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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晚上,我跟姚佳坐在江边买醉。
她双手叉腰站在我的面前,“董星然,既然你放不下,为什么不跟徐嘉衍说清楚?”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当年那个留京名额分明就是你让给他的,让他知道他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你铺的路!”
冰凉的酒精顺着喉管咽下,我神色恍惚的看向远处江边。
“你不懂。”
没有人知道,短短两年时间,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我跟徐嘉衍之间究竟又隔着什么。
不是他外婆,也不是所谓的名额。
脚边倒了一地空酒瓶,我醉醺醺的抱着姚佳哭,像是要将这两年受的委屈全部哭诉。
“佳佳,我真的好想回到高中......”
我倒在熟悉的怀抱中,亲昵的蹭了蹭,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脖子。
再醒来时,我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窗边逆光站着一个男人。
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你......”
徐嘉衍转过身,面色阴冷的走上前,“邹先生是谁?”
6
一瞬间,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回答我!”
徐嘉衍俯下身子,浓烈的烟草味呛的我咳嗽。
他强行按着我的手臂,死死将我压在身下。
“徐嘉衍,你放开我!”
我彻底慌了,双腿拼命向上踢,试图挣扎离开。
徐嘉衍似乎早已察觉到我的想法,他将我的双腿按住,整个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
他板正我的脸颊,低下头狠狠吻了上来。
近乎疯狂的在我嘴唇上撕咬。
我心如刀割,闭着眼说道:“邹先生,是我的爱人。”
“你说什么?”
所有的动作停顿,即使闭着眼,我也能感到那抹视线似乎要将我洞穿。
我深吸一口气,表现得极为坦然。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两年不上学不上班在做什么吗?我结婚了。”
“三年时间,足够让我拥有新的生活,还有新的爱人。”
半晌寂静后,徐嘉衍突然笑了。
“那八十万就是他给你的?”
“人家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以为那是真爱?”
“但我爱他。”
我知道怎么说更能让徐嘉衍崩溃。
果然,他嘴唇紧抿,拿上外套就摔门离开。
“董星然,你真让我恶心。”
我衣衫不整的滑落在床边,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我跟他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原以为,徐嘉衍在知道邹先生的存在之后,不会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可他,竟然调走了给我妈主治的专家。
徐嘉衍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求他。
所以,如他所愿。
我找去了徐嘉衍的公寓。
那天晚上,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我浑身湿透,寒意浸透身体的每一处。
可徐嘉衍不接电话,也不下楼来见我。
我看见窗帘后面一对缠绵相拥的身影,心早已碎了一地。
曾经那个下雨宁可不打伞,也绝不让我淋到一滴雨的少年,曾经那个会抱着我的肩膀,说此生只爱我一人的的少年。
真的早就不在了。
最后,公寓的门总算打开。
我已经分不清楚模糊了视线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依稀看见一道白色的纤瘦身影,举着伞朝我走来。
“你走吧,他不会见你的。”
周子娜白皙的脖颈上,红色的吻痕异常扎眼。
她没说话,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与怜悯。
“董星然,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见他呢?”
我双眼发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算我求你了,让我见见徐嘉衍吧。”
只有他才知道,专家现在在哪,只有他......
才能救我母亲。
周子娜皱着眉头,“嘉衍已经睡了,你求我也没用。”
我紧咬着下唇,分明看见,那扇窗子的后面还有一道人影。
我知道,他在报复我。
因为他外婆的死。
周子娜转身回了公寓,而我依旧跪在原地,任凭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身上。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在想,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最后,我还是没有等到徐嘉衍出来。
就像是那年我被撤掉留京名额,全校通报,我却始终都没有等到徐嘉衍来见我一样。
为了留京名额,连夜提交论文的人是我。
举报抄袭,让我被撤掉名额的人,也是我。
徐嘉衍分明知道,那篇被抄袭的论文,是我在大三时,用他的笔名发表的。
可他却选择了沉默。
7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到家。
破旧的楼道里,我看见昏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小行李箱。
他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向我。
就连被光照耀的发丝好像都夹杂着成功人士的光辉。
“邹......”
