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改名这件事原本白鸢一早就要提出来,但当时见她们七个都顺利掌握异能到底有些激动,一时就给忘了,所以这事儿到最后是赵念娣来告诉她的。
“白小姐,我们姐妹七个人打算一起改个新名字,原来的名字……不好……”她迟疑着,破有些窘迫地笑了笑。
身上的伤口在拥有异能之后好得很快,一些暗沉旧伤也痊愈了,虽然还称不上容光焕发,但也算是面色自然了。
白鸢彼时正窝在疗养院的日光沙发床上看书,闻言抬头看她,见她脸上有了活气儿,也替她高兴:“这个好,而且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就更好了,想好改什么了吗?手续一类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们。”
寻求帮助并非赵念娣所来的本意,但一来便被贴心的给予帮助还是让她感动,白鸢对她们的好从来不是大肆宣扬的浮华,而是落到实处的仔细贴心。
她有些羞怯的将头发向而后别了别“我以后想跟我娘姓,虽然她对我也不好,但我也不很怨她。我以后就叫李念渊,”说罢不安地抬眼去看白鸢,显然这个“渊”字源于某人。
白鸢合起那本《墙上的斑点》,鼓励的夸她:“很好的名字,其他人呢?哦对,你们在那边都还适应吗?”
伤好之后,白鸢就把女人们托付给了徐文羽,徐文羽将会为她们进行一系列的教学和训练,为将来的灾变做准备。现在大概是被集中在某处基地进行秘密训练。
这也是今天只有李念渊独身前来的原因,否则这种事女人们肯定要簇拥着一起来找她。
赵念娣,现在要叫李念渊了,她不住点头:“徐小姐对我们很好,给我们请了专门的老师,饭好吃,住的也好,连衣服都有专门的人来量着做,这种日子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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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雀跃又羞涩地转了个圈给白鸢展示身上的衣服,
白鸢知道是某种特殊的材质,水火不侵,防风保暖性也极好,却又能做到贴身便于行动,目前联邦最核心的队伍也使用这种面料做制服,看来徐文羽是这回是真的上心了。
李念渊又忙不迭回答白鸢前一个问题:“我正要跟您说这个,丽姐要我来向您讨个名字,她说她不稀罕她爹娘那俩姓,什么好听叫什么就行。她学问又不到家,干脆求您点个名字给她。”
白鸢佯装生气:“既然要我帮忙,怎么不见她请假来找我?”
老实姑娘李念渊可不知道白鸢这一点逗弄人的偏好,见她生气心里就发慌,把她家丽姐交代她的说辞顿时忘到九霄云外,将真实情况一字不差坦白了:“丽姐在训练基地……调戏男学员,被教官罚不许外出一个月。”
她手指绞在一起,看得出来非常紧张。还试图磕磕巴巴替丽丽找补:“丽姐说这不怪她,是那个男学员连着两天没系好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肯定是故意给她看,她是被勾引的……”
这话说到最后她脸都烧透了,这是什么强盗言论?李念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越说越离谱。
白鸢再也维持不住生气的模样,“噗”得一声笑出来:“丽丽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好了好了,别怕,我没生气。你是不是心里不赞同她这样?没必要,她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
李念渊有点迷糊,这话她以前好像也听过,但似乎是被用来形容男人的,拿来形容女人,竟然叫她心里头莫名痛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白小姐没有真的生气就好。
她又开始绞手指:“那……丽姐的名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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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丽。”白鸢窝在软枕里,支起一只细瘦的手腕垫着脑袋在平板上写字,举起给李念渊看——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去问问她喜欢吗?”白鸢慵懒散漫的声音敲醒了被这个名字磅礴气势一瞬间镇住的李念渊。
她下意识猛点头:“喜欢,丽姐肯定喜欢!”
