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突然能听到我这个舔狗的心声》
我表面:老公好棒~
内心:这货西装扣子快崩开了还装霸总哈哈哈!
祁临:...我听得见。
我:!那你昨天听我脑补浴室play…
祁临:嗯,所以今晚实践。
1
豪门宴会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挽着祁临的手臂,穿着某位国际大师设计的、价值七位数的高定礼服,表面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瓷娃娃,内心却在疯狂咆哮:
这破裙子勒得老娘的胸要爆炸了!什么狗屁设计师,是不是没见过真胸啊
祁临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
我立刻切换成柔弱模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老公,怎么了
没什么。他语气冷淡,目光却在我胸前可疑地停留了一秒。
我内心警铃大作:卧槽这狗男人该不会听到我在想什么了吧不可能啊,他要是有这本事,早该在我每天yy他车祸的时候就把我掐死了。
祁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公你没事吧我连忙给他拍背,手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看起来温柔体贴,实则暗中使劲,差点把他肺拍出来。
没事。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心里一哆嗦。
轻点轻点!老娘的手腕镶钻了吗这么值钱我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却委屈巴巴地红了眼眶,老公,你弄疼我了…
祁临立刻松手,表情古怪得像吞了只苍蝇。
宴会结束后,祁临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我乖巧地靠窗坐着,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待会儿回家要先卸妆还是先吃宵夜。
要是这狗男人突然出车祸就好了,不用死,半身不遂就行。老娘继承一半财产,包养十个八个小鲜肉,天天在我面前跳脱衣舞…
吱——!
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上前座。
你刚才在想什么祁临转头看我,脸色铁青。
我表面惊慌失措:对不起老公,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内心却笑疯了:哈哈哈吓死这狗男人了!该不会是做亏心事太多真怕出车祸吧
祁临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从白到红再到黑,像个调色盘。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卧槽他该不会真能听见我的心声吧
为了测试,我在心里放声高歌:祁临是个大傻逼~睡相像只老母鸡~脱了衣服…
闭嘴!祁临突然暴喝一声。
司机吓得手一抖,车子在路上画了个S型。
我表面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内心已经笑到打鸣:哈哈哈哈哈哈破案了!这狗男人真能听见!老娘要逆天了!
祁临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回家。
当晚,祁临罕见地没有去书房工作,而是早早躺在了床上——我们的婚床,虽然结婚两年来他碰我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我洗完澡,故意只裹着浴巾出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老公,能帮我涂一下身体乳吗我够不到背…
表面娇羞可人,内心疯狂输出:快看快看!老娘这身材不比你的财务报表好看装什么柳下惠呢!有本事硬给我看啊!
祁临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他放下平板,声音沙哑:过来。
我内心一惊:卧槽来真的但还是乖乖走过去,把身体乳递给他。
祁临的手掌碰到我后背的瞬间,我在心里尖叫:啊啊啊这手好烫!不是要真来吧老娘还没准备好!虽然你长得帅但我更爱你的钱啊!
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今天算了,我累了。他迅速收回手,转身背对我躺下。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穿好睡衣钻进被窝,在心里嘀咕:吓死爹了...不过看来这读心术是真的有意思…
背对我的祁临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
我憋着笑,在心里继续挑衅:祁临啊祁临,你完了。从明天开始,老娘要让你听听什么叫颅内小黄文!
2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阳光晒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祁临居然还没起床,正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啊!我吓得一哆嗦,差点滚下床。
做噩梦了祁临语气平淡,但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
我迅速切换成柔弱模式,轻拍胸口:老公你怎么没去公司呀吓我一跳呢~
内心却在咆哮:卧槽!大早上装什么深情男主啊!你他妈两年都没跟我同床共枕到天亮过好吗!
祁临的眉毛跳了跳。
今天周六。他慢条斯理地说,然后突然皱眉按住右臂,昨天车祸有点擦伤,在家休息。
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肘上贴了块创可贴。
就这一块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伤,您老躺床上装什么重症监护呢
但我表面立刻换上心疼的表情:天啊!老公你疼不疼要不要我叫医生来说着伸手去碰他的伤处。
祁临迅速躲开:不用。
那我去给你做早餐吧!我跳下床,内心翻了个白眼:吃死你算了!
厨房里,我一边煎蛋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进一步测试祁临的读心能力。
如果他能听见,我现在骂他他应该有反应——祁临是个自大狂!祁临睡觉打呼!祁临内裤穿反了!
没反应。
奇怪,难道昨晚是巧合
我端着早餐回到卧室,祁临已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处理邮件了。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帅得让人腿软。
呸!果妤你有点出息!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老公,吃早餐了。我柔声说,把托盘放在他面前。
谢谢。祁临头也不抬。
我蹲在他身边,假装关心他的伤势:老公,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换药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就他妈一块创可贴换个屁的药啊!老娘来姨妈都比你这伤严重好吗!
咔嚓。
祁临手里的玻璃杯突然裂了条缝。
我吓得一抖,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杯子质量不好。他淡定地放下杯子,抽了张纸擦手。
太可疑了!绝对能听见吧!
我决定加大力度。一边假装贤惠地给他倒咖啡,一边在心里唱起了即兴改编的小黄歌:
祁临哥哥大腿粗~一夜七次不认输~要是哪天不行了~妹妹帮你…
咳咳咳!祁临突然被咖啡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哎呀老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连忙给他拍背,内心笑到打鸣:哈哈哈哈破案了破案了!这狗男人真能听见!
祁临缓过气来,眼神危险地盯着我:你…
我怎么了我无辜地眨眨眼,老公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伤口疼
内心继续挑衅:来啊,有本事承认你能听见啊!看我不把你脑子染成黄色!
祁临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果妤,他声音低沉,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卧槽!这是要摊牌了
我心跳加速,但输人不输阵:人家...人家只是在担心老公的身体…
内心却在疯狂输出:想什么想你怎么还不死啊!想你死了财产怎么分啊!想你助理的翘臀…
祁临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我趁机挣脱他的钳制,逃也似地跑出卧室。
来人是祁临的特助林默,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夫人早上好。林默彬彬有礼地打招呼,祁总今天有几个紧急文件需要签字。
我微笑着点头:林特助辛苦了,老公在卧室呢。
内心却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啧啧啧,这腰臀比,这禁欲系长相,跟祁临站一起简直配一脸!办公室play什么的...嘿嘿嘿…
林默突然打了个喷嚏。
我领着林默回到卧室,祁临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山脸,坐在沙发上等我们。
祁总,这些需要您过目。林默恭敬地递上文件。
我站在一旁,内心的小剧场已经演到第十八禁:祁临把林默按在办公桌上,扯开领带说'叫爸爸'…
出去!祁临突然厉声道。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内心戏被发现了,却见祁临指着林默:文件放下,你出去。
林默一脸懵逼:祁总
现在!马上!祁临脸色铁青。
无辜的林默就这样被赶出了房间。我憋笑憋得肚子疼,看来我的脑补起作用了!
