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这里不适合你。
贺铭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晚晚值得更好的。
顾迟云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肤,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望着云晚晚仰起的脸,那张曾经让他心动的面容,此刻却如此陌生。五年前的救命之恩,五年的朝夕相伴,在贺铭的一句
更好的
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好,我走。
顾迟云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云晚晚压抑的啜泣,可他没有回头。电梯下行时,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小迟,晚晚刚才打电话说你们吵架了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别任性……
他删掉语音,走出酒店。秋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寒意刺骨。街边橱窗里,婚纱店的模特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精致的头纱,像极了云晚晚婚礼那天的模样。可他知道,有些梦,该醒了。
回到家时,玄关处云晚晚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客厅茶几上摆着半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顾迟云弯腰捡起鞋子,皮革表面还带着云晚晚的体温。他突然想起,刚结婚时,云晚晚总会踮着脚帮他换鞋,笑着说
老公辛苦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云晚晚的哭声从里面传来。顾迟云推开门,看见她蜷缩在床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礼服裙摆拖在地上。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恐惧和不安：你要真的离婚
我们都清楚,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顾迟云站在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身上,你心里一直有贺铭,而我……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沙哑,我累了。
云晚晚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贺铭是过去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可顾迟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那些被忽视的生日,那些独自度过的漫漫长夜,那些明知道她在说谎却选择相信的时刻,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晚晚,有些伤不是说对不起就能愈合的。
顾迟云轻轻推开她,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送过来,财产分割……
我不要财产！
云晚晚尖叫着打断他,我只要你！顾迟云,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顾迟云的心脏。他望着云晚晚扭曲的脸,突然笑了。原来在她心里,这场婚姻始终是一场交易,是她偿还救命之恩的方式。
云晚晚,你终于说实话了。
顾迟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我现在告诉你,救命之恩我不要了,我们两清。
说完,他转身走出卧室,身后传来云晚晚绝望的哭喊。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他知道,从他发送那条离婚消息开始,从他在宴会厅看到云晚晚躲进贺铭怀里的那一刻起,这段婚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深夜,顾迟云躺在客房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有个危重病人需要他明天会诊。他起身打开台灯,翻开医学笔记,密密麻麻的字迹间,偶尔会夹着云晚晚送他的书签,上面写着
永远爱你。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可属于他和云晚晚的故事,却在这个深秋的夜晚,悄然画上了句号。
第三章：摊牌与决心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离婚协议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顾迟云握着钢笔的手悬在签字栏上方,墨迹晕染成深色的圆斑。昨夜云晚晚的哭喊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可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客房时,他清楚地知道,这场自欺欺人的婚姻游戏该结束了。
门铃在八点整准时响起。顾迟云打开门,穿着职业装的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递来密封文件袋：顾先生,根据您的要求,财产分割方案已拟定。
话音未落,卧室门突然被撞开,云晚晚裹着睡袍冲出来,凌乱的发丝间还沾着枕巾的褶皱。
你真要这么绝
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指甲深深掐进协议封皮,结婚时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现在说离婚就离婚
顾迟云后退半步,与她保持距离：五年前你用眼泪和救命之恩绑住我,现在贺铭回来了,你还要继续骗自己多久
他指了指茶几上未收拾的红酒杯,这些证据还不够让你清醒吗
云晚晚突然扑向文件袋,纸张散落一地。她跪坐在地毯上,疯狂拼凑被撕成碎片的协议,睫毛膏混着眼泪在脸颊上晕开：我不签！除非你……
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决绝,除非你能证明你不爱我了！
这句话让顾迟云呼吸一滞。他想起五年前云晚晚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角；想起她第一次下厨烧焦的煎蛋,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想起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他对着黑暗一遍遍说服自己