我张嘴叫了一声,紧跟着便失去了意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大学时期。
徐嘉衍还是那个喜欢穿着白衣黑裤,满眼都是我的校园男神。
他会在生日的时候,认认真真许愿,“希望我跟星星能长长久久,就连死了都能葬在一起。”
“笨,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笑着吻上我的眉眼,“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比实现愿望的神更管用。”
是我将徐嘉衍从黑暗的泥沼中拉出来,是我让他灰暗的世界重新充满光明。
我也曾天真的以为,我们的未来是一片光明。
直到那年暑假。
我们家的公司早就不像表面那般光鲜,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在强撑着。
公司上亿资产被那个女人连夜卷走,父亲心脏病发去世。
我瞬间从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成为了失信人员的女儿。
我恨那个女人,恨她拆散了我的家庭,恨她毁掉了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更恨她为什么抢走了我的父亲,却没有好好珍惜他的爱。
可,就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她的音讯之后,我才发现——
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在我失联的那几天,徐嘉衍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最后,他在我父亲的葬礼外拦下我。
“星星,是我来晚了。”
徐嘉衍面色悲痛的抱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他狼狈的摔在地上,站起来还想上前抱我,“星星,会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徐嘉衍,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看见他脸色微怔,“你说......什么?”
我终究还是不忍的别过头,泪水哗啦哗啦往下掉。
他陪伴着我走过了高三抑郁的时光,我牵引着他从黑暗的沼泽地走向光明。
可我终究还是不能陪着他白头偕老。
徐嘉衍双手捏着我的肩膀,强迫我转头看向他。
“你是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对吗?”他双臂紧紧将我箍在怀里,声线颤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离开你。”
我紧咬牙关,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
我抬起眼眸,看见灵堂内挂着的父亲遗像。
他慈眉善目,可眼神中好像又饱含着对我的失望。
我疯了一样的将徐嘉衍推开。
“留京名额只有一个,我们俩二选一,我必须要留在北京,跟你在一起只会耽误我的未来!”
“我不要名额,我不读研了,我在北京随便找别的工作,我们一样也可以在一起。”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名额,我只在乎你。”
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冷笑道:“可你配不上我。”
“我之前只觉得好玩,让一个冷血的人满心满眼都是我是什么样的感受,现在我体会到了,可你太烦了,我厌倦了!”
我看见徐嘉衍愣在原地,继续捅刀子,“滚远点吧,别坏了我的大好前程!”
8
我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刚一睁眼,耳边传来男人冷不丁的讽刺。
“才多久不见,你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头疼欲裂,勉强撑着手臂坐起来。
面前的人,是邹寒阳。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坐在床侧,黑色毛衣的袖子被挽至手肘,白皙手臂上青筋明显。
我还陷在梦境的纠葛中,邹寒阳却面无表情,“张嘴。”
温度刚好的白粥被喂进嘴里,感动戛然而止。
果然,邹大少爷亲自煮的粥,永远都是半生不熟。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就想下床,邹寒阳却腾出一只手按住被子。
“你母亲暂时病情稳定,我已经让人出国去找主治专家了,不用担心。”
“你淋了雨,昨晚发了一整夜高烧,现在需要静养。”
自打认识他以来,有时候不需要我开口,邹寒阳似乎可以立马洞察我的心思。
这个男人长了我八岁,也正是这八岁,让他成为了我无法触及的存在。
我低垂着头,说话带着浓浓鼻音,“昨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明晚家宴,跟我一块回去。”
他不多停留,布置了任务后就准备离开。
我叫住他,盯着男人刀刻般的侧脸,一时间又不敢开口。
“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9
邹寒阳离开了。
不容抗拒,好像一直都是他的办事风格。
就像当初我们俩结婚,也是邹寒阳一人拍板定下的。
哦不。
准确来说,他给了我考虑的时间。
以我母亲的病情为期限。
答应,救人。
拒绝,听天由命。
那时候的我,孤苦无依,幸得邹寒阳帮助。
不过是一段婚姻罢了。
既然他都没放在心上,我又何必苦苦介怀。
10
邹家晚宴。
我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场订婚典礼。
主角是徐嘉衍跟周子娜。
徐嘉衍是邹老爷的干儿子,邹寒阳的干弟弟。
这也是为什么,徐嘉衍可以在短短几年时间,迅速成为京圈太子爷。
大家无非是给了邹家几分薄面。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华丽礼服,突然开始怀疑邹寒阳别有用心。
邹寒阳就站在不远处的花园打电话,而我却僵立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
“董星然?你怎么在这!”
周子娜提着礼服裙走上前,目光错愕的打量着我。
而她身后的徐嘉衍也冲这边看来。
“你......”
他的双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愫。
像是喜悦,又像是惊讶,还伴随着压抑许久的汹涌情感。
“嘉衍,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周子娜仓皇抓着徐嘉衍的手臂。
我懂了。
他们都以为,我盛装出席,是来抢婚的。
好像就连徐嘉衍也是这么以为。
我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时,手机响了。
急促的铃声似乎在提醒着我:出事了。
“星然,你母亲......快不行了。”
那一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鸣的厉害。
我转头朝外跑,正好撞进打电话回来的邹寒阳怀里。
“没事吧?”
