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替身该退场了 > 第一章

三年来,我一直以为萧砚池天生冷情。
原来——
我只是苏晚棠的替代品,不配得到他的温柔。
现在正品回来了,我这替身雀儿该退场了。
1
烛光在精致的银制烛台上摇曳,将整个餐厅映照得温暖而浪漫。
我第三次调整了玫瑰的位置,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
镜中的自己一袭白色长裙,黑发如瀑垂落——这是萧砚池最喜欢的打扮。
三周年纪念日。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轻抚过餐桌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是我花了三个月时间亲手制作的相册,记录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虽然萧砚池从不缺奢侈品,但我总觉得,有些东西金钱买不到。
手机屏幕亮起,我几乎是扑过去查看。
绾绾,临时有事,晚些回来,你先吃。
简短的文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所有的期待。
我咬了咬下唇,回复道:没关系,工作要紧,我等你。
时钟的指针缓缓爬过数字,十点、十一点、午夜……
牛排早已冷透,蜡烛也燃到了尽头。
我蜷缩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无聊的夜间购物节目。
突然,一则娱乐新闻插播进来:萧氏集团总裁萧砚池携神秘女子出席慈善晚宴,两人举止亲密,疑似新恋情曝光...
我猛地坐直身体,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中,萧砚池一袭黑色西装,俊美如铸,而他身侧的女子——我手中的遥控器啪地掉在了地上。
那个女子穿着香槟色礼服,巧笑倩兮,眉眼间与我竟有七分相似。
但比我更精致,更优雅,像是经过岁月打磨的完美艺术品。
据悉,该女子为苏氏企业独女苏晚棠,近日刚从海外学成归来...
苏晚棠。
这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入我的心脏。
我颤抖着手指搜索这个名字,铺天盖地的新闻和照片瞬间填满了屏幕。
金融才女苏晚棠回国发展
萧氏与苏氏或将强强联手
青梅竹马再续前缘萧砚池苏晚棠亲密同框
我的视线模糊了,那些照片里,萧砚池看她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那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小心地护着她穿过人群,为她拉开椅子,甚至在她耳边低语时嘴角含笑。
三年来,我一直以为萧砚池天生冷情,原来只是我不配得到他的温柔。
胃里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睛红肿,白色的裙子此刻看起来如此可笑。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年前初遇时,萧砚池会对我这个灰姑娘一见钟情;
为什么他总是无意识地抚摸我的眼角;
为什么他有时会看着我,却又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原来我叶绾绾,从头到尾都只是苏晚棠的替身。
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只笼中雀鸟也该退场了吧
2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我仍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昨晚的外套。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猛地坐直身体,一阵眩晕袭来。
萧砚池推门而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看到我,眉头微蹙:你一夜没睡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电视上仍定格着昨晚的新闻画面——萧砚池与苏晚棠在晚宴上举杯相视而笑。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径直走向厨房倒了杯水。
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苏氏是我们在东南亚项目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和我长得很像。这句话脱口而出。
萧砚池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杯子走向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深不可测。
绾绾,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我的眼角,你在质疑我
他的触碰依然让我心跳加速,哪怕此刻我的心正在滴血。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侧,你是我养了三年的小雀儿,而她是商业伙伴。
他直起身,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昨天路过珠宝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主石至少有五克拉,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这是他惯用的安抚方式——昂贵的礼物,廉价的爱。
我接过盒子,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
萧砚池满意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走向浴室。
我十点有个会议,不用准备我的早餐。
当水声响起时,我缓缓打开手机相册,翻到昨晚截图的新闻照片放大。
苏晚棠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而我没有;
她的下巴更尖,鼻梁更高。
但我们的脸型、发色,甚至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在咖啡店打工还母亲的医药费。
萧砚池推门而入时,整个店里的女客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径直走向我,点了一杯美式,却盯着我的脸看了足足十秒。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声音低沉磁性。
叶绾绾。
绾绾...他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第二天他又来了,带着一束白色郁金香。
一个月后,我搬进了他的公寓。
那时的萧砚池温柔体贴,会因为我一句想看海就放下工作带我去三亚,会在我感冒时整夜不睡照顾我。
直到那个雨天,我在他书房找书时,无意中发现抽屉深处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与我惊人地相似,背面写着晚棠,21岁生日。
那天晚上我试探着问起,萧砚池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一个老朋友。他简短地回答,随后用吻堵住了我所有的问题。
现在想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他怀抱中的冰冷。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叶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我是苏晚棠。
我的心脏骤然紧缩,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
冒昧打扰,我刚回国不久,砚池常提起你。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想请你喝个下午茶,不知是否赏脸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听见自己说:好的。
太好了!今天下午三点,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吧见。
挂断电话,我呆坐在沙发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荒谬的邀约。
也许是想亲眼看看,这个让我做了三年替身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许只是想证明,萧砚池说的商业伙伴是真的。
下午两点半,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最后选了一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不想太刻意,又怕太随意。
化妆时,我的手一直在抖,眼线画了三次才勉强满意。
香格里拉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叶小姐
抬头看去,苏晚棠一袭淡紫色连衣裙站在我面前,比照片上更加光彩照人。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昂贵到按滴计算的小众品牌。
苏小姐。我站起身,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她微笑着在我对面坐下,优雅地交叠双腿。
叫我晚棠就好,我可以叫你绾绾吗砚池总是这么叫你。
我的手指在茶杯上收紧。
当然。
侍者送上三层点心架和红茶,苏晚棠熟练地往茶里加了一颗方糖,轻轻搅拌。
砚池喝茶也喜欢加一颗糖,从我们十五岁认识开始就这样。她抬眼看向我,你们在一起三年了
嗯。我机械地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叹,我离开时他才二十五岁,现在都快三十了。
她顿了顿,他胃不好,还经常加班到忘记吃饭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萧砚池确实有慢性胃炎,这是我花了半年时间才了解到的。
而她却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些细节。
偶尔还是会。我勉强回答。
男人都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她笑着摇头,以前我们住在萧家老宅时,我常常半夜起来给他煮粥。
萧家老宅
我从未去过那里。
萧砚池只说那是他父亲中风后闲置的旧宅,阴郁沉闷,不适合居住。
苏晚棠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砚池没带你去过老宅吗那里有我们很多回忆。她轻啜一口茶,不过也能理解,毕竟...
她突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
毕竟什么我追问。
没什么。她转移话题,尝尝这里的司康饼,是主厨的招牌。
接下来的谈话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凌迟。
她不经意地提起与萧砚池的童年往事,他们共同的朋友,甚至暗示萧母早已将她视为儿媳人选。
对了,临走时,苏晚棠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烫金请柬,下周是萧阿姨的生日宴,她特意嘱咐我邀请你一起来。
我接过请柬,上面烫金的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谢谢,我会考虑的。
一定要来哦。她亲热地握住我的手,砚池说你很会挑礼物,萧阿姨最喜欢兰花。
她凑近我耳边,轻声道:其实你不用太紧张,砚池虽然爱玩,但最终会回家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我强撑着微笑目送她离开,然后冲进洗手间,干呕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走出酒店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没有叫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雨水打湿衣衫。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闺蜜林悦。
绾绾!你猜我今天在律所见到了谁苏晚棠!她来咨询跨国并购案。
我停下脚步,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怎么样
表面优雅,实则心机深沉。
林悦压低声音,我偷听到她和合伙人的谈话,她回国是为了拿下萧氏在东南亚的股份。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她提到了你的名字,说什么'替身该退场了'。
我浑身发冷。她还说了什么
具体的没听清,但绾绾,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林悦担忧地说,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挂断电话,我站在雨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三年了,我以为自己至少是萧砚池生活中的一部分,却原来只是个随时可以替换的摆设。
回到公寓时,天已全黑。
推开门,萧砚池罕见地早早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去哪儿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见了苏晚棠。我直接回答,想看他什么反应。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顿了顿,然后继续翻页。聊了什么
她邀请我去萧夫人的生日宴。我盯着他的脸,还说你们十五岁就认识了。
萧砚池终于抬起头,眼神晦暗不明。绾绾,别自找没趣。
什么叫自找没趣我的声音开始发抖,是她说要见我的!她告诉我你们一起住在老宅,告诉我萧夫人喜欢兰花,告诉我...
