮自始至终,气的不是邵汶真侵犯她的身体,而是气邵汶真不尊重她的个人意愿,还总是自以为是的要摆布她。
“那天在钦翔,我有说过从此只说我想讲的话,也不可能成为你幻想中的模样,你的梦也该醒了,而我要说的是,我会继续对你好,但不会原谅你踩我底线这件事,真敢出手,胆子可真大。”
“芮姊。”
“被我呛爆洗脸之后,回家有好好反省跟思考了吗?”
“。”
思考了吗?
反省了吗?
可是。
可是。
“汶真,老实说吧,我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是像家人的存在。”
“。”
魏于芮读出邵汶真的不甘心。
她有她死心眼的地方。
应该说,试问有谁不死心眼的?
然而。
谁因此好受过?
不如趁早把身份定案,省得夜长梦多,要复杂到何年何月?
魏于芮总有预感。
再拖下去。
可能会失去傅颖安。
“我只能给你到这个程度的情谊,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也别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跌跌撞撞,你应该感觉的出来,爱情不是我们的归属,硬是凑在一起,我只会离你更远。”
“。”
“汶真,希望你能记住,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你推远,只要你愿意换个方式,我们都可以过得更好,也能时时像现在这样相处和乐。”
“。”
“我明白你也在生气,你既然跟我道歉,那我,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们都清楚,需要互相的各退一步。
魏于芮试着想让邵汶真理解,她不会因为这样就抛弃她们的情谊,也因为惜情,所以看待邵汶真的眼神明显柔化,没有上次那般锐利,而是回到以往的温和跟善待。
跟邵汶真私下相处,或是跟傅颖安相处,魏于芮总能拿出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面去与她们交流。
这两个人都很独特,能让魏于芮感到内心舒适,觉得不孤单寂寞,在某些个别方面,也都很了解并且在乎她。
无法。
无法有了傅颖安。
就忽略邵汶真的感受。
她是她来到屏东后,除了任海净,第二个对她特别好的人。
这四年的相处,陪伴,闭上眼都还历历在目。
魏于芮总是在想。
为什么她会对邵汶真这么纵容。
是否自己的脑子哪里有问题,明明有刀搁在脖子前,却还是撞了上去
,不懂回避。
可,错了,并不是她傻。
是她朝着守护家人的想法,对魏于芮来说,家人很重要,她把邵汶真当成了妹妹,因此做人再坏,仍旧是她的妹妹。
一个人就算会伤害你。
不等于从没对你好过。
曾经的感动。
是真实存在。
即使这份爱布满太多不协调的伤痕,却还是有可取之处。
也因为掺和太多因素,魏于芮觉得优柔寡断的自己,没有脸去恨谁,全是她犯贱招惹的代价。
确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邵汶真的乐观,陪她走过情伤的阶段,更自愿承担魏于芮不想应付的事。
她也被眼前这个人宠坏过。
如今,换她宠着她,想来也是应该的轮回。
气过了。
看清了。
能不能不要再互相伤害?
邵汶真听完道歉后。
两眼逐渐湿润。
“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魏于芮必须果断回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