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蕴陡然睁开眼睛。
淡淡的香气依旧弥漫,林蔓正在替她梳发髻,当她再闭上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冠,似乎刚才的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她从镜子中的倒影看见方瑗面色铁青地盯着林蔓,神情敢怒不敢言。
而林蔓似乎不在意这些,而是捻起一根玉簪花,簪在她的鬓角,目光专注而痴迷。联想起刚才那白衣女冠模样,郁蕴总感觉现在这样更像古代所谓的闺房私意。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郁老师,那边快开始了,宁导正四下找你呢!”
正在给郁蕴簪花的林蔓闻言,神情微微一僵,她将插了一半的玉簪拔出,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冷幽幽的,像一只被激怒的凶兽。
“是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正在化妆么?”
“林……林老师?”那工作人员认出了林蔓,被吓了一大跳,“您没走?”
林蔓没有回答,而是转向郁蕴,将手中的簪子重新插入精巧的发髻之中,神情专注虔诚,似乎一切外界干扰都不能使之分心。
林蔓指尖的热流传导,在热流的作用下,郁蕴的身体微微有些战栗。记忆之中林蔓这个名字越发鲜明,两张同样的面孔交相辉映,缓缓重合,终于完全叠在一起,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深处,不可磨灭。
“好了,你可以去了。”林蔓习惯性地将手放在郁蕴的脖颈上,捏了捏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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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蕴刚想起身离开,却只觉腰间一紧,踩着高底鞋的脚底站立不稳,险些崴了脚,她向后一仰,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林蔓怀中。
“刚才的人你见过了?不过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的。”
林蔓声音悠悠在郁蕴耳边响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郁蕴强装镇静。
林蔓低笑一声,松开了她的腰,推她出了化妆间。
郁蕴开始还有些吃惊为什么林蔓没有动她。不过她很快发现,在拍戏周期时候的林蔓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极为安分,有好几次正好撞见方瑗和郁蕴一起回家,也没有阻拦,只是在一旁摇下车窗,静静看着,也没有尾随。除了每天都要跑到她化妆间给她打扮再顺便捏她吻她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只不过她听同剧组的人说林蔓没少去郁秋怡那里,每次林蔓从郁秋怡那里出来之后,郁秋怡拍戏总要出岔子,似乎深陷极度恐惧之中,有一场戏甚至拍到后半夜两点都没进入状态,气得宁落连差点直接开骂不会拍就走人。
虽然别人并不理解林蔓这样的做法,但郁蕴隐隐能猜出林蔓这么做是为了给她出气。
因为在这个时期她还罕见地接到了父亲郁成华的电话,这还是她分化成oga之后,郁成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问她的近况。
但她并没有和郁成华多说,郁成华从来没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这次主动联系她大概也是听郁秋怡说了她与林蔓的近况,将女婿的主意打在了林蔓的身上。因此他便将家族的筹码转移到郁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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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管是林蔓还是林柔嘉都是林家的人,但与林蔓和与林柔嘉联姻得到的利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林柔嘉只是林家的一个小辈,而林蔓则是实打实的林家家主,以郁成华的性格,说不定林蔓让她放弃郁秋怡这个女儿,郁成华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郁秋怡当成棋子抛弃。
所谓孩子,不过就是郁成华想要往上爬的筹码。
一天跑外景回来,郁蕴刚脱下厚厚的戏装换好常服,这时候只见郁秋怡风风火火闯入了更衣间。
“姐姐,你停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现在更衣室中还有外人,当着她们的面,郁蕴不好给郁秋怡没脸,她放下了手提包,坐在软椅上,幽幽问:“怎么了?”