我的喉咙哽住了,告诉我我只是个替身!
萧砚池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豪宅、珠宝、你母亲的医疗费,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从来没有要过这些...
那你要什么他冷笑,爱情婚姻叶绾绾,别天真了。
他的话像一记耳光,将我彻底打醒。
是啊,我在奢望什么呢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他买我的青春和陪伴,我图他的财富和庇护。
我明白了。我擦干眼泪,挣脱他的手,萧总放心,我会守好本分。
萧砚池皱起眉头,似乎对我的突然顺从感到不适。他伸手想碰我,我侧身避开。
我累了,先去休息。我快步走向卧室,将他的目光关在门外。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林悦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替身该退场了。
也许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3
萧砚池生日前一周,我跑遍了全城的手工材料店。
我想送他一件特别的礼物——一条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
萧砚池的办公室冷气总是开得很足,而他常常工作到深夜。
小姐,这种羊绒线很贵,确定要买吗
店主是个和蔼的老太太,机器织的围巾也不差,还省时省力。
我要亲手织。我抚摸着那柔软的浅灰色羊绒线,想象它环绕在萧砚池颈间的样子。
整整七天,我趁萧砚池不在家时偷偷编织。
手指被针扎出了血珠,眼睛熬得通红,终于在生日前一天完成了这条围巾。
我把它装进一个深蓝色礼盒,系上银色缎带,放在床头柜上。
生日当天早晨,萧砚池刚洗完澡,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下。
我捧着礼盒走到他面前,心跳如擂鼓。
生日快乐。我递上礼物,希望你喜欢。
萧砚池挑了挑眉,拆开缎带。
当他取出围巾时,我屏住了呼吸。
手工的他摸了摸质地,表情有些意外。
嗯,我亲手织的。你办公室很冷,这个可以...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已经将围巾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
谢谢。他漫不经心地说,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晚棠说她已经到餐厅了,我们该出发了。
晚棠。
我的心沉了下去。
萧砚池订了米其林三星餐厅庆祝生日,却邀请了苏晚棠。
餐厅里,苏晚棠一袭红裙,美艳不可方物。看到我们,她热情地迎上来,在萧砚池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砚池。她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萧砚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深蓝色领带。
即使隔着一米远,我也能看出那不是什么奢侈品牌,只是普通商场货。
记得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送了一模一样的。
苏晚棠笑着说,当时穷学生一个,攒了三个月零花钱。
萧砚池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
你还记得。他当即解下自己的爱马仕领带,换上了这条普通的领带。
我的羊绒围巾还孤零零地躺在梳妆台上,而这条廉价领带却得到了他全部的珍视。
胃里像被塞了一块冰,冷得发痛。
绾绾,你脸色不太好。苏晚棠关切地问,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强撑着微笑。
用餐期间,他们回忆着共同的过去,那些我完全插不进话的往事。
萧砚池笑得那么自然,是我很少见到的轻松模样。
对了,砚池,苏晚棠突然说,下周萧氏周年庆,阿姨让我当你的女伴。
萧砚池看了我一眼,点头:好。
我握紧了餐刀,指节发白。
作为萧砚池公开的情人,我竟然被当众排除在外。
叶小姐别介意,苏晚棠甜甜地说,主要是商业应酬,很无聊的。
我理解。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
萧砚池专注地开车,而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第一次认真思考离开的可能性。
生气了萧砚池突然开口。
没有。我平静地回答,只是有点累。
他伸手过来想握住我的手,我假装整理头发避开了。
萧砚池皱起眉,但没说什么。
萧氏集团周年庆那天,我独自在家,看着朋友圈里刷屏的现场照片。
萧砚池一身黑色燕尾服,苏晚棠白色鱼尾裙,宛如一对璧人。
有张照片里,他们正在跳舞,萧砚池的手紧紧搂着苏晚棠的腰,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她一人。
凌晨两点,萧砚池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着本设计杂志,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还没睡他松了松领带——那条苏晚棠送的领带。
在想事情。我合上杂志,萧砚池,我们谈谈。
他倒了杯威士忌,在我对面坐下:说。
如果你还爱苏晚棠,我可以离开。我直接挑明,不需要这样...三人行。
萧砚池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我说过,她只是商业伙伴。
商业伙伴会送领带会成为你的周年庆女伴会...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会让你用那种眼神看她
够了!萧砚池猛地将酒杯砸在茶几上,琥珀色的液体溅了一地,叶绾绾,别得寸进尺。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全靠我。
我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是,感谢萧总三年来的'照顾'。
我站起身,我去客房睡。
萧砚池没有挽留。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离开公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区,一栋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上,萧氏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站在马路对面,仰头望着这座萧砚池一手打造的帝国。
突然,两个穿着萧氏制服的女孩从我身边经过。
听说了吗苏小姐要回来了,萧总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女孩说。
那个叶绾绾怎么办另一个问。
呵,替身而已,正主回来了还留着干嘛第一个女孩嗤笑,不过她也赚了,白吃白喝三年,捞了不少好处吧。
她们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转身快步离开,却撞上了一个路人。
对不起,我...抬头一看,我愣住了。
是照片上见过的,萧氏的一位高管。
叶小姐他认出了我,表情有些尴尬,您...听到她们说的了
我摇摇头,想绕过他离开。
别往心里去,他低声说,公司里都知道,萧总对苏小姐...不一样。从她十八岁起就这样。
十八岁。
我二十二岁才遇见萧砚池,错过了他最纯真的年华,也永远无法参与他最重要的记忆。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我坐在长椅上,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路人的惊呼。
有人晕倒了!
本能驱使我跑了过去。
一位白发老人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呼吸微弱。
让开,我是护士!一个女孩挤进人群。
是心脏病发作!她检查后喊道,需要硝酸甘油!
我忽然想起包里有速效救心丸——自从知道萧砚池工作压力大,我就一直随身带着,虽然他从不需要。
这里有药!我掏出小瓶子递给护士。
老人服药后,呼吸逐渐平稳。
救护车赶到前,我一直握着他冰凉的手,轻声安慰。
小姑娘...他虚弱地睁开眼,谢谢你...
您别说话,保存体力。我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
救护人员抬走老人时,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沈...沈园路18号...告诉我孙子...沈...