祁临转向我,眼神危险:你很开心
啊没有啊。我装傻,老公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按按肩膀
内心继续火上浇油:按着按着就按到床上那种吗可惜你的林特助不在,不然可以三人行…
果妤!祁临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我,你…
我抬头看他,故意咬了下嘴唇:老公,你凶我…
内心却在狂笑:哈哈哈急了他急了他急了!有本事你承认能听见啊!
祁临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好,很好。他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接下来三天,你亲自照顾我。
啊我傻眼了。
怎么,不愿意祁临挑眉,不是说要给我换药吗
我强颜欢笑:当然愿意啦~
内心已经在哀嚎:三天!对着你这张臭脸三天我会疯的!等等...既然你能听见…
我突然计上心头,露出甜美笑容:老公想吃什么我去做~
转身走向厨房时,我在心里开始了我的报复计划:
祁临喜欢穿粉色蕾丝内裤...祁临洗澡时爱唱《小苹果》...祁临偷偷看《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小说…
身后传来祁临咬牙切齿的声音:果!妤!
我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心情无比愉悦。
小样儿,跟老娘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精神污染!
3
祁临的伤奇迹般地在一夜之间痊愈了。
公司有个重要晚宴,你跟我一起去。早餐时,祁临头也不抬地说。
我正往吐司上涂草莓酱,闻言手一抖,果酱差点滴到我的真丝睡裙上。
我我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你确定
结婚两年,这是祁临第一次主动提出带我出席公开场合。以前都是我死缠烂打才能跟着去,去了也是像个花瓶一样站在旁边赔笑。
祁临抬眼看我:不想去
想去想去!我连忙点头,内心却在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该不会是昨晚我脑补他和林默的基情把他刺激到了吧
祁临的嘴角抽了抽,放下咖啡杯:七点,别迟到。
说完起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早餐发呆。
晚上七点,我穿着香槟色鱼尾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挽着祁临的手臂走进帝豪酒店顶层宴会厅。
祁总,这位是一个秃顶中年男人迎上来,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
我太太。祁临语气冷淡。
哎呀久仰久仰!秃顶男人热情地伸出手,我是…
这假发歪得也太明显了吧左边都翘起来了!我在心里疯狂吐槽,还有这眼神,看哪儿呢信不信老娘把你假发薅下来
祁临突然咳嗽一声,迅速握住对方的手,同时侧身挡在我前面:李总,久仰。
我憋着笑,乖巧地站在一旁,内心继续输出:哇靠!这位阿姨的玻尿酸打得脸都僵了!笑起来像外星人ET!
祁临的手突然搭在我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老公我无辜地看向他。
失陪一下。祁临对秃头李总点点头,然后半拖半抱地把我带到了露台上。
你干嘛我小声抗议。
夜风吹散了祁临额前的碎发,他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啊我装傻,我什么都没做啊
内心却在狂笑:哈哈哈急了急了!是不是听我心声听得快崩溃了
祁临扶额:我是说,你的...想法,太活跃了。
我眨眨眼:老公你在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呢~
然后故意在心里唱起了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祁临是个大傻瓜~
祁临的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柠檬。
算了,他放弃挣扎,回去吧。但答应我,尽量...安静一点。
好的呢老公~我甜甜地答应,内心却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怎么折磨他。
回到宴会厅,我表现得像个模范贵妇,微笑、点头、举杯,完美得无可挑剔。
但我的内心已经high翻了天:
这位大叔的领结像只垂死的蝴蝶!
哇!这位女士的香水是要熏死蚊子吗
哈哈哈这个年轻人的发型像只愤怒的鹦鹉!
祁临的表情越来越难以维持,每隔十分钟就要带我出去透透气。
祁总今天身体不舒服有人关心地问。
不,是我太太有点闷。祁临面不改色地撒谎。
我配合地做出虚弱状,内心却在狂笑:对对对,我闷,我闷得快笑出声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我发现自己面前的酒杯总是莫名其妙被续满。
这香槟还挺好喝…我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果妤祁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喝多了。
我才没多~我摆摆手,差点从高脚椅上滑下去,祁临,我跟你说个秘密…
祁临一把扶住我:什么
其实你…我打了个酒嗝,...挺温柔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断片了。
朦胧中,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耳边是祁临强有力的心跳。他的胸膛很暖,身上的冷松香让我忍不住蹭了蹭。
别动。他声音沙哑。
祁临…我迷迷糊糊地喊他。
嗯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恍惚间,似乎有个轻柔的触感落在我额头上,像羽毛一样轻。
第二天早上,我在主卧的大床上醒来,头疼欲裂。
嘶…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妆也卸干净了。
床头柜上放着解酒药和温水,还有一张便签:吃了。别吵我。
是祁临的字迹。
我捧着便签发愣,昨晚零星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我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完了完了…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果妤你个大傻逼!
正当我沉浸在懊悔中时,门铃响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迎面撞上一张妆容精致的贵妇脸——我的婆婆,祁临的母亲大人。
妈、妈妈我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祁夫人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几点了还在睡像什么样子!
我连忙让开:您请进…
内心却已经炸了:卧槽!突击检查啊!您老不是常年在瑞士养生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祁夫人优雅地走进客厅,挑剔地打量着四周:祁临呢
老公去公司了…我小声回答。
公司她冷哼一声,你就这么当人家妻子的丈夫工作那么辛苦,你连早餐都不准备
我低着头,内心疯狂输出:大清早亡了阿姨!您儿子娶的是老婆不是保姆ok再说了您儿子自己乐意惯着我您管得着吗
站在那里干什么去泡茶。祁夫人命令道。
好的妈妈…我转身去厨房,内心继续怼:喝喝喝,烫死你!
我刚拿出茶杯,就听见客厅传来祁临的声音:妈,您怎么来了
祁临!祁夫人的声音立刻温柔了八个度,妈妈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我撇撇嘴,在心里模仿她的语气:妈妈想你了~呕~
果妤呢祁临问。
在厨房。祁夫人语气又冷下来,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长辈连茶都不知道倒。
我气得手抖,差点摔了茶杯。
她昨晚喝多了,不舒服。祁临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妈,您要喝茶我去给您倒。
你祁夫人震惊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
我悄悄探头,看到祁临已经走进厨房,正朝我走来。
出去休息吧。他低声说,接过我手里的茶具。
我愣住了:你…
头疼就别站着了。他头也不抬地开始泡茶,动作居然很熟练。
我傻站在原地,内心一片空白。
祁临突然凑近我耳边:继续骂,我爱听。
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然后端着茶出去了。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厨房里,脑子比昨晚喝醉时还乱。
这是什么情况祁临是在...鼓励我怼他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母子修罗场。
祁夫人每挑我一个刺,祁临就会不咸不淡地挡回去,同时用眼神暗示我继续在心里吐槽。
果妤太瘦了,不好生养。
——您当年生我的时候还没她重呢。
整天就知道买买买。
——我赚的钱不就是给她花的
连个汤都不会煲。
——您会就行了,她不需要会。
我表面乖巧如鹌鹑,内心已经笑到打鸣:哈哈哈祁临牛逼!怼得好!继续继续!
