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晚上的时候又在喊身上疼,霍寻寻喂她吃药,秋天对着她委屈巴巴的掉眼泪,边喝边说太苦了,霍寻寻没办法,只能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霍寻寻才关好房门去洗漱。
晚上的水费要便宜些,她习惯了手洗衣服,搓一把搓干净了再丢进洗衣机里甩干,初冬的水特别冷,戴着手套干活也不麻利,她那双白嫩的手早就被生活摧残的粗糙,有时候在琴房做销售展示都不太敢伸出手去,弹钢琴的都是艺术家,优雅知性又气质十足,而她全身都是接地气的烟火气,艺术不起来。
她在白天的时候给琴行的经理发了辞职的消息,所以明天她不准备去上班了,周厉承回来后帮着联系了全国有名的专家,她要带着秋天去看病,周厉承还说结婚后他的钱都归她管,他们会搬进大房子里过轻松的生活。
她信了,觉得冬日里的冷水也没那么冰了。
置于洗手台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霍寻寻放下脱过水的衣服,拿起手机看了几眼,手心发冷,心头的温热也逐渐散去。
——给我开门。
短短四个字,叫人不寒而栗,只因为这条消息是霍祯发来的。
霍寻寻没回话,刚要放下不理,霍祯又发来一条。
——我知道你没睡,如果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我不介意在门口发疯。
霍祯从未替她着想过,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她如何狼狈如何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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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寻寻犹豫的几秒里,门外响起了捶门声,租住的房子没有门铃,霍祯一拳头砸在门上的重响像是砸在了她心上,阵阵颤栗,令人作呕。
霍祯第二拳将将要落下,霍寻寻打开了门,她还能看见对门的租户因为听到那道砸门声而开门探出了头,八卦好奇的神色让她羞愤难当,她对霍祯冷脸,霍祯右手卡着门朝她笑的得意。
跟着进屋,随即带上门,“秋天睡了?”他将门轻轻带上,他越是这样越觉诡异。
霍寻寻不让他进去了,“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啊,妹妹。”
他最会恶心人,假惺惺地把她当妹妹,完全忘了先前的越界。
霍祯轻车熟路的从鞋柜里找拖鞋,“我上回买的男士拖鞋怎么不在了?”
“丢了。”霍寻寻冷声说道。
霍祯合上鞋柜门,转头看向她,像是头回见到她似的上下来回打量,“霍寻寻,我给你脸了?”
他终于忍受不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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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祯一步步走向她,无奈房子太小,她根本没处躲,直到下巴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他使了劲往上提,霍寻寻的两侧的肌肤都被捏红了,她倒抽一口凉气恶狠狠瞪着他,霍祯就这样被气笑了。
“看看我脸上的痕迹,可都是拜周厉承所赐,他为你揍的高兴么,他回来后你的底气都足了,让我猜猜他许了你什么。”
霍寻寻咬着牙,仍旧瞪着他。
“他要跟你结婚呐。”霍祯瞧见她瞳孔微缩,还真是好猜,“你以为周家大门什么人都能进去么?寻寻,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们了解吗?要是知道你不知检点,还因为生活作风有问题被赶出家门,你怎么嫁给周厉承呢?”
他说话很轻,但在冬夜里这样的轻柔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她非常庆幸自己给房间里加了隔音垫,如此浅眠的秋天就不会听到这些恶魔低语了。
“寻寻,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周厉承的周不是普普通通的周,他家老爷子早年身居高位,否则他又怎么会去部队,你这样的家世,他们家不会要的。与其现在开始期待,不如迟早死心,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我还会有谁在乎?”
霍寻寻不能再听了,她的喉头不断上涌恶心劲儿,她就不懂了,他们之间除了恨与厌恶还会有第三种情感吗?
“霍祯,我不会信你。”她一字一句透露,“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信。”
“好得很,你长本事了。”霍祯忽地松开对她的桎梏,一把推她到旧沙发上,他又居高临下俯视她,“有了靠山就想离开琴行,寻寻,你有问过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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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的同意,霍祯,你为什么总要折磨我,就因为爸爸把遗产留给我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吗?”
戳到痛处的霍祯似笑非笑,他并不急着回复,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找出几张照片,洋洋洒洒落下,见到霍寻寻震惊的表情尤为满意,“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看你痛苦,最好只能求我、仰仗我。”
霍寻寻抓着那些照片,理智瞬间抽走,整个身体开始发抖,“你,你什么时候拍的?”
“好看吗?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果你想要我还有很多存货。”
“你无耻!”照片里的霍寻寻有安稳熟睡的样子,有洗完澡裹着浴巾的样子。
“整个霍家都是我的,当然也要包括你。”霍祯痴迷中俯下身,眼里尽是看好戏的神情,近乎疯狂,“还记得后院的一缸鱼么,你跟爸爸说想养猫他就让你养了,可惜那只猫一直馋我养的鱼,后来那只猫不见了,你猜它去哪了?”