我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救护车开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白裙子上沾了血和泥土,狼狈不堪。
回到公寓已是傍晚。
推开门,萧砚池罕见地在家,正在客厅讲电话。
嗯,她没事就好...我马上过来。看到我,他挂断电话,去哪儿了
公园里救了一个心脏病发作的老人。我疲惫地脱下脏外套。
萧砚池上下打量我:你
我正好带了药。我简短地解释,不想多说。
他点点头:做得不错。然后拿起车钥匙,晚棠扭伤了脚,我去看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我救了一个陌生人的命,换来一句做得不错;
苏晚棠扭伤脚,却让他丢下一切飞奔而去。
那天晚上,我翻出藏在衣柜深处的存折——这三年来萧砚池给我的每一笔钱,除了必要开支和母亲的医药费,我都没动过。
数字比我想象的要可观。
镜中的自己眼下带着青黑,却有种奇异的平静。
我抚摸着那条被冷落的羊绒围巾,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某种决意。
第二天一早,我按老人说的地址找到了沈园路18号。
那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门口挂着沈宅的牌匾。
我按了门铃,一个年轻男子打开门,眉眼间与老人有几分相似。
您好,我昨天在公园...
是你救了爷爷!他激动地打断我,请进!全家都想感谢你!
我婉拒了沈家的酬谢,只答应改天去医院看望老人。
离开时,我在庭院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萧氏集团那位高管,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位。
叶小姐他也认出了我,惊讶地走过来,您认识沈家
不,只是昨天偶然...我简单解释了经过。
他的表情变得古怪:您知道您救的是谁吗
一位姓沈的老人
沈老爷子,他压低声音,沈氏集团的创始人,萧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愣住了。
萧砚池最讨厌的竞争对手,我居然阴差阳错救了人家的祖父。
叶小姐,高管犹豫了一下,这事...最好别让萧总知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个叛逆的念头:凭什么我的一切都要围着萧砚池转
回程路上,我绕道去了书店,买了几本设计教材。
大学时我学的是室内设计,后来为了照顾母亲和陪伴萧砚池,荒废了许久。
抱着书走出书店时,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4
萧母生日宴前夜,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
苏晚棠说萧母喜欢兰花,我特意买了一条淡蓝色绣有银丝兰花的旗袍。
手指抚过光滑的绸面,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出席这个明显不欢迎我的场合。
手机震动,是林悦发来的消息:你真要去鸿门宴啊!
我回复:不去反而显得心虚。
小心苏晚棠,我查到些东西。林悦紧接着发来一份文件,她三年前离开不简单,和萧氏集团一笔巨额亏损有关。具体情况还在查。
文件需要密码,我刚要询问,萧砚池推门而入,我赶紧锁上屏幕。
明天晚上六点,司机来接你。他松着领带说。
我惊讶地抬头:我可以不去。
萧砚池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妈点名要见你。
他的眼神中有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自从那天我说要离开后,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平静——
他不再提起,我也假装无事发生,但某种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好。我简短地回答。
萧砚池伸手想碰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下来。
还在生气他的声音低沉。
我摇摇头,转移话题:你母亲喜欢什么我想准备礼物。
不必了。他收回手,晚棠已经以我们俩的名义送了。
又是苏晚棠。我攥紧了手中的旗袍,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早点休息。萧砚池转身离开,关门的力度比平时重了些。
我重新打开手机,林悦又发来一条消息:密码是苏晚棠生日,试试830723。
输入密码,文件解锁了。
是一份三年前的财经报道截图,标题是《萧氏集团东南亚项目巨亏,疑内部泄密》。
报道中提到,时任萧氏国际部总监的苏晚棠在亏损曝光前一天突然离职赴美,而萧父因此事中风住院。
我的心跳加速。
这与苏晚棠所说的出国深造完全不同。她离开不是因为学业,而是可能涉及商业背叛
继续翻阅,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苏晚棠与一个中年男子在餐厅交谈,日期正是亏损曝光前三天。
那个男人我认识——沈氏集团的副总裁,沈老爷子的二儿子。
天啊...我轻声惊呼。萧砚池知道这些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还对她如此信任
第二天傍晚,我穿上那件蓝色旗袍,将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
镜中的自己苍白而紧绷,像一只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萧家老宅坐落在城郊半山,是一座中西合璧的豪华庄园。
车子驶入铁门时,我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宴会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间尽是名流。
我站在角落,看着萧砚池和苏晚棠如金童玉女般周旋在宾客中。
萧母——一位保养得宜的贵妇人,正亲热地拉着苏晚棠的手说话。
你就是叶绾绾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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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年轻女孩,眉眼与萧砚池有几分相似。
我是萧砚池的妹妹,萧雅。她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轻蔑,果然和晚棠姐很像,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赝品就是赝品。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却强撑着微笑:萧小姐好。
妈让我带你过去。她转身就走,根本不看我是否跟上。
萧母和苏晚棠站在一群贵妇中间,看到我走近,谈话声戛然而止。
妈,这是叶绾绾。萧雅大声介绍,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萧母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听砚池提起过。她的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阿姨,苏晚棠甜笑着插话,绾绾知道您喜欢兰花,特意穿了这件旗袍呢。
贵妇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有人小声嗤笑。
东施效颦。萧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挽着苏晚棠离开,晚棠,李太太想见你。
我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萧雅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她们走了。
别在意,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我妈对晚棠有执念。
我抬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是萧砚池的堂兄萧铭。
谢谢。我勉强笑了笑。
第一次来老宅萧铭递给我一杯香槟,我带你转转。
我感激地跟着他离开宴会厅。
萧铭是萧氏的法律顾问,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与萧家其他人截然不同。
砚池从小和晚棠一起长大,走在长廊上,萧铭突然说,两家长辈早就默许他们结婚。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为什么...
三年前出了些变故。萧铭推了推眼镜,晚棠突然离开,叔叔中风,砚池临危受命接手萧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萧氏差点破产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听说过一些。
砚池力挽狂澜,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萧铭停下脚步,但他从没原谅晚棠的背叛。
那他为什么还...