祁夫人终于败下阵来,悻悻地起身告辞。
送走婆婆后,我长舒一口气,瘫在沙发上:终于走了…
祁临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满意了
我立刻坐直:那个...谢谢你啊。
内心却在想:祁临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被我昨天的醉话感动了
不用谢。祁临转身往书房走,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家事。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昨晚的事…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以后少喝酒。说完他就进了书房,关上门。
我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昨晚...他是不是亲了我额头
还是我在做梦
4
婆婆突袭事件过去一周后,我发现家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变化。
先是冰箱里莫名多了我最爱吃的榴莲千层蛋糕——要知道祁临最讨厌榴莲味,以前严令禁止这玩意儿出现在家里。
然后是客厅电视旁多了一台Switch游戏机,附带所有我喜欢的游戏卡带。
最诡异的是,我的梳妆台上出现了一套限量版口红,正是我上个月在心里念叨过想买却抢不到的色号。
见鬼了…我蹲在冰箱前,盯着那块蛋糕发呆,难道是田螺姑娘来我家了
在干什么
祁临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进冰箱里。
老、老公…我手忙脚乱地关上冰箱门,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祁临西装笔挺地站在厨房门口,领带微微松开,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样子是回来取什么东西。
拿文件。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却落在我身后的冰箱上,饿了
啊不饿不饿…我干笑着摆手,内心却在咆哮:那块蛋糕是不是你放的是不是说话啊!
祁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转身走向书房:晚上有暴雨,别出门。
哦…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决定去书房一探究竟。
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我听到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缝隙,看到祁临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笔记本,正在写着什么。
写完后,他把笔记本塞回书架上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拿起文件准备离开。
我赶紧闪到一边,假装刚从厨房出来。
祁临走出书房,看了我一眼:我回公司了。
老公再见~我微笑着挥手,内心已经按捺不住好奇:那笔记本里绝对有鬼!
等祁临的车声远去,我立刻冲进书房,直奔那个书架。
让我看看…我踮起脚尖,在书架顶层摸索,果然摸到了那个黑色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我的呼吸一滞。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的各种喜好:
果妤喜欢榴莲味甜品,但讨厌榴莲果肉。
喜欢玩Switch的《动物森友会》,最常选的角色是兔子。
喜欢草莓味的一切,讨厌薄荷味。
怕黑,怕雷声,睡觉要留一盏小夜灯。
我手指发抖,继续往后翻。每一页都记录着我的习惯、喜好、甚至是我随口提过的小愿望。
最后一页写着今天的日期:给果妤买到了那套限量口红,她应该会喜欢。
我啪地合上笔记本,心跳如雷。
祁临这是什么意思监视我还是...关心我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啊!我吓得一哆嗦,笔记本掉在地上。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又一道闪电劈过,整个房子的灯突然全灭了。
不是吧…我僵在原地,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我从小就怕黑,特别怕。尤其是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简直是我的噩梦。
我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哆哆嗦嗦地给祁临发消息:停电了…
发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我居然在向祁临求助疯了吧
正想撤回,手机突然亮起祁临的回复:在家等着。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我莫名安心。
我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用手机照明,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雨声,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果妤祁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在这!我差点哭出来。
手电筒的光亮照过来,祁临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怎么淋成这样…我下意识地问。
车库停电,走过来的。祁临放下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纸袋,看起来是食物。
他脱下湿透的鞋子,赤脚走到我面前:怕
谁、谁怕了…我嘴硬道,却在又一道闪电亮起时吓得闭上了眼。
祁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几根蜡烛,点燃后摆在茶几上。
温暖的烛光驱散了些许黑暗,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吃点东西。祁临把纸袋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牛肉面,还冒着热气。
你...特意去买的我抬头看他。
祁临别过脸:顺路。
骗人。那家店在城东,公司却在城西。
我低头吃面,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祁临坐在我对面,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平日里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
你不吃吗我问。
不饿。他说。
沉默。
只有雨声和偶尔的雷声在黑暗中回荡。
那个…我犹豫着开口,冰箱里的蛋糕...是你买的吗
祁临的动作顿了一下:嗯。
Switch也是
嗯。
口红
…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要买这些
祁临放下毛巾,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深邃得让我心悸:你知道为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我知道他能听见心声。他知道我在试探他。
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一道特别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是一声几乎震碎玻璃的炸雷。
啊!我尖叫一声,手里的面碗差点打翻。
祁临迅速起身,坐到我身边:别怕。
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让我鼻子一酸。
我、我才没怕…我死鸭子嘴硬,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祁临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这样好点
我僵住了。
祁临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他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混合着熟悉的冷松香,莫名让人安心。
还怕吗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他胸口:...怕。
祁临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给你讲个笑话。
啊我抬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前有个包子走在路上,突然饿了,就把自己吃了。祁临一本正经地说。
我:…
不好笑他皱眉。
哈哈哈哈!我突然爆笑起来,祁临,你讲冷笑话的样子好傻!
祁临的嘴角微微上扬:还有。鱼为什么不能玩手机
为什么
因为会掉水里。
噗——我笑得前仰后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祁临看着我笑,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不怕了
我这才意识到,在他这些傻乎乎的冷笑话中,我的恐惧真的消散了不少。
祁临,我歪着头看他,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一面
烛光下,他的耳尖似乎有些发红:很多。
比如
比如…他突然凑近,呼吸拂过我的耳畔,我知道你大一那年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唱了一首《甜蜜蜜》跑调到评委求饶。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过,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祁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站起身:雨小了,我去看看电路。
喂!别转移话题!我跳起来想追问他,却被他轻轻按回沙发上。
坐着别动。他命令道,然后快步走向地下室。
我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问号。
祁临怎么会知道我大学时候的事我们不是两年前才认识的吗
等等...那个笔记本!
趁着祁临不在,我再次溜进书房,找到那本黑色笔记本。
这次我仔细翻看,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日期——2015年9月。
2015年那不是我才刚上大学的时候吗
我继续往前翻,突然从笔记本里掉出一张照片。
弯腰捡起,我瞬间如遭雷击。
照片上是大一的我,正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忘情歌唱,表情陶醉,姿势滑稽。
照片一角,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观众席后排,虽然像素不高,但那挺拔的轮廓和冷峻的侧脸...
