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鬼背人,阴兵借道不留魂。鄂西归州镇一直流传着这个恐怖的传说。
第一章
七月鬼市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山村夜晚的宁静。
瞬间,村里每家每户的灯光亮起,村民纷纷起床,满眼惶恐的盯着声音来源的地方。
村西头那间破败的土坯房,村里人叫它鬼屋。
...................
归州镇的七月总是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雾气中,仿佛连阳光都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吞噬。
青石板路上被一层破败的枯叶覆盖,青苔在细雨的滋润下愈发显得阴森,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触手,悄悄蔓延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
村口的老槐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枝干虬结,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有股挥之不去的腐叶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老槐树又粗了一圈,树干上贴满褪色的符纸,每张都被指甲划过
——仿佛就是
村民们说的
鬼抓痕。
我背着桃木剑站在归州镇青石板路上,听着身后货郎担的铜铃响。
不经意回首,看到村东头一间土坯房的窗户开着。
一个穿碎花布的小女孩在窗台上啃玉米饼,黑黢黢的指甲抠进窗框的裂缝里。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村庄,是在七月初三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口的石碑上,不归村
三个大字被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用鲜血写成的。
迎接我的是村长李富贵,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和焦虑。
何道长,您可算来了。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三年了,每到七月,村里就会有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去。死状都极其恐怖,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
官方也经过调查,由于没有可信的证据,最终也不了了之!
相信我,一定会解决这个麻烦的!我安慰李富贵。
我师傅临终前曾告诫我:归州镇有难,必须全力帮助解决。
三天前,李富贵在电话里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何道长,王二柱的尸体......跪在地上,
七窍都塞着纸钱!手里拽着半张染血的玉米饼!
此刻见到他本人,才发现他眼角爬满了蛛网状的黑气,那是被阴魂缠身的征兆。
何道长您看......
他指向河对岸,声音突然卡住。
本该空无一人的河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青布小轿,轿帘无风自动,露出一角绣着彼岸花的红绸。
更诡异的是,旁边支着个纸扎摊,摊主戴着斗笠,面前摆着纸人纸马,可无论怎么看,那人都没有脸。
我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若见鄂西七月现纸扎,必是阴兵借道时。
两年前,有个猎人陈三进了鬼屋......
李富贵咽了口唾沫,第二天人们发现他跪在堂屋,双手插进自己的眼窝,手里攥着半块带牙印的玉米饼
——
就跟王二柱死时一模一样。
他正准备结婚啊!
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三道平行的抓痕,昨夜我路过鬼屋,听见里面有人啃玉米,还有指甲刮墙的声音......
这时,河面上漂来一盏灯笼,白纸糊的灯面上写着
光绪二十年七月十五。紧接着又漂来几盏,日期从民国到近年不等,每个都是归州镇离奇死亡者的忌日。
我摸出罗盘,指针竟在
鬼门
方位疯狂打转,而远处的不归山,正有黑雾如巨蟒般游向村庄。
今晚鬼门关大开。
我按住李富贵颤抖的肩膀,带我去鬼屋,现在。
我跟着他往村里走去。路过村西头的那间老房子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第二章
鬼屋惊变
那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门窗紧闭,墙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仿佛是一座被遗忘的坟墓。
那间房子……
我开口问道。
李富贵打了个寒颤,声音颤抖着说:那是村民王大胆的家,三年前他就是在七月里死的。
从那以后,那间房子就一直空着,再也没人敢进去。村里的人都说,那是间鬼屋,每到七月,就会有鬼魂出来作祟。
夜幕降临,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关上了门,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仿佛一座死城。
我凝视着那间鬼屋,心中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归州镇的狗在子夜集体呜咽,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孩童。
李富贵站在鬼屋三丈外,牙齿打颤的声音盖过了雨声:两年前猎人进这屋子时......
他突然噤声,指着鬼屋西侧墙面
——
那里有三道深深的抓痕,离地约三尺,像是人被倒吊时指甲抠进青砖的痕迹。
我摸出师父给的牛骨罗盘,指针在
鬼门
方位画出逆时针旋涡。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屋门。开鬼屋的木门上贴着七张黄符,却都被撕成了碎片。
开门时,门轴发出的尖啸让后颈寒毛直竖,那声音竟与县志里记载的
阴兵开道号一样。
我蹲下身,用指尖蘸起门坎上的黑色液体
——
是混着香灰的人血,至少已凝固三日。
腐木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像坏掉的蜜饯。
堂屋的供桌歪斜着,王大胆的灵位倒在地上,前面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断香,剩下几根残烛,上面凝结着一层厚厚的蜡泪,蜡泪在月光下凝成骷髅形状,仿佛是死者未干的眼泪。
而王大胆的灵位上,奠
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我拿起灵位,发现背面用指甲刻着
七月七,阴兵至
七个字,笔画里还嵌着干涸的血垢。
供桌下的木板缝里渗出黑褐色液体,我用符纸蘸取一闻,瞳孔骤缩
——
是混合了香灰、童尿和产妇血的镇邪合剂,至少已干涸三年。
这说明王大胆死后,有人刻意加固过地道封印,而此人显然精通茅山禁术。
何道长看这儿!
李富贵突然指向东侧墙面。
褪色的墙皮剥落处,露出用人血写的歪扭字迹:七月七,鬼背人,阴兵借道不留魂。
字迹周围爬满细小的足印,像是三寸金莲的形状

供桌上的蜡烛早已熄灭,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供桌前,突然发现供桌下面有一块木板有些松动。
我轻轻掀开木板,刚掀开一条缝,就有阴冷的风卷着纸钱灰扑面而来。
那上面印着的,竟不是常见的往生咒,而是密密麻麻的小人抬轿图。
我打开火折子,点燃后伸进去一看,只见洞内是一条狭窄的地道,地道入口飘来霉味,火折照亮洞壁时,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被苔藓覆盖的石缝里,竟嵌着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纸人,每个纸人都面朝地道深处,手里举着写有