因为恨比爱更难放下。萧铭轻声说,有时候,人宁愿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也不愿面对新的可能。
我怔住了。萧砚池对苏晚棠的执着,原来是恨与爱的交织
叶小姐!一个佣人匆匆跑来,夫人请您回宴会厅,要切蛋糕了。
回到宴会厅,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萧母站在中央,旁边是萧砚池和苏晚棠,宛如一家人。
绾绾,过来。萧砚池看到我,招手示意。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感到无数目光如芒在背。
这位就是砚池养的小雀儿一个贵妇大声问,果然和晚棠有几分像。
人群中传来窃笑。我的脸烧得厉害,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李阿姨,苏晚棠娇嗔道,别这么说绾绾,她也不容易。
晚棠就是心善。萧母拍拍她的手,要我说,这种花钱买来的玩物,早该打发走了。
我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前一片模糊。萧砚池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妈。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注意场合。
不是否认,不是维护,只是注意场合。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去下洗手间。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逃离宴会厅。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我惨白的脸。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拍打脸颊,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辱。
门被推开,苏晚棠优雅地走进来,补着口红。
难受吗她从镜子里看我,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你。
我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她转身面对我,萧氏国际的股份,萧太太的位置,砚池的心。她向前一步,贴近我耳边,而你,不过是他在我离开时的替代品。
他知道你背叛过萧家吗我直视她的眼睛。
苏晚棠的表情瞬间凝固: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我擦干手,如果你真的爱他,为什么当年要离开
爱她冷笑,你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吗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三年前,萧氏国际已经岌岌可危,我不过是提前跳船。现在砚池把它救活了,我当然要回来。
我震惊于她的直白: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去啊。她轻蔑地笑了,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她离开后,我在洗手间又呆了十分钟,才勉强整理好情绪。
回到宴会厅时,舞会已经开始。萧砚池和苏晚棠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引来阵阵掌声。
叶小姐。萧铭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摇摇头:不用,谢谢。
宴会结束后,萧砚池让司机先送我回家。我还有事。他简短地说,目光却追随着正和萧母告别的苏晚棠。
回到公寓,我机械地卸妆、洗澡,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首饰都是萧砚池买的,我只想带走几件贴身衣物和那张与母亲的合影。
你在干什么萧砚池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我头也不回:如你所见,离开。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说过,不准走。
凭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凭你母亲当众羞辱我凭你一言不发还是凭你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
萧砚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叶绾绾,别挑战我的耐心。
三年了,萧砚池。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出奇地平静,我做够了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个赝品该退场了。
闭嘴!他突然将我推到墙上,狠狠吻下来。
这个吻充满暴虐和占有欲,与往日的温柔截然不同。
我拼命挣扎,他却纹丝不动,直到我咬破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萧砚池终于放开我,呼吸粗重。
你疯了!我擦着嘴唇,浑身发抖。
是,我疯了。他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狂乱,疯到以为可以控制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瞬,但随即清醒过来:不,你只是不甘心失去一个听话的玩物。
萧砚池的表情恢复了冷静:你走不了。
凭什么
你母亲的医疗费,他慢条斯理地说,还有疗养院的高级护理,哪一样不是我安排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他整了整领带,离开我,你母亲明天就会被赶出疗养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我曾以为至少有一点点在乎我的男人,此刻冷酷得像个陌生人。
为什么我的声音支离破碎,苏晚棠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留我
萧砚池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门口:记住,绾绾,你永远是我的。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我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却没有哭。眼泪已经流干了。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出奇地冷静。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疗养院。
您好,我想了解下我母亲的情况...对,叶淑华女士...如果转院需要什么手续...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医疗贷款和租房信息。萧砚池以为用母亲就能控制我,但他错了。
我会留下,会表现得顺从听话,但暗地里,我要为离开做好一切准备。
他再也不能伤害我了。
因为心死之人,无所畏惧。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轻轻挪开萧砚池搭在我腰上的手臂。
他昨晚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酒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我僵硬地躺了一夜,现在半边身体都麻了。
浴室门关上后,我立刻起身,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屏幕上是林悦昨晚发来的消息:疗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张医生说随时可以帮你母亲转院。
我飞快地回复:今天下午三点,我会去签文件。
水声停了,我赶紧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萧砚池围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下。
以前这种场景会让我脸红心跳,现在我只觉得麻木。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擦着头发问。
去趟图书馆。我背对着他穿衣服,声音平静,然后去看看我母亲。
萧砚池的动作顿了一下:我送你。
不用。我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你忙你的。
他走到我面前,眉头微皱:绾绾...
嗯我抬眼看他,眼神空洞。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晚上我回来吃饭。
好。我乖巧地应着,心里却在冷笑。回来恐怕又会因为苏晚棠的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吧。
萧砚池离开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旧背包,里面装着这几个月我偷偷准备的独立计划——
存折、身份证复印件、母亲的病历摘要。我数了数存折上的数字,足够支付母亲半年的医疗费和一间小公寓的租金。
梳妆台上那些珠宝首饰我一样没拿,它们从来不属于我,就像这栋公寓、衣帽间里那些名牌衣服一样,都是萧砚池买给苏晚棠替身的装饰品。
出门前,我的目光落在床头那本绝版设计图集上。
这是半年前我在古董书店看中却买不起的书,后来萧砚池不知怎么知道了,买来送我。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他关心我的证明。
图书馆人不多,我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打开电脑搜索租房信息。
必须找个离新疗养院近、安保好、价格又负担得起的地方。
看了两个小时,眼睛都酸了,才勉强圈出几个备选。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便赶往母亲所在的疗养院。
三年了,萧砚池一直承担着母亲高昂的医疗费,让我不必为钱发愁。
现在想来,这是他拴住我的最牢固的锁链。
叶小姐。张医生在办公室等我,转院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他犹豫了一下,我必须提醒你,私立疗养院的费用是公立的三倍。
我明白。我签着文件,手微微发抖,只要能保证我母亲得到最好的照顾。
萧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这是我的家事。
签完所有文件,我去了母亲的病房。
她睡着了,脸色苍白但安详。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上面布满了针孔和老年斑。
妈,我低声说,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母亲微微睁眼,浑浊的眸子好一会儿才聚焦:绾绾...
我在。我凑近她,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去更好的地方了。
她虚弱地捏了捏我的手指:别...为难自己...
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总能察觉我的情绪。
不会的。我强颜欢笑,您女儿很坚强。
离开疗养院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没有叫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任凭雨水打湿头发。
转过一个街角,一栋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萧氏集团总部。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
大堂接待员认出了我,刚要打招呼,我竖起手指抵在唇上:别声张,我想给萧总一个惊喜。
电梯直达顶层。萧砚池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是萧砚池的声音,冰冷刺骨。
砚池,你听我解释...苏晚棠带着哭腔,当年我是被迫离开的...
被迫萧砚池冷笑,五千万的转账记录清清楚楚,就在我爸中风前一天!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屏住呼吸。
那是沈家威胁我!苏晚棠声音尖锐起来,他们掌握了我们家的把柄,如果我不配合,我父亲就会坐牢!
所以你选择背叛萧家背叛我萧砚池的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怒火,你知道那场变故差点毁了萧氏吗我爸至今还坐在轮椅上!
我后悔了,砚池...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后悔...苏晚棠哭得梨花带雨,我回来就是为了弥补...
弥补萧砚池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更令人毛骨悚然,好啊,那就把萧氏国际的股份还回来。
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
果然。萧砚池冷笑,你还是为了钱。滚出去,苏晚棠。游戏才刚刚开始。
高跟鞋的声音逼近门口,我赶紧躲进旁边的应急通道。
苏晚棠冲出来,妆容花得一塌糊涂,哪还有半点优雅千金的模样。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我才敢呼吸。
刚才听到的信息量太大——苏晚棠当年收钱背叛萧家,导致萧父中风;萧砚池知道真相却还把她留在身边...