祁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来得及藏起照片,祁临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照片上,脸色骤变。
这是怎么回事我举着照片问他,你...你早就认识我
祁临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追问,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林阿姨的生日宴上吗
祁临把照片塞回笔记本,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电路修好了,一会儿就来电。
说完就要离开。
我拦住他:祁临!你有事瞒着我!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肩膀紧绷: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气呼呼地问。
祁临转身看我,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等你不再盼着我死的时候。
我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突然亮了,来电了。
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祁临已经不在原地。
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
5
暴雨夜过后,我和祁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冷战。
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冷战,而是...尴尬。每当我们视线相遇,就会立刻别开眼,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最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在祁临面前越来越难维持那个盼着他死的人设了。
果妤,你不对劲。闺蜜林小满在电话里一针见血,你该不会喜欢上你家祁总了吧
放屁!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我图什么图他面瘫图他毒舌图他…
图他帅,图他有钱,图他偷偷给你买限量版口红。小满坏笑,承认吧,你沦陷了。
我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讨厌我。
哇哦~小满夸张地感叹,这可比'我喜欢他'严重多了。你完了,果妤同学。
挂掉电话,我瘫在沙发上发呆。祁临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大学的活动中我们之前真的见过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如果祁临能听见我的心声...那我能不能用这个来试探他
说干就干。我清了清嗓子,确保祁临在家(根据管家的汇报,他今天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然后开始在心里疯狂脑补:
啊啊啊!大学前男友居然加我微信了!他说还喜欢我怎么办要不要见一面毕竟当年是他甩了我,现在回头找我,该不会是…
我故意把前男友三个字在心里反复强调,同时观察书房的方向。
静悄悄,没反应。
难道祁临没听见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我加大力度:说起来,前男友身材还挺好的,腹肌有八块呢!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书房门突然打开,祁临大步走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老公我装作无辜的样子,会开完了
祁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取消了。
啊为什么我眨巴着眼睛。
家里有老鼠。他咬牙切齿地说,得盯着。
老鼠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骂我。
内心狂笑,表面委屈:那你要盯着我吗
嗯。祁临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今天哪也不准去。
我内心的小人已经跳起了胜利之舞,但表面还是佯装不满: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就凭我是你老公。祁临拿起茶几上的财经杂志,头也不抬地说。
我撇撇嘴,故意在心里继续:切,专制!霸道!前男友可比你温柔多了,还会给我写情诗…
祁临手里的杂志突然被捏变了形。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在心里找补:...不过写的都是打油诗,什么'你的眼睛像葡萄'之类的,土死了!
祁临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哈!果然能听见!而且还在吃醋!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雀跃。我决定再接再厉:说起来,前男友约我明天喝咖啡,要不要去呢…
不准。祁临头也不抬地说。
啊我装傻,什么不准
祁临抬起头,眼神危险:我说,不准去喝什么咖啡。
你听见了我瞪大眼睛,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祁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耳根微微发红:你...自言自语。
哦~我拉长声调,原来祁总这么关注我啊连我自言自语都听得一清二楚
祁临放下杂志,突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果妤,你在玩火。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发烫:我、我没有…
没有他轻笑一声,那笑容让我脊椎发麻,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不敢了!我猛地抬头,直接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恼怒,无奈,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温柔
我…我张了张嘴,突然词穷。
祁临先移开了视线,站起身:周六有个慈善义卖,你跟我一起去。
哦。我呆呆地应道,还没从刚才的对视中回过神来。
做点心。他补充道。
啊我傻眼了,什么点心
义卖要求每对夫妻现场制作点心。祁临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山脸,你不会连饼干都不会做吧
谁说我不会!我条件反射地反驳,然后心虚地补充,...虽然可能会有点难吃。
祁临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就回书房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凌乱。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被套路了
6
周六早上,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
得提前练习一下…我翻出面粉、鸡蛋和黄油,决定做个最简单的曲奇饼干。
两小时后,当祁临循着焦糊味找到厨房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满脸面粉的我。
你在...拆厨房祁临靠在门框上,挑眉问道。
我哭丧着脸:我想练习做饼干…
祁临走进来,用手指抹了一下我脸上的面粉:像你这样和面,烤箱会哭的。
那你来啊!我没好气地说,反正义卖是'夫妻共同制作',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祁临真的卷起袖子走了过来:让开。
我惊讶地看着他熟练地称量材料,打蛋,和面,动作行云流水。
你...会做饭我瞪大眼睛。
祁临头也不抬:留学时学的。
哇…我凑近看他揉面的手,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面团,意外地性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祁临突然抓起一把面粉,轻轻撒在我头上:还有很多。
喂!我尖叫着跳开,不甘示弱地抓起一把面粉反击。
祁临敏捷地躲开,面粉撒了一地。
祁临!你站住!
傻子才站住。
一场突如其来的面粉大战在厨房爆发。我们像两个小学生一样追逐打闹,直到两人都满头满脸的白粉。
停战!我气喘吁吁地举手投降,再闹下去真没法做饼干了…
祁临也停了下来,我们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
那一刻,没有读心术,没有伪装,只有纯粹的快乐。
你…祁临突然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这样很可爱。
我愣住了,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祁临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嘴角还沾着一点面粉,看起来居然有点...萌
我...我们去换衣服吧,一会儿要迟到了。我慌乱地后退一步,感觉脸颊发烫。
祁临点点头,转身时我分明看到他耳朵红了。
......
慈善义卖现场,我们的夫妻同心饼干意外地受欢迎。
祁总,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某公司老总笑着打趣。
祁临难得地谦虚:是我太太的功劳。
我在旁边假笑,内心却在咆哮:放屁!明明都是你做的!我就负责在旁边当花瓶!
祁临递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立刻收敛心神,换上甜美的笑容:是老公教得好~
义卖结束后,我们带着满满的善款收据回家。路上,祁临突然咳嗽了几声。
感冒了我随口问道。
没事。祁临摇摇头,但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潮红。
到家后,祁临直接去了书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厨房煮了姜汤。
端着姜汤敲开书房门时,我看到祁临正闭眼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
喝点姜汤吧。我把碗放在他面前。
祁临睁开眼,有些意外:谢谢。
别误会,我是怕你传染给我。我嘴硬道。
祁临轻笑一声,端起碗一饮而尽。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发烧了我下意识伸手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天!这么烫还工作!
祁临抓住我的手腕: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个头!我挣脱他的手,去床上躺着!
祁临挑眉: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我恼羞成怒,我是怕你死了财产分割麻烦!
