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80年冬,鹅毛大雪覆盖了破败的葛家老屋。
温酒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感受着生命最后的流逝。三十五岁,她像一截被榨干了油的枯柴,腹部凹陷,骨瘦如柴。三天了,婆婆王金花没给她一口饭,骂她是吃白饭的瘫痪废物。
恍惚间,院子里传来继子小刚惊恐的哭喊:妈!我不小心掉河里了!
温酒猛地睁眼,仅存的母性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摔下床,拖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用指甲抠着地面,一点点爬向门口。十道血痕,印在冰冷的泥地上。
院外,五岁的继子在薄冰覆盖的河面挣扎。温酒抓起门边的长竹竿,拼尽全力爬过去,将竹竿伸向孩子。就在小刚抓住竹竿的瞬间,咔嚓一声,冰面彻底碎裂!
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意识消散前,她的一生如走马灯般闪过:十八岁,带着父亲两千块的抚恤金嫁入葛家,成了全家的提款机和免费保姆;二十岁,因劳累过度流产,从此失去生育能力,沦为全家人的出气筒;三十岁,为救落水的继子摔断脊椎,瘫痪在床,却只换来丈夫和婆婆的嫌弃与虐待……最后,活活饿死。
赔钱货!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婆婆尖利的咒骂声,是她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
若有来生,我温酒,绝不再任人宰割!
温酒!你个死丫头装什么死赶紧把嫁妆钱交出来!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温酒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眩晕。眼前,是年轻了十岁的婆婆王金花,正叉着腰,唾沫横飞。
熟悉的玉米糊味飘来,墙上的日历赫然写着:1975年3月15日。
她……重生了!回到了刚嫁入葛家的第三天!
温酒低头,看到自己灵活的双腿,抚摸着光滑紧致的脸颊,心脏狂跳。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发什么愣聋了王金花见她不动,伸手就要掀被子,你爹那笔抚恤金呢还有你妈留下的缝纫机票!新媳妇进门,就得知规矩,把家底都交给婆婆管!
前世,她就是在这天,懦弱地交出了所有,从此开始了牛马不如的生活。
温酒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婆婆,我爸的抚恤金是国家给我这个孤女的安家费,缝纫机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这些,都是我的。
王金花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媳妇:反了你了!你个小贱蹄子敢顶嘴她扬起粗糙的手掌,就要扇过来!
啪!温酒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常年瘫痪,她听力异常敏锐,也幻想过无数次反抗的场景,如今健康的身体让她反应极快!
葛大强娶我,不就是为了这笔钱吗温酒眼中迸出冷光,实话告诉您,钱,我昨天就存银行了,定期一年!存折放在我舅舅家。想要让他带着葛大强亲自来跟我谈!她故意撒了个谎,钱还在箱子里,但气势绝不能输。
王金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没天理了!新媳妇进门三天就打婆婆啦!大家快来看啊!
哭嚎声瞬间引来了左邻右舍。温酒却不慌不忙,起身,利落地梳好两条麻花辫,从箱底翻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小本子。
她走到院中,面对围观的村民,清亮的声音响起:各位叔伯婶子,这是我爸牺牲换来的抚恤金证明,两千块!我刚过门,婆家就逼我把这笔钱全交出来,大家评评理,这合不合规矩
两千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你放屁!王金花跳起来指着温酒鼻子骂,我家可是给了三转一响的彩礼娶你的!
温酒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高高举起:这是葛家给的彩礼单,大家伙儿都看看,上面写的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是收音机明明白白写着:新棉被两条、暖水瓶一个、搪瓷脸盆一对!总共加起来,值五十块钱吗
嗡!人群彻底哗然。这哪里是娶媳妇,分明是骗婚!
我撕烂你的嘴!王金花恼羞成怒,像疯狗一样扑过来。
温酒早有防备,轻轻一侧身,王金花扑了个空,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趁着众人指指点点,温酒迅速回屋,将自己的小包袱打好。她知道,葛大强很快就会回来,前世他主持公道的结果就是把她打得半死。这一世,她绝不等他!
提着包袱刚走出村口,熟悉的自行车铃声就急促地传来。葛大强回来了!温酒心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路边的石块,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
滴滴——
一辆在乡间土路上极其罕见的黑色红旗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一个穿着中山装、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快步下车:请问是温酒同志吗
温酒一愣,警惕地后退一步:我是,您是
车后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满头银发、气质雍容的老太太面孔,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温和:丫头,还记得我吗上周三在县卫生院,有个老婆子心脏病犯了,是你塞了颗药丸救了我
温酒瞬间想起来了!重生那天,她刚醒来浑浑噩噩,确实在去银行的路上,凭着前世的护理经验,给一个晕倒的老太太喂了自带的速效救心丸!她当时只以为是普通老人,没想到……这气派!这轿车!车头隐约可见的军牌!