他在策划什么为什么明明恨她,却还要在人前装作亲密
回到公寓已是傍晚。我匆忙洗了个热水澡驱寒,刚换上家居服,门铃响了。
叶小姐,您的包裹。快递员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
关上门,我拆开包装,是一本《欧洲古典建筑全集》,绝版多年,我曾在一次闲聊中提过想收藏。
里面夹着一张卡片:给爱学习的绾绾。——砚池
我抚摸着烫金的书脊,胸口泛起一丝酸涩。为什么要在伤害我之后,又送来这样的礼物
厨房里,我机械地准备着晚餐。
萧砚池说过会回来吃饭,不管他会不会食言,我都得准备好。
切菜时不小心割到了手指,血珠冒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
七点、八点、九点...饭菜热了又凉。十点时,门开了。
萧砚池走进来,看到餐桌上的菜,眉头皱起:抱歉,临时有事。
没关系。我平静地收拾碗碟,吃过了吗
嗯。他脱下外套,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手怎么了
切菜不小心。我抽回手,小伤。
他转身拿来医药箱,不容拒绝地为我消毒包扎。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比冷漠更让人心慌。
书收到了吗他低着头问,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收到了,谢谢。我礼貌而疏离。
萧砚池抬眼看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我平静地与他对视,不露半点情绪。
绾绾...他伸手想碰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很晚了,休息吧。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眼神暗了下来:好。
夜深了,萧砚池背对着我,呼吸均匀。我悄悄起身,拿着笔记本电脑躲进卫生间。
林悦发来了新邮件,是苏晚棠的背景调查。原来她父亲因贪污差点入狱,是沈家帮忙摆平的;而她所谓的留学三年,其实大部分时间在澳城赌场挥霍。
邮件末尾,林悦写道:周六同学聚会,来吗陆远学长也会出席,他现在是知名设计师了。
陆远...大学时对我多有照顾的学长,曾鼓励我参加设计大赛。我犹豫了一会儿,回复:好。
周六早晨,我难得地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一条简约的藏蓝色连衣裙——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今天这么隆重萧砚池靠在门框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同学聚会。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在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喷了点香水,我自己打车。
萧砚池走过来,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绾绾,你最近很冷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恢复平静:你想多了。
他扳过我的身子,深深看进我的眼睛:是不是还在生气生日宴的事我妈她...
萧砚池,我打断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愣住了。
情人伴侣还是...我轻笑,替身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别闹。
看,你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拿起包包,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聚会地点是一家复古咖啡馆。
推门进去,熟悉的面孔让我眼眶发热。
毕业后为了照顾母亲和陪伴萧砚池,我几乎与所有朋友断了联系。
绾绾!林悦冲过来抱住我,天哪,你瘦了好多!
其他同学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近况。
我含糊地说在做自由职业,避开了萧砚池的话题。
叶学妹。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
我转身,陆远站在那儿,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稳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
陆学长。我有些拘谨。
听说你放弃了设计他递给我一杯拿铁,真可惜,你当年那个'光影之间'的方案,教授至今还拿来当范例。
那个方案...我花了整整两个月心血的作品,后来因为母亲第一次病发住院,我放弃了参赛机会。
现在做什么陆远问。
没什么固定的...我低头搅动咖啡。
他敏锐地察觉了我的窘迫,转移话题:我最近接了个大项目,缺个助手。有兴趣吗
我惊讶地抬头:我
虽然多年不碰设计,但功底应该还在吧他笑道,报酬丰厚,还能积累作品集。
林悦在桌下踢了我一脚,眼神疯狂示意我答应。
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陆远递给我名片,想好了联系我。
聚会结束后,我拒绝了他们去KTV的邀请。走出咖啡馆,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我深吸一口气,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手机震动,是萧砚池:几点回来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拦了辆出租车,我报出了母亲疗养院的地址。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想告诉她,女儿可能要重新开始做设计了。
6
凌晨三点十七分,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从浅眠中惊醒。
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护士急促的声音:叶小姐,您母亲突然昏迷,情况危急...
我瞬间清醒,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我马上到!
顾不上换衣服,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经过主卧时,门突然开了,萧砚池皱着眉站在那里:出什么事了
我妈...医院打电话来...我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萧砚池眼神一凛,转身拿起车钥匙:我开车。
一路飞驰。
我死死攥着安全带,眼前不断闪回母亲苍白的面容。
这半年来她的病情明明已经稳定,怎么会突然...
呼吸,绾绾。萧砚池的手覆上我紧握的拳头,你母亲会没事的。
我机械地点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下,主治医生张医生快步迎上来:突发心脏衰竭,已经抢救过来了,但...
但什么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情况不太乐观。张医生推了推眼镜,需要尽快进行瓣膜手术,但我们医院没有足够的技术和设备。
我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萧砚池一把扶住我:需要什么
最好能请到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的威廉姆斯教授,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张医生犹豫了一下,但预约他的手术至少排队半年...
安排转院。萧砚池已经拿出手机,不,直接请他来。他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声音低沉而急促。
我趴在ICU的玻璃窗外,看着母亲身上插满管子,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突然倒下,而我连住院费都交不起。是萧砚池出现,解决了所有医疗费用...
绾绾。萧砚池走过来,威廉姆斯教授明天就到。
我猛地抬头:什么
我动用了些关系。他轻描淡写地说,他正好在东京开会,我派飞机去接。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感激困惑还是质疑他为何突然如此热心
谢谢。最终我只挤出这两个字。
不用。萧砚池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你先在这里陪着,我去处理些事情。
他离开后,护士给我搬来一张椅子。我蜷缩在上面,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生怕它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天蒙蒙亮时,萧砚池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白大褂。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外国医生走上前来:您就是叶小姐我是威廉姆斯。
我慌忙站起来,腿因为久坐而发麻:教授...我母亲...
萧先生已经详细说明了情况。他和蔼地拍拍我的肩,我们先做个全面检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母亲被推去做各种检查,我坐立不安地在走廊踱步。
萧砚池不知何时离开了,又不知何时回来,手里多了杯热咖啡。
喝点东西。他将咖啡递给我,威廉姆斯说手术定在明天上午。
我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你怎么做到的我听说威廉姆斯教授很难约...
萧氏是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的最大捐助者之一。萧砚池轻描淡写地说,何况...他顿了顿,是你母亲。
这句话让我的心轻轻颤了一下。曾几何时,我以为在他心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替身。
萧砚池...我抬头看他,却见他手机亮起,来电显示苏晚棠。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按下了拒接键。
不接吗我轻声问。
不急。他将手机调成静音,你更重要。
这句话若是放在一个月前,我会欣喜若狂。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正想说什么,护士跑来通知可以探视了。
母亲已经醒了,虚弱地对我笑了笑。我握住她的手,那皮肤薄得像纸,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妈,明天威廉姆斯教授会亲自给您做手术。我凑近她耳边,他是世界顶尖的专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母亲微微点头,目光却落在我身后的萧砚池身上。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捏了捏我的手指。
下午,萧砚池必须回公司处理一个紧急会议。临走前,他安排了专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甚至让人从公寓取来了我的换洗衣物。
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他嘱咐道,犹豫了一下,突然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别怕。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我愣住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傍晚,母亲睡着后,我决定回公寓拿些必需品。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在我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沈老爷子的脸。
叶小姐,上车吧,我送你。他和蔼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上次在公园一别后,我们通过几次电话,他多次表示想当面致谢。
您母亲情况如何车子启动后,沈老爷子关切地问。
明天手术。我简短地回答,不太想多谈。
威廉姆斯教授他挑眉,萧家小子动作倒是快。
我惊讶地看着他:您怎么知道
医院有我的人。他直言不讳,萧氏和沈氏是竞争关系,知己知彼嘛。
这种直白让我有些不适应,但莫名觉得安心。至少他不像萧砚池那样,永远让人猜不透。
叶小姐,沈老爷子突然正色道,我欠你一条命。沈家从不欠人情。
您言重了,那天换作任何人都会帮忙。
但只有你帮了。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接过名片,我鬼使神差地问:您认识苏晚棠吗
沈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认识。三年前,她收了我那不孝子五千万,出卖了萧氏国际的商业机密。
我心头一震: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在萧家的日子不好过。他意味深长地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
沈老爷子最后说道:萧家小子留着她,无非是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但感情这种事...他摇摇头,容易弄假成真。
回到公寓,我直奔书房找母亲的相册。
推开门,却听见萧砚池的声音从半掩的卧室传来:
...计划很顺利,她已经开始信任我了...
