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办公室内,雷妮丝坐在桌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处理军令档。
然而,每当视线落在档案夹上,她就在心底咒骂一次赛巴斯提安——
今天整理的某些档案,在最后一页,还残留着她几日前留下的“印记”。
“在想什么?”
声音从身后响起,熟悉的气息笼罩住她,塞巴斯提安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扫过她的颈侧,那里有昨夜过度激烈而留下的印痕。
“……整理资料。”
男人的视线转移到雷妮丝手底下压着的文件,他挑眉。
“你在找前几日的‘入职证明’?”
雷妮丝咬紧牙关,强压下已到唇边的挑衅。
毕竟她还记得前日的下场,是再次被过度“训练”,大腿内侧的肌肉至今仍微微发软,故只在心里止不住地骂这个狗男人。
她翻了翻资料页角,果然——
某几张文件最后一页被“硬压”出痕迹,文件纸张还略带一点皱折,上面……有她不想形容的印痕。
她脸微微发烫,把那几页压进文件夹的最底层,正想着要如何悄悄更换页数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哼笑。
“你不是一向记性很好?”
他贴近了些,几乎靠近在耳后低语,语调虽平静,可仍能听出令人牙痒的嘲弄。
“怎么,连自己留下的文件都要重新查验一次?”
“我是在避免再次‘误用’重要文件,长官。”她特意咬重那两个字,皮笑肉不笑的说。
塞巴斯提安盯着她片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那抹熟悉的冷光忽然自他瞳孔一闪而过。
他神情一沉,唇角的弧度瞬间敛去。
──枪声。
“卧倒!”
窗户的玻璃猛然炸裂,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侧,嵌进墙壁。
雷妮丝瞬间扑倒在地,手本能地伸向腰间的武器,但摸了个空,她才恍惚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是无法携带武器的。
“别动。”
塞巴斯提安的手牢牢按住她的后背,迫使她乖乖伏低,紧接着,他迅速举起配枪,准确地朝着窗外的黑影射击。
“嘭——!”
沉闷的枪声过后,外头的黑影应声倒地。
“刺客?”雷妮丝惊魂未定,喘息著抬起头。
塞巴斯提安冷冷地端详著窗外,视线落在那具不再动弹的尸体上,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场预料中的事故。
“不只是刺客,是来取你性命的。”
雷妮丝的瞳孔微缩。
不等她回过神,一阵细微的声响从窗框处传来——第二个刺客!
“雷妮丝,退后。”
男人的命令声响起,几乎是同时,第二名刺客俐落的从窗口跳入,手持锋刃迅猛扑向她,然而下一秒——
“砰、砰、砰!”
连续的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刺客的膝盖与腹部要害,使他的身体跪倒在地,鲜血四溅。
雷妮丝喘息著,手仍然按在自己的腰侧。
两个刺客都是朝她而来,指向性明显无比,掉落的弹壳与刀刃上她分明看见来自母国特有的纹徽。
她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可能性,但最合理答案摆在眼前——
她的国家派人暗杀她?
“为什么……?”她喃喃道。
刺客因极度的疼痛而粗嘎喘气,却仍嘲弄地笑了。
“你还不明白吗……?”
雷妮丝的心猛地一颤。
鲜血一股股不断从他身体涌出,他的嘴角仍然勾著一抹冷笑,哪怕生命即将流逝,目光依旧带着深深的轻蔑与厌恶,死死盯着雷妮丝。
“呵……帝国的崽种……终究还是帝国的……”他的声音嘶哑低哑,混著血沫的喘息声在房内回荡。
“以为换了饲主……就能变成我们的人?”
雷妮丝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蜷缩,后背泛起一阵恶寒。
“天生的血统、改不了……不管怎么驯养,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刺客咳出一口鲜血,嘴角勾起极尽嘲讽的弧度。
“果然,狗就是狗……最后还是会对着帝国的主人摇尾乞怜……”
他的话语像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雷妮丝的胸口。
“我们应当清理这个错……”
她的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自己的手臂。
“够了。”
塞巴斯提安的声音冷淡无情,他举起枪,扣下扳机。
“砰——”
鲜血在地板刺目地蔓延,刺客的话语戛然而止。
空气沉寂了几秒。
雷妮丝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脏狂乱地跳动,她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角。
……她的家国,舍弃了她?
“不相信?”
嘲讽熟悉的低语从她身侧响起,男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拇指轻轻擦去她额角渗出的冷汗。
“以为他们为什么培养你?”
雷妮丝颤抖著摇头,“不……不可能……”
他伸手到桌上,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档案,随手翻开,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份机密档,上面写着“帝国孤儿计划:代号x017”。
雷妮丝的指尖颤抖,翻开档案。
‘五岁时于帝国边境发现,战场孤儿,无亲属记录。’
‘由敌国收养,纳入死士计划,训练编号”x017”。’
‘渗透任务成功率——98。忠诚度评估——可控范围内,但仍受原生环境影响。’
‘建议:必要时进行处理,以免反噬。’
x017是她在队内的编号。
雷妮丝的瞳孔骤缩,指尖死死掐住纸张。
——原来,他们早就打算在必要时,杀掉她。
她的呼吸开始紊乱,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一阵窒息感袭来。
“你为他们出生入死,他们却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
塞巴斯提安凝视着她。
“你现在还天真地觉得,自己还能回去?”
“……”
雷妮丝的意识一片混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呼吸凌乱,指甲死死掐入掌心。
雷妮丝试图否认,试图找到反驳的理由,然而——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定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站在哪里。
她还能去哪里?
塞巴斯提安声音低沉,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
“他们弃你如敝屣,而我——”
“我还愿意要你。”
雷妮丝的喉咙发紧,浑身颤抖,僵硬的看着地板。
她的世界轰然崩塌,她失去了过去所有的依靠。
塞巴斯提安的拇指缓缓滑过她颤抖的唇瓣,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不是工具。”
“你是我的猎犬。”
他俯身,掌心覆上她的后颈,微微施压,带着绝对的占有意味。
“——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