夫人!温酒福至心灵,立刻换上感激又委屈的表情,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正好让刚骑车赶到的葛大强听见,我正想去找您道谢呢!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葛大强本来气势汹汹地要冲上来抓人,看到这阵仗,尤其是那辆红旗轿车和严肃的中年男人,腿肚子瞬间就软了,脸色煞白地停在原地。
穆淑珍何等精明,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葛大强和温酒手里的小包袱,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笑容和蔼地招手:快上车吧,老婆子我记性好着呢。刚好我家战野从部队带了些南方的点心,稀罕得很,你来帮我尝尝鲜。
哎,谢谢夫人!温酒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轿车引擎发动,卷起一阵尘土,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温酒看到葛大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掉头就疯狂往村里骑——肯定是回去报信了!
车内,穆淑珍慈爱地拍拍温酒的手:好丫头,别怕,跟我说说,刚才那男的是你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温酒眼圈一红,将自己刚嫁过来、葛家如何图谋抚恤金、甚至葛大强在外早有相好(这是她前世瘫痪后无意中听到的)的事情,拣重要的和盘托出。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烈士抚恤金,还搞骗婚!穆淑珍勃然大怒,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气,老刘,不去县里了,直接回军区大院!这事,我老婆子管定了!
军区大院温酒心头猛地一跳。她隐约记得,这位穆夫人的大儿子,好像是……北城军区最年轻、战功赫赫,但也以克妻和冷面阎王闻名的那位……穆团长
车子平稳地驶过竖着军事禁区,闲人免进牌子的大门,温酒看着窗外挺拔的白杨树和一排排整齐的红砖楼房,深吸一口气。
这一世,她的命运,从此刻起,彻底不同了!
2.
红旗轿车直接开到了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前。这就是穆家,军区大院里独一份的将军楼,显示着主人家不凡的地位。
丫头,先进来歇歇脚,把这里当自己家。穆淑珍拉着温酒的手,亲切地领她进门。
屋里陈设简洁大气,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草药香。一个穿着军绿色衬衫,面容冷峻、身材挺拔的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落在温酒身上时,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五官深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军人特有的刚硬气质。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左臂似乎用不太自然的姿势搭在扶手上。
战野,这是温酒,我跟你提过的,上次救了我的那个好心的姑娘。穆淑珍笑着介绍,又对温酒道,这是我大儿子,穆战野。
穆战野!果然是他!温酒心头微震,面上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微微颔首:穆团长好。
穆战野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视线很快又回到了报纸上,仿佛对家里突然多出的陌生女人毫不在意。传闻果然不假,这位穆团长,性格不是一般的冷。
穆淑珍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人家跟你打招呼呢!随即又拉着温酒,别理他,他这刚从战场上下来,受了点伤在家休养,脾气臭得很!
温酒善解人意地笑笑:穆团长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辛苦了。她注意到穆战野握着报纸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手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穆淑珍对温酒越发满意,安顿她在客房住下,让她先洗漱休息。
温酒没有客气,她确实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看着镜子里虽然略显青涩但充满活力的脸庞,她暗暗发誓,绝不能辜负这次重生的机会。
下午,温酒主动提出帮忙做晚饭。穆家有个阿姨负责做饭,但温酒前世为了讨好葛家人,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她露了几手家常菜,尤其是那道鲜美的鲫鱼汤,让穆淑珍赞不绝口,就连一向挑剔的穆战野也多喝了一碗。
晚饭后,温酒又主动承担了洗碗和整理厨房的工作,动作麻利,井井有条。穆淑珍看着眼里,喜在心里,只觉得这姑娘不仅善良,还勤快能干,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强多了。
穆战野坐在客厅,看似在看电视,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在厨房忙碌的那个纤细身影。她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一朵风雨里的小白花,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与外表不符的沉静和韧劲,尤其是在穆淑珍面前应对自如,完全不像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二天一早,麻烦就找上门了。
葛大强带着他妈王金花,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亲戚,气势汹汹地堵在了穆家大院门口,指名道姓要穆家交出温酒。
把我媳妇还回来!你们这是拐卖人口!葛大强仗着人多,在门口嚷嚷。
王金花更是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没天理了啊!当官的就能抢人家媳妇吗温酒你个小娼妇,勾搭野男人,败坏门风!
