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晴空与篮球场的距离章节阅读-看书阁

九月的阳光穿过礼堂高大的玻璃窗,在讲台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虞晴站在话筒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演讲稿的边缘,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数百张面孔。
作为学生代表,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关于高三学习规划的想法...
她的声音清亮而沉稳,像山间流淌的溪水,不急不缓。及肩的黑发被一根简单的橡皮筋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总是闪烁着思考光芒的眼睛。白色校服衬衫的领子整齐地翻在深蓝色针织衫外,整个人干净利落得就像她永远一丝不苟的作业本。
礼堂后排,周毅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长腿委屈地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他本该像往常一样在这种场合打瞌睡,或者偷偷在手机上看比赛视频,但今天不知怎么,他的目光被台上那个纤瘦的身影牢牢吸引。
啧,学霸就是不一样,身旁的队友陈浩用手肘捅了捅他,听说这虞晴从高一到现在,没一次考试不是年级前三。
周毅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阳光正好落在虞晴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她说到某个重点时,眉头会轻轻蹙起,右手随着语气做出小而精确的动作,像在空气中画着看不见的公式。
喂,看傻了陈浩压低声音调侃,别做梦了,人家可是高岭之花,眼里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上次三班的班草想约她去图书馆,直接被用'要准备物理竞赛'拒绝了。
周毅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胡说什么,我只是在想下午训练的事。
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看向别处。好学生和体育生,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更何况,他周毅在老师眼里不过是个靠体育特长混日子的差生,而虞晴——她属于那个明亮耀眼的世界,那里有奥数奖杯和名校保送,没有篮球场上的汗水和看台上刺耳的嘘声。
开学典礼结束后,周毅随着人流缓慢挪出礼堂。走廊上,他不经意间看到虞晴独自走在前面,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书,背影挺直得像棵小白杨。一个莽撞的低年级学生从她身边跑过,差点撞到她,周毅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却见虞晴敏捷地侧身避开,连怀里的书都没晃动一下。
反应挺快嘛...他小声嘀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午的数学课上,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几何题。
这道题有些难度,给大家二十分钟思考时间。
教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和铅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周毅扫了一眼题目,意外地发现这不正是他暑假在补习班做过的那类题型吗他抓起笔,在草稿纸上画起辅助线。
十分钟后,李老师环顾四周：有谁解出来了
虞晴安静地举起了手,与此同时,教室后排也有一只手高高举起。全班同学齐刷刷地回头,惊讶地看向很少在数学课上发言的周毅。
很好,虞晴,周毅,请你们上来分别写出解答过程。
虞晴的解法优雅而简洁,充分利用了几何定理的推导；周毅的方法则另辟蹊径,用代数方程解决了问题。当两人并排站在黑板前时,周毅闻到了虞晴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他的手微微发抖,差点写错一个符号。
两种方法都是正确的,李老师满意地点评,不过周毅的解法超纲了,用了你们还没学到的公式。
下课铃响起,周毅迅速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却在课桌抽屉里摸到一张折叠的纸条。他疑惑地打开,上面是一行工整的小字：你的代数解法很巧妙,但如果在考试中用超纲公式可能会被扣分。——虞晴
他猛地抬头,只看到虞晴走出教室的背影。那张纸条被他小心地夹进了课本里,像是收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放学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没带伞的学生们挤在教学楼门口,抱怨着等待雨小一些。周毅从储物柜里拿出常备的折叠伞,正准备离开,却瞥见虞晴站在窗边,望着瓢泼大雨微微皱眉。
他犹豫了片刻,悄悄退回教室,趁没人的时候把伞塞进了虞晴的课桌。然后他拉上卫衣帽子,冲进了雨幕中。
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冰凉地贴在皮肤上,但周毅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他想象着虞晴发现那把伞时的表情,忍不住在雨中笑出了声。
周毅的座位空了两天。
虞晴第三次看向教室后排那个靠窗的位置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空荡荡的桌面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数学书还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听说周毅发高烧了,前桌的林妙妙转过头,咬着奶茶吸管说,好像是开学那天淋了雨。
虞晴的手指在课本边缘停顿了一下。开学那天的大雨,那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课桌里的折叠伞——深蓝色,握柄上贴着一枚小小的篮球贴纸。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体育生的事了林妙妙眯起眼睛,敏锐得像只发现猎物的猫。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没人收走他的书。虞晴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笔记,李老师说过,课桌上不能留——
