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柔,你现在在做什么?”
“没什么,已经离职了,所以回越州,还没想好做什么。”
杨嘉眼睛一亮:“小念柔,要不你帮我做蛋糕吧,盈利我给你三成!”
“我不行,我很久没做……”
杨嘉不依不饶:“那时候你才初中生,季阿姨就说你做甜点很有天赋,店里所有的品种你做得不比季阿姨差,我就不行了,什么火候时间都是凭感觉。”
“我后悔那时候没跟季阿姨好好学,现在开店都是胡乱摸索,你之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简直一针见血,念柔你帮帮我吧!”
沈念柔那时候读书也才十三四岁,杨嘉姐也才刚十八岁,相处的几年里,杨嘉姐一直都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帮助自己。
“我不一定有空来你店里做,但是我可以把以前记得的配方教你行吗?”
听到沈念柔这么说,杨嘉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可是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行,谢谢沈老师了!”
杨嘉端起咖啡一口喝完,然后拉着沈念柔就往操作间里推,“事不宜迟,沈老师咱们现在就开始学!”
沈念柔只好戴着帽子口罩,系上围裙,走进干净的后厨,耐心地教杨嘉现在的蛋糕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初中的时候,叔叔婶婶就从来不会给生活费,沈念柔只能自己想办法,季扬帆就拉着自己去自己母亲店里工作。
融化的糖浆混合温暖的蛋糕香气,沈念柔觉得自己就像在童话世界里一样,那时候她学做蛋糕做得很快,季阿姨也不吝啬地教自己各种甜点的小秘诀。
每天放学后,沈念柔在蛋糕店里的时光,是她年少时期为数不多美好的记忆。
“小念柔,你好厉害啊,隔了这么久居然还记得这些复杂的配方。”
距离在蛋糕店工作也过去起码十年了,沈念柔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是靠记忆,其实着期间她也动手做过不少季姨的点心。
大学时候,沈念柔没有条件很少做这些,直到毕业后,有次欧阳教授生日,沈念柔自己做了一个曼德琳蛋糕,被晚上突然过来的陆沉舟吃了。
从此以后,陆沉舟要求沈念柔每天准备一点小甜点。
冷厉外表的总裁,最喜欢吃柠檬挞,也是挺反差萌的。
思索到这的时候,沈念柔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停。
“额,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杨嘉疑惑地看着呆愣的沈念柔,还以为是蛋糕哪里出了问题。
沈念柔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甜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陆沉舟,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一定是脑子日夜颠倒睡糊涂了。
杨嘉尝了沈念柔做好的柠檬挞,眼冒星星满是崇拜,“真的比我做的好吃太多了,小念柔你做的跟季姨做的一模一样!”
“今天先做到这吧,你们应该也到了关门的时间了吧?”
杨嘉把柠檬挞一口塞进嘴里,恋恋不舍地拉着沈念柔的手,“那你明天一定要来!有你的配方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开连锁蛋糕店了!”
从杨嘉的蛋糕店里出来,都已经十一点。
因为两人方向不一样,走出商业街后就互道再见了。
酒店距离不远,也就走个十来分钟,沈念柔却有点紧张。
也许是十一点的小城路上行人稀少,就连车辆也不多,好在天气还算暖和,就算穿着薄长裤,也不会冷。
最开始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在石板上踩踏,当沈念柔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身后明显多了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沈念柔有点害怕,脚步加快了不少。
因为路边灯光的原因,对方的影子时不时会落在沈念柔的脚边,隐约能看得出是一个短发高个男人。
最后十米,沈念柔几乎是小跑进了酒店,确认对方没有跟了进来,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太敏感了。
惊魂未定的沈念柔继续往电梯方向走,却被前台的工作人员叫住:
“沈小姐。”
一个穿着酒店职业服装的小姑娘急忙跑上来,拉着她靠着墙站:“沈小姐,您的裤子脏了。”
女孩隐晦的表情,还有独属于女生之间的默契,让沈念柔羞红了脸。
“谢谢你。”
沈念柔捂着裤子赶紧躲进电梯。
回到房间,沈念柔刚洗完澡,就收到了小姑娘送上来的两包女性用品,不仅有日用夜用,还有一盒热乎乎的巧克力牛奶。
“谢谢……我把钱给你吧。”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连忙摆手,“不用了,您好好休息。”
关上房门,沈念柔插上吸管,温暖细腻的牛奶落入胃里,刚洗完澡身上的凉意被驱散,从毛孔里散发着舒适。
就连小腹隐隐的不适也在减退。
巧克力牛奶是本地的品牌,沈念柔大学前经常喝,每次来月事的时候,程予安经常会准备一盒这样的热牛奶。
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喝到牛奶。
大约是大姨妈突然造访,再加上热乎乎的巧克力牛奶有着神奇安抚作用,今晚的她没有失眠。
在十二点到来之前,沈念柔就熄灯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房间的灯关掉的时候,酒店外面的花坛旁边站了两个男人。
易乾看着旁边的程予安:“你们要回越州怎么不一起回,还这么鬼鬼祟祟偷窥别人窗户,要不是你这张脸的确好看,前台小姑娘估计早把你送警局了。”
拥有一张好看脸的程予安,此时颧骨上带着轻微擦伤,用力揉揉自己刚被易乾差点卸了的肩关节。
“易警官还是那么身手矫健,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拜托前台帮忙给沈念柔送个东西,就被你给抓了。”
易警官点起一支烟,顺便递一支给程予安,程予安接过烟拿走打火机,生疏地点烟。
“学坏了,居然还抽烟,念柔那丫头不说你吗?”
程予安深吸一口,就没忍住咳了起来,易警官作为警察,经常需要熬夜巡逻,常年抽的烟味道自然比较冲,他还有些不习惯。
尽管这样,程予安还是继续吸了下一口。
旁边的易乾看了,笑着摇了摇头,自顾地点了自己的烟。
“小情侣闹矛盾了?”
程予安摇头,“都不是情侣,四年前就分手了,我想复合,她却一直在拒绝。”
“喔,这难懂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易乾调侃完程予安,拍拍他的肩膀:“念柔丫头是个命苦的人,不管你们在不在一起,都不许欺负念柔,不然我第一个卸了你胳膊。”
说完,易乾叼着烟就走了。
两人之间从见面到分开,都没有过多的寒暄,易乾也没有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提醒完程予安就离开了。
程予安双指夹着烟,看着那个已经暗掉的窗户,穿着棕色外套的他,在南方春天里像是一片不合季节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