字的小旗。
小心!
李富贵突然惊叫。我抬头望去,洞顶上方不知何时垂下几条黑色长发,发梢滴着水珠,落在火折上发出
滋滋
声响。
后退半步的瞬间,头顶屋梁上轰的一声。露出上方的夹层。
里面竟躺着一具穿着寿衣的骷髅,双手抱着个褪色的布娃娃突兀掉了下来。
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黑琉璃珠,我刚要细看,骷髅的指骨突然动了,咔嗒
一声扣住我的手腕。
李富贵惨叫着跑出鬼屋,而我闻到骷髅身上的气味
——
和村口纸扎摊的味道一模一样。
阴魂借物......
我捏碎袖中的驱邪符,骷髅瞬间化作齑粉。
火折即将熄灭时,我看见洞壁上有行模糊的血字:他们走的不是路,是魂......
第三章
暗夜鬼道
子时三刻,归州镇的鸡突然全部噤声。
我叫上李富贵,带上手电筒,决定趁夜探索地道,找出集中的秘密。
从木板入口下去走了约5、6级梯,就到了地道深处入口。
地道深处入口的腐土下埋着七枚铜钱,呈北斗状排列,却全部倒置。
我踩着
天权星
位置轻轻一踩,木板下立刻传来齿轮转动声,露出向下的石阶。
石阶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
止煞符,却都被用指甲刮去了符头
——
这是典型的
反镇邪
手法,专为引阴魂入阵。
下行二十步,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上挂着风干的人耳,共七只,每只耳孔都穿着红绳。
师傅曾说过,明末阴兵有用
七窍人牲
镇路的邪术,看来这地道正是阴兵路的分支。
手电筒照亮前方时,我看见石壁上嵌着半张人脸
——
那是张剥皮后的人皮,眼窝处塞着两颗鹅卵石。
小心头顶!
李富贵的惊叫被一声闷响打断。
一块刻着
阴兵借道
的石砖从上方坠落,我侧身避开时,听见石砖落地的
咔嗒

——
那是机关触发的响动。
转身望去,来时的石阶已被石墙封死,新露出的石壁上刻着九宫格,每格都嵌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骨牌。
罗盘指针疯狂指向中间一格,我伸手触碰,骨牌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的

字。
整面石壁随之转动,露出暗格里的青铜棺。
棺盖微启,里面躺着具穿着寿衣的骷髅,双手抱着个布包,包上绣着的

字已褪成灰白色
——
这正是两年前死亡的陈三的婚服。
布包滑落时,里面滚出半块玉米饼,饼上的牙印清晰可见,而骷髅的下颌骨呈脱臼状,显然是被外力强行掰开。
我突然想起李富贵的话:猎人死时,手里攥着带牙印的玉米饼。
这说明每任死者,都被迫重演了前一个的死亡场景。
地道深处传来流水声,越往前越清晰。走了约两百步,洞顶突然垂下三根刻满符咒的石柱,呈

字形堵住去路。
罗盘指针在三根石柱间来回摆动,最终停在中间那根上的

字符咒。
先天八卦,离为火。
我抽出桃木剑,剑尖抵住符咒中心,破!
石柱应声裂开,露出后面的旋转石墙。
墙上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每颗星都对应一个石孔。
我摸出师父给的铜罗盘,对准
心宿二
的位置插入,石墙缓缓转动,露出向上的石阶。
刚踏上第一级石阶,两侧石壁突然喷出青色烟雾。我急忙屏息后退,同时甩出三张辟毒符,分别贴在三个喷烟孔上。
符纸瞬间被染成黑色,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烟雾中隐约传来孩童的笑声。
石阶尽头是座悬棺阵,七具黑棺倒挂在洞顶,棺底刻着北斗七星图。
当灯笼光芒扫过棺木时,中间那具突然剧烈晃动,棺盖