她只是太忙。这些回忆像锋利的刀片,在心脏上划出细密的伤口。
晚晚,爱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顾迟云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当你连续三个月忘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当你在贺铭面前连装都不愿装出恩爱的样子,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僵局。云晚晚的母亲在电话里几乎是嘶吼：晚晚！你和小迟闹离婚的消息怎么传得满城风雨贺铭的母亲刚才打电话来问,整个上流圈都在议论！云氏股票今天开盘就跌了
12%！
云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捂住嘴,看向顾迟云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恐惧：你……
你故意的你想毁了云氏
我没那么卑鄙。
顾迟云将整理好的文件放进公文包,消息不是我泄露的。但你别忘了,这段婚姻本就是云家为了稳住舆论、提升形象的工具。现在工具要脱手了,你们当然会慌。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晚晚的父亲云振国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这位叱咤商界的企业家此刻额头青筋暴起,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顾迟云！当年要不是我云家,你母亲的医药费根本负担不起！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过河拆桥
顾迟云挺直脊背,目光平静：云董,我母亲的医药费我会分期偿还。这五年来,我为云氏旗下的医院免费坐诊,为云晚晚处理过无数公关危机,该还的,我都还清了。
云晚晚突然冲过去抓住父亲的手臂：爸！别听他胡说！是我对不起他,我可以改……
改怎么改
云振国甩开女儿的手,转向顾迟云,只要你不离婚,我可以给你云氏医疗板块的股份,让你当
CEO。
空气仿佛凝固了。顾迟云看着这对父女,突然觉得讽刺。五年前,他们用恩情逼迫他结婚；五年后,又想用利益留住他。他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三百万,先还一部分。剩下的,我会用工资慢慢还。
云晚晚崩溃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决堤：顾迟云,你好狠的心……
我只是不想再当傻子。
顾迟云弯腰捡起她脚边的婚戒,金属圈上的
Y&G
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这枚戒指,还给你。
云振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转向律师：立刻起草律师函,顾迟云单方面毁约,必须承担违约责任！
云董,我们签的婚前协议明确规定,任何一方出轨,另一方有权无责离婚。
律师推了推眼镜,不卑不亢地说,而我们掌握了云小姐与贺铭先生的聊天记录、照片等证据。
云家父女同时僵住。云晚晚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向墙壁。陶瓷碎裂的声音中,顾迟云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让顾迟云终于找回熟悉的感觉。他换上白大褂,准备投入到紧张的手术中,却在更衣室门口撞见贺铭。对方倚着墙,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听说你要和晚晚离婚我还以为你会像条忠犬一样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
顾迟云停下脚步,目光冷冽：贺先生,我和晚晚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插手
贺铭逼近一步,身上昂贵的古龙水气味带着压迫感,我只是不想让晚晚继续和你这种没本事的人耗下去。云氏现在摇摇欲坠,只有我能救它。
所以你故意泄露离婚消息,想趁虚而入
顾迟云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怜悯,贺铭,你永远不懂云晚晚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顾迟云将所有纷扰抛诸脑后。柳叶刀划开患者皮肤的那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平静。可当手术进行到一半时,护士突然递来手机：顾医生,您母亲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说有急事。
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带着忧虑：顾先生,你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手术。可手术费……
顾迟云的手紧紧攥住手术台边缘。银行卡里的三百万已经还给云家,而他剩下的积蓄,远远不够支付昂贵的手术费。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顾医生,只要你放弃离婚,云氏愿意承担你母亲所有医疗费用。——
云振国
手术室的冷气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顾迟云望着无影灯下患者脆弱的生命,耳边回荡着云振国威胁的话语。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场离婚之战,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
第四章：云家的慌乱
云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红木会议桌被拍得震响,云振国脖颈青筋暴起,将一叠财经报纸狠狠摔在桌面上。报纸头版皆是刺眼标题：《云氏千金婚姻破裂,集团股价再跌》《豪门婚姻现裂痕,云氏是否迎来危机》。
公关部都是饭桶吗
云振国扯松领带,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高管,三天了,负面新闻还在发酵,云氏的市值蒸发了二十亿！
云晚晚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离婚消息传开,她几乎没合过眼,手机里全是亲戚朋友的询问、合作伙伴的质疑。此刻面对父亲的怒火,她张了张嘴,却被母亲王素琴抢先开口：老云,当务之急是让小迟和晚晚和好,只要他们公开秀个恩爱,舆论自然平息。