祁临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病态的虚弱,却莫名撩人:口是心非。
我气呼呼地把他拽起来,半拖半扶地弄到卧室,然后翻箱倒柜找退烧药。
张嘴!我凶巴巴地命令。
祁临乖乖吞下药片,然后突然说:你前男友…
啊我一愣,什么前男友
八块腹肌那个。祁临的声音带着鼻音,眼神却异常清醒。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惦记我编出来的前男友,顿时哭笑不得:那个...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根本没有前男友!我破罐子破摔,我编的!就想看看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心声!
祁临的表情凝固了。
哈哈哈!我得意地大笑,祁总,你也有今天!
祁临突然伸手把我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好玩吗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灼热,眼神危险。
不、不好玩…我结结巴巴地说,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果妤。祁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我…我避开他的视线,当然是拿着你的钱逍遥快活…
撒谎。祁临低头,额头抵着我的,说实话。
他的气息包围着我,让我头晕目眩。
你要是死了…我听见自己说,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承认我在乎他吗
祁临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翻身躺到一边:睡吧。
你...不难受了我小声问。
难受。他闭着眼睛说,但抱着你更难受。
我花了两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红到耳根:流氓!
祁临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我悄悄侧头看他。发烧的祁临看起来没那么不可一世了,反而有些脆弱,让人心疼。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会好起来的。
祁临突然抓住我的手,睁眼看向我:果妤。
嗯
等我好了…他的眼神深邃,我们好好谈谈。
我点点头,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谈什么呢谈那张照片谈他为什么能听见我的心声还是谈我们这段奇怪的婚姻
带着这些疑问,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7
祁临的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退烧了。但那个好好谈谈的承诺,他却迟迟没有兑现。
我也没问。说实话,我有点害怕那个谈话——害怕他会告诉我,那张照片只是一个巧合;害怕他会说,能听见我的心声只是一个意外;最害怕的是,他会用那种平静的语气说,我们的婚姻始终只是一场交易。
就在这种忐忑中,我的父母突然造访了。
爸妈我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两张熟悉面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宝贝女儿啊!我妈笑容满面地挤进门,手里拎着个廉价果篮,哎哟,这房子真气派!
我爸跟在她身后,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最后定格在客厅那幅价值连城的油画上:这画得值不少钱吧
我僵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们上一次主动来看我,还是在我拿到祁家聘礼那天。
祁临呢我妈凑近我,压低声音问。
在公司。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们...提前说一声啊。
哎哟,自家人还客气什么!我妈大咧咧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顺手摸了一把扶手,这皮子真不错…
我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已经火山爆发:又来要钱了是吧上次给的五十万这么快就花完了赌债还是名牌包
果果啊,我爸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最近家里有点困难…
果然。我闭了闭眼,在心里冷笑。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先问一句你过得好吗。
要多少我直接打断他,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我妈眼睛一亮:不多不多,就一百万…
一百万!我差点破音,上次才五十万!
你这不是嫁入豪门了嘛!我妈理直气壮,祁家那么有钱,一百万不就是毛毛雨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还要压低声音:我不是ATM机!祁临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哎哟,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我妈脸色一变,别忘了是谁供你上大学!要不是我们,你能有今天
我咬紧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啊,供我上大学——用我的奖学金和打工钱供的。
我给不了那么多。我硬邦邦地说,最多三十万。
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我爸一拍桌子,祁临一个月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吧
他…
她确实给不了。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们同时转头。祁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处,面色平静如水。
女、女婿回来啦!我爸立刻换上笑脸,起身相迎。
祁临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握住我发抖的手:因为家里的财政大权在我手上。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
不过,祁临继续道,声音不疾不徐,既然二老有困难,作为女婿理应帮忙。
我爸喜形于色:就是就是!一家人嘛!
这样吧,祁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我认识几位不错的财务顾问,可以帮二老规划一下资金。另外,如果确实有债务问题,我的律师团队也很专业。
我爸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不用了…我妈结结巴巴地说,就是点小问题…
是吗祁临微微挑眉,那不如留下来吃晚饭我让厨师准备。
不了不了!我爸慌忙摆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那个寒酸的果篮都忘了拿。
门关上后,我浑身脱力般跌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回来了我低声问。
祁临松开领带,坐在我旁边:林默说你父母来了。
哦。我盯着自己的手指,让你看笑话了。
祁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十岁那年,父母离婚,谁都不要我。
我惊讶地抬头。
我被送到祖父那里。他平静地叙述,眼神却飘向远处,他教我两件事:第一,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第二,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
所以,祁临看向我,我理解你的做法。
什么做法
用钱打发他们。他淡淡地说,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是啊,保护自己——从小到大的生存法则。给钱,息事宁人,然后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以后不用了。祁临反握住我的手,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鼻子一酸。
祁临…我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当他这样看着我时,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小时候,躲在衣柜里听着父母在外面争吵,摔东西,互相咒骂。我想逃,却怎么也打不开衣柜门...
果妤果妤!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祁临正撑着身子俯视我,眉头紧锁。
做噩梦了他问。
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浑身冷汗。想要说话,却先发出一声抽泣。
祁临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他的胸膛温暖而坚实,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们...从来不爱我。我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提款机…
祁临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长发:我知道。
你知道
调查过。他坦然承认,婚前背景调查。
我本该生气,却莫名想笑:你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嗯。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不想骗你。
这个姿势太亲密,太温暖,让我舍不得推开。
祁临…我小声问,那张照片...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下次。
又是下次…我嘟囔着,却因为疲惫而闭上了眼睛。
祁临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睡吧。
在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我恍惚听见他说:这次我不会走了。
8
第二天醒来时,祁临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摸到手机,看到一条他的消息:有急事去公司,晚上慈善晚宴见。
我这才想起来,今晚是儿童基金会的年度晚宴,作为赞助商我们必须出席。
洗漱时,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起昨晚的拥抱,脸颊微微发热。那种纯粹的温暖和安全感,比任何激情都让人心动。
晚上七点,我穿着一条香槟色长裙到达宴会现场。祁临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一身黑色燕尾服,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老公~我挽上他的手臂,故意用甜腻的声音叫道。
祁临低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演技浮夸。
要你管!我小声怼回去,内心却在雀跃:老娘今天美炸了!羡慕死那些千金小姐们!
祁临嘴角微扬,带着我步入会场。
晚宴很无聊,无非是些富人们互相吹捧,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善心。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这位大叔的领结像只垂死的蝴蝶!
哇!这位女士的香水是要熏死蚊子吗
哈哈哈这个年轻人的发型像只愤怒的鹦鹉!