地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穿着明代军服的骷髅,右手握着的青铜剑上,赫然刻着
归州卫
三字。
镇魂铃,镇万魂。
我取出铜铃摇晃,铃声震荡间,骷髅手中的剑
当啷
落地。
就在此时,石壁上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细看,竟是初代村长的手记:
万历三年七月,以活祭养阴兵,以阴兵控归州,此乃不归路......
记载着
以活祭养阴兵,以阴兵控归州
的邪术,最后是落款日期:万历三年七月七日。
落款日期旁画着个骷髅头,眼窝处嵌着半颗玉米粒。
烟雾再次涌来,这次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看见地道深处有个穿碎花布衫的小女孩。
她的脖子上和手上挂着银锁,正背对着我啃玉米饼。
小妹妹......
我刚开口,她突然转身,脸上爬满青灰色的尸斑。
银锁上的
长命百岁万历三年七月七日
字已被血染红。
道长哥哥,要来玩阴兵抓人的游戏吗
她张开嘴,玉米粒混着黑血掉出来,输了的人,要被做成引魂铃哦......
话音未落,悬棺中的骷髅纷纷坐起,手中的兵器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烟雾再次涌来,这次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看见地道深处有黑影晃动。
那是穿着破烂婚服的女子,她的长发遮住面孔,缓缓抬起手,指向悬棺后的暗门......
我迅速收集了婚服碎片和小姑娘的一个银锁,他们的身影即刻消失。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早已吓傻的李富贵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我心中一惊,迅速转身,却只见空荡荡的地道里,什么也没有。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正当我准备继续查看地道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更加清晰,仿佛是有人穿着皮鞋在青石板上行走。
我握紧手中的桃木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我看到前方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闪电。
我立刻拽着吓昏了的李富贵冲了上去,没多久,冲出了地道出口,出口离鬼屋50余米。
回到地面时,月亮已升上树梢,黑影已消失不见。
李富贵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看见我手中的银锁片,突然两眼翻白:这是......
我孙女秀秀的锁!她一年前出疹子没了,埋的时候......
锁是完整的啊!
你们看到地道里的场景吗我已吓昏了,没看到啊。
我摸着锁片边缘的齿痕,想起地道里小女孩的话。
村西头的晒谷场空无一人,却有股若有若无的玉米香。
走到井边时,水面突然倒映出三张脸:王大胆、王二柱,还有个陌生的中年人
——
两年前失踪的猎人。
他们的嘴角同时咧开,露出染血的玉米饼。
何道长......村东头的张婆婆不知何时拄着拐杖站在身后。
她的眼神异常清明,后山竹林的老槐树,第三根枝桠上挂着个竹筐,筐里有......
话未说完,她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片片碎纸钱。
竹林里的老槐树果然挂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半本残旧的《归州县志》。
翻到
灾异
篇,赫然写着:崇祯十五年七月,阴兵借道归州,镇民十去其七,唯族长李承恩得阴兵书,遂掌阴兵路......
配图是幅线描画,画中阴兵抬着的花轿,与村口所见的一模一样。
第四章
不归山凶手
深夜,我抱着罗盘再次来到鬼屋。
地道口的纸钱灰被风吹成旋涡,罗盘指针直指正北
——
不归山方向。
刚迈出半步,身后传来
吱呀
一声,鬼屋的木门竟自己关上了。
转头望去,堂屋的供桌上,王大胆的灵位重新立起,前面的香炉里,三支香正缓缓燃烧。
香灰突然笔直地落下,我知道这是阴魂聚集的征兆。
屋顶传来瓦片移动的声音,抬头看见瓦缝里垂下几缕黑发,发梢滴下的水珠在供桌上汇成血字:子时三刻,不归山见。
我迅速转身冲出门外,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正朝着村外的不归山方向快速移动。
我追到不归山脚下,望着漆黑一片的山林,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传说中,不归山归州镇阴脉所在地,是阴魂聚集之地,师父曾提及不归山锁着百具阴兵骨。
尤其是在七月,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贸然上山,恐怕会有危险。
但是,为了查明真相,解救村里的百姓,我还是咬了咬牙,毅然走进了山林。
山林中阴森恐怖,四周传来阵阵野兽的嚎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上攀登,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上插着几支白色的蜡烛,在夜风中摇曳不定。祭坛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我走近祭坛,仔细观察着沙盘上的图案。
突然,我心中一惊,这些图案竟然和我在鬼屋地道中看到的有些相似。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
阴兵路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何道生,你果然来了。
我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正站在我身后,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冷和杀意。你是……
我警惕地问道。
在下不归山无尘子。
那道士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你还有两下子。
你怎么认识我我问。
我当然认识你,因为你师傅曾经坏了我大事;你师傅死后,明确说他的徒弟还是要阻止我。
我心中一凛,猜测无尘子就是布置
阴兵路
的幕后黑手。我师父曾经阻止过他。
难怪我师傅告诫我:归州镇有难,必须帮助解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害村里的百姓
我愤怒地问道。
无尘子冷笑一声: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修炼我的阴魂大法。这些村民的魂魄,可是最好的修炼材料。
你没听说过以火祭养阴兵,以阴兵控归州吗
我无心猜测无尘子最终的目的。
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怒声道:你简直丧心病狂!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恶魔!
无尘子不屑地一笑:就凭你哼,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说完,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祭坛上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我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仿佛是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逼近。
我心中大骇,知道这是无尘子召唤出的阴兵。
我迅速点燃手中的符纸,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一道金光从符纸中射出,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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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无数穿着各种朝代古代军装或现代服装的阴兵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我挥舞着桃木剑,奋力砍杀着冲上来的阴兵。
可是,这些阴兵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刚砍倒一个,又有两个冲了上来。
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教过我的
天罡北斗阵。原来师父早已经料到今日之事,教给我破解的方法。
我迅速调整站位,拿出几道符纸,用手凝气点燃,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洒出,摆出北斗阵势。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在我的身上。
那些阴兵在光芒的照射下,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化作一团团黑雾消失不见。
无尘子见状,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知道自己的阴兵被破,连忙施展法术想要逃跑。
我岂能让他轻易逃脱,立刻施展
追魂术,紧紧追了上去。
我们在山林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无尘子施展各种法术试图阻止我,可是都被我一一化解。
最后,他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想不到你师傅破坏我的大事,他死了徒弟也来破坏我的大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尘子惊恐地问道。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我说道:只要你停止你的恶行,我可以饶你一命。
无尘子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我连忙跑到悬崖边,只见下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哪里还有无尘子的身影。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场斗法终于结束了。
回到村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村民们听说我除掉了无尘子,破解了
阴兵路,都纷纷前来感谢我。
我看着他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欣慰。
但我心里知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粗布妇人站在下面啃着一张玉米饼,嘴角却露出诡异的表情。
第五章
诡影重现
送走最后一个来致谢的村民,我在村长家的堂屋八仙桌上铺开黄纸,用朱砂笔重新勾勒破损的镇邪符。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异常尖锐,像是无数根细针在耳膜上乱刺。
我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的晒谷场
——
那个穿碎花布衫的小女孩又出现了。
她赤着脚站在正午的阳光里,脖颈上的银锁泛着青白的光。
我想起三天前我进村时就见过这孩子,当时她正趴在鬼屋的窗台上啃玉米,黑黢黢的指甲抠进窗框的裂缝里。
此刻她歪着头看我,嘴角还沾着玉米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缺了口的门牙。
村长,你家小孙女......
我话音未落,小女孩已蹦跳着跑远,辫梢上的红头绳在风里晃成一点血影。
李富贵端着茶碗进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门外,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晒谷场:俺孙女一年前出疹子没了,何道长莫不是看错了
茶碗底的枸杞突然沉到碗底,在水面投下扭曲的阴影。
我盯着那点暗红,想起昨夜在地道里拿到的半块银锁
——
和小女孩脖子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指尖摩挲着袖口藏着的锁片,我忽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
.......
深夜,一道叮的声响异常清晰的传进我的耳道,惊醒了熟睡的我。
我迅速起身来到鬼屋,发现在鬼屋地道口布下的八卦镜突然碎裂。
镜面碎片在月光下拼成箭头形状,直指村西头的老槐树。
李富贵家的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赶到时,看见他蜷缩在墙角,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七个纸人。
每个纸人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寿衣,而居中那个穿着明代官服的纸人,脸上贴着李富贵的生辰八字。
是......
是无尘子!
他浑身发抖,他说要拿我给阴兵祭旗......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人穿着铁鞋在青石板上行走。
我冲到窗边,只见月光下的晒谷场上,一列穿着破烂铠甲的阴兵正缓缓逼近,他们的兵器上挂着灯笼,每个灯笼都写着一个村民的名字。
阴兵阵列最前方的将官突然勒住马缰,那是匹用白骨拼成的马。
马头两侧挂着的铜铃上,赫然刻着
陈三王大胆王二柱
等人名字。
我摸出镇魂铃,铃声刚起,所有阴兵同时转身,手中的长枪齐齐指向我。
他们的甲胄缝隙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粘稠液体。
李富贵突然惨叫着指向我的身后,我转身看见无尘子的虚影正从院子里里井中升起,他的手指向前方,而阴兵阵列的脚步突然加快。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地道里的青铜棺,连忙掏出陈三的婚服碎片抛向阴兵,碎片在空中化作灰烬,竟挡住了阴兵的步伐。
去祠堂!
我拽着李富贵狂奔,那里有初代村长的镇邪碑......
话音未落,祠堂方向突然腾起黑雾。
我看见黑雾中隐约有顶青布小轿,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戴着银锁的小脸

那是一年前夭折的秀秀,她的嘴角咧开,露出与无尘子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第六章
黄泉迷局
深夜,我抱着罗盘再次蹲在鬼屋的地道口。
罗盘指针不再疯狂旋转,却诡异地指着正北方向
——
那是通往不归山的方位。
烛光映在地道石壁上,我赫然发现那些被苔藓覆盖的纹路,竟组成了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指甲刮过石面,剥落的苔藓下露出暗红的颜料,分明是用人血写的引魂符。

