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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针头扎入我的脖颈处,在强力的药物作用下,我很快失去意识,再次陷入昏迷。
在梦里,我置身于四年前站在法庭上的那个下午。
被告人顾辰川,六月十三号晚十点三十八分,你在哪
顾辰川微微一愣,随后看向坐在证人席的我。
他仍旧处于迷茫的状态:我和......
我垂着眼,躲闪着他的目光,说出那句违心的话:我作证,肇事逃逸的,就是顾辰川。
我还拿出了伪造的证据:这是我和他的聊天记录和别墅的监控录像,他说他喝醉了,在开车回来的路上。
人证物证俱全,顾辰川被判四年。
他被带走时,满眼不可置信,质问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四年了,顾辰川入狱时的眼神我始终忘不掉。
我缓缓开双眼,入眼是有些熟悉的装潢。
脑子短暂的停顿一秒后,我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顾辰川的卧室。
也是四年前,六月十三号那个晚上,在这个房间里,我把第一次交给了他。
门被人打开,一道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哎呀,我亲爱的好妹妹,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就仿佛是一道魔咒,让我恨之入骨。
看清楚走进来的那人是谁后,我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沈楠信邪笑着坐在我身边:别对哥哥这么大敌意啊,顾辰川找我来,是让我来开导你的。
这四年,你带着那个拖油瓶不肯回沈家,过得不太好吧听说你的嗓子被毒哑了哎呀真是可惜,以后再也唱不了歌了。
我闭上眼,拒绝跟眼前这人有任何交流。
......
四年前,沈楠信酒驾逃逸后,我爸带着我哥跪在我面前,抖如筛糠的求我帮他们作伪证。
作为报答,我能从他们手上拿回奶奶生前赠与我的遗物。
我们和顾家说好了,这件事结案后就会花钱找关系把顾辰川捞出来,他不会受多少苦的。
在A市,顾家要谁,谁敢不放人
我被迷了眼,也被他们二人的说辞撼动,站在法庭上指认顾辰川肇事逃逸。
一切结束后,我如愿拿到了奶奶留给我的遗物。
可当我去找沈楠信时,他叼着烟,左拥右抱的嘲笑我单纯:要让顾家捞人啊那你去找他们啊,找我干什么
此话一出,我的脑子空白一瞬。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没去顾家说清楚这件事。
我找到顾辰川的哥哥顾霖。
顾霖却笑着朝着我心口处踹了一脚:你当我傻啊救他出来跟我抢顾氏继承人的位置吗
别指望他能出来了。
我早就交代了,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一下我这个弟弟。
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我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后来,我多次替顾辰川上诉,收集证据翻案。
可每一次我的努力似乎都付诸东流。
所有的证据不是被拦截就是被驳回。
第二年,我抱着圆圆申请探监,顾辰川拒绝与我见面。
第三年,我手写一百封信寄去狱中,信中无数次解释,忏悔,希望得到一封顾辰川的回信,哪怕是一句话也好。
可我还是没有等到。
第四年,他出狱那天,我带着圆圆,站在拐角处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他。
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我也知足了。
顾辰川恨我,报复我,我都认了。
但最没资格嘲讽我的,是沈楠信,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替他上诉都被驳回吗
你知道你写的所有信件为什么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吗
因为这些信件和资料,都被我和顾霖拦截了啊。
知道为什么顾辰川出狱后会这么恨你吗你以为只是因为你做了伪证你太低估他对你的爱了。
因为我告诉他,在他入狱的第一天,你和爸决裂后就另寻新欢,生下一个病怏怏的孩子准备在他出狱后找他当接盘侠。
你借的高利贷,也是我找人放的。
你的喉咙被毒哑,也是我授意的。
谁让奶奶这么偏爱你,国外的资产说给你就给你,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能够替沈家传宗接代的人。
即使知道我和顾辰川有很多误会,可我仍旧被真相压得喘不过气来。
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时,我和我哥都吓了一跳。
顾辰川站在门口,眼底猩红一片。
再次看到我哥时,他跪在庄园的大门外,苦苦哀求。
我从佣人口中得知。
短短半个月时间,沈家的所有地产被强制法拍,我爸和我哥的所有财产被冻结。
我沉默的上楼,经过书房时外听到顾辰川不知在和谁打电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嗯,不上诉了,这件事就这样。
如果要上诉,她作伪证会被判刑。
我不在乎什么名声,只和她好好过日子......
我没想到他会不计较。
前些天,我陪着他出席晚宴,趁着他上厕所的间隙,亲耳听到一些合作商私下嘲笑着他进过监狱这件事。
我难堪又内疚,想替他辩驳几句,却发现自己没资格。
回到房间没多久,顾辰川端着一碗汤来到我身旁,轻声哄着我:不想吃饭的话,喝点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