我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别担心,晚棠。萧砚池的声音冷静而克制,她只是你的替代品,等计划完成就不需要了。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了墙上的装饰画。
谁萧砚池厉声喝道。
我转身就跑,冲出公寓大门时差点撞上电梯门。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疯狂地按着下行键,终于挤进电梯。
医院的长椅上,我蜷缩成一团,任凭泪水浸湿衣襟。
多么可笑,我竟然差点相信了他的温柔。原来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只是个棋子,连替身都不如。
叶小姐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抬头,是威廉姆斯教授和他的团队。
我们准备提前手术,他解释道,您母亲的情况有些变化。
签字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护士把我扶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递来一杯温水。
萧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她轻声说。
不必通知他。我的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当威廉姆斯教授走出来宣布成功时,我虚脱般地滑坐在地上。
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我泣不成声。
不必谢我。教授扶我起来,要谢就谢萧先生。他不仅派专机接我,还承诺为我的研究项目注资五千万美元。
五千万...这个数字如此耳熟。
三年前,苏晚棠为了五千万背叛了萧家;现在,萧砚池为了我母亲的手术,随手就花了同样的数目。
这算什么赎罪施舍还是...又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母亲被推进ICU后,萧砚池终于赶到。他看起来风尘仆仆,领带松散,眼中布满血丝。
手术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很成功。我冷淡地回答,谢谢你的安排,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萧砚池皱眉:绾绾...
萧总。我打断他,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妈的手术费我会慢慢还你,其他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带走。
因为那些话他逼近一步,你只听了一半...
够了!我猛地提高音量,引得护士站的人纷纷侧目,三年了,萧砚池,我做够了替身,也受够了欺骗!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你走不了。
凭什么我冷笑,就凭你花钱买了我三年
凭这个。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走
萧总这是在演什么深情男主吗我挣开他的手,可惜,观众不买账了。
萧砚池的脸色难看至极。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按下接听键:什么事...我说了我在医院...她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让她等着!
挂断电话,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绾绾,晚棠扭伤了脚,我得...
去吧。我平静地打断他,反正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随你怎么说。记住,游戏规则由我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三天后,母亲转入普通病房。我正给她削苹果,门被轻轻敲响。
打扰了。陆远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来,听说阿姨手术成功,特地来看看。
我惊讶地站起来:学长怎么知道我母亲...
林悦告诉我的。他将花放在床头,阿姨好,我是绾绾的大学同学。
母亲虚弱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看着他们交谈甚欢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有朋友关心,有亲人依靠,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猜测金主的喜怒。
对了,临走时,陆远对我说,那个项目考虑得怎么样了客户很满意你的初稿,说很有灵气。
初稿我一头雾水,我还没...
就是你上次随手画的那个。他冲我眨眨眼,明天来工作室详谈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心头一暖:好。
送走陆远,我刚回到病房,就看见萧砚池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地挡在母亲床前。
他转过身,眼神阴鸷:那是谁
朋友。
朋友萧砚池冷笑,陆远,三木设计总监,32岁,未婚。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调查他
离他远点。萧砚池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金主男友还是...主人
萧砚池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阴沉得可怕。母亲在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们同时僵住。
叶小姐。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有位沈先生找您。
萧砚池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沈老爷子
护士点点头。萧砚池冷笑一声:告诉他,叶小姐没空。
不,我很想见他。我故意提高声音,请沈爷爷进来。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来,看到萧砚池时故作惊讶:哟,萧家小子也在啊。
萧砚池面无表情:沈老。
小叶啊,沈老爷子完全无视萧砚池,径直走到病床前,我带了点补品给你母亲。他放下一个精致的礼盒,对了,上次说的那个设计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正在考虑,可能需要您给些建议。
好啊,明天来我办公室详谈。沈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我让司机接你。
萧砚池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当沈老爷子终于离开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出病房。
你什么时候和沈家勾搭上的他咬牙切齿地问。
与你无关。我挣脱他的手,萧砚池,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他冷笑,我说过,游戏规则由我定。
那我不玩了行吗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按在墙上。
听着,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灼热而急促,离沈家和陆远远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我挑衅地看着他,把我妈赶出医院断我经济来源还是...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舍不得我
萧砚池的身体猛地僵住。趁他愣神的瞬间,我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回病房。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双腿发软。天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但更多的是解脱。终于,我不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叶绾绾了。
7
叶小姐,萧总请您立刻去公司一趟。管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紧张。
我放下画笔,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萧砚池从不在工作时间叫我过去,除非...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完成的设计草图。这是为陆远工作室接的第一个项目,一座海滨度假村的概念设计。
不清楚,但萧总说很紧急。管家顿了顿,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挂断电话,我匆匆换了身得体的米色套装。
自从三周前在医院与萧砚池摊牌后,我们一直处于诡异的冷战状态——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我也没再提离开的事。
但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氏集团总部大堂依旧金碧辉煌。前台小姐看到我,表情有些古怪:叶小姐,萧总在28层会议室等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的胃部一阵阵发紧。手指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无论发生什么,我告诉自己,保持冷静。
推开会议室大门,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长桌尽头坐着萧砚池,面色阴沉如铁。
两侧是十几位高管,表情凝重。
而苏晚棠——她穿着白色套装,优雅地坐在萧砚池右手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你来了。萧砚池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缓步走到桌前:什么事这么急
自己看。他推过来一个文件夹。
翻开第一页,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是一份标有绝密的项目计划书——萧氏在马尔代夫的新酒店设计,日期是上周。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其中大部分设计元素与我为陆远做的海滨度假村方案惊人地相似。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叶小姐,一位年长的高管开口,这份计划书只有董事会和设计部核心成员看过。而昨天,我们竞标时发现,沈氏集团提交的方案与我们的相似度高达80%。
沈氏我猛地抬头,这和陆远的工作室有什么关系
陆远工作室上周被沈氏收购了。苏晚棠柔声补充,绾绾,我们都知道你和沈老爷子...关系特殊。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我环视一圈,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怀疑和谴责。
而萧砚池——他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认为我泄露了商业机密我直视萧砚池的眼睛,声音出奇地平静。
证据确凿。他冷冷地说。
苏晚棠叹了口气:砚池,别太严厉。绾绾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毕竟沈家给了她那么多好处...
好处我轻笑一声,比如什么
比如...苏晚棠故作犹豫,听说沈老爷子为你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还为你准备了创业基金
原来如此。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而我已经踏入其中。
萧砚池的表情更加阴沉:叶绾绾,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她只是你的替代品,等计划完成就不需要了...萧砚池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高管们面面相觑,苏晚棠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什么意思我关掉录音,意思是,萧总亲口承认我只是个替身,随时可以抛弃。
我转向那位年长的高管,您认为,一个被当作替身的人,会冒险为金主偷取商业机密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
至于沈老爷子...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萧砚池面前,这是我这三年从你那里得到的所有钱,除了母亲的医疗费,分文未动。现在,连医疗费我也还清了。
萧砚池盯着支票,眉头紧锁。
还有这个。我又拿出一个U盘,里面是我所有设计稿的创作过程和修改记录,时间戳可以证明,我的方案比萧氏的早完成一周。
苏晚棠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那些设计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我冷冷地打断她,苏小姐怎么知道萧氏的设计细节你不是只在财务部挂个闲职吗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我听砚池提起过...