何道长好雅兴。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望去,只见房梁上倒挂着一个浑身缠满纸钱的人,乱发垂落间露出下巴上的黑痣
——
正是三天前已死去的王二柱!
他的眼珠浑浊发白,溃烂的指尖滴着泥水,脖子上缠着的麻绳还在往下滴水。
桃木剑出鞘的瞬间,王二柱突然化作一堆纸钱簌簌落地。
我踩着纸钱冲出门外,却见月光下的晒谷场上,七八个村民正排成一列,步伐机械地朝着不归山走去。
他们的后脑勺上都贴着黄符,正是我今早刚发给各家的镇邪符
——
只是符纸中央的朱砂点,此刻都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阴魂解体......
我握紧剑柄追上去,衣袖却被人死死拽住。转头一看,竟是村东头的张婆婆。
她嘴里淌着白沫,眼神却清明得可怕:道长,去后山竹林......
无尘子的肉身......酒坛。
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
后山竹林在子夜时分宛如一片墨海,竹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我按着张婆婆指点的方位,用剑尖挑开覆盖着腐叶的土坑,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

坑里躺着的尸体穿着与无尘子同款的灰道袍,只是胸口插着的不是法器,而是一支刻着往生咒的竹箭。
尸体右手紧握着半片竹简,我费了好大劲才掰开僵硬的手指。
借着月光看清竹简上的字迹时,后颈的寒毛几乎全部竖了起来

——
那是失传已久的半部《阴兵借道秘典》,而落款处赫然写着
归州镇李富贵。
我跟着
阴魂解体的村民再次来到不归山。
不归山的石阶上散落着纸钱,每走一步都能听见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在脚下低语。
子时三刻,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半,山顶的祭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七支白色蜡烛围成圆圈,中间是个巨大的沙盘,上面用血水画着阴兵借道图。
沙盘十余米远的地方,有一口深井,深不可测。
何道生,你果然来了。
无尘子从阴影中走出。
我早知道你没死我回道。
他的道袍上绣着扭曲的骷髅纹,手中把玩着一枚阴兵令牌。
知道为什么每任村长都活不过五十吗因为他们的魂魄早就在祭阵时被抽走了。
我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呈青紫色,那是长期修炼邪术的征兆。
李富贵呢
我握紧桃木剑,他是不是已经被你炼成了铜俑
无尘子大笑:那个老蠢货他不过是个帮我收集生魂的傀儡。真正的阴兵统领......
他掀开祭坛上的红布,露出下面的青铜棺材,在这里。
棺材里躺着个穿着明代官服的男人,面容栩栩如生,左手握着半卷《阴兵借道秘典》,右手攥着个银锁
——
和秀秀的那枚是一对。
这就是初代村长李承恩,
无尘子抚摸着棺材,我用了三十年,才找到他的阴魂转世。
地面突然震动,我听见山脚下传来村民的惊叫。
低头望去,只见整个归州镇不归村都被黑雾笼罩,无数阴兵从地底钻出,他们的兵器上挂着引魂灯,灯上写着每个村民的名字。
阴兵借道,魂归不归。
无尘子抛出令牌,阴兵们整齐地举起长枪。
何道生,你的血能让阵法威力倍增,就用你来给初代大人祭旗吧!
陡然一阵狂风袭来,我正在注视山下的情况,猝不及防,一下子坠入深井。
第七章
井底玄机
被无尘子打入井底,我重重落地到井底。
却发现井底一个地道,我顺着地道爬了很久。
突然撞在一具骸骨上,她腕间的银锁硌得我生疼。
借着上方透下的微光,我看清锁面上的篆文:阴兵借道,魂归不归,而锁芯里嵌着的,竟是一颗小孩的眼珠。
道长哥哥,你终于来了。
秀秀的声音从锁里传来。
这井底上去就是祠堂,也和鬼屋的地道联通。
她的虚影坐在骸骨堆上,手里还抱着那个布娃娃。
两年前,那个猎人叔叔就是被李富贵骗来的,他说鬼屋里有宝贝......
摸着周围的骸骨,发现每具手腕上都戴着铜铃,铃身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这些都是......
都是给阴兵当口粮的人。
秀秀的虚影变得透明。
李富贵说,只要凑够七七四十九个生魂,就能让初代大人复活。
我不想害人,他就把我杀了,锁在银锁里当引魂童......
井里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无尘子的脸出现在倒影中。
慢慢享受吧,等阴兵破了祠堂的阵,你们就都得变成引魂铃!
他的笑声消失后,井底突然响起
隆隆
的机械声,我这才发现四周的石壁上布满了齿轮,正缓缓向内转动。
秀秀,有没有办法出去
我抓住她的小手,发现她的指尖也戴着铜铃。
有......
她指向井底中央的青石砖,那里有初代奶奶的棺材,她是被活活封进去镇阴兵的......
可是打开棺材会放出恶鬼......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我听见阴兵的马蹄声已到村口。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咬破手指,在青砖上画下开棺符,秀秀,等下你躲到我身后。
青砖裂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棺材里的女尸穿着华丽的婚服,脸上盖着金线绣的盖头。
她的双手交叠在腹部,掌心握着半枚铜铃
——
正是秀秀挂在胸前的那一种。
当我的血滴在盖头上时,女尸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盖头滑落,露出一张与秀秀相似的脸。
.......
五更天的鸡啼声里,我踢开村祠堂的木门。
堂屋的油灯还亮着,李富贵正对着墙上的族谱烧香,烟雾缭绕中。
我看见供桌上摆着半坛雄黄酒,和在鬼屋地道里发现的酒坛一模一样。
何道长来得巧。
他转过身来,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怯懦,眼神阴鸷如鹰。
当年你师父斩我一缕魂魄,如今总算等到你送上门来。
袖口的银锁片突然发烫,我这才惊觉他身上穿着的寿衣,正是王大胆死后下葬时的那件。
原来三年前的第一场血案,就是他亲手布置的局
——
用同村人的魂魄喂养阴兵,再借无尘子的手引出我这个
诱饵。
你以为除掉无尘子就完了
李富贵抬手挥袖,墙上的族谱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后面暗格里的阴兵令牌.
归州镇每任村长都是阴兵统领,这是从明朝就传下来的规矩。那些暴毙的村民,早就在死后被炼成了阴兵俑......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我听见祠堂方向传来石块碎裂的声响,转头望去,只见七个浑身裹着黄纸的身影正从祖先牌位后走出
.
正是这三年来死去的村民!他们的关节处缠着细铁丝,像是被操纵的傀儡,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一步步朝我逼近。
桃木剑砍在最近的王二柱身上,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我这才看清他裸露的手臂上布满铜锈,原来早在下葬时,他们的肉身就被炼成了铜俑。
李富贵的笑声混着雄黄酒的气味扑来,我突然想起张婆婆的话,猛地将罗盘砸向供桌上的酒坛。