“其他人要是还对名字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在这首诗里找字填上,正好都是姐妹,用同一首诗做名字,多有意思。”收起平板,白鸢看着李念渊当场开始忙忙碌碌打电话确认,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吵了半天,最终李念渊抬头看向白鸢。
“白小姐,那以后丽姐就叫江山丽,年纪最大的菊姐叫沈春菊,最小的恬儿妹妹叫春恬,厚嘴唇的妮妮叫周燕妮,还有小朵,就是一开始和丽姐一样得了病的那个,叫朵鸳。小洁,跟丽姐关系最好,有点结巴,叫江洁沙。”
李念渊害怕白鸢记不清人,专程说了每个人的特征。
几个女人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且除了沈春菊和周燕妮,其他人都抛弃了原本的姓,自那首诗里随便摘了字来用。
李念渊踟蹰不豫地看着白鸢:“白小姐,这名字,您看可以吗?”对方摸着下巴半天没说话,她就忍不住慌。
“当然很好。我是忽然发现,你记忆力不错啊?你的异能是什么来着?”白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只能问出口。她记性实在不好。加上那天一堆人一起,委实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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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异能好像就是记性好,具体的老师们说是要我进一步测试。”这也是李念渊今天被派出来的原因,记性好不误事儿。
“其他人呢?”白鸢颇觉稀奇,竟然是罕见的精神系异能,这种异能前期鸡肋,可一旦到了后期,可以说是无敌。毕竟皮肉再强悍的异能者和丧尸,前者有脆弱的脑子,后者有脆弱的晶核。
李念渊为她细细数了一遍:“江山丽的异能代号‘蟒’,就是像蟒蛇一样,身体可以变软,还能把人缠住勒死;
江洁沙的异能代号‘械’,就是身体可以变成木仓械,目前还只能变手木仓,老师说以后很大可能可以变出来更厉害的;
朵鸳代号‘花’,她可以让一切木头开花,毒花,但是老师说现在毒性还不够强;
周燕妮代号‘动物专家’,她能跟动物交流说话,老师说还是挺有用的,以后说不定还能控制动物;
春恬代号‘小红帽’,她用异能会变成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小红帽,但她还有一把镰刀;
沈春菊代号‘枭’,菊姐她,俩眼睛白内障都好了,但是一个眼睛彻底瞎了,然后她就跟猫头鹰一样,头能转360度,听力也变得特别好。老师说她以后说不定能直接拟态成一只巨型猫头鹰。”
李念渊顺滑的把所有人都说了一遍,然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我自己,代号‘大脑’,现在就是记性特别好,基本能过目不忘,老师也不清楚以后咋样。”
白鸢递给她一杯水让她润喉,然后假装自己都记住了,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们这老师是徐文羽从哪儿给你们整的?挺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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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是一个人,徐小姐请了一堆人,好像本来是一群脑科医生,一开始以为我们是一群神经病来研究我们……结果……”李念渊难得俏皮了一下,吐了吐舌头,显然是给医生们的世界观上了一课让她很开心。
“这样啊。”白鸢仰头看天,明媚的太阳旁,天空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蔓延到看不见的尽头。偶尔有一只透明的蝴蝶从裂痕中飞舞出来,慢悠悠往远方飞去。
而每每一只蝴蝶离去,都会有轻微的“咔嚓”声传入白鸢的耳朵。这是裂痕加深扩大的声音。
好在白鸢现在已经能控制这种声音的出现消失,否则她得被吵到神经衰弱。
天空正在开裂,灾难如期而至,像是一直以来的仁慈世界撕下伪装假面,朝芸芸众生咧开一个恶意的笑容。
“现在基地一共有多少人了?”