祁临时不时投来警告的眼神,但我假装没看见。
就在我无聊到开始数水晶灯上的吊坠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果小姐吗
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深V礼服的女人朝我走来,浓妆艳抹,一脸假笑。
你是...我礼貌地微笑,内心却在搜索记忆库。
苏雯。女人高傲地扬起下巴,祁临的...老朋友。
啊,前女友。我瞬间明白了,内心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前任啊,失敬失敬。
久仰果小姐大名。苏雯意有所指地打量我,听说你...很会讨祁临欢心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保持微笑:苏小姐过奖了,我哪有您会讨人欢心呢听说您的前任能组成一个足球队
苏雯脸色一变,随即又堆起假笑:果小姐真是幽默。不过…她压低声音,你以为祁临真看得上你这种暴发户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我握紧了香槟杯,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火山爆发:你他妈说谁是暴发户信不信老娘把这杯酒泼你脸上
苏雯。祁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冷得像冰,有事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腰上。
祁临~苏雯立刻换了副面孔,好久不见!我刚才正和你太太...交流感情呢~
是吗祁临面无表情,那交流完了吗
苏雯笑容僵住:祁临,你真要跟这种...女人在一起她不就是看上你的钱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气得浑身发抖,却还要维持笑容。
祁临突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一个真正的、温柔的笑容。
你说得对。他慢条斯理地说,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继续,是我用全部身家才追到果妤小姐的。
全场哗然。
毕竟…祁临环视四周,声音清晰有力,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雯脸色铁青,灰溜溜地走了。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我小声问祁临,吃错药了
祁临低头看我,眼中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肺腑之言。
晚宴剩下的时间,我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祁临那句是我的荣幸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让我的心跳一直慢不下来。
回家的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那么说
祁临看着窗外的夜景:因为那是事实。
什么事实
我追你的事实。
我愣住了:我们不是商业联姻吗
祁临转头看我,眼神深邃: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我彻底糊涂了。
祁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我气呼呼地抽回手:每次都这样!话说一半!
祁临笑了,那笑容好看得让我心跳加速:耐心点,果妤。
哼!我扭头看窗外,内心却在尖叫:啊啊啊到底什么情况!祁临你个大猪蹄子!
祁临突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这个狗男人...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9
慈善晚宴后的第三天,我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林小满一个电话炸了过来。
果果!你上热搜了!
啊我一头雾水,什么热搜
你自己看!标题是'祁氏总裁夫人表里不一'!
我手忙脚乱地切到微博,热搜第三赫然挂着我的名字。点开一看,是一组我在各种场合的变脸照片——前一秒对着祁临甜笑,后一秒转头就翻白眼;表面优雅端庄,背地里咬牙切齿。
最要命的是,还有一段我在家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对着电视骂这编剧脑子进水了吧的视频。
评论区已经炸了:
【哈哈哈这就是豪门贵妇的真实面目吗】
【祁总知道老婆这么精分吗】
【人设崩塌!果然嫁豪门都要装!】
【其实...有点可爱】
我眼前一黑,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这些照片和视频哪来的谁拍的最重要的是——祁临会怎么想
正当我六神无主时,门铃响了。我战战兢兢地去开门,外面站着面色凝重的林默。
夫人,祁总让我来接您。
去哪我声音发抖。
公司。记者会。
记者会!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完了完了,祁临这是要当众跟我划清界限还是要宣布离婚
一路上,我的手心全是汗。林默透过后视镜看了我几次,欲言又止。
林特助…我声音颤抖,祁临...很生气吗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夫人,您还是自己看吧。
车停在祁氏大厦楼下。我刚下车,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大厦门口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正门。
走专用通道。林默护着我绕到侧门。
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门一开,我就看到祁临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
他转身看我,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了。
我绞着手指,不敢抬头:那个...热搜我看到了…
嗯。
我...我可以解释…
不用。祁临走近我,递来一杯温水,喝点水,一会儿跟我出去。
我接过水杯,手抖得差点洒出来:出去...干什么
记者会。他平静地说,宣布一些事情。
我眼眶发热:是要...离婚吗
祁临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想得美。
然后他做了个让我彻底傻掉的动作——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摸一只小猫。
听着,他俯身与我平视,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只要微笑点头,明白吗
我呆呆地点头。
很好。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吧,祁太太。
会议室内,闪光灯瞬间淹没了我们。祁临牵着我的手走到发言台前,面对汹涌的媒体,他的表情冷静而坚定。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祁临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关于近日网络上流传的我太太的一些视频和照片,我在此正式回应。
我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第一,所有未经许可拍摄并公开我太太私人生活的行为,祁氏将追究法律责任。
第二,祁临顿了顿,突然牵起我的手,关于所谓'表里不一',我的回应是——
他转向我,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太太的每一面我都爱。
全场哗然。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在我面前温柔可人,是真;她在家里不拘小节,也是真。祁临面对镜头,声音铿锵有力,这正是我爱的果妤——真实,鲜活,不做作。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全世界面前,捍卫我最不堪的一面。
最后,祁临扫视全场,眼神陡然转冷,任何试图伤害我太太的人,就是与整个祁氏为敌。发布会到此结束。
说完,他拉着还在发愣的我大步离开会场,留下一屋子震惊的记者。
直到被塞进车里,我才回过神来:祁临...你…
别哭。他皱眉看着我,妆会花。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你...你不觉得我丢人吗
丢人祁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果妤,你知道我每天要戴多少面具应付多少人吗你的真实…他轻轻擦去我的眼泪,是我最羡慕的东西。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祁临僵了一下,随即轻轻环住我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他声音有些无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抽抽搭搭地问。
到了就知道。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城郊一个熟悉的小院前。我瞪大眼睛——这不是我大学时和几个同学一起创办的流浪动物救助站吗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惊讶地问。
祁临没回答,只是下车为我打开车门:进去看看。
救助站比七年前我离开时扩大了不少,设施也更加完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给狗狗们梳毛,看到我们进来,其中一人惊喜地迎上来。
林先生!您怎么来了
林先生我疑惑地看向祁临,却发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
张站长,祁临轻咳一声,这是我太太,果妤。
果妤!张站长瞪大眼睛,就是七年前创办这个救助站的果学姐
我点点头,更加困惑了:张站长,你刚才叫祁临...林先生
张站长也糊涂了:对啊,林先生是我们最大的资助人,七年来每个月都准时打款,署名一直是'林先生'…
我猛地转向祁临:是你!
祁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窘迫:进去说吧。
张站长识相地离开了。我和祁临站在救助站的小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小声问。
从你毕业离开后。祁临看着远处玩耍的狗狗们,救助站差点倒闭,我就...接了过来。
为什么用'林先生'的名字
祁临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我追问,我们那时候根本不认识啊!