和好
云振国冷笑一声,转向女儿,晚晚,你说,顾迟云那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他收了我们这么多好处,现在说走就走
云晚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爸,是我对不起他……
贺铭回来后,我……
够了！
云振国抄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砸向墙面,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众人一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贺家也在落井下石他们联合其他股东要求召开董事会,要我交出云氏的控制权！
王素琴脸色惨白,抓住丈夫的胳膊：老云,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云振国掏出手机,调出与顾迟云的短信界面,只要他肯回头,我就用云氏的资源救他母亲。这小子最孝顺,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病死。
与此同时,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顾迟云盯着缴费单上的巨额数字,指尖几乎要把纸张戳破。母亲躺在玻璃门后的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生命体征微弱。他摸出手机,反复看着云振国发来的威胁短信,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顾医生
护士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位云女士找您。
顾迟云转身,看见云晚晚穿着件宽松的卫衣,素颜憔悴,手里提着保温桶。这与往日光鲜亮丽的云家千金判若两人,他别开脸：你来干什么
我炖了点鸡汤,给阿姨补补身子。
云晚晚将保温桶放在长椅上,声音哽咽,迟云,我知道错了。我求爸爸不要拿阿姨的手术费威胁你,可他不听……
所以呢
顾迟云冷笑,你是来当说客的让我为了母亲的命,继续做云家的傀儡
不是的！
云晚晚抓住他的手臂,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和贺铭断绝联系了。我还说服了几个家族长辈,他们愿意出面劝爸爸放弃威胁你。
顾迟云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晚晚,你觉得这些还重要吗这五年,我的真心被你踩在脚下。现在因为云氏危机,你们全家又想来操控我
云晚晚跌坐在长椅上,泪水打湿了卫衣前襟：我真的后悔了,我以为贺铭是我的真爱,可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顾迟云下意识想要上前查看,却在触及她期盼的目光时硬生生止住脚步。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律师打来的：顾先生,云氏向法院提交了诉讼,指控您违反婚前协议,要求巨额赔偿。
顾迟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云晚晚猛地抬头,慌乱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爸爸瞒着我做的……
够了。
顾迟云打断她,云家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既然云振国想玩,那我奉陪到底。我会公开云氏这些年在医疗项目上的违规操作,还有你和贺铭的聊天记录,让所有人看看云家的真面目。
云晚晚惊恐地捂住嘴：你疯了！这样做会毁了云氏,也会毁了你自己！
比起失去尊严地活着,我宁愿鱼死网破。
顾迟云转身走向电梯,背影决绝,至于我母亲的手术费,我自己想办法。
云家别墅内,王素琴跪在佛堂前,双手合十,对着佛像喃喃祈祷：佛祖保佑,让晚晚和小迟重归于好,让云氏渡过难关……
云振国阴沉着脸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摔在蒲团上：不用拜了！贺家联合其他股东,已经发起了对云氏的收购要约。
王素琴踉跄着站起来：那……
那顾迟云那边
他威胁要曝光云氏的黑料。
云振国一拳砸在供桌上,香灰飞扬,这个白眼狼！当年就不该心软救他母亲！
老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王素琴抓住丈夫的手,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晚晚刚才打电话说,顾迟云在四处筹钱,准备给母亲做手术。
云振国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算计：通知财务,给顾迟云的母亲账户打一笔匿名捐款。再让媒体放出消息,说云氏不计前嫌,资助贫困患者。
可这样做,晚晚和顾迟云……
先稳住舆论和股东。
云振国打断妻子,至于他们的婚姻,等云氏危机解除再说。
医院里,顾迟云正对着电脑整理云氏的违规资料,手机突然弹出银行到账提醒
——
一笔足以支付母亲手术费的巨款。他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细想,护士匆匆跑来：顾医生,有个好消息！有匿名人士为您母亲支付了全部费用,手术可以马上安排！
顾迟云握紧鼠标,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这一定是云家的手段。就在这时,云晚晚的短信发来：迟云,手术费的事我真的不知情。但不管怎样,阿姨能得救就好。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有些东西想还给你。
顾迟云走出医院大门,看见云晚晚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捧着个丝绒盒子。她眼圈发黑,眼神却异常坚定：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条项链。那时我们刚结婚,你工资不高,却省吃俭用攒钱买的。
她打开盒子,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烁,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就当是我们五年婚姻的纪念。
顾迟云看着项链,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云晚晚,眼里还有星星,会为他的一个小惊喜开心一整天。他伸手接过盒子,轻声说：谢谢。