的一声巨响,雄黄燃起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堂屋。
那些铜俑在火光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关节处的铁丝纷纷熔断,腐坏的内脏从破裂的胸腔里掉出来。
李富贵惊恐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暗格。
阴兵令牌滚落时裂开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人骨
——
正是无尘子的胸骨!
你以为无尘子是被你逼死的
我踩着雄黄火向前,剑刃抵住他的咽喉。
他不过是你的替死鬼,真正的阴兵统领......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我转头望去,只见不归山方向腾起滚滚黑雾,无数穿着明朝军服的阴兵正踏着月光而来。
最前方的将领手中提着的,正是无尘子的头颅!
李富贵趁机咬破舌尖,喷出的黑血溅在我脸上。
他的身体迅速干瘪,转眼间变成一具皮包骨的干尸,手里还紧紧攥着半片竹简。
我抹掉脸上的血污,看见阴兵阵列最前端的阴将突然勒住马缰,那张腐烂的面孔竟与族谱上记载的初代村长一模一样。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祠堂的水井。
我突然想起张婆婆说的
肉身,连忙冲进祠堂掀开井盖
——
井下水面倒映着两张脸,一张是我的,另一张竟是无尘子的!
他的手从水中伸出,抓住我的脚踝时,我闻到了和鬼屋地道里一样的腐臭味。
何道生,你以为破了阴兵路就能救人
他的声音从井底传来,脸上的黑痣正在腐烂剥落。
归州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阴魂铺就的......
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我被拽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眼。
看见祠堂梁柱上的雕花,竟全是阴兵借道的图案。
井底的淤泥里埋着无数骸骨,我摸到其中一具的手腕时,触到了熟悉的银锁纹路。
那个穿碎花布衫的小女孩从黑暗中浮现,她脖子上的银锁已经完整,笑容却比之前更加诡异。
道长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阴兵抓人的游戏呀
水面上的月光突然变成血色,我听见地面传来村民的惊呼声。
看来这场阴兵借道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井水漫过锁骨时,我忽然摸到小女孩骸骨腕间银锁的纹路有些异样。
指尖顺着凹凸不平的边缘摸索,竟在锁面内侧触到一行极小的篆文
——阴兵借道,魂归不归。
这八个字与《阴兵借道秘典》的开篇如出一辙,却比典籍里的记载多出了后半句
魂归不归。
无尘子的手突然掐住我的脖颈。
他腐烂的指尖正按在我后颈的胎记上,那是师父说过
天生阴眼
的标记。
知道为什么每任村长都要选七月杀人吗
他咧开嘴,蛆虫从齿缝里爬出。
因为你的血,能让阴兵借道的阵法事半功倍......
水面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那个小女孩踩着骸骨站起来,银锁在她胸前泛着冷光,而锁芯处赫然嵌着一颗眼珠!
她伸手拨开无尘子的手,指尖掠过我手腕时,一道血痕自动裂开。
鲜血滴在井底的青石砖上,竟勾勒出一幅完整的阴兵阵图。
初代爷爷说,只有带阴眼的人才能看懂阵图。
她歪着头,眼珠在锁芯里转动。
可他没想到,我会把自己的魂儿封在锁里等你......
话音未落,井底的骸骨突然集体震动。
它们的手骨相扣,竟在水中搭成了一座通往地上的阶梯。
地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我知道是阴兵开始攻城了。
攥紧小女孩递来的银锁,我踩着骸骨阶梯向上攀爬。
途中看见无数铜铃埋在淤泥里,每个铃铛上都刻着村民的生辰八字
——
原来所谓的
镇邪符,不过是引魂铃的幌子。
井口的月光被阴兵的旌旗遮挡,我刚探出半个身子。
就看见祠堂外的晒谷场上,七名阴将正骑着骨马绕着村民转圈。每匹马的头上都挂着拳头大的铜铃,铃身刻着
归州阴兵
四字。
那些被操控的村民手里拿着农具,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而他们脚下的泥土里,正不断冒出写着自己名字的招魂幡。
道长哥哥,看这里!
小女孩的声音从锁芯里传来。
我低头望去,只见银锁的纹路在月光下投射出一道光束,直指祠堂屋脊的鸱吻。
那只陶制的兽首嘴里叼着一枚铜片,正是另一半《阴兵借道秘典》。
当铜片与竹简合拢的瞬间,整个祠堂剧烈摇晃。
阴兵阵列中突然出现一道裂痕,我看见无尘子的肉身不知何时趴在阴将的战马上。
他手里握着的,正是用李富贵的头骨磨成的令牌。
无尘子骑着阴将的骨马冲过来,他手中的令牌已变成血红色。
何道生,你以为救得了他们初代大人的阴魂已经附在李富贵身上了!
话音未落,倒在地上的李富贵突然站起,他的眼睛变成纯黑色,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与初代村长画像相同的痣。
我趁机跃上阴将的骨马,挥剑砍向马头的铜铃。
剑身砍在铃身上,竟发出金属断裂的声响,而我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
这些铜铃竟是用生魂炼成的。
用你的血!
秀秀的声音在铃铛里响起,滴在铃舌上!
我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铃舌上的瞬间,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里面飘出一缕白烟
——
那是被囚禁的生魂。
李富贵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最终

的一声炸开,化作无数纸钱。
原来真正的阴兵统领不是村长,而是这个借尸还魂的恶道!
何道生,你以为破了初代的阵就能救他们
无尘子的声音混着阴兵的嘶吼传来。
这些村民的魂早就在三年前的血祭里碎了,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他话音未落,最近的阴将突然举起长枪,矛头直指抱着孩子的张婶。
我来不及细想,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银锁上。
小女孩的虚影从锁中飘出,她张开双臂挡在张婶身前,银锁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些插在泥土里的招魂幡纷纷起火,村民们猛然惊醒,看着手中的农具和周围的阴兵,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
张婶!带大家去祖坟山!
我大喊着抛出镇魂铃,铃声盖过阴兵的嘶吼。
那里有镇邪阵!
张婶愣了一下,随即抄起扁担砸向最近的阴兵,带着村民们往山上跑。
骨马发出碎裂的声响,阴将从马上跌落时,我看见他胸口插着的正是当年初代村长的佩刀