多可怕的人啊,他笑而不语的模样真如罗刹般。
“霍寻寻,别想着逃。”他的手划过她的脸颊,还算滑腻软乎,正打算做点什么手机振了起来,他直起身子很满意霍寻寻颤栗的惨状,还是那么不经吓,几张照片就把她逮住了,“你有很多把柄在我手上,如果这些东西被周厉承知晓,你猜我会跟他怎么说?”他微微一顿,露出玩味的笑,“到那时我就说是你先勾引我,为了秋天的医药费为了能活下去,你连哥哥的床都敢爬。”
“滚!”霍寻寻抽出大半的清明与理智,冲他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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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反抗的,霍祯把她拿捏住了,反抗后就会得到更多的报复,霍祯也不止一次的警告她,自己的安危可以不在乎那她的女儿呢?
“寻寻啊,从前觉得你太乖玩起来没意思,现在开始闹了反倒有趣了,不错不错。”
霍祯离开后,霍寻寻捂着眼哭了好久,她过去太软弱了,可又无能为力,往日孤立无援的时候找不到第二个人诉说苦楚,现在周厉承回来了,她很想打给他,却将拨出去的号码一次次按断。
而另一边,周厉承收到了霍祯去风雅苑的消息,几次想从书房出去,又被周母挡回去。
“你父亲还在气头上,你在这好好反省。”
周厉承敢跟他父亲对峙,但是面对他的母亲却说不出任意一句狠话重话,若不是当年那场地震,周厉承的哥哥不会为救他和母亲而丧生,如今周家只剩下一个周厉承,近三十的年龄仍被父母事无巨细的挂念,生怕有半点闪失。
周厉承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按了又按。
母亲问他,“这么晚,你还要出去吗?是那群狐朋狗友吗?”
周厉承摇头,“不是,是我老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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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时间没回过意,“你刚才说什么?”
“妈,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真没病,心理也没问题,五年前我犯了错,有个很爱我的女人生了我的孩子,我把亲子鉴定书都交给了我爸,他觉得我在骗他,认为我病入膏肓!妈,我会娶她,这事没得商量。”
周厉承匆忙向外,母亲拦也拦不住,正好周父站在楼梯口目睹他离去,不过并未阻拦,周母在台阶下问他,“你也知道他有孩子的事?”
“刚知道,那份鉴定书就在我书桌上。”周母返回至书房,拿起文件快速浏览,看到那个结果时心中五味陈杂。
周父走进门,沉沉叹口气道:“我不同意这桩婚事,如果他跟这个霍寻寻结婚,那谷家我怎么交代?”
周母也犯难,“谷琳为厉承付出的代价太沉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允升,你说该如何是好?”
“既然霍寻寻姓霍,就找她家长辈谈吧,至于那个孩子……肯定得要回来。”
可秋天是霍寻寻的命,要认回周家却不想要孩子的母亲吗?
这样的想法断然不会是周厉承的意思,他一心念着的女人和他们的女儿,就算天王老子来都不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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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多可爱啊。
圆乎乎的脸蛋,就跟霍寻寻小时候一模一样,可若仔细看还能瞧出些周厉承小时候的样子,眼中透着灵气,是个聪明的小孩。
周厉承想起女儿来,仿佛跟做梦一般,脸上的笑容直到见着从小区里走出来的霍祯,才一点点散尽。
夜里十一点多,霍祯又来见霍寻寻。
周厉承的人守在楼下,就是为了防止霍祯的靠近,倒也没拦住他,霍祯有的是手段。
两人再次相见,脸上的痕迹还未散,而这回周厉承也不打算动拳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呵。”
突来的和平之下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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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把她踢出霍家,就安心看她笑话不理就完事,为什么要一边虚伪的照顾她一边又要任人欺负她?霍祯,你交的那些女友,每一届都跟她长得相似,这是巧合吗?你要是不把她当妹妹看,也该好好护着她,为什么在意她又一次次伤害她?”
霍祯轻笑道:“……好玩呐。”
“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当作赌约,不是每个人都能被你玩弄。”
“跟我说大道理呢,不愧是进过部队的,可你怎么有脸跟我提赌约?想当初,可是你先开的头。”
霍祯提醒他,记忆就这样纷至沓来。
昏暗的酒吧里。
一朵纯净的小白花被大野狼救了,他对老狐狸提议:“霍寻寻真是你妹?长得还蛮不错的嘛,谈过恋爱吗?我有个主意……”
得到那张纯白只需要付出一颗真心,哪怕他一开始是假的。
“周厉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五年都没有告诉她真相吗?你拿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我便让你生不如死。”就像对待霍寻寻那样,一点点的折磨,等到他们在最幸福的临界点再透出实情,砰……轻然崩溃,不是更有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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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厉承败下阵来,他的失魂落魄与霍祯的嚣张得意形成鲜明对比,他颓败的坐在车中,手机再没响过。
霍祯假惺惺可怜他,“过去这么久早已物是人非,你耗尽了她的爱,到现在为止你还敢相信她如五年前一样百分百爱你?”
霍寻寻要是在意他,就会在霍祯前去的时候给他消息,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周厉承就有了可以依靠的对象,然而手机安静的不像话。
他透过清冷的月色看向只留有一丝空隙的狭窄楼宇,试图看清属于霍寻寻的那扇窗。
“寻寻,寻寻……”
他不知呼唤了多少遍她的名字,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霍寻寻的电话打来了。
几秒犹疑后,她哽咽着说:“周厉承,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