云晚晚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迟云,我会说服爸爸撤回诉讼,也会让他不再干涉你的生活。希望你和阿姨能好好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长发在秋风中飘动,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顾迟云握紧丝绒盒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云家的动作不会就此停止,这场婚姻引发的风波,远未到平息的时候。而他,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第五章：追爱之路的开始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鲜花的芬芳,顾迟云坐在母亲的病床边,看着心电监护仪平稳的曲线,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手术成功了,但云家那笔匿名捐款像根刺扎在他心头,他知道,云振国绝不会轻易罢休。
小迟,晚晚这孩子……
母亲虚弱地开口,浑浊的眼睛望着病房门口,她刚才来过,在门外站了好久,却没进来。
顾迟云的手顿了顿,修剪花枝的剪刀差点划破手指。记忆突然闪回昨夜,云晚晚转身离开时单薄的背影,和她眼底从未有过的清醒与落寞。他将插满百合的花瓶放在窗台,低声说：妈,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云振国带着助理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扛着摄像机的媒体。镁光灯瞬间亮起,云振国满脸关切地握住顾迟云母亲的手：嫂子,身体感觉怎么样云氏一直记挂着您的病情,这次手术费您不用担心……
云董。
顾迟云挡在病床前,眼神冷冽,我不记得邀请过媒体。
小迟啊,你这话说的。
云振国拍着他的肩膀,对着镜头露出慈善的笑容,云氏向来关注医疗公益,这次资助顾母也是尽一份社会责任。
他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当然,要是你能和晚晚复合,云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顾迟云还未开口,病房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云晚晚赤脚站在走廊,香槟色连衣裙上泼满红酒,眼神像淬了冰：爸,你还要利用我到什么时候
她捡起地上的碎片,径直走向镜头,各位,我和顾迟云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云氏的捐款与我们的感情无关。
云振国的脸色骤变,伸手去夺女儿手中的碎片：晚晚,你疯了
我清醒得很。
云晚晚甩开父亲的手,脖颈处的伤口渗出鲜血,这些年,我用救命之恩困住他,用家族利益威胁他,现在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她望向顾迟云,眼眶泛红,迟云,离婚协议我签了,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媒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云振国铁青着脸拂袖而去。顾迟云望着云晚晚转身离开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追了出去。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他伸手挡住,却对上云晚晚布满血丝的眼睛：别追了,我不值得。
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不想再当提线木偶。
云晚晚靠着电梯壁缓缓蹲下,贺铭告诉我,他回国接近我就是为了搞垮云氏。是你一直提醒我,真心比利益珍贵,可我明白得太晚了。
她摸出包里的离婚协议,上面工整地签着
云晚晚
三个字,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三个月后,国际机场。顾迟云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云氏集团的新闻推送：《云氏千金接手总裁职位,启动医疗公益计划》。照片里,云晚晚穿着干练的西装,站在孤儿院前为孩子们义诊,笑容明亮而坚定。
顾医生！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晚晚气喘吁吁地跑来,发丝凌乱,手里抱着个文件袋,我……
我改签了和你同一班飞机。
顾迟云皱起眉头：你不是要去欧洲谈合作
合作方是我联系的。
云晚晚将文件袋塞给他,里面是全球顶尖医学院的推荐信和邀请函,这些年你为了云氏放弃了学术理想,现在该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她咬了咬嘴唇,而我,想重新认识你。不是以云家千金的身份,不是以你妻子的身份,就当是……
一个想和你并肩看世界的人。
飞机冲上云霄时,顾迟云望着舷窗外的云海。云晚晚坐在邻座假装睡觉,睫毛却紧张地颤动。他轻轻将毛毯盖在她身上,手机突然收到律师消息：贺铭因商业诈骗被捕,云氏的危机彻底解除。
迟云。
云晚晚突然睁眼,手指绞着安全带,我在瑞士订了民宿,房东是对老夫妻,他们种了一大片薰衣草。等你开学前,我们……
好。
顾迟云打断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过要先说好,这次换我请你吃饭。
云晚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初雪后的晴空。就在这时,机舱广播突然响起：各位乘客,飞机遭遇气流,请系好安全带……
剧烈的颠簸中,云晚晚下意识抓住顾迟云的手,却在反应过来后慌忙松开。
别紧张。
顾迟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这次,我不会再松开了。
落地苏黎世时,夕阳将阿尔卑斯山染成金色。云晚晚拖着两个行李箱,看着顾迟云与出租车司机用德语流利交谈,突然觉得过去五年的婚姻像场荒诞的梦。而此刻,真实的幸福正触手可及。
然而,当他们抵达民宿时,却发现大门敞开,屋内一片狼藉。云晚晚的护照和钱包不翼而飞,电脑里关于云氏新项目的资料也被删除。房东老妇人颤抖着说,半小时前有个戴墨镜的男人闯了进来。
是贺铭的人。
云晚晚脸色苍白,他虽然被捕,但还有党羽在外。他想毁掉云氏最后的希望。
顾迟云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别怕,我们一起面对。
他掏出手机联系当地警方,同时调出云晚晚电脑的备份数据。暮色中,两人坐在满地狼藉里,肩并着肩,像并肩作战的战士。
月光爬上窗台时,云晚晚靠在顾迟云肩头睡着了。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耳边低语：这次,换我护着你。
窗外的薰衣草田随风摇曳,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