“姐姐,我们出去说吧。”郁秋怡想要拉她。
不过郁蕴并不想和郁秋怡肢体接触,她轻飘飘推开了郁秋怡的手,暗暗庆幸自己提前注射了抑制剂,就算郁秋怡释放alpha信息素刻意引诱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如此,郁蕴还是担心郁秋怡搞什么阴招,现在这里人多,又都是剧组的人,想来也不碍事。
“有什么话这里说就好了。不用出去。”
郁秋怡的脸色微微变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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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并未与郁蕴正面交锋,但她也与各个世家的oga们里里外外打了不少交道,自以为清楚oga的性格。oga娇弱绵软,说话细声细气,对alpha的天然压制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还没见过有哪个能在她面前这么说话的oga。
“如果妹妹不愿说,我就先回去了。”郁蕴提起手提包,转身就要走。
除了祖母龄萤的事,她不想与郁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她父亲郁成华的莺莺燕燕众多,外头生的孩子定然不止郁秋怡一个,真正分家产的时候,也不见得会有她的份。
“等等,你回来!”郁秋怡站了起来,钩住了郁蕴的手提包带。
郁蕴脚步一滞,不动声色将包带扯了出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就不想知道林蔓的事情么?和她在一起,你会后悔的!”郁秋怡追了上来,摇了摇她的肩膀,“郁蕴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在林蔓身边,但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林蔓!”
郁蕴闻言,陡然转过头去:“就算我不了解林蔓,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要是和林蔓继续下去,你会害了整个郁家的!”
听了这话,郁蕴冷冷看了郁秋怡一眼,继续朝门口走去。
不管郁秋怡对林蔓抱有什么想法,她也不可能和郁秋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虽然两个人都会伤害她,但林蔓比起郁秋怡不同的一点就是,林蔓并不想真心实意地用恶意来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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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那天宁落连提议要请全剧组去吃饭唱歌,郁蕴不喜欢吃大桌饭,便推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席,离席之前她看了一眼,确定林蔓还在桌旁,这才放心。
但是当她转到拐角时,却只觉得脖颈间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跌落入了无尽深渊……
当郁蕴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天逃出来的房间,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锁着细细的链子,但现在的链子不似那天的宽松,而是紧紧勒着郁蕴的手腕,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郁蕴只失神了一刹那便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费力地坐了起来,在叮当作响的铃铛中听见了遥遥传来的脚步声,
“你醒了?”门开了,林蔓走了进来,俯下身看着她。
在知道还有另一个林蔓之后,郁蕴注视着林蔓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二者的差别,但她并没有找出来。
“你在看我么?”林蔓抱来一个大玩偶,将郁蕴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大玩偶上,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
这句话表面上听不出什么异常,但郁蕴清楚,其中所指代很明确——
林蔓是在问她看的是林蔓自身,还是住在这具身体中的另一个相同的人。
“当然。”郁蕴垂下目光,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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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以及恰到好处的微微低头,无需费力就能激起人的幻想,这也是郁蕴最擅长的一点。
以至于甚至会有人整理她垂眸低头的剧照作为宣传。
“郁蕴,你不应该这么美好的。”林蔓说了一句,感叹发自内心。
郁蕴从睫毛下偷看着林蔓,仿佛在询问。
“无论是谁都有想要摧毁美好事物的冲动,对我而言,你便是最美好的事物。”林蔓将她的手放到唇边,深深一吻。
白皙的手背沁染了暧昧的嫣红,郁蕴收了收目光,不想去看。
“所以你想要摧毁我?”
林蔓缓缓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摧毁你?我可舍不得。如果有谁想要摧毁你,我便替你被摧毁好了。”
这话说得极为郑重,丝毫不想安慰或者随便说说。
郁蕴凭空地感觉,林蔓将这句话说出,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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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郁蕴问。
现在戏已经拍完了,郁蕴当然没有理由再离开,林蔓也因此可以理所应当地将她关在这里,再不放出来。
“其实照理说,我已经帮你和那边的公司解约了。”林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要想接什么剧本,我还是会放你出去的。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郁蕴问。
林蔓托起郁蕴的手腕,把玩着郁蕴的手指,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但她的语气却格外郑重。
“第一,你一年只能接一个,不能太累。”
她的语速稍稍放慢了些,但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束光流转在暗无天日的深深古潭中:
“第二,不管你接什么样的戏,与你有感情戏的只可能有我一个。和别人不管是借位还是替身,我都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