得了吧,林妙妙笑着打断她,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小事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难道是因为数学课上他和你一起解出了那道题
虞晴感到耳根微微发热：别胡说。
放学铃声一响,虞晴就迅速收拾好书包。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图书馆,而是拐进了学校西侧的小超市。生姜、红糖、红枣...她对照手机上的食谱,仔细挑选着食材。
要做姜茶啊老板娘笑眯眯地问,最近换季,感冒的人可多了。
虞晴含糊地应了一声,把零钱放在柜台上,逃也似地离开了商店。
周毅家的地址并不难找。作为校篮球队主力,他的信息早就被粉丝们扒得干干净净。虞晴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抬头数着楼层,心跳突然加快了。她深吸一口气,拎着保温桶走进电梯。
404室的门铃响到第三声,门才被缓缓拉开。周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出现在门口,眼睛因为发烧而微微发红,宽大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当他看清来人时,明显愣住了。
虞...虞晴
李老师让我把这两天的笔记带给你。虞晴飞快地说,递出一个文件夹,然后又举起保温桶,还、还有这个。姜茶。对感冒有好处。
周毅眨了眨眼,似乎还没从高烧的迷糊中清醒过来。他接过保温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虞晴的手,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谢谢,周毅的声音因为感冒而沙哑,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学生通讯录。虞晴的视线落在他身后墙上的篮球海报上,我...我得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周毅叫住：等等！他挠了挠头,那个...伞...
虞晴的脚步顿住了,慢慢转回身。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她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果然是你。她轻声说。
周毅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我刚好有备用伞...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道谢就跑掉
我...周毅语塞,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虞晴叹了口气：你先回去躺着吧。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姜茶要趁热喝。
周毅点点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明天学校见。
嗯,学校见。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虞晴才允许自己捂住胸口,感受那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找一个男生的家,更别说还是周毅——那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在教室里却安静得像隐形人一样的矛盾体。
保温桶里除了姜茶,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服用方法和一行小字：数学作业在第12页,周三交。
周毅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把它贴在了床头。
第二天中午,虞晴正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埋头解题,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她面前。她抬起头,看到周毅抱着几本书,有些局促地冲她笑了笑。
可以坐这儿吗他指了指虞晴对面的空位。
虞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图书馆明明还有很多空位。但她只是点了点头,把桌上的资料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周毅放下书,从背包里拿出那个洗干净的保温桶：姜茶很有效,谢谢。
不客气。虞晴低头继续写题,却发现自己突然无法集中注意力。周毅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飘过来,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形成一种奇妙的氛围。
周毅翻开一本物理习题册,认真地做起题来。虞晴偷偷抬眼看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线,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支铅笔,和篮球场上那个张扬的身影判若两人。
这道题,周毅突然推过习题册,指着上面画了圈的一道题,答案是不是错了
虞晴凑近看了看：题目有陷阱,你忽略了摩擦力方向的变化。
啊！周毅恍然大悟,立刻埋头修改起来。虞晴注意到他的解题步骤虽然不够简洁,但思路却异常清晰,有种横冲直撞却直达核心的奇妙效率。
一个小时后,周毅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杂志区。虞晴以为他要离开了,却见他拿着两本杂志回来,把其中一本推到她面前。
《体育科学》虞晴疑惑地看着封面。
看你好像对运动生理学感兴趣,周毅指了指她面前摊开的生物学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关于肌肉收缩原理的内容,这期有篇关于无氧代谢的文章还不错。
虞晴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确实在为生物竞赛准备这方面的内容,但没想到周毅会注意到。
谢谢,她真诚地说,你看得懂这些专业文章
周毅笑了：勉强吧,毕竟和训练有关。他翻开自己那本篮球杂志,每周三新刊到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预留。
