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犯了什么错,需要用一辈子赎罪?霍时敛离世时毫无征兆,连我煮的面都没吃上,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他的父母从未苛责过我,你又凭什么抓着‘赎罪’不放?”我的声音冰寒刺骨。
徐听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结滚动着,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我,却在半空骤然蜷起:
“晚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害怕失去你,才会用这种荒唐的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表兄去世时我就在现场,我明明知道他的死与你无关,却故意迁怒于你......”
“直到苏望点破,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
“喜欢?”我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碎玻璃般的锋利,
“喜欢到让十几个混混在城门口羞辱我?喜欢到默许苏望往我安胎药里掺红花?徐听野,苏望是毒妇,但真正的刽子手是你!那些落在我身上的伤,哪一样不是拜你所赐?”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额角青筋暴起又颓然塌下,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的木偶:
“我......我该死。求你给我个机会,我发誓用余生补偿你......”
“补偿?”我逼近他,盯着他眼底的惊惶,一字一顿如刀割。
“你和苏望都是一丘之貉。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脏了眼睛。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喜欢你,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若不是怕天道降罪,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
“你......从未爱过我?”他踉跄后退,落荒而逃。
听闻他一回府,就将府中姬妾全部遣散,又把当年参与欺辱我的护卫捆在演武场。
心腹跪地哭嚎:“将军饶命,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啊......”
话未说完,头颅已滚落在地,颈腔血柱喷溅在青石板上。
那一日,将军府杀声震天。
血水顺着排水沟漫到街角,连路过的野狗都夹着尾巴绕道走。
徐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赶来时,徐听野正拎着染血的长剑站在台阶上,衣摆浸透暗红,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徐听野!你身为大将军,竟为了个女人自甘堕落成屠夫?!”
她气得浑身发抖,“赶紧把苏望找回来立为正妻,早日开枝散叶才是正事!那个扫把星——”
“娘,你年纪大了。”他打断她的话,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冷,“回族地养老吧,别再插手儿子的事了。”
徐老夫人看着儿子眼中翻涌的暗色,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
她亲手溺死了丈夫宠爱的舞姬,丈夫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当晚,她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一队亲兵“护送”着连夜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