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看向阎屹洲。
包间里短暂的寂静过后,突然有人起哄:“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以前阎屹洲和秦枳关系就好,他要是也没秦枳联系方式,那才叫真稀奇呢!”
今天到场的都是高中同学。
这些人并不知道,秦枳和阎屹洲大一时发生的不愉快。
如果知道,定然不会这么说。
阎屹洲眉头一紧。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查,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秦枳。
在秦枳眼里,他和别人是一样的。
没什么特别。
这时。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反倒是屹洲今天跟姜茶茶一起来,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秦枳微微敛眉。
阎屹洲不是接机去了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给阎屹洲打电话撒娇的女孩,原来是姜茶茶。
上学那会儿阎屹洲几乎没跟姜茶茶说过话,甚至每次姜茶茶主动搭讪,阎屹洲都爱答不理。
秦枳记得当年办理转学的时候,曾听说姜茶茶也转学的消息。
转去哪里不得而知。
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块了。
还那样亲密。
想不到四年过去,他们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曾经被阎屹洲不屑一顾的姜茶茶,竟然能跟他走得这么近。
秦枳心里发涩。
姜茶茶始终坐在阎屹洲身边。
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便立刻起身来到秦枳跟前,亲切地拉住秦枳的手。
“秦枳,好久不见啊,好在屹洲把你叫来,我们这个班的同学才算是真的凑齐了!”
秦枳和姜茶茶算不上朋友,顶多算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
曾因为阎屹洲的事情,深入谈过几次话。
仅此而已。
“好久不见。”秦枳客套地回应着。
姜茶茶随即上下打量着秦枳。
秦枳长了张勾人的脸。
即使素颜也美的不可方物。
自打她一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都转不开视线。
她身材清瘦高挑,远看有些干巴,但仔细看的话,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是很会长的那种类型。
她身上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浅色衬衫掖在及膝短裙里面,衬得整个人腰细腿长。
妥妥的职场精英女性装扮。
反观今天到场的同学,全都穿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装扮过的。
只有她,冒冒失失地穿着工装就来了。
更可气的是,即便如此,依旧是全场焦点。
姜茶茶蹙起眉头。
她瞅了瞅坐在角落里的阎屹洲,嗔则道:“屹洲,你居然没提醒秦枳换身衣裳,怎么让人家穿着工作服就来了?”
阎屹洲放下手中威士忌酒杯,抬眸睨了眼秦枳,随口说道:“这样挺好的。”
姜茶茶牵强笑了笑。
“秦枳,你现在做什么啊?”不等秦枳开口,姜茶茶又作势猜测道:“是保险业务员,还是房产经纪啊?等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要是有需求的话,肯定第一个关照你。”
“都不是。”秦枳淡淡说。
李伟明不怀好意地开口打趣道:“一看就知道秦枳是公司白领,这身‘制服’简直绝了!”
‘制服’两字出口,瞬间沸腾起来。
特别是男生们。
好像想到了某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关键词似的。
阴暗角落里,某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秦枳并不在意旁人怎么起哄,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姿态。
她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姜茶茶:“我做投行,如果你想买卖公司,或者有其他高端需求的话,欢迎来关照我。”
姜茶茶脸色有点垮。
她家条件是不错,但也没达到随随便便收购公司的程度,更谈不上有能力去关照秦枳。
秦枳不露声色,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打了她的脸。
姜茶茶嘴角扯着笑,接过秦枳递来的名片。
“顶洽投资银行。”
“原来是顶洽,这家公司我知道,在业内口碑很好,算是投资银行里的佼佼!”
“我也听说了,最近好像跟九天有合作,九天你们知道吗?”
“据说总部在国外,掌控着欧洲大半产业,涉及各个领域,近一年才进军亚太地区,业内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姜茶茶眯起眼。
怪不得阎屹洲能把秦枳叫来。
原来是因为九天集团与顶洽有合作。
那他们两个岂不是时常会见面?
想不到兜兜转转四年,他们终究还是遇见了。
不过看阎屹洲对秦枳冷漠的态度,怕是还在因着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或许是因为这样,阎屹洲才故意没跟秦枳说今天同学聚会的事情。
故意让秦枳在众人面前出丑。
姜茶茶立刻拉住秦枳的手,示意她坐在阎屹洲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坐这边,好几年没见,还真挺想你的,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秦枳顿住脚。
“我不坐了,我来这里找阎屹洲。”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也不想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秦家破产之后,除了拼命工作和照顾家人,她觉得其余事情都是在浪费生命。
周围再次传来老同学的起哄声。
“哟哟哟,听到没有,人家是来找阎屹洲的!”
姜茶茶心情极度不爽。
这些同学还不知道,阎屹洲就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本想着她和阎屹洲一起出现,再适时引出阎屹洲的身份,那样别人看到她只有羡慕的份儿。
谁知半路杀出个秦枳。
把她所有的风头都给抢了!
秦枳不理会众人,转眸看向阎屹洲,说道:“阎总,我是现在给你,还是你跟我出来一下?”
“阎总?”
众人看向阎屹洲。
只有方才暗示制服诱惑的李伟明不长眼,再次忍不住开黄腔:“秦枳,你要给什么啊?只能给阎屹洲吗?我也想要怎么办?”
有人扯李伟明衣袖,叫他别这么口无遮拦。
可李伟明魔怔了似的,就是跟秦枳过不去。
秦枳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记得上学那会儿得罪过李伟明。
“秦枳,你跟阎屹洲叫阎总,该不会是对待‘客户’的特别称呼吧?”
李伟明这话才说完,阎屹洲已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李伟明的脑袋。
砰的一声。
随着一道惨叫过后,李伟明半张脸都变得血红。
阎屹洲面无表情,再次扬手砸向李伟明。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都被吓蒙了。
秦枳也惊得愣在原地,恍惚间,她仿佛回到高三那年的操场上。
“阎屹洲,秦枳看着呢!”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疯子似的阎屹洲这才停下手上动作。
他扔掉烟灰缸。
扯过李伟明领带,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血。
目光荫翳地盯着奄奄一息的李伟明,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忽然低笑起来。
尔后。
阎屹洲从钱夹里拿出支票簿,随手撕下一张,丢在李明伟身上。
嗓音沙哑又危险:“给你续命钱,下次再敢拿她开玩笑,我让你连支票都没命收。”
说完,他转身走向秦枳。
染血的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眼神疯戾又灼热,声音却温柔得让人发颤。
“吓到了?别怕……你看着我,我就不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