邹寒阳微微蹙起眉梢,一手搭在我的腰际。
我双手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妈妈——”
“别怕。”
他从口袋拿出帕子,轻轻帮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寒阳哥,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可别被她耍心机给骗了。”就在这时候,徐嘉衍走上前。
我无心理会徐嘉衍的诋毁,此刻恨不得飞奔到医院。
“我去开车过来,你在这等我。”邹寒阳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说完就要走。
可徐嘉衍不罢休,他追上来拦住我们。
“邹先生......寒阳哥?你不会就是当初给了她八十万的那个邹先生吧?”
“董星然,你还真是好手段啊,当初真是我小瞧你了!”
“寒阳哥,这个女人自私得很,为了钱出卖身体,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至此,我对眼前的男人,再无半点爱意。
“徐嘉衍,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双眼肿胀得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
邹寒阳将我揽入怀中,声音冷沉,“我邹寒阳的太太,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诋毁!”
“寒阳哥,你真的了解身边这个女人吗?当年就是她害死了我外婆。”
邹寒阳冷笑。
“你就那么肯定,你外婆临死前说的话,不是骗你的?”
11
医院。
我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离开了。
心脏检测仪的“滴”声响彻在整个寂静的走廊。
我看见病床上还没来得及盖上白布的女人,头发花白,双颊凹陷,双唇已经失去血色。
这些年来积攒在内心深处的委屈瞬间爆发。
我疯狂的扑上去抓住母亲的手臂。
“妈妈,您醒醒啊,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星星啊!”
自打出国以来,我为了母亲的病受尽屈辱。
因为交不起高额的医药费,我跪在深夜的路边乞讨,甚至真的想过去卖身。
只要可以凑齐医药费,只要可以让母亲多活一天。
哪怕是被冰冷的仪器包围,强行维持着生命。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邹先生,已经联系到了陈医生他们,现在正在回国的路上......”
我听见身后传来助理的声音,我冷笑一声,擦干泪水站起身。
陈医生是脑癌专家,他在不久前研制出一种临床疗法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
为此,我专程回国。
可这一切,都被徐嘉衍毁了。
如果陈医生没有离开,兴许刚才在抢救的时候,母亲还可以被救回来,我也不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我恨不得杀了徐嘉衍。
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又凭什么光鲜亮丽?
突然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星星。”
我沉沉闭上双眼,此时心死如灰。
我不知道自己在病床旁跪了有多久,只觉得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天色从漆黑到鱼肚白。
最后,是邹寒阳强行将我拽出病房。
“你清醒一点,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不吃不喝,给你妈陪葬吗?”
我内心毫无波澜。
“什么都没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
我双目通红的看向他,“邹寒阳,我们离婚吧。”
两年前,我跟邹寒阳是协议结婚。
那时候,他在路边捡到了饥寒交迫,为钱所困的我。
他缺一个稳住家人的妻子,而我需要钱。
邹寒阳愿意给我时间考虑,但母亲的病等不了太久。
隔天我就找到他,爽快的在结婚协议上签字。
我还记得当时,他转动手中的钢笔看向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我一无所有,卖不出好价钱的。”
认识以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邹寒阳笑。
寒阳寒阳,他的出现就像是寒冬里的一缕暖阳,将那时候的我带出困境。
12
邹寒阳没有答应离婚,而是冷着脸让助理送我回家。
车子缓缓开动,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影。
车子开到体育场附近,我借故让助理停车。
“我想一个人待会,你先回去吧。”
“可是太太......”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助理离开后,我安静的坐在广场长椅上。
我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我身后不远处。
因为那道灼热的目光,曾经穿越人海,一眼将我望见。
那也曾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
我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把金属的小刀。
循着记忆,我去了从前他外婆住着的院子。
院子被打理的很好,草坪修剪整齐。
看得出来,徐嘉衍经常回来。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缓缓直起身子,扭头看向他。
此刻,我的脑海中想到的,只有那天晚上我跪在公寓外祈求,而徐嘉衍却跟周子娜在屋内亲热。
我叹了口气,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以后,我跟你一样,都是孤儿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是邹寒阳?”