院门口很快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军属。
穆淑珍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出去理论,穆战野却站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来处理,便迈步走了出去。
他一出现,那股不怒自威的煞气就让葛家几个亲戚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谁是温酒的丈夫穆战野声音不高,却带着千斤重的压力。
葛大强梗着脖子:我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穆战野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葛大强和王金花,带着久经沙场的威压:既然是夫妻,可知《婚姻法》可知军婚受特殊保护条例温酒同志现在是我母亲的客人,在我家居住受法律保护。你们聚众在此喧哗闹事,扰乱军区秩序,是想去军事法庭喝茶吗
军婚葛大强和王金花瞬间懵了,温酒什么时候成军属了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穆战野不再理会他们的惊愕,转向围观的军属,声音清晰有力:温酒同志因不堪忍受葛家长期索取其父烈士抚恤金,并遭受家庭暴力,目前正在寻求组织帮助。任何人,胆敢在此撒野,就是与我穆战野为敌,与军纪为敌!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穆团长亲自出面维护!这温酒的来头,怕是不简单!
葛大强被穆战野的气势吓得腿软,但想到那两千块钱,还是色厉内荏地喊道:她……她是我媳妇!就算要走,也得把彩礼钱还回来!还有我们家给她花的钱!
王金花也反应过来,立刻配合:对!不还钱就别想走!还污蔑我们虐待她,这小贱……
闭嘴!穆战野一声厉喝,眼神如刀,彩礼你们给的那两条棉被也配叫彩礼至于家庭暴力,温酒同志身上的伤,需要我请军医来验吗
温酒适时地撩起袖子,露出昨天被王金花掐出的青紫痕迹,眼圈微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副柔弱又坚强的样子,瞬间激起了围观军嫂们的同情心。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烈士遗孤!
就是!看这姑娘瘦的,肯定没少受气!
舆论瞬间反转。
温酒抓住时机,往前一步,看着葛大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葛大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这婚,我离定了!抚恤金是我的底线,一分钱你们也别想拿到!
你敢!葛大强眼睛都红了。
你看我敢不敢!温酒挺直脊梁,要么现在去民政局办离婚,要么,我们就法庭见!把你骗婚、家暴、觊觎烈士抚恤金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穆战野冷冷补充:我可以为温酒同志作证。
葛大强彻底蔫了。闹到法庭,他工作都可能保不住!王金花也慌了,拉着儿子小声嘀咕。
最后,王金花咬牙切齿道:离就离!但是,她败坏了我们葛家的门风,必须赔偿!五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五百块!这在当时简直是天文数字!
温酒气笑了。这家人真是贪得无厌到了极点。
穆淑珍从屋里走出来,冷笑道:五百块你们葛家的门风这么值钱我看,是给你们儿子那个相好的,准备的‘安胎费’吧
这话如同炸雷,葛大强和王金花脸色瞬间惨白!他们怎么会知道!
温酒也愣住了,没想到穆夫人这么快就查到了。
穆淑珍走到温酒身边,拍拍她的肩:丫头,别怕。这种人家,早离早好。赔偿他们做梦!走,我们回去,让他们自己在这丢人现眼!
说完,挽着温酒,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昂首走回了穆家小楼。穆战野冷冷地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葛家母子,转身跟上。
院门口,只留下葛大强和王金花被众人指指点点,狼狈不堪。
回到穆家,温酒感激地向穆淑珍道谢:穆阿姨,今天真的太谢谢您和穆团长了。
穆淑珍摆摆手:傻丫头,谢什么。你是我认的干闺女,谁也别想欺负你!她越看温酒越喜欢,人聪明,手脚麻利,性格还坚韧不认输。
穆战野看着温酒,眼神复杂。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有胆识和魄力。明明身处劣势,却能抓住机会反击,毫不拖泥带水。她眼中那份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和锐利,到底经历了什么
晚上,温酒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用穆家现有的材料,尝试做了一点改良版的绿豆糕,清甜爽口,穆淑珍赞不绝口。
穆战野依旧沉默寡言,但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些,目光偶尔会落在温酒忙碌的身影上。
夜深人静,温酒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第一步,成功脱离了葛家那个泥潭。但五百块的赔偿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她身无分文,怎么解决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那里空空如也。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古朴的墨绿色玉镯,是母亲去世前交给她的遗物,叮嘱她一定要贴身收好。前世她一直戴着,直到瘫痪后被婆婆抢走卖掉。重生后匆忙,她竟然忘了它的存在!
