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敏捷地闪开,花瓶砸在墙上粉碎。真调皮,他冷笑道,看来你选择困难模式。
简雨趁机冲向厨房,但祁默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简雨痛呼一声,感觉头皮火辣辣地疼。她翻身踢向祁默的膝盖,听到一声闷响和咒骂。
贱人！祁默怒吼,手术刀划过简雨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疼痛让简雨更加清醒。她抓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刺向祁默的脸,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口子。祁默吃痛松手,简雨连滚带爬地冲向卧室,锁上门。
你以为一扇门能挡住我祁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门,简雨。比如...
简雨听到打火机的声音,随后是烟雾从门缝渗入。这个疯子点燃了什么东西！她环顾四周,卧室窗户！但这里是十五楼...
撞击声越来越重,门框开始松动。简雨颤抖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防狼喷雾和手机——没信号！暴风雨影响了通讯。
小满...对不起...简雨啜泣着,突然注意到衣柜旁的装饰烛台。金属材质,尖端锋利。她抓起烛台,站到门边。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祁默冲进来的瞬间,简雨用尽全力将烛台刺向他的后背。
祁默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转身抓住简雨的手腕。但简雨早有准备,另一只手的防狼喷雾直接喷向他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祁默捂着脸踉跄后退,简雨趁机再次用烛台击中他的头部。这一次,祁默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简雨喘着粗气,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她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发生的一切。
当警察赶到时,简雨蜷缩在客厅角落,手里仍紧握着那个染血的烛台。而祁默——那个自称雨夜屠夫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血迹和那个装着断指的餐盒。
警长蹲下身,轻声问道：他往哪个方向逃了
简雨摇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他刚才还在这里...她的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雨水拍打着窗台,冲淡了上面暗红的痕迹。
警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色变得凝重。十五层高的公寓,窗外只有暴雨和黑暗。
我们会找到他的,警长安慰道,但简雨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确定,你先跟我们去医院。
当简雨被扶出公寓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在走廊尽头的阴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那双瞳孔大得异常的眼睛。
警车驶离时,简雨确信自己听到了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但当她望向车窗外,只有无情的雨幕笼罩着黑夜。
2
无声的窥视
医院的灯光白得刺眼。简雨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医生说的话在她耳中只是一串模糊的噪音。
简小姐您有在听吗女医生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您需要心理辅导,这种创伤后应激反应...
我没事。简雨机械地回答,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手指上。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祁默的血。她突然想起餐盒里林小满的断指,胃部一阵痉挛。
您朋友的事我很遗憾,警长陈默站在病床旁,手里拿着记事本,我们已经派人去林小满女士的住所了。
简雨猛地抬头：你们找到她了吗她还...活着吗即使看到那截断指,她仍抱着一丝希望。
陈默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摇摇头：我们在一处废弃仓库发现了...遗体。死亡时间大约是48小时前。
两天前。那时候林小满还给她发过短信,说有个重要的发现要告诉她。简雨当时正忙于工作,只回复了一个好的,周末聊。
现在她永远不知道小满要说什么了。
关于袭击您的人,陈默翻动记事本,根据您的描述和现场血迹采样,确认是连环杀手祁默,外号'雨夜屠夫'。过去三个月有五起命案与他有关。
五起简雨声音嘶哑,媒体只报道了三起。
警方压下了两起,为了避免恐慌。陈默叹了口气,他从不在同一地区连续作案,这次是个例外。
简雨想起祁默说观察你很久了,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为什么盯上我
我们正在调查您和林小满女士的联系。陈默犹豫了一下,您们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发现被跟踪
简雨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小满前几天说她发现了一些事情...关于她工作的实验室。
什么实验室
新城生物科技,她在那里做研究员。简雨皱眉回忆,她说发现了一些异常数据,准备举报。
陈默迅速记下这个信息：我们会调查这条线索。现在,您需要休息。我们会派人在您家门口24小时值守。
简雨想说谢谢,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只是点点头,看着陈默离开。
出院时已是凌晨。雨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警车送简雨回到公寓楼下,一名年轻警察陪她上楼。
我就在门口,有任何情况立刻叫我。警察指了指对门的椅子,那里已经摆好了执勤用的保温杯和杂志。
简雨道谢后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公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那股血腥味似乎仍萦绕在空气中。她打开所有灯,检查每个角落、衣柜、甚至床底——没有人。
她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不敢闭眼。每次眼皮合上,祁默那张苍白的脸就会浮现在黑暗中,还有他手中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简雨抓起手机,屏幕显示3:27。她打开和林小满的聊天记录,最后几条信息刺痛她的眼睛：
【小满】：小雨,我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和实验室有关。
【小满】：如果我出事了,记得检查我给你的U盘。
【小满】：密码是你的生日倒过来。
简雨猛地坐起。U盘！小满去年确实给过她一个小熊形状的U盘,说是公司年会纪念品。当时她随手扔在了抽屉里。
她冲到书桌前,疯狂翻找。笔、便签纸、旧手机充电器...在最底层,她摸到了那个冰凉的小熊U盘。
手指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简雨输入620892——她的生日倒过来。
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是一段视频文件和几个文档。简雨先点开视频,画面中是林小满紧张的脸。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视频里的林小满声音很低,我在新城生物发现他们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使用流浪汉和...失踪女性。她吞咽了一下,更可怕的是,我查到公司背后有一个叫'雨夜会'的组织,他们可能和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简雨倒吸一口冷气。
我复制了一些数据,但被发现了。林小满眼中闪着泪光,他们已经派人跟踪我。小雨,如果你看到这个,立刻删除,然后报警——不,不要找普通警察,找陈默警长,只有他能信任。
视频突然晃动,传来敲门声。林小满惊恐地看向门口,快速说道：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穿黄色雨衣的人！他们是他——
视频戛然而止。
简雨呆坐在屏幕前,全身冰冷。小满知道。她早就知道祁默会来。
她点开那些文档,全是技术数据和实验报告,夹杂着一些模糊的照片——穿着黄色防护服的人在操作某种仪器,实验台上躺着人形物体...