而刀柄上的纹路,竟与小女孩银锁的纹路一模一样。
祠堂的门被阴兵撞得咚咚作响,我将村民们护在身后,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雄黄酒坛上。
突然想起井底阵图的最后一格画着火焰,连忙抄起酒坛砸向墙角的烛台。
熊熊烈火瞬间蔓延,阴兵们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而无尘子的肉身也在火光照耀下冒起青烟。
你以为雄黄能奈我何
他的虚影从肉身里飘出,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阴魂剑。
别忘了,这里是归州镇,是阴兵的天下......
剑尖刺破我肩膀的瞬间,小女孩的银锁突然飞旋着切入他的魂体,锁芯里的眼珠发出刺眼的光芒。
初代爷爷说,阴兵借道的阵眼......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其实是村长家的祖坟......
话未说完,她的虚影便化作无数光点,银锁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我望着门外逐渐逼近的阴兵,握紧染血的桃木剑,朝着村长家祖坟的方向跑去。
深夜的祖坟山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每座坟前的石狮子都睁着空洞的眼窝。
我踩着乱葬岗的荒草前进,忽然听见地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
那是阴兵在地下行进的声音。
当月光照亮前方最大的坟包时,我看见墓碑上刻着
李富贵之妻张氏,而坟头的青草下,露出半块刻着阴兵阵图的青砖。
指甲抠进青砖缝隙的瞬间,整个坟包突然塌陷。
我掉进一个满是骸骨的地窖,头顶的月光中,阴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地窖深处有一口石棺,棺盖上刻着与小女孩银锁相同的纹路,而棺缝里渗出的黑血,正沿着砖缝流向祠堂的方向。
原来阵眼不是祖坟......
我摸着石棺上的铭文,冷汗浸透了道袍,而是初代村长的阴婚妻子......
棺盖突然剧烈震动,我听见石棺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而远处的阴兵阵列,正随着这震动变得越来越清晰......
第八章
阴婚秘辛
石棺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棺缝渗出的黑血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纹路,竟与我在井底所见的阴兵阵图分毫不差。
指尖触到棺盖边缘的凹槽时,我突然想起小女孩银锁内侧的篆文
——阴兵借道,魂归不归,这八个字的笔画走势与凹槽形状完美契合。
原来阵眼的开启需要阴眼血脉......
无尘子的虚影突然从血水中浮现,他的魂体已变得透明,却仍死死盯着石棺。
初代那老东西用妻子的魂镇住阴兵反噬,你以为解开镇压就能救人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被石棺炸裂声打断。
棺盖轰然坠地,扬起的灰尘中,我看见一具身着明代婚服的女尸静静躺着,她的双手交叠在腹部,掌心握着半枚铜铃。
正是小女孩挂在胸前的那一种。
女尸的面容与祠堂壁画上的
阴兵夫人
别无二致,而她发间的金步摇上,串着七颗黯淡的魂珠。

道长哥哥......
微弱的呼唤从金步摇传来。
我猛然惊觉,那些魂珠里竟封存着小女孩的七缕残魂!
无尘子趁机扑向石棺,他的手刚触到女尸的衣袖,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
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土里伸出,将他的魂体死死拽入深渊。
她是初代的阴婚妻,被活生生封进石棺镇阴兵......
小女孩的残魂在魂珠里闪烁。
她是我的太奶奶......
秀秀的虚影融入女尸体内。
初代爷爷为了掌控阴兵。把太奶奶骗来阴婚,然后把她的魂封在棺材里当阵眼......
女尸的眼睛睁开,瞳孔里映出阴兵攻城的画面。
她抬起手,婚服上的金线发出红光,那些骸骨手腕上的铜铃突然全部飞起,在井底组成一个巨大的铃铛阵。
破阵需要毁掉七枚主魂铃......
她的声音像是从棺材里闷响传出,在阴将的马头上......
地面传来爆炸声,我知道是地面阴兵攻破了村口的结界。
话未说完,女尸已化作一阵黑烟冲出地窖。
我紧随其后,看见她在空中幻化成巨型虚影,指甲直指阴兵阵列最前方的七名阴将。
阴将们的骨马突然人立而起,马头两侧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尖鸣。
我这才看清每只铃铛上都刻着

字,正是用村民的生辰八字铸成的引魂铃。
女尸的虚影抓住最近的阴将,指尖刺入他的咽喉,那颗魂珠顿时爆裂,对应的引魂铃也随之粉碎。
无尘子的魂体突然从阴兵堆里窜出,他手中握着从李富贵头骨磨成的令牌,竟硬生生召回了即将溃散的阴兵。
何道生,你以为毁掉引魂铃就完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初代用妻子镇阵,我就用你的血养魂!
令牌抛出的瞬间,所有阴兵同时举起长枪,枪尖竟全部指向我。
女尸的虚影连忙挡在我身前,却被令牌射出的黑光击中,胸前的魂珠碎了两颗。
我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低头看见伤口流出的血竟变成了黑色
——
那是被阴毒侵蚀的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村民们的呐喊声。
我看见张婶举着点燃的火把冲进坟场。
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农具的村民,他们身上缠着用雄黄酒泡过的红布,正是我昨夜偷偷留在祠堂的镇邪物。
道长,接着!
张婶将一个陶罐扔过来,我接住时闻到浓郁的朱砂味。
罐子里装的是村民们用鲜血混合朱砂熬制的辟邪浆,这是他们在生死关头自发想出的办法。
辟邪浆泼在阴兵身上,立刻腾起阵阵青烟,那些铜制的阴兵俑竟开始融化。
无尘子见势不妙,妄图遁入阴兵阵中逃跑。
我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画下追魂符,剑刃划破他的魂体时,听见了他最后的尖叫:归州镇的阴脉......
永远不会断......
他的魂体化作飞灰的瞬间,七枚引魂铃全部碎裂,阴兵阵列终于开始溃散。
女尸的虚影重新回到石棺旁,她的面容逐渐变得柔和,眼中的铜铃也慢慢消失。
谢谢你......
她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
现在该让我们祖母女团聚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小女孩的银锁。
女尸的虚影回到祖坟山的石棺旁,她的面容逐渐与秀秀重合。
谢谢你,道长哥哥......
现在,我可以带太奶奶回家了......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祖坟山时,阴兵留下的只有满地的铜锈和碎铃。
村民们互相搀扶着走来,张婶捡起地上的银锁,突然哽咽着说:这是她小时候戴的锁......
原来她一直都在......
归州镇的七月依然多雨,但这场持续三年的血祭终于画上了句号。
我站在鬼屋的地道口,看着村民们用水泥封死了通往不归山的阴兵路。
小女孩的银锁被重新挂在祠堂的横梁上,每当微风吹过,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像是在诉说着这个村庄的过往。
离开那天,我在村口遇见一个卖货郎,他担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当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有一块与我相似的胎记
——
那是
阴眼
的标记。
归州灭,黔东现他喃喃自语。
或许正如无尘子所说,归州镇的阴脉永远不会断。
山雾渐渐散去,我背着桃木剑踏上了新的旅途。
身后的归州镇在阳光下显得宁静祥和,仿佛那些恐怖的往事都只是一场噩梦。
第九章
纸人叩门
黔东的雨比鄂西更腥。
我站在青岩镇的石板街上,油纸伞挡不住斜飞的雨丝,裤脚早已被泥水污染。
手中的纸条在雨中洇开墨痕,却始终清晰着那行字:七月初七,青岩义庄,纸人借路。
归州镇的阴兵之乱过去三个月,这是我第三次收到类似的匿名信