虞晴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常交谈,而不是在教室或走廊上匆匆的擦肩而过。
接下来的周三,虞晴在课桌里发现了一本崭新的《体育科学》,里面夹着一张便签：第45页那篇可能对你的竞赛有帮助。——Z
她翻开杂志,发现那篇文章正好补充了她最近研究的一个盲点。更让她惊讶的是,页边还有周毅用铅笔写的简单批注,指出了一些实践中的验证案例。
周五的体育课上,虞晴坐在看台上看书,远远地看着周毅在篮球场上训练。他灵活地穿梭在队员之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领袖气质。当他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入网时,欢呼声中,虞晴不自觉地也露出了微笑。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林妙妙突然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球场,哦~周毅啊。
虞晴立刻合上书本：我在背单词。
用《体育科学》背单词林妙妙挑眉,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只是普通同学。虞晴故作镇定,却感到脸颊发烫。
得了吧,林妙妙搂住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给'普通同学'送过姜茶张悦发烧那次,你连片药都没给过。
虞晴沉默了。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周毅特别关注。是因为他在雨中默默送伞因为他在数学课上一鸣惊人的表现还是因为那天他发着高烧却还记得道谢的样子
他挺特别的,虞晴最终轻声说,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林妙妙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就知道。高冷学霸虞晴终于也有动心的一天。
我没有！虞晴急忙否认,却感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朝看台飞来,眼看就要砸中林妙妙。电光火石间,周毅冲了过来,一跃而起将球拦下。
抱歉,他喘着气说,没伤到你们吧
虞晴摇摇头,发现周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阳光下,他额头的汗水闪闪发光,T恤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我回去了,周毅冲她们点点头,转身跑回球场,却又回头补了一句,虞晴,别忘了明天图书馆,新一期杂志到了。
林妙妙用手肘捅了捅虞晴：'普通同学'嗯
虞晴低头假装整理书包,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微笑。或许,周毅确实不只是个普通同学。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还没想清楚。
校园篮球联赛的半决赛那天,体育馆里挤满了人。
虞晴本不打算来看比赛。她有一篇物理竞赛论文要修改,下周还有化学测试。但当她路过体育馆,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时,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虞晴！这边！林妙妙在看台上拼命挥手。虞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你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林妙妙递给她一面小旗子,狡黠地眨眨眼。
路过而已。虞晴接过旗子,目光却已经落在球场上。周毅穿着红色的7号球衣,正带球突破对方防守。他的动作流畅得像水,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变向都带着不可思议的韵律感。
比分胶着,第四节还剩最后三十秒,两队打平。周毅接到传球,却被对方两名队员包夹。他虚晃一枪,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给了队友,自己迅速切入篮下。队友心领神会,球又回到了周毅手中。
加油！虞晴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周毅起跳投篮,对方中锋狠狠撞了上来。球离手的瞬间,裁判的哨声响起——犯规！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擦过篮板,落入网中。
2+1！周毅！周毅！全场沸腾了。
周毅落地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第一反应却是看向记分牌。加罚一球,他们领先3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走向罚球线。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看台,突然停在了虞晴身上。她仍然站着,手中的小旗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嘴唇微微张开,眼睛里闪烁着虞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崇拜光芒。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周毅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虞晴则猛地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却掩饰不住泛红的耳尖。
啧啧啧。林妙妙在一旁摇头晃脑。
周毅稳稳罚进那一球,锁定胜局。终场哨响,队员们把周毅抛向空中,欢呼声几乎掀翻体育馆的屋顶。虞晴悄悄捡起那面小旗子,趁乱离开了看台。
三天后的训练课上,虞晴正在图书馆查资料,林妙妙突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周毅受伤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虞晴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什么
训练时扭伤了脚踝,听说挺严重的,校医都来了。
虞晴猛地站起身,书本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顾不上捡,快步向体育馆跑去。林妙妙在后面追着喊：你不是说今天要复习完第五章吗