玉镯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温酒摩挲着镯子,忽然,指尖被一个微小的凸起刺破,一滴血珠渗了出来,瞬间被玉镯吸收!
嗡——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温酒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
3.
温酒的意识仿佛沉入一片温暖的混沌,再次清醒时,她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个大约十平米左右的独立空间。
空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放着一个老旧的木箱子。意念一动,箱子打开,里面是几件叠放整齐的旧衣服,还有……几根金灿灿的金条和一些零散的金银首饰!旁边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温酒心脏狂跳!空间异能!母亲留下的玉镯竟然是空间法宝!而这些金饰,足够解决眼前的困境了!
她拿起那封信,颤抖着打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吾儿温酒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不在人世。此玉镯乃我温家世代相传之物,内有乾坤,可储物,亦有疗愈之效,望你善用,切记不可轻易示人……若有机缘,寻回我儿时故乡‘蓝星’……
蓝星母亲难道和她一样……也是穿越者
温酒震惊得无以复加,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离婚赔偿问题。
第二天,温酒找到穆淑珍,坦诚自己手里有母亲留下的一些旧物,想请她帮忙换成钱,用于支付葛家的赔偿,以及日后的生活。她没说空间的事,只说是母亲藏起来的私房。
穆淑珍没有多问,只当是烈士家属留下的最后一点体己。她点头应下,并让穆战野陪同处理。
穆战野带着温酒,去了市里一个隐秘的渠道。温酒取出一根小金鱼(大约半两重),顺利换到了八百块钱。这笔钱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
拿着钱,温酒心里有了底气。
与此同时,穆战野也拿到了关于葛家的详细调查结果。
葛大强确实在外面有个相好的,是他们厂里的一个临时工,叫李寡妇,已经怀孕三个月了。穆战野把调查报告递给温酒,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葛家之所以急着让你把抚恤金交出来,就是想用这笔钱给那个女人安胎、摆平事情,顺便给葛大强在外面买个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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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看着报告,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前世她不仅被榨干,还替这对狗男女养孩子、买房子!
人渣!她狠狠骂了一句。
穆战野看着她气愤又委屈的样子,心里莫名一动,脱口而出: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娘家,又担心葛家再来骚扰……或许,我们可以假结婚。
温酒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穆战野耳根微红,迅速恢复了冷峻: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催得紧,外面名声不好听,需要一个‘妻子’挡箭。你,需要一个安全的身份和住所,摆脱葛家。我们可以协议结婚,等时机成熟,随时可以离婚。这期间,你在穆家可以安心生活,我会保障你的安全。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温酒仔细思考,这确实是目前最优的解决方案。她需要时间消化空间和母亲留下的信息,也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规划未来。
好。温酒点头,但我有条件。第一,只是形式婚姻,互不干涉私生活。第二,时机成熟,必须无条件离婚。第三,我会支付我在穆家的生活费。
可以。穆战野言简意赅。
两人达成协议。穆战野动用关系,以军婚受胁迫,男方存在欺诈行为为由,迅速联系了民政部门和葛大强单位的领导。
在确凿的证据和穆战野军官身份的双重压力下,葛家根本不敢再提赔偿的事情,灰溜溜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葛大强因为作风问题和试图侵吞烈士抚恤金,受到了单位的严厉处分,李寡妇也被厂里辞退。
温酒终于彻底摆脱了葛家!
拿着崭新的离婚证,温酒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三天后,温酒和穆战野领了结婚证。没有仪式,没有宾客,只有两个红本本。
新婚夜。
穆家给他们准备了新的房间,一张大床。气氛有些尴尬。
你睡床吧,我睡地上。穆战野拿出自己的行军被褥。
温酒也没矫情,点了点头。
熄灯后,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半夜,温酒被一阵压抑的低吟惊醒。黑暗中,她看到穆战野蜷缩在地上,额头布满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战争后遗症!温酒立刻反应过来。前世她照顾瘫痪的继父五年,学了不少护理和按摩知识。
她悄悄下床,走到穆战野身边,轻声问:是旧伤复发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穆战野猛地睁开眼,眼神警惕而锐利,但在看清是温酒后,又松懈下来,声音沙哑:老毛病……不用……
别逞强。温酒不容置疑地说,蹲下身,试探着将手放在他紧绷的肩膀上,用前世学到的穴位按摩手法,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
她的手指柔软而温暖,力道却恰到好处,精准地找到了他疼痛和僵硬的穴位。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那股钻心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穆战野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意识也有些模糊。这是第一次,有女人离他这么近,带着善意和关怀,触碰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没有排斥,反而……贪恋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平息。穆战野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抓住了温酒的手腕,含糊地低喃:别走……
温酒身体一僵,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个冷面军官,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这一夜,两人虽然依旧同房不同床,但某种微妙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4.
