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柔去洗手间的时间太久,程予安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就干脆出来找人。
拜托了工作人员在女洗手间找人无果后,他在消防通道门口听到唐良的呻吟声。
顺着声音,看到了躺在楼梯转角的唐良,一看到程予安立马招手:
“哎呦!快帮我叫救护车,我……我还要报警!”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不,不用报警,我就是自己摔的,你快帮我叫救护车!”
程予安看到唐良胖的像猪蹄手指上勾着几根长发,立马揪住他的衣领。
“念柔呢!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就是跟她打个招呼,然后,然后不小心自己摔下来了,她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程予安再三逼问,唐良只是承认遇到沈念柔,却丝毫不肯吐露沈念柔的去向。
唐良实在是摔得太惨,鼻梁骨折断,额角磕出一个大口子,最后还是霖悦府的工作人员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等待救护车的期间,工作人员怕他呼吸不畅,解开了他的外套。
他浑圆的白色衬衫上看到一个接近44码的大鞋印,正落在胸口。
不知道怎么,看着这个皮鞋脚印,程予安立马就联想到那个开着阿斯顿马丁,外貌出众,气势强硬的男人。
担心沈念柔安危的程予安在二楼房间四处寻找,最后走进一间会议室。
推开虚掩的门,打开灯光,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沈念柔!”
程予安沿着阶梯一路仔细找过去。
会议室不大,程予安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就在准备离开时,他脚上却踩到了一枚贝壳形状的纽扣。
是沈念柔今天穿的那件衬衫短裙上的扣子。
她来过这间会议室!
此时的沈念柔被陆沉舟禁锢在一片天鹅绒窗帘后,她只能用力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沈念柔后腰抵着冰凉的墙面,身前却燃烧着雪松的香气的体温。
男人头颅靠在脖颈,硬扎的头发摩挲着她的下巴,陆沉舟牙齿用力咬在锁骨下方,落下几点红印,她只能仰头将声音吞进喉咙。
眼泪渗在眼尾,将落未落。
程予安几次从两人藏身的窗帘前走过去,沈念柔紧闭上眼祈求程予安不要发现。
若是被程予安看到自己和陆沉舟这样过分亲靡的样子,她还不如之前跟唐良同归于尽算了。
陆沉舟却觉得乐此不疲,目光里满是挑衅和恶趣味,齿尖在肩膀上用力撕咬,像是一只进食的雄狮。
窗帘后面狭小隐蔽的空间,就是他独占的私人草原。
程予安紧捏着掌心里的那枚纽扣,不死心的在会议室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沈念柔的踪迹。
抱着最后的希望,他今天第十二次拨通了沈念柔的电话,却听到铃声隐约地响起。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程予安掀开沉重的窗帘。
…………
他伸头向窗台外看去,沈念柔的挎包正落在楼下草坪里,手机铃声正从里面隐隐传来,程予安转身跑出会议室。
会议室再次空无一人,最角落里的深红色窗帘掀开,露出沈念柔和陆沉舟两人的身形。
沈念柔紧紧捂住自己的领口,无力遮挡着…皮肤,贝齿咬住下唇,红润水亮。
右手扇用力扇出,打在陆沉舟的脸上,强忍的泪水决堤。
“啪!”
“陆沉舟,你别让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揪着我不放,我哪里得罪了你,非要让你这样报复我。”
被扇得偏头的陆沉舟却只是冷笑,“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我想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
“陆沉舟,你比唐良还要让我恶心一万倍!我宁愿不要你来救我。”
“唐良?”陆沉舟明白沈念柔说的是刚才那个胖子,他低垂着头颅走向沈念柔,大拇指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我可比他好多了,他只是想白嫖你,我可是真金白银买了你四年。”
沈念柔一分钟都不想跟陆沉舟待在一起,她以为自己从陆氏离开,终于能跟这个噩梦一样的男人分割,却没想到他还是阴魂不散。
她再次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一边将裙子拉下,一边走向会议厅的大门。
当沈念柔走到门口时,身后的陆沉舟开口:“沈念柔,你说程予安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年那八十万是怎么来的?”
她知道,这是陆沉舟故意在搅乱自己的心神,捂住耳朵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沈念柔还没走回之前的包厢,就在半路遇到迎面而来的程予安。
“念柔,你没事吧?是不是受到了惊吓?”
看着眼前程予安的柔声细语,沈念柔委屈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她靠在程予安的怀里,小声的啜泣着。
“念柔你躲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你,唐良是不是欺负你了,他嘴硬说自己摔下楼梯的。
只要你说是,我就立刻报警!”
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唐良不敢说是被谁踹下去,大概是怕陆氏的报复。
沈念柔知道自己若是提出报警,大概率肯定会被查饭店里的监控。
她不想被程予安看到自己跟陆沉舟在一起的画面,立马摇头阻止程予安:
“唐良没对我做什么,他的确是自己不小心滚下楼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沈念柔说这话的时候,不敢抬头看程予安。
“那好吧,就听你的,”程予安递来一个女式包,“念柔,这是你的包,怎么掉在一楼的草坪?”
在会议室的时候,大概是程予安找不到自己,就不停地打电话,陆沉舟嫌吵,就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
还好陆沉舟扔了,不然程予安进来找人的时候,就会立马发现自己的位置。
沈念柔接过自己的包,说了声谢谢,没有回答程予安的问题。
程予安皱眉看着沈念柔,原本好好的表白,因为同学聚会掺了一脚,中间沈念柔消失了半小时。
回来后却只字不提唐良摔倒后,她去了哪里。
现在的沈念柔,让程予安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尤其是消失后再次出现。
相比较害怕,更多的是委屈还有愧疚。
“念柔,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今天受到了惊吓,我送你回去安心一点。”
沈念柔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程予安,脑海里浮现起陆沉舟躲在窗帘后那个肆意妄为的吻,以及程予安脚步几次经过身边时的害怕。
“程予安,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抱歉。”
沈念柔摘下左手上的戒指还回去,落荒而逃。
程予安茫然地看着沈念柔消失的背影,右手捧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钻石戒指,左手手心攥着那枚掉落的贝壳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