体育馆里,周毅坐在长凳上,右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校医正在给他做检查,周围围了一圈队员。
骨头应该没事,但韧带可能拉伤了,校医皱着眉头说,至少休息两周,别逞强。
可是下周就是决赛了！周毅的声音里带着不甘,我冰敷一下就好——
胡闹！校医严厉地说,年轻时不注意,老了有你受的。
虞晴站在门口,心跳如鼓。她看着周毅倔强的侧脸,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T恤后背已经湿透了一大片。他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校医离开后,队员们也陆续去更衣室了,只剩下周毅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虞晴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很疼吗她轻声问。
周毅猛地抬头,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虞晴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虞晴蹲下来,仔细观察他的脚踝,肿得很厉害。
没什么大不了的,周毅试图站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别动。虞晴按住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这是我爸从国外带的运动损伤特效药,很管用。
周毅愣住了：你随身带着这个
虞晴的耳根又红了：我...我最近在研究运动医学。她拧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周毅肿胀的脚踝上。她的手指轻柔地打着圈,药膏清凉的触感让周毅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
谢谢。周毅的声音有些哑。
虞晴没有抬头,但周毅能看到她睫毛微微颤动：你总是这样吗
哪样
受伤了还硬撑。虞晴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明明疼得厉害,却假装没事。
周毅怔住了。从来没有人看穿过他的伪装——队长不能示弱,主力不能退缩,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铁律。但此刻,虞晴清澈的目光像一束光,轻易穿透了他所有的防备。
习惯了,他轻声说,从小我爸就告诉我,男人不能喊疼。
虞晴的手停顿了一下：愚蠢的观念。
周毅意外地笑了：学霸骂人都这么文雅
闭嘴。虞晴假装生气,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拿出一卷弹性绷带,开始为他的脚踝包扎。她的手法出人意料地专业,绷带不松不紧,既提供了支撑又不会阻碍血液循环。
你从哪学的这个周毅好奇地问。
我爷爷是老中医,虞晴打了个漂亮的结,小时候我经常看他给病人包扎。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几个队员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哟,周毅,享受VIP服务呢队长陈浩调侃道。
周毅的耳朵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滚蛋。
虞晴却出人意料地镇定,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膏：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内不要用力。如果还疼,周末我可以帮你再包扎一次。
队员们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虞晴面不改色地收拾好东西,冲周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体育馆。只有周毅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兄弟,有戏啊！陈浩一把搂住周毅的肩膀,学霸女神亲自给你包扎,你知道多少男生要嫉妒死吗
周毅没回答,但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虞晴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体育馆的门口。
那天晚上,周毅躺在床上,脚踝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他拿起手机,翻到虞晴的号码——上次送姜茶后,他们互相存了联系方式,但还从未私下发过消息。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打下一行字：药很管用,谢谢。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发送后,他把手机扔在一边,用枕头捂住脸。不到一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
去。你要借的那本《运动损伤防护》到货了,我帮你预留了。
周毅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不小心压到了受伤的脚踝,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傻笑。
第二天中午,虞晴在图书馆等了一个小时,周毅都没出现。她看着那本《运动损伤防护》,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直到下午上课前,她才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那本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抱歉,教练临时叫我去看决赛录像。书先放你这儿,第78页有我想请教你的内容。P.S.
你的包扎技术比校医强多了。——Z
虞晴翻开第78页,发现是一篇关于踝关节康复训练的论文,页边空白处有周毅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问题。她忍不住微笑起来,把那张纸条小心地夹进了自己的笔记本里。
放学后,林妙妙一把抢过虞晴的笔记本：让我看看你最近在写什么,这么入迷——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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