——
前两次分别指向湘西的赶尸客栈和川南的阴婚老宅,每次都伴随着离奇的失踪案。
义庄的木门上贴着褪色的

字,门环上缠着的白布条被雨水泡得发胀。
刚伸手触碰门环,门内突然传来
砰砰
的敲击声,像是有人用指节叩门。
退后半步,我看见门缝里挤出半张纸人脸,眼窝处贴着两粒黑豆,嘴角用朱砂勾出诡异的笑容。
何道长,久违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抬头望去,一个穿着灰布长袍的男人坐在屋脊上,手中把玩着个纸人,正是归州镇遇见的卖货郎。
他后颈的阴眼胎记在雨中泛着淡青色,而他脚下踩着的,竟是七个排成北斗阵的纸人。
你是谁
我握紧伞柄,伞骨内侧藏着的柳叶刀已出鞘半寸。
在下林墨,
他纵身跃下,纸人在掌心化作飞灰。
与道长一样,是天生阴眼的‘寻阴人’。
归州镇的阴兵路虽破,但鄂黔川交界的阴脉错综复杂,三年前那场血祭......
他突然噤声,侧耳倾听义庄内的动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义庄深处传来,像是无数人光着脚在泥水里行走。
林墨掏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竟与我的罗盘相反
——
我的指向义庄大门,而他的指向地下。
下面有阴兵过境的旧道。
他用脚尖点了点地面,青岩镇在明末曾是阴兵中转站,当年张献忠的残部......
话未说完,义庄的地基突然开裂,无数纸人从地底涌出。
它们的手中都举着写有

字的小旗,正是明末起义军的旗号。
我挥伞甩出柳叶刀,刀刃划过纸人的脖颈,却见它们瞬间重组。
林墨抛出一把糯米,纸人触到米粒立刻冒烟,露出里面裹着的白骨
——
这些纸人竟是用骷髅架糊成的。
它们要去义庄后的乱葬岗!
林墨拽着我冲向后门,那里埋着三百具阴兵骨,若让它们聚齐......
第十章
阴兵骨冢
乱葬岗的荒草有一人高,雨水冲刷下,露出许多半截埋在土里的头骨。
林墨蹲下身,用匕首刮去某颗头骨上的泥污,露出眉骨处的刀伤
——
那是火铳造成的贯穿伤,正是明末士兵的特征。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部与明军在此激战,
他指着远处的山坳。
败兵退入青岩镇,却被当地土司用阴兵阵全灭。幸存者为求自保,自断经脉化作阴兵,永世困在此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拱起土包,一具具骸骨破土而出,它们的甲胄上锈着
大西
字样。
手中的兵器还缠着腐烂的布条。
林墨甩出几张符纸,在空中结成北斗阵,骸骨们顿时停住脚步,却仍缓缓逼近。
这些是‘战魂阴兵’,靠怨气驱动。
我摸出归州镇带回的银锁,秀秀的残魂在锁芯里微微发亮,得找到它们的主魂......
乱葬岗深处有座巨大的坟包,坟前立着块无字碑。
碑后摆着七个酒坛,坛口封着的黄符上写着

字。林墨刚要伸手揭开。
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
碑面上的水痕,竟在缓缓组成
借道
二字。
小心!
我将他扑倒在地,一枚锈箭擦着鼻尖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抬头望去,山坳里站着个穿着明代铠甲的男人,
他的半边脸已腐烂,露出里面的白骨,手中的火铳正冒着青烟。
他是当年的副将,
林墨擦着冷汗起身,战魂阴兵的头目......
副将突然举起火铳,这次射出的不是铅弹,而是一团黑雾。
黑雾在雨中化作无数人脸,每张脸都在惨叫,正是失踪者的面容。
银锁突然发烫,秀秀的虚影飘出,她张开双臂挡在我们身前,锁芯里的眼珠发出光芒,将黑雾逼退。
去毁了酒坛!
我大喊着甩出桃木剑,剑刃缠住副将的火铳。
林墨趁机冲向坟包,依次打破七个酒坛,坛中滚出的不是酒水,而是七颗刻着

字的头骨。
当最后一颗头骨碎裂时,所有骸骨同时倒地,化作尘埃。
副将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逐渐透明。
消失前,他的眼神竟转向我怀中的银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十一章
阴脉迷踪
青岩镇的雨停了,义庄后的山坳露出一块刻着字的石壁:
阴脉连三省,归州为其源。若要断阴兵,需寻初代棺。
林墨摸着石壁上的刀痕,脸色凝重:
归州镇的初代村长李承恩,他的阴魂恐怕没那么容易消散。
我想起归州镇祠堂地下的微光,以及李承恩棺材里那半卷《阴兵借道秘典》。
秀秀的虚影坐在无字碑上,她的银锁与石壁上的

字共鸣,竟投射出一幅地图

——
鄂黔川交界的群山之中,有个被标记为
阴脉眼
的红点。
道长哥哥,
秀秀指着红点,那里有好多好多阴兵骨,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还有戴着银锁的小女孩。
林墨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直指归州镇方向。
他从怀中掏出个竹筒,倒出里面的纸灰:这是归州镇的阴土,看来那边的阴脉又开始躁动了。
何道长,我们可能得回去一趟......
暮色中,青岩镇的义庄再次恢复寂静。
我望着手中的银锁,锁面上的篆文似乎比之前清晰了许多,阴兵借道,魂归不归


字,竟隐隐透出红光。
远处的群山传来闷雷般的声响,像是无数双脚步在地下行进。
秀秀的虚影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道长哥哥,你说初代爷爷会不会还活着
我望着归州镇的方向,想起李富贵临死前的狞笑。
或许正如无尘子所说,归州镇的阴脉永远不会断。
但只要有阴眼存在,就总会有人在七月的雨夜,举起桃木剑,挡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走吧,
我将银锁收入行囊,我们去看看,那个‘阴脉眼’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林墨点燃一枚信号弹,绿色的光芒划破夜空。
远处的山路上,隐约传来货郎担的铜铃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见人影。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些许寒意,像是秋天的预兆。
第十二章
阴雾迷谷
鄂黔川交界的群山在深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色。
盘山公路像一条被斩断的蛇,消失在名为
鬼愁涧
的峡谷中。
林墨的吉普车大灯刺破浓雾,照见路边立着的锈迹斑斑的路牌。
——阴脉眼入口
前方施工
禁止通行,落款是
1976