最后一份文档是一个名单,标题是实验体来源。简雨滚动鼠标,在第七行看到了林小满的名字,后面标注着自愿终止。
天啊...简雨捂住嘴。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案,小满卷入了某种可怕的阴谋！
窗外突然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音。简雨僵住了,那个声音...和昨晚警车离开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轻轻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路灯旁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车旁站着一个人影,正抬头看向她的窗户。
虽然距离很远,但简雨确定——那是祁默。他没死,而且找到了她。
简雨跌跌撞撞地后退,撞翻了台灯。响声惊动了门口的警察。
简小姐您还好吗敲门声响起。
有...有人在楼下！简雨拉开门,指着窗外,祁默！他在那里！
警察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支援,然后冲向窗口。简雨跟在他身后,但楼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辆摩托车孤零零地停在路灯下。
他刚才还在那里！简雨急切地说。
警察用对讲机描述了摩托车特征,然后转向简雨：我们会检查监控。您先冷静下来。
简雨知道他不完全相信她。谁会相信一个刚经历过创伤的女人的话呢也许那真的只是幻觉...
但当她回到电脑前,发现屏幕上的文档全部变成了乱码,只有一行红色文字闪烁在屏幕中央：
我告诉过你我们会再见面的,简雨。
这不是幻觉。祁默不仅在外面,他还黑进了她的电脑。
简雨颤抖着拔掉U盘,塞进口袋。她必须找到陈默警长,把小满留下的证据交给他。但当她看向门口执勤的警察,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如果真如小满所说,不能相信普通警察呢如果祁默有同伙在警局呢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简雨迅速关上电脑,将U盘藏进内衣里。门被敲响,陈默警长的声音传来：
简小姐,请开门。我们需要谈谈。
简雨透过猫眼看到陈默和另外两名警察站在门外。陈默的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小熊U盘的复制品。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告诉过陈默关于U盘的事。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简雨的手死死抵在门上,冷汗顺着脊背滑下。猫眼外,陈默警长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他身后两名警察站姿笔直,腰间的配枪泛着冷光。
简小姐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我们接到消息,您掌握着重要证据,希望您配合调查。
简雨喉咙发紧,大脑疯狂运转。小满在视频里特意强调只能信任陈默,可他却知道U盘的存在,除非......除非他早就和雨夜会有勾结,在祁默逃脱后,第一时间就盯上了U盘里的秘密。
走廊里的脚步声突然变得密集,似乎又有更多人聚集过来。简雨猛地转身,抓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被关机。她后背紧贴着墙,慢慢挪向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简小姐,我们要进来了。陈默的声音冰冷,紧接着是门锁被撬动的声音。
简雨躲在厨房拐角处,心跳如擂鼓。门砰地被撞开,脚步声纷沓而至。她深吸一口气,趁最前面的警察经过时,突然冲出,水果刀狠狠刺向对方的肩膀。那警察惨叫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
抓住她！陈默怒吼。
简雨转身就跑,却被另一名警察抓住手臂。她拼命挣扎,用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趁着对方松手的瞬间,冲向客厅窗户。十五楼的高度让她一阵眩晕,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容不得她犹豫。她一把扯下窗帘,迅速打成结,将一端死死绑在窗框上,另一端攥在手里。
简雨,别做傻事！陈默举着枪逼近。
简雨咬着牙,翻身跨出窗外,身体悬空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人开枪了。窗帘布做的绳索勒得她手掌生疼,她咬着牙一点点下滑,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她感觉绳索突然一松,低头一看,祁默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下的雨棚上,正用刀疯狂割着窗帘布。简雨惊恐地尖叫,双手死死抓住摇摇欲坠的绳索。
想逃祁默抬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你逃不掉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冲破雨幕,停在公寓楼下。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迅速下车,他们的臂章上印着特别行动组的字样。
祁默脸色骤变,转身想要逃跑,却被从天台垂降而下的特警拦住去路。陈默等人也从楼上冲下来,却在看到特别行动组的瞬间脸色大变,想要混入人群溜走。
陈默,还有你身后的所有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特别行动组的队长举着扩音器喊道,新城生物科技非法人体实验,以及‘雨夜会’连环杀人案,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
简雨这才松了口气,虚弱地松开手,被早已准备好的特警稳稳接住。她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祁默和陈默等人,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一周后,简雨站在林小满的墓前,轻轻放下一束白菊。手机突然响起,是特别行动组队长打来的电话。简小姐,我们在新城生物科技的实验室发现了更多证据,包括你朋友林小满生前留下的详细报告。‘雨夜会’已经被一网打尽,你安全了。
简雨望着墓碑上林小满灿烂的笑容,轻声说：小满,你看到了吗正义终于来了。风裹挟着细雨拂过她的脸庞,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林小满的笑声,那笑声穿透阴霾,带来久违的温暖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