够了!萧砚池厉声喝止,眼神在我和苏晚棠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重新评估什么。
我摘下耳环和项链——都是萧砚池送的礼物,轻轻放在桌上。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
转身走向大门时,我的手在发抖,但步伐异常坚定。
叶绾绾!萧砚池的声音在身后炸响,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回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放心,萧总,这次我绝不会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也许是我的心,也许是萧砚池那可笑的自负。
走出萧氏大厦,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沈老爷子的电话。
沈爷爷,我考虑好了。关于您提议的工作室...
一个月后,绾青丝设计工作室在CBD一栋现代化写字楼里正式开业。沈老爷子是隐形投资人,而我是唯一的设计总监。
开业酒会上,林悦举着香槟凑过来:天哪,这地方太棒了!萧砚池看到非得气死不可。
我笑着抿了口果汁:他大概早忘了我是谁。
才怪!林悦压低声音,听说你走后,萧氏设计部一团糟。苏晚棠根本不懂设计,还非要指手画脚。
与我无关了。我转向窗外的城市夜景,曾经让我窒息的萧氏大厦如今只是众多高楼中的一座。
叶总监,助理走过来,陆先生和沈老到了。
陆远西装革履,比上次见面更加精神焕发。
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恭喜!海滨度假村的甲方对你的设计赞不绝口,说下次项目还找你。
多亏你引荐。我真诚地说。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丫头,干得不错。比在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手下强多了。
酒会进行到一半,助理匆匆跑来:叶总监,有位萧先生说要见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平静:请他进来。
来的却是萧铭,萧砚池的堂兄。他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恭喜开业。他礼貌地点头,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们走到安静的角落。萧铭递给我文件袋:砚池让我转交给你。
打开一看,是我留在萧氏的所有个人物品的照片和清单,还有一份公证书,确认这些物品已由律师保管,随时可以取回。
他...还好吗我忍不住问。
萧铭推了推眼镜:不太好。你走后,他和苏晚棠大吵一架,现在整天工作到凌晨。
苏晚棠呢
被调去了新加坡分公司。萧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其实,那份马尔代夫企划书是苏晚棠泄露给沈氏竞争对手的,目的是陷害你。砚池后来查出来了。
我冷笑:所以他派你来道歉
不,萧铭摇头,砚池不知道我来。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真相我轻叹,真相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送走萧铭,我独自站在露台上。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意。三年了,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绾绾,我们谈谈。——砚池
我没有回复,只是删掉了短信。
远处,城市的霓虹闪烁,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梦。而我的梦,才刚刚开始。
三个月后,我的工作室拿下了年度最佳新锐设计奖。
领奖台上,我穿着简约大方的黑色礼服,不再是萧砚池喜欢的白色长裙。
叶小姐,颁奖嘉宾好奇地问,作为行业新人,您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成就的
我微笑着看向台下无数期待的面孔:因为我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掌声雷动。余光扫到后排一个熟悉的身影——萧砚池穿着深色西装,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难辨。
领奖结束后,我在后台收到了99朵白玫瑰,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恭喜。
这次,我没有把花扔掉。
8
雨水敲打着工作室的玻璃窗,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稿,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老爷子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家族会议,请务必到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
三天前,沈老爷子突然提出联姻建议——
和他的长孙沈煜商业联姻,换取沈氏对工作室的全力支持。
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确实无可挑剔,但每次他礼貌性地触碰我的手时,我都会下意识地缩回。
叶总监,有客人。助理小林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推开门,萧铭站在走廊里,西装笔挺得像刚从法庭回来。
我的呼吸一滞——自从上次在病房外分别,我已经三周没见到任何与萧砚池有关的人了。
叶小姐。萧铭推了推眼镜,能借一步说话吗
茶水间里,他递给我一个U盘:砚池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东西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外壳。
苏晚棠背叛萧氏的证据,以及...他顿了顿,他这些年收集的关于你的一切。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萧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自从你离开后,砚池变了很多。他解散了设计部,把苏晚棠调去新加坡,每天工作到凌晨...
萧律师,我打断他,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尖锐,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
因为恐惧。萧铭突然说,三年前那场背叛后,砚池不再相信任何人。他把你当作替身,不是因为爱苏晚棠,而是害怕再次被重要的人背叛。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我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我攥紧U盘,突然想起那天在病房外听到的录音——她只是你的替代品。
他现在在哪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萧铭看了看腕表:应该到你家楼下了。
我几乎是跑出大楼的。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外套,但我不在乎。
出租车里,我死死盯着那个U盘,就像它随时会爆炸一样。
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了他。
萧砚池站在我家门口,西装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三个月不见,他瘦得惊人,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但那双眼睛——依然像初见时那样,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
绾绾。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嗓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话。
我机械地打开门。
他跟着进来,目光扫过我简陋的公寓——二手市场淘来的沙发,墙上钉着的设计草图,阳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这里的一切都和萧家的豪宅天壤之别,但每一寸都刻着我的名字。
你过得...很好。他说这话时,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给他倒了杯水,手指在玻璃杯上留下雾气:有什么事
两件事。他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叠纸,第一,这是苏晚棠背叛萧氏的证据,包括她陷害你的全过程。你有权知道真相。
我接过文件,强迫自己不要翻开。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件呢我问。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他的侧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我来道歉。为错怪你,为利用你,为...所有的一切。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萧砚池,现在站在我不到十平米的客厅里,向我低头认错。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说,但我们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苦笑,我不奢求原谅,只是想告诉你...你走后,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他起身走向门口,背影在玄关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孤独。
就在门关上的前一秒,我突然开口:沈煜是个好人。
萧砚池的手僵在门把上:我知道。
如果我选择他...
我祝福你。他没有回头,我一直在关注你。比你以为的还要久。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我胸腔里激起巨大的回响。
我颤抖着打开U盘,里面除了苏晚棠的罪证,还有无数个我——
我在工作室熬夜画图的侧脸,我在颁奖典礼上紧张得捏裙角的手,我在咖啡厅里对着客户微笑的瞬间...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日期和他手写的备注:
绾绾今天穿了蓝色,很适合她。
绾绾又熬夜了,黑眼圈很重。
绾绾笑了,三个月来第一次...
我的视线模糊了。
点开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初见之日。
我输入三年前那个雨天的日期,2019年6月14日。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是我曾经打工的咖啡店监控。
年轻的萧砚池推门而入,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落。
他站在柜台前,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叶绾绾。视频里的我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监控时间戳都跳了五分钟,才轻声说:很适合你。
视频结束,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我本该在那天就爱上你。
我的眼泪砸在键盘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9
清晨七点,门铃准时响起。
我揉着太阳穴打开门,地上又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这已经是连续第十天萧砚池派人送来的早餐了。
我蹲下身,掀开盖子。
今天是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下面压着一张手写卡片:记得趁热吃。——砚池
不是萧总,不是命令式的口吻,只是简简单单的砚池。
我把卡片放在玄关的架子上,那里已经整齐地排列着九张类似的卡片。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些字迹,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固执。
自从那天在我家分别后,萧砚池像是变了个人。
没有霸道的干涉,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安静地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工作室的空调坏了,第二天就有工人来免费维修;
项目资金周转不灵,匿名投资人及时注资;
甚至我常去的咖啡店,店员突然开始记得我喜欢的口味。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只有他以为我不知道。
叶总监,十点约了星耀集团的李总谈项目。助理小林发来消息提醒,他们要求提供完整的设计方案和预算。
我合上食盒,翻开昨晚熬夜完成的方案。
星耀是业内巨头,如果能拿下这个海滨度假村项目,工作室就能彻底站稳脚跟。
会议室里,李总带着团队准时到达。
我打开投影仪,开始讲解我的设计理念。
我们采用'山水城市'的理念,将中国传统园林美学与现代建筑...