祁临深深看了我一眼:认识。
什么
果妤,他叹了口气,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
我还想再问,祁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脸色逐渐凝重。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处理。
挂断电话,他眉头紧锁:国外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现在我心头一紧。
今晚的飞机。祁临看了看表,先送你回家。
回程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的脑子里全是祁临那句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早,还有他这七年来默默资助救助站的事。
车停在家门口,祁临转向我:大概要去两周。
哦…我低头玩手指,那...你注意安全。
嗯。
沉默。
果妤。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啊
等我回来,祁临的眼神认真得让我心跳加速,我会告诉你一切。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好。
去机场前,祁临回公司开了个紧急会议。我在家帮他收拾行李,虽然他说不用,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收拾到一半,我在床头柜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牛皮纸袋,上面写着给果妤。
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汇款单——全是给救助站的,署名林先生,时间跨度七年。最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是我大二时在救助站给一只小狗洗澡的画面,笑得灿烂无比。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她不知道,这是我最爱的样子。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晚上,我坚持要送祁临去机场。一路上,我们都假装平静,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到了安检口,祁临转身看我:回去吧。
嗯。我点头,却站着不动。
祁临犹豫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给了我一个克制的拥抱。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照顾好自己。他低声说。
你也是。我声音哽咽。
松开时,我们都有点尴尬。祁临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安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有种冲动想追上去,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只是心口涨得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
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显得格外冷清。我窝在沙发上,翻看着祁临留下的那些汇款单和照片,思绪万千。
手机突然震动,是祁临的消息:登机了。记得吃晚饭。
简单的七个字,却让我鼻子一酸。我回复:知道了,一路平安。
发完又补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然后立刻撤回——太肉麻了!
祁临却已经看到了:撤回什么了
没什么!我秒回。
我看到了。祁临回复,我也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闷骚男人!
早点回来。我鼓起勇气发出去。
好。
对话到此结束,但我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颗温暖的心。
那晚,我睡在了祁临的枕头上,呼吸间全是他留下的冷松香。
10
祁临离开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拆开一看,是我前天视频时随口提过想吃的城西那家手工巧克力。当时祁临只是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没在意。
我捏起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甜中带苦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莫名让我鼻子一酸。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是祁临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赶紧擦了擦嘴角,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接起来。
屏幕那端的祁临似乎刚开完会,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带微微松开,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收到巧克力了他开门见山地问。
嗯。我点点头,把包装盒举到镜头前,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祁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猜的。
骗人。我小声嘀咕,肯定是听到我心声了。
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你那边还顺利吗
嗯。祁临简短地回答,然后突然说,把手机拿远一点。
啊
让我看看你。
我心跳漏了一拍,乖乖把手机拿远了些。今天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素面朝天。
祁临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柔和:瘦了。
才三天能瘦到哪里去!我失笑,心里却甜滋滋的。
按时吃饭。他命令道。
知道啦~我拖长声调,祁总还有什么指示
早点睡。祁临说完,又补充道,今晚别打游戏到凌晨。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
猜的。他又用这个词,但眼神分明在说我能听见。
视频通话结束后,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这种被人在乎、被人记住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一套最新款的游戏光碟,正是我昨晚睡前在心里念叨想玩的那款。
我捧着光碟傻笑了半天。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默契的远程互动成了常态。我在心里或者视频时随口提一句想要什么,第二天必定会出现在家门口。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盆多肉植物,甚至还有我大学时最爱吃但早已停产的零食——天知道祁临是从哪里搞到的。
一周后的深夜,我辗转难眠,决定起来收拾房间打发时间。
祁临的卧室整洁得近乎苛刻,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我一边整理衣柜,一边腹诽:强迫症晚期!
突然,一个黑色笔记本从西装口袋里滑落出来。我捡起来,发现是祁临随身携带的那本,他可能临走时换衣服忘拿了。
好奇心驱使我翻开了第一页,然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2015年9月12日】
今天去S大听讲座,看到一个女孩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唱《甜蜜蜜》,跑调得惊天动地,却笑得那么灿烂。她叫果妤,经济系大一新生。有趣。】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这是日记祁临写日记还从2015年就开始记录我
我颤抖着往后翻。
【2015年10月15日】
又见到果妤了。她在图书馆经济学区睡着了,脸上还压着书页的印子。可爱。】
【2015年12月3日】
果妤在辩论赛上把对方辩手怼得哑口无言。明明个子小小的,气势却那么强。偷偷录了视频。】
【2016年4月10日】
果妤和同学创办了流浪动物救助站。她给一只瘸腿的小狗包扎,动作那么温柔。想帮忙,但不想让她知道。以林先生名义捐了第一笔款。】
我一页页翻看,心脏狂跳。这些年来我以为的偶遇,原来都是祁临精心安排的。他一直在默默关注我,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帮助我。
翻到最近的日子,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结婚第一年】
她恨我。每次听到她心里盼着我死,都像刀子割。但我更怕...听不到她的声音。】
【能听见她心声后】
原来真实的果妤这么鲜活。骂人时眼睛会亮,高兴时会哼跑调的歌,紧张时手指会绞在一起。我可能...疯了。】
【昨晚她喝醉说其实你挺温柔的。差点失控吻她。不能趁人之危。】
最后一页是最近的记录:
【出差第一天】
想她。】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的眼泪决堤而下。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在日记里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把日记本紧紧抱在胸前,哭得不能自已。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那张照片,他能听见我的心声,他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
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第二天,我顶着红肿的眼睛去院子里喂流浪猫。那是一只三花猫,我给它起名叫小临子,最近经常来蹭吃蹭喝。
小临子啊…我挠着它的下巴,自言自语,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猫咪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声。
但他太闷骚了,什么都不说,就写日记…我叹了口气,还偷偷喜欢我七年,资助我的救助站,现在又每天给我买东西…
喵~小临子应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
最过分的是,我越说越委屈,他明明能听见我的心声,知道我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我僵硬地转身,祁临就站在三米开外,西装革履,手里还拖着行李箱,显然是刚下飞机。
你...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我声音都变调了。
提前处理完了。祁临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临子身上,眼神古怪,在聊什么
没、没什么!我放下猫,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你...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祁临向前走了一步,看来打扰到你和...小临子了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你...你听到多少
祁临似笑非笑:从'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开始。
完蛋。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我企图逃跑。
祁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果妤。
干、干嘛我不敢抬头。
日记看了他声音很轻。
我僵住了,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祁临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我去公司一趟。
你刚回来就要去公司我抬头看他,忘记了自己还在害羞。
有个会。祁临转身往外走,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祁临!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我看了你的日记!我大声说,所以...所以你不用再装了!
祁临的肩膀微微绷紧,然后继续往前走。
喂!我气得跺脚,你就这么走了好歹说点什么啊!