“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徐嘉衍。”
我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他,心底一片死寂。
下一秒,他狠狠吻了上来,像是狂躁中的野兽,企图通过所谓的肢体接触来获取安抚。
我牙关一紧,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我。
我累了。
索性放弃挣扎,睁着肿胀的眼睛望向他
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滚烫的嘴唇移到我的耳畔,“你别这样看着我,星星。”
“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我没想过阿姨的病情会那么严重。”
“我以为邹先生是你随便编出来骗我的,我只是气晕头了。”
......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我却没有丝毫动容。
“徐嘉衍,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纵使眼前一片黑暗,纵使汗水已经从额头滑落,我心底依旧觉得寒冷。
是啊,那一缕暖阳不在,深处暗处的人又怎么会就觉得温暖。
他松开手,眼神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说什么?”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抄袭,却选择了沉默,眼睁睁看着我被记过处分,被人唾骂到只能背井离乡,从那时候起,你就该想到我为来的处境。”
我盯着那双漆黑的双眼,再一次将心底结痂的伤疤撕开。
“所有人都说,我害死了你外婆,我是杀人凶手。”
“可你一直都知道,不是我,对吗?”
徐嘉衍的母亲,是插足我父母的第三者。
她骗了我爸的感情,卷走了我爸公司的救命钱,害得我父亲去世,家破人亡。
我爸的葬礼过后,徐嘉衍外婆找到我。
她质问我她的女儿身在何处,甚至想敲诈我们家。
我不给钱,他外婆就撒泼,砸了我们家所有的东西。
我知道她是徐嘉衍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所以我不曾还手。
但她变本加厉,不惜用我妈的命威胁。
争执中,是她脚滑摔倒,被自己手中的匕首扎到胸口。
要说命运造化弄人。
只因为刚巧在那时候,徐嘉衍来了。
他亲眼看见我满手鲜血,还有他只剩下一口气的外婆。
咽气前,他的外婆瞪大双眼,手指着陷入恐慌中的我,“是她,是她——”
血淋淋的事实就在眼前,徐嘉衍近乎崩溃。
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原因,最后还是被警察拉开。
匕首上没有我的指纹,所有证据都无法证明我杀了人。
被保释出来后,不等徐嘉衍找到我,我就出国了。
13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你知道我没有杀人,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徐嘉衍的外婆嗜赌,从小待他不好。
但是跟他那个整日见不到人影的母亲来比,至少还没抛弃他。
在知道我们恋爱后,他外婆更是几次当着徐嘉衍的面找我要钱。
他无非是为自己的仇恨找了个寄托。
“我在国外食不果腹的时候,是邹寒阳救了我,是他找最好的医生给我妈看病。”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是谁。”
可徐嘉衍却不知道。
又或者说,他还陷在当年被分手的执念中。
故意想让我失去最亲的人。
他的报复成功了。
但也彻底将我们之间仅存的联系斩断。
我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迷茫,一只手缓缓伸进了口袋。
我什么都没了,我也什么都不怕了。
一直一来,我活着的唯一寄托,都是母亲。
徐嘉衍似乎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伸手按着我的手腕,神色认真。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希望我可以赎罪。”
远处传来警笛声。
伴随着一阵刹车,邹寒阳率先跑下车。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像是如获珍宝般紧紧抱着。
“我来晚了。”
向来沉稳的声音中,竟然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我眨了眨眼睛,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那一刻,我似乎在邹寒阳的桃花眼中,看见了浓浓深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好像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自打回国之后,我总是会梦见与他同居的那两年时光。
只记得,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会下意识想找邹寒阳。
只记得,此刻周身阴霾渐渐散去,一道阳光照射进来。
14
半年后。
邹寒阳陪着我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就带着我出国了。
我做起了全职太太,偶尔跟澳洲邻居打打牌,逛逛街。
邹寒阳还是跟从前一样忙碌,但不同的是,他回来之后不再闷在书房,而是牵着我的手,一起去遛狗。
我们养了一只纯白的萨摩耶,还有一只陨石边牧。
有两个小家伙的陪伴,我渐渐觉得不再孤单。
也觉得有所依靠。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从餐厅的落地窗看见外面停了一辆车。
是外地牌照。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白的脸,那人眉眼淡淡,手指上戴着一枚有些褪色的银质戒指。
我们对视了许久,直到萨摩耶打翻了饭盆。
叮铃咣当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可等到收拾完毕再看过去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在了。
邹寒阳摘了眼镜,从身后抱住我,嗓音低哑,“老婆——”
我觉得喷在脖子上的热气有些痒,笑着摇了摇头,邹寒阳却不松手,整个人都像是树袋熊一样趴在我身上。
我们俩嬉戏打闹,并未注意到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昨日,国内周姓女星在家里浴缸割腕自杀,抢救无效已宣布离世,据悉,该女星曾与邹家徐嘉衍先生订婚......”
从前的那些事情,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我都快要记不得了。
甚至有时清晨醒来,我看见身侧眉目英俊的男人,只觉得他是我这一生用生命去爱的人。
原来,我所经受的一切只为了遇见他。
原来,阴天终会放晴,星星遇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