自从弄明白了透明蝴蝶和“咔嚓”声的来源,白鸢就一刻不停的交代了徐文羽——
异能者,准确来说‘向死者’正在不断觉醒。
异能对于现在仍是稳定社会的联邦来说,不亚于一滴冷水落入滚油,可以想象会激起多大的反响。
白鸢让徐文羽多关注一些社会法治新闻,尤其是凶手未落网的,应该能抓住一些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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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徐家最终和国会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总之被怀疑为‘向死者’的人选会优先交给徐文羽。
徐家上下近日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尤其是身为□□的徐女士和徐文羽,莫说见面,徐文羽已经好几天没给她发一条消息了。
“57个。49女,8男。”李念渊的记性没令人失望。
“我知道了。”白鸢把手上的书递给李念渊,笑着说:“对意识流感兴趣?既然这样,请几天假舒坦的看看书吧,平静的日子不剩多少了。”
一抹红云飘上李念渊面颊,没想到就看了两眼还是被发现了:“白小姐,谢谢。”
自从拥有这个‘大脑’异能后,不仅记忆力,李念渊发觉自己对文学艺术作品也敏感了起来,基地文化课她是最积极的一个。
她如痴如醉的吸收着一切能学习的知识,而意识流这种文学纯度极高的作品更是格外令她着迷。
文学元素天马行空的倾泻、流动能够很好的浸润她的脑神经。
送走李念渊之后,白鸢决定去海边一趟。x市有一片称不上景点的海滩,因为地理位置不好,一直没有被开发。
但白鸢此时就是非常想看看海,每当她感到压抑的时候,大海总能很好的抚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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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感恩节了,经历过一次末日并不能带给白鸢未卜先知的安全感,只会带给她泥足深陷挣扎无门的沉闷。
驱车赶到目的地时天已黑透,不得已,白鸢在旁边的小旅馆过了一夜。
零点,她被巨大的开裂声吵醒,那不再是轻微稀碎的声音,而是确切的、轰鸣的、磅礴的声音。
白鸢不由想起古东方人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传说,持一把巨斧劈砍天空也就个动静了吧。
她披上外衣来到室外,空地上聚集了很多本地人,显然,这次的声音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
人群都仰头看向夜空,那道庞大的、宏深的裂痕赫然出现,隐约中有莹莹的绿色光点闪烁其中。
“这是咋了?我的天啊……”
“天这是裂开了?真的裂开了?还是某种罕见的天文现象啊??”
“不是,我大伯是天文学教授,他说这不是已有记载的任何自然天文现象!”
“我靠那就是天真的裂了?妈呀你们仔细看那裂口子里还冒绿光,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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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天裂了#这个话题一路冲到热榜第一,旁边点缀着红到发黑的“爆”字。
网友们纷纷艾特各种官方想得到一个解惑的答案,却迟迟没有动静。
各种真真假假的道士此时都煞有介事的开始分析。
有的说凶有的说吉,定睛一看竟然都是复制粘贴的模板,网友们悻悻而归,大骂这些假道士一通。
偶尔几条透着玄妙,言辞闪烁的卦辞,网友们还来不及细看,就显示原帖已被删除。
网络一侧,一个破旧道观,穿着不合身道袍的包子脸小道姑盯着地上排开的铜钱看了又看,苦恼极了:“不对啊……怎么可能呢……天下大乱?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师傅教我这些到底靠不靠谱啊?”
一直到凌晨五点,一直蹲守在屏幕前的网友们才看到了最权威的官v给出的一条回复:“系正常天文现象,市民朋友们不要惊慌。不造谣不传谣!”
有人安心就此睡去,有人仍觉惴惴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裂痕出现的第一天,一切都看似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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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一处机构内,续着山羊胡的老人一拳垂在桌面,怒火中烧:“你们告诉我,检测不出任何物质存在?!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说法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联邦吗?”
穿着白大褂的人擦了一下额角冷汗,哆嗦着说:“这、这、这,我们已经启动了还在实验中的最先进的设备,确实是这样,或许,有没有可能,徐军委她……”
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你也疯了,跟个疯女人发疯?世界末日?这话说出口你敢负责吗?!”山羊胡的老人怒吼出声,随即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态,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事情正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罢了。”他看向一旁的助理:“我听说她建了个基地?里面是一群神经病?要搞什么脑科学研究?”
助理点头,老人冷笑:“她一个一辈子不爱进医院的大老粗忽然对医学感兴趣?这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准确来说,没人信。”助理慢条斯理的声音让老人的火气得以平息“国会上下没人会相信徐军委忽然对脑科学感兴趣。但是,我想徐军委本来也不在乎这个。”助理说的隐晦。
“她胆子向来大得很。”老人不咸不淡的说:“行了,通知下去吧。全体议员,一个小时后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