叶总监,李总突然打断我,眯起眼睛,这个设计与三年前萧氏在杭州的项目有七成相似,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我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杭州项目是萧砚池亲自操刀的经典案例,业内无人不知。
李总,相似之处只是都采用了中式元素,具体设计...
具体设计连廊柱的弧度都一样。李总冷笑一声,萧氏当年因为资金问题搁置了那个项目,现在你拿出来改头换面...
谁说萧氏搁置了杭州项目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转头,萧砚池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气场强大得让室温仿佛骤降几度。
萧总李总惊讶地站起来,您怎么...
萧砚池大步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这是杭州项目的原始设计稿,注册版权日期是三年前。
他冷冷地扫视星耀团队,而叶总监的设计,是我亲自指导的升级版。
我震惊地看着他。
这完全是谎言,我们之间从未讨论过这个项目。
李总翻看文件,表情逐渐尴尬:这...可能是我们误会了...
不是误会,是诽谤。萧砚池的声音像淬了冰,星耀如果质疑叶总监的专业性,萧氏很乐意重新评估我们所有的合作。
这句话的份量让李总脸色大变。
萧氏是星耀最大的客户,失去这个合作伙伴意味着数亿的损失。
萧总息怒,李总慌忙道歉,叶总监,我们绝对信任您的专业能力...
会议在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
送走星耀团队,我转向萧砚池:为什么要撒谎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因为那是事实。
什么
你的设计确实比我的更好。他轻声说,三年前我就该承认这一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骄傲自负的萧砚池,竟然会承认别人比他强
谢谢。我最终只挤出这两个字。
不必。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沈氏撤资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三天前,沈老爷子突然通知我终止所有合作,包括已经谈妥的几笔投资。
工作室现金流顿时紧张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渠道。萧砚池的嘴角微微上扬,别担心,会有转机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十天来他从未试图用金钱或权力买回我的心,只是默默地支持我走自己的路。
下午,小林冲进办公室:叶总监!沈氏又恢复投资了,还追加了五百万!
什么我惊讶地接过传真,条件呢
没有条件!只说之前的'测试'已经通过。
测试我忽然想起沈老爷子曾暗示联姻只是一场考验...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局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煜不是我的亲孙子,只是养子。我真正的长孙,二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失踪了。——沈老爷子
我盯着这条信息,不明所以。
正要回复,另一条短信紧接着进来:你母亲情况不太好,速来医院。——张医生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医院走廊上,我几乎是跑向重症监护室。张医生面色凝重地等在门口:突发多器官衰竭,已经抢救过一次...
透过玻璃窗,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脸色灰白得像纸。
我的腿一软,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需要立刻进行肝移植,但匹配的肝源...张医生欲言又止。
用我的。我毫不犹豫,我是她女儿,匹配度应该很高。
检查结果出来,却令人绝望——我们的血型不匹配。
我瘫坐在走廊长椅上,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
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怎么会...
绾绾。
抬头,萧砚池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眼中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怎么...
张医生通知我的。他在我身边坐下,我已经联系了全国所有肝源库,最快要明天才能有消息。
她等不了那么久...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萧砚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什么血型
AB型。
巧了,我是O型,万能供体。他站起身,安排配型检查吧。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要...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的母亲。萧砚池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这个理由足够吗
配型结果出乎意料地好。手术安排在当晚八点。看着萧砚池换上病号服,被推进手术室,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会没事的。张医生安慰我,肝切除手术已经很成熟了。
不是因为这个...我擦去泪水,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
当医生宣布成功时,我几乎虚脱。
母亲被推进ICU,萧砚池则转入VIP病房。
我守在两个病房之间,整夜未眠。
凌晨时分,护士劝我去看看萧砚池:他醒了,一直问您母亲的情况。
推开VIP病房的门,萧砚池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却依然英俊。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绾绾,你母亲...
手术很成功。我站在门口,不敢靠近,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过来。他轻声说。
我慢慢走到床边。萧砚池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却固执地握住我的手指:不需要报答。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交换什么。
那是为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突然问,那家咖啡店。
我点点头。
怎么可能忘记那天雨很大,他推门而入,整个店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当时去那里,是为了见一个商业伙伴。萧砚池的声音很轻,他临时爽约,我正要离开,看到了你。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
你问我喝什么,我说美式。你转身时,头发上沾了一点奶油,可能是做蛋糕时不小心蹭到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刻,我突然不想走了。
我的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后来我每天都去,就为了看你一眼。直到一个月后,才鼓起勇气问你名字。他苦笑,听起来像个毛头小子,是不是
我以为...我的声音颤抖,你是因为我像苏晚棠...
一开始,我确实被那点相似吸引了。萧砚池坦然承认,但很快,我发现你们完全不同。苏晚棠像精心调制的毒酒,而你...
他顿了顿,你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我紧锁的心门。
那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那样对你萧砚池苦笑,因为恐惧。三年前那场背叛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把你当作替身,不是因为爱苏晚棠,而是害怕再次被重要的人背叛。
他试图坐直身体,却因疼痛皱起眉。我连忙扶住他:别乱动。
绾绾,萧砚池突然认真地看着我,如果...我是说如果,等我康复后,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不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而是平等的...
等你康复再说。我轻声打断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三周后,母亲和萧砚池都恢复良好。出院那天,萧砚池执意要送我母亲回疗养院。
我自己可以...我推辞道。
我知道你可以。他微笑,但不必什么都自己扛。
疗养院阳光明媚。安顿好母亲后,她突然拉住萧砚池的手:谢谢你...救了我...
萧砚池温和地点头:应该的。
离开疗养院,我和萧砚池并肩走在海边步道上,谁都没有说话。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规律的声响。
所以,我终于打破沉默,你和我母亲...早就认识
萧砚池望着远处的海平线:二十年前,我们全家去海边度假,遭遇车祸。父母当场身亡,而我...
他深吸一口气,被路过的一对夫妇救出,但后来在医院走失了。
那对夫妇...是我父母
根据你母亲的描述,应该是。他转向我,后来我被送到孤儿院,直到萧家收养我。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奇妙,将人们像拼图一样拆散又重组。
绾绾,萧砚池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我本来计划了一个更浪漫的场合...
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钻戒——戒托做成海浪形状,托起一颗晶莹的钻石。
这不是求婚,他认真地说,只是一个请求。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从零认识彼此。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散了我最后的犹豫。
这枚戒指不是昂贵奢侈的礼物,而是他亲手设计的,融入了我们共同的故事。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那天在咖啡店,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
萧砚池惊讶地抬头。
不是因为你是萧氏总裁,而是...我微笑,你站在雨里等了三分钟才进来,就为了不把地板弄得太湿。
他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海风中格外清澈。
所以,这是'是'的意思
我伸出手,让那枚象征新生的戒指缓缓滑入我的无名指:这是'我们可以试试'的意思。
萧砚池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拥抱我,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