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进门,邵汶真给魏于芮的感受就不太一样。
比从前安静,沉默,但这不像生气。
反而是。
有什么话想说,很认真的在思考,就等抓到感觉到位的适当时机。
即使隐藏的很好。
但。
魏于芮就是察觉的到,不同了。
她与邵汶真相处四年的时间,很多状态早已经有了默契,不用透过言语就能被对方的情绪给牵制。
说真的,邵汶真人前人后其实不太一致,日常会表现的很得体,但私底下,或是在她面前,心境就会变得很敏感,什么都可以想半天在作茧自缚,很爱把自己压的喘不过去,然后需要他人的开导与沟通来获得安心的慰藉。
像这种情况,会很自然而然的依赖魏于芮的成熟,哪怕只有几句话,只要是从魏于芮口中说出,邵汶真都会立刻获得支撑下去的动力。
有个信仰,是魏于芮才能给的了她。
这也许就是爱的力量吧。
所以。
今天又会是什么?
傅颖安的事应该气消了才对。
看来邵汶真此趟并非单纯是来陪五月玩的。
“。”
就在头发吹干以后,一切走向开始变得暧昧不明。
邵汶真突破心防,不再坚持无爱不性的守贞。
她觉得。
要是再慢下去。
自己便会不曾拥有过魏于芮的任何深刻。
于是。
她伸手从后方抱住魏于芮,故意当着五月的面前,做出占有的冲动,以此来宣示这个家的地位权,有一部分应该得是属于她的。
当然这逾矩的动作不似以往矜持,有点吓着魏于芮原本的心思,她还以为是别人招惹到邵汶真。
没料到呀。
竟然这次会是自己深受在其中。
但她不想失了稳重,不想要这种小举动给动摇了见过世面的历经沧桑。
区区一个邵汶真。
魏于芮应付起来根本不需要用力。
而另一方面,邵汶真也有些被魏于芮的镇定给弄迟疑。
她就这么让她抱着,仿佛没有疙瘩。
还是说魏于芮这副身体,让谁触碰都没关系吗?
“芮姊,你同意我这样抱你吗?”
“你希望我反抗?好让你觉得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
“。”
被猜中了。
魏于芮跟一般女人的认知相反,她跟太多陌生人上床过,早已麻痹肉体关系,被摸被碰都是一种情绪与需求的交换。
反之,要是有推开之类的避嫌行为,那才是真的有珍惜此人,会意识到彼此的安全距离。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直觉反应很诚实,并且很残忍的把邵汶真自动归类在肉欲的廉价区域。
应该说。
这是魏于芮早已设立在心里多年的保护意识,为的就是提防有一天,邵汶真会忍不住向她出手,因此心态上,她必须贯彻始终的表里一致,不能让邵汶真有机可乘,以为跨过这条线,她就会有所不同。
不。
不可能。
不爱就是不爱。
宁可被当成妓女,也不会因为寂寞出卖属于任海净的灵魂,谁都别小看这段用情至深的爱情。
为什么要一直逼魏于芮必须退让。
“汶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想从我身上获得缺乏的温暖?”
需要用拥抱,用亲密,来纾解内心的不安稳。
反过来想。
好端端的居然无病呻吟起来,可能是看见或想见心中渴望的憧憬,进而抑制不了想要释放的压力。
“。”
“是受到谁的影响刺激了?你愿意跟我聊聊吗?”
。
难怪邵汶真离不开这种鬼魅一般的迷惑,魏于芮仿佛是全天下最懂她的人,总能在最脆弱的时候,透过观察找寻根源的探索,再以很温柔的口吻去了解伤痕因何形成。
即使,那纯粹是以友情为出发点的关心。
是邵汶真不识相,总以此情来误解为那是爱情,任性到后来,魏于芮也顾不上她的面子了,只会一直,一直的给予否定,透过不断循环的两败俱伤,来证明任海净才是不可动摇的挚爱。
好嫉妒。
邵汶真好嫉妒任海净,同时恨着这位跟死去没两样的人,到现在还霸占着魏于芮。
如此好的女人,就这样浪费在邵汶真的眼前。
一想到这,又不愿恢复理智了,纵使被魏于芮给再度伤害,邵汶真仍然不想因为尊严挫败而松手。
冲动是不讲道理的,随之而来的是霸道的决心。
没有那么多理性去聊。
何况这需要什么理性?
太懂事,太克制,换来的又有比较精采?
如今,魏于芮留给邵汶真的,最多只剩下肉体的互暖,就当做是偿还这份该死的情债。
与他人一样,是邵汶真曾经最不愿的一视同仁,她自视高傲,否决跟外头的野花摆在同等地位。
可那样的想法,是她天真以为梦想可以实现,才打算将浪漫留到值得的时机。
“芮姊,我很好奇一件事,做过之后,你看待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可以是朋友?”
“。”
是想赌魏于芮的心?
赌她舍不掉邵汶真?
更赌自己能否承受跨线的另类相处?
“你真以为我不会上你吗?就在我不奢求爱以后,只用性的眼光看你,到那时,真还能是朋友?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干过就被你遗忘,从此退出你的生活圈眼不见为净。”
邵汶真与魏于芮的生活圈与人际圈都有交错,根本脱不了身。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把我放在跟任海净不同的位置,可是我也不会沦落为那些炮友的一文不值,我终究还是有所影响,对你。”
但愿,魏于芮评估的风险,是没问题的。
不然激怒到邵汶真,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不说是受到谁的影响吗?是谁让你又想起不愉快?让我们再次变成这样?”
“多亏那个人,让我知道我所受到的不公平,总是狼狈不堪。”
太贪心了。
这不会有好下场。
魏于芮望着五月心有所思。
“别让它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