文革时期曾有人想炸山修路,
林墨碾过一枚骷髅形状的石子。
结果三十六个工人一夜之间全疯了,嘴里喊着‘阴兵借道’跳下山崖。
他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旧疤。
我师父当年参与过镇邪,回来后就告诉我,这地方的阴脉比归州镇更古老。
秀秀的银锁在仪表盘上微微发烫,锁芯里的眼珠突然转向右侧

——
那里有片密不透风的竹林,竹叶上凝结的露珠呈暗红色。
车子刚靠近,无数竹哨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有人用指节叩击竹筒,发出
咄咄
的声响。
是‘阴兵号’,
我摸出归州镇带回的镇魂铃,明末阴兵用竹筒传讯,这声音是在召集同伴。

话音未落,竹林深处升起青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穿着破破烂烂号衣的人影,他们手中的三眼火铳正缓缓抬起。
林墨猛踩油门,吉普车在泥泞中打滑。
一枚火铳弹擦着车顶飞过,在后备箱炸出个焦黑的洞。
透过倒车镜,我看见那些阴兵从竹林里走出,他们的脚踝上都缠着铁链,铁链另一端连着埋在土里的石桩
——
原来这些战魂阴兵,竟被永远困在了这片竹林里。
第十三章
地缝奇棺
阴脉眼的入口是条狭长的地缝,两侧石壁上布满青苔和钟乳石。
缝隙底部流淌着暗红色的溪水,散发着铁锈味。
秀秀的银锁突然飞起,悬浮在离地三尺的位置,锁面上的篆文投射出一道光束,直指地缝深处的溶洞。
溶洞内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洞顶倒挂着无数阴兵骨,每个骨架的手中都握着一枚铜铃。
地面上则整齐排列着三百六十具石棺,棺盖上刻着不同的星象图。
林墨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溶洞中央的巨型石棺,那石棺足有两层楼高,表面刻满了归州镇阴兵阵的同款纹路。
是初代村长的衣冠冢,
林墨指着石棺顶部的冕旒冠,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阴兵骨......
他的话被石棺开启的声响打断。
隆隆
声中,巨型石棺缓缓打开,里面竟躺着两具尸体

——
左侧是穿着明代官服的李承恩,右侧是个戴着银锁的小女孩。
她的面容与秀秀一模一样,只是嘴角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这是初代的童养媳,
秀秀的虚影颤抖着靠近石棺。
县志里说她暴毙,原来......
是被活埋当镇墓童......
她的银锁突然与小女孩胸前的锁共鸣。
两锁合二为一的瞬间,溶洞内所有铜铃同时响起,阴兵骨们纷纷转动头颅,眼窝对准我们的方向。
第十四章
阴魂双生
铜铃声中,李承恩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是两枚转动的铜铃,嘴角咧开露出尖利的獠牙。
而旁边的小女孩尸体也缓缓坐起,她的银锁发出刺目红光,锁芯里涌出无数光点,在空中聚成一张泛黄的纸页

——
正是《阴兵借道秘典》的完整版。
何道生,你果然来了。
李承恩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三百年前我用阴婚镇住阴脉,三百年后你用童魂解开封印,真是天意啊......
他抬手一挥,洞顶的阴兵骨纷纷落下,手中的铜铃组成密密麻麻的箭阵。
林墨甩出北斗符,却被阴兵骨的铁链缠住手腕。
我挥剑砍向李承恩,却发现刀刃穿过他的身体

——
原来这只是他的阴魂投影。真正的本体,恐怕还在归州镇的祠堂地下!
秀秀,试试用双锁共鸣!
我大喊着将银锁抛向小女孩的尸体。
秀秀的虚影融入尸体,那双银锁突然悬浮在空中,锁面上的篆文连成一片,竟拼出一幅完整的阴兵阵图。
溶洞的地面裂开缝隙,露出更深层的地宫,里面整齐排列着上万具阴兵骨,每个骨架的胸前都刻着

字。
这是明末阴兵的总坛......
林墨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初代村长根本不是凡人,他是阴兵转世......
李承恩的阴魂发出狂笑,他的身体逐渐膨胀,化作一个巨大的阴兵虚影,手中握着用无数生魂炼成的大旗。
七月初七,阴兵借道,
他的声音震得溶洞簌簌掉石,整个鄂黔川都将成为阴兵的地界!
第十五章
血祭破阵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青岩镇石壁上的话:若要断阴兵,需寻初代棺。
望向巨型石棺,突然发现李承恩尸体的右手无名指少了一截

——
那截断指,竟插在小女孩的银锁缝隙里。
秀秀,用你的血!
我抓起她的小手,咬破指尖滴在断指上。
银锁发出尖锐的鸣响,断指突然化作灰烬,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枚骨签,上面刻着
李承恩
三字。
这是初代的本命魂签!
林墨趁机抛出镇魂铃,铃声与银锁共鸣,形成一道金色光罩。
阴兵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小小身影
——
那是个穿着明代童装的男孩,正是三百年前被献祭的初代
阴兵童。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初代村长......
秀秀的声音里充满怜悯,被阴兵附身后,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银锁的光芒逐渐笼罩整个地宫,阴兵骨们纷纷碎裂,化作尘埃。
当最后一具骨架倒下时,溶洞顶部的钟乳石突然断裂。
一块刻着
镇阴
二字的石碑从高处坠落,正好砸在巨型石棺上,将李承恩的阴魂彻底封印。
第十六章
尾声阴眼传承
走出阴脉眼时,已是冬至。
归州镇不归村的祠堂前,村民们正在挂春联。
张婶看见我们,连忙递来两碗姜汤:秀秀托梦说,她和太奶奶去了好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双锁上,那锁已合为一体,变成了一枚刻着

字的银铃。
林墨望着远处的不归山,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贴着各地阴兵路的照片。
湘西又有阴兵借道的传闻,这次是在辰州符的发源地。何道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摸了摸后颈的阴眼胎记,听见远处传来货郎担的铜铃声。
秀秀的银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召唤。
走吧,
我将银铃系在背包上,下一个七月,总会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雪开始下了,鄂西的群山渐渐被白雪覆盖,仿佛要掩埋所有的阴诡往事。
但我知道,在看不见的地下,阴脉依然在缓缓流动,而我们这些天生阴眼的人,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有些路,总得有人去走。
有些光,总得有人去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