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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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承下车将我扶起,又脱下外袍给我披上。
我看着他,想起刚刚受的种种委屈,一面行礼一面忍不住落泪。
我抽噎道:太子殿下,臣妾三日回门,原本想与家人团聚,不曾想他们竟然找来马夫......
找来马夫要玷污臣妾。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是对皇室的不敬。
这话一出,卫承怒极,他喊人道:来人啊,把崔氏女拖到一旁掌掴二十。
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东宫出来的嬷嬷手段阴狠,轻飘飘几巴掌下去,崔冉冉脸颊高高肿起。
崔冉冉万分怨恨看向我,只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此时长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言语间都是对崔冉冉的奚落。
这崔家长女最是清高不爱理人,也有如此丢人的时候。
听说是想抢自家妹妹的婚事。
崔家二女自幼在寺庙长大,得佛祖庇佑才被太后赐婚,这崔冉冉凭什么
见过发桃花癫的,没见过桃花癫发自家妹婿身上的。
崔冉冉一面被掌掴,一面被人奚落。
羞愧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卫承慢慢走到她身旁,对她道:你身上这身服饰是宫中御制,你个没有品阶的民女,有什么资格穿这身衣服。
来人啊,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摘了她头上的首饰。
几个内侍上前,就要扒了崔冉冉身上衣物。
崔冉冉哭哭啼啼不肯,身上簪子衣物被扯的七零八落。
这时母亲和父亲匆匆赶来。
母亲先是怨毒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跪在了崔冉冉身前。
崔冉冉哭着扑进了她怀中。
母亲含泪道:太子殿下,冉冉还没有出阁,这若是当街脱了她的外衣,让她日后还如何嫁人!
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生气:姐姐被脱了外衣就无法嫁人,那我被马夫玷污就无所谓了吗
母亲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这时,崔冉冉却突然放声大哭:娘,我是听了妹妹的话,才为她找来了马夫纾解。
为什么妹妹说我是找马夫来玷污她平日里她不都是让我这样做的吗
我听到崔冉冉这样颠倒黑白,只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
可她却被母亲紧紧护在在怀中,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母亲像是被点醒了一般,她咬咬牙道:殿下,这是崔家家丑,原本不可外扬。
如今牵扯到冉冉的安危,臣妇少不得要说出实话了。
其实我们家中这些精壮马夫,都是为崔顺意养的。
这话一出,满长街的人都发出吸气声。
更有人大骂我不要脸,应当被浸猪笼。
母亲像是被鼓舞了一般,她上前膝行两步:崔顺意她得了怪病,一日都离不得男子。
就算是去寺庙中,也是与男子偷偷私会。
今日归家,她这怪病又犯了,便逼着冉冉去给她找男人来,我们冉冉好言相劝,反而被她威胁。
还请太子殿下明鉴啊!
父亲也忙道:正是,她到寺庙去礼佛也是幌子,实则就是与男子私会。
当日与太后相谈甚欢之人,是崔冉冉而不是崔顺意。
崔顺意得知冉冉要高嫁,便逼我们将她嫁入东宫,不然就拉着我们一起身败名裂。
我们不得已才将她送入东宫的。
说罢,父亲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
他捧着玉佩呈到太子手上:殿下您看,这便是与崔顺意厮混之人留下的玉佩。
臣不敢妄言,这就是男子的物件。
这玉佩正是男子的物件。
崔冉冉擦了擦眼泪:多谢父亲母亲为我作证,这样我这一生才算是分明了。
母亲安慰崔冉冉:冉冉放心,娘知道你思慕太子许久,太子殿下这次定然会成全你一份痴心。
还你一个太子妃的身份。
母亲看到太子没有大碍,又动了让崔冉冉做太子妃的心思。
太子接过玉佩微微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我与太子妃在婚前厮混过
这块玉佩竟然是卫承的。
母亲还要说话,便被身旁内侍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内侍尖声道:大胆,殿下还未说话,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卫承将玉佩揣进怀中:这玉佩是我的,我半年前与太后到金光寺礼佛,想必是那时候落在了庙中,被人捡到了也未可知。
至于太后赐婚的究竟是谁
卫承转身看我一眼,轻轻牵起我的手:我在金光寺时对顺意一见钟情,是我求太后赐婚。
冲喜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真正想求娶的人,就是顺意。
顺意是我的太子妃,既然你们冒犯了她,少不得我要替她出气。
说着,卫承目光落在崔冉冉身上:我依稀记得,崔家与晋国公府还有桩婚事吧。
崔冉冉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正要辩驳。
我上前道:正是,长姐三年前与晋国公定下过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