祁临突然转身大步走回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这个吻又急又凶,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和克制。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掠夺。
当他终于放开我时,我们俩都气喘吁吁。
够了吗祁临哑着嗓子问。
我呆呆地摇头。
祁临眼神一暗,再次低头吻下来。这次温柔了许多,像是要把七年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喵~小临子不识相地打断了我们。
祁临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回屋再说。
嗯…我红着脸点头。
祁临拖着行李箱往屋里走,我站在原地,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刚才是不是亲了我我们是不是...接吻了
这个认知让我瞬间炸毛,转身就往屋里冲,砰地一声把祁临关在了门外。
果妤祁临敲门,开门。
不开!我背靠着门,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你...你先解释清楚!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祁临的声音:解释什么
解、解释你为什么要亲我!
日记里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祁临的声音带着笑意。
那不算!我耍赖,我要听你亲口说!
门外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手机提示音。
我掏出手机,看到祁临发来一条音频文件。点开一听,是我上个月喝醉时唱的跑调情歌,音质堪忧,歌词暧昧。
【祁临哥哥大腿粗~一夜七次不认输~要是哪天不行了~妹妹帮你...】
啊!!!我尖叫着删除文件,祁临你混蛋!
开门,不然我发到网上。祁临威胁道,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敢!
试试
我气呼呼地拉开门,迎面撞上祁临含笑的眼眸。他晃了晃手机:删了也没用,我有备份。
祁临!我扑上去抢他手机,你太卑鄙了!
祁临轻松制住我的双手,把我按在墙上:谁更卑鄙偷看别人日记
我语塞,然后灵机一动:那...那谁让你写我坏话的!说我唱歌跑调!
这是事实。祁临挑眉。
你!我气结,那你喜欢我也是事实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太直接了!
祁临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松开我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是。七年了,一直都是。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别哭。祁临用拇指擦去我的泪水,现在,能告诉我你刚才跟猫说的'其实'后面是什么吗
我红着脸别过头:...你明明能听见我的心声。
我想听你亲口说。祁临固执地扳过我的脸。
我张了张嘴,那个简单的音节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祁临叹了口气,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一下:算了,不急。
他放开我,拎起行李箱:我去洗澡。
看着祁临上楼的背影,我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在心里无声地说:
【祁临,其实我也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走到楼梯拐角的祁临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我,眼神灼热得像是要把我融化。
他听见了。
11
祁临的吻技好得不像话。
这是我被按在墙上亲了十分钟后得出的结论。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却又在恰到好处的时刻温柔下来,让我整个人软成一滩水,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
呼吸。祁临稍稍退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憋气憋得脸都红了,赶紧大口喘气,同时不忘瞪他一眼:你...你犯规!
祁临低笑,拇指擦过我被吻得发麻的下唇:谁犯规偷看别人日记的小偷
那谁让你写的!我红着脸反驳,还写了七年...七年!祁临,你是变态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出乎意料的是,祁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坦然点头:嗯,我是。
这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饿了吗祁临突然转变话题,松开我去拿外套,带你去吃饭。
啊现在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居家服,头发还乱糟糟的。
给你十分钟。祁临看了眼手表,穿舒服点的衣服和平底鞋。
我狐疑地看着他:去哪吃饭要穿平底鞋
去了就知道。祁临神秘地说。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S大校门口。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祁临会带我来这里。
为什么来学校我疑惑地问。
祁临没有回答,只是牵起我的手:走。
初夏的校园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手牵手走过林荫道,不时有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祁临的西装革履和我的连衣裙在校园里显得格格不入。
还记得这里吗祁临突然问,指着前方的礼堂。
我点点头:校园歌手大赛的地方。
也是我当众跑调,被祁临偷偷记录在日记里的地方。
祁临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天你穿着一条黄色连衣裙,唱《甜蜜蜜》,第一句就走音了。
喂!我恼羞成怒地掐他手臂,能不能忘了这茬!
忘不了。祁临的眼神温柔下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我心头一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祁临,你到底为什么能听见我的心声
祁临沉默了一会儿:不清楚。车祸后就有了这个能力。
那...现在还能听见吗
祁临看着我,轻轻点头:能。
我的脸又红了:那...那岂不是…
嗯,你刚才在想我的吻技很好。祁临淡定地说。
祁临!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低笑,牵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们穿过礼堂,来到后面的樱花林。虽然已经过了樱花盛开的季节,但满眼翠绿依然美得让人心醉。
果妤。祁临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我,闭上眼睛。
干嘛我警惕地问。
闭上。
我狐疑地闭上眼,听到祁临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以睁开了。
我睁开眼,瞬间惊呆了——整片樱花林的自动喷淋系统全部启动,无数细密的水雾喷洒在树冠上,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小彩虹。更神奇的是,树上竟然还残留着一些晚樱品种的花朵,在水雾的冲击下,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人工樱花雨。
这...这…我语无伦次,伸手接住几片花瓣,你怎么做到的
捐了笔钱给学校园艺系。祁临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正好在测试新安装的喷淋系统。
我哭笑不得:祁总果然财大气粗。
祁临没有接话,而是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果妤。祁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钻戒,主石是一颗淡粉色的钻石,周围环绕着小颗白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嫁我一次。
什...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第一次是商业联姻。祁临的声音异常清晰,这次不是。是我爱你,爱你的每一面,包括你心里那个嚣张的小恶魔。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个曾经让我恨得牙痒痒的男人,现在正跪在樱花雨中,向我告白。
你...你确定我抽抽搭搭地问,我脾气差,爱骂人,还整天盼着你死…
祁临笑了:确定。而且…他顿了顿,你早就不盼着我死了,不是吗
我咬着嘴唇,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担心他生病,舍不得他出差,甚至在他发烧时脱口而出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那...那你能一直听见我的心声吗我小声问。
不知道。祁临诚实地说,但无论能不能,我都想听你说出来。果妤,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笑了:愿意。
然后在心里补充:要是敢对我不好就分走你一半财产!
祁临大笑,起身将我拥入怀中:那你永远没机会了。
他低头吻住我,樱花雨落在我们身上,仿佛为这个时刻加上了最浪漫的注脚。
回程的车上,我不断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时不时傻笑一下。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天我喝醉唱的小黄歌,你真的录音了
祁临面不改色:嗯。
删掉!我扑过去抢他手机。
祁临轻松躲开:不删。
祁临!
留着当纪念。祁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就像你留着我的日记本一样。
我语塞,然后灵机一动:那...那我也要写日记!记录你的糗事!
随你。祁临淡定地打着方向盘,不过…
不过什么
我建议你从今天开始写。祁临侧脸在阳光下格外英俊,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幸福得没时间记我的糗事。
我心头一热,嘴上却不服输:哼,自大狂!
心里却甜滋滋地想:【那就试试看吧,祁先生。】
祁临嘴角微扬,伸手握住我的手:拭目以待,祁太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