随军生活正式开始。
温酒以穆战野妻子的身份,住进了军区大院。这栋将军楼本就引人注目,加上穆战野克妻和突然闪婚的名声,温酒立刻成了大院里军嫂们议论的焦点。
听说了吗穆团长娶了个二婚的农村媳妇!
啧啧,肯定是看上穆家的条件了,不然怎么刚离婚就攀上高枝了
长得倒是挺水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省油的灯。
闲言碎语像刀子一样射向温酒,其中最不加掩饰的敌意,来自军区卫生所的护士长林美芳。林美芳年轻漂亮,业务能力强,一直爱慕穆战野,自认是穆夫人最理想的儿媳人选,没想到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农村女人捷足先登,心里又嫉又恨。她明里暗里散布温酒的谣言,试图孤立她。
面对排挤和议论,温酒没有选择硬碰硬,也没有自怨自艾。她知道,行动远比言语更有力。
她每天把穆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穆淑珍的身体在她的精心调理下也好了很多。她厨艺精湛,时常做些新奇的点心送给邻居,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小孩的军嫂。她还会一手极好的缝纫手艺,能把军嫂们舍不得扔的旧衣服改得时髦又合身。
渐渐地,军嫂们发现这个新来的穆团长媳妇不仅不摆架子,还特别能干、热心。谁家孩子功课跟不上,她能耐心辅导;谁家缝纫机坏了,她能帮忙修理;谁家临时有事需要搭把手,她也从不推辞。
慢慢地,对她的议论少了,主动跟她打招呼、找她帮忙的人多了起来。温酒用她的真诚和能力,一点点赢得了尊重,建立起自己的社交圈。
穆战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温酒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她不是菟丝花,而是一株韧性极强的野草,能在任何环境下扎根生长。
更让他意外的是,温酒并非只有妇孺皆知的那些小聪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温酒在看他书房里的军事理论书籍,并且能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你也对这些感兴趣穆战野有些惊讶。
温酒笑了笑:我父亲以前也是军人,耳濡目染吧。随便看看。她当然不会说,前世为了了解丈夫的工作(虽然是徒劳),她偷偷看过不少这类书籍。
从此,每晚在书房各自看书,偶尔交流几句,成了两人之间一种新的默契。灯光下,一个沉静阅读,一个认真批注,岁月静好,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寻常夫妻。穆战野发现,和温酒相处越来越自在,甚至有些……享受。
温酒的生活看似步入正轨,但她从未忘记自己的目标。她利用晚上的时间,偷偷进入空间整理物资,熟悉空间的功能。她发现空间除了储物,似乎还有一定的时间流速差,放进去的水果蔬菜能保鲜很久。
一天,她去军区服务社买东西,发现角落里堆着一批处理的瑕疵布料,颜色花样都还不错,只是有些微小的抽丝或者染色不均,价格极低。温酒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用穆战野给的家用钱,加上自己偷偷用空间里一小块碎银换来的钱,把这批布料几乎全包了下来。服务社的人还觉得她傻,买了这么多废布。
温酒将布料分批偷偷收入空间。晚上,她在空间里仔细整理,将瑕疵部分剪掉,利用完好的部分,结合前世的记忆和时下流行的款式,设计裁剪出好几件款式新颖、做工精良的衬衫和连衣裙。
她先给穆淑珍和自己各做了一件,效果惊艳。然后,她以帮朋友处理的布料,练练手艺为名,给几个相熟的军嫂也低价做了几件。
温酒妹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比供销社卖的还好看!
这布料哪里买的真舒服!
温酒做的衣服款式新颖、价格实惠,很快在军嫂圈子里传开。找她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温酒筛选着接单,只收手工费和一点点布料成本,很快就赚到了重生后的第一桶金——虽然不多,但意义重大。
她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空间里的布料变成了一件件成衣,又变成了一张张崭新的钞票。她自以为隐蔽,却没注意到,穆战野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不止一次在她深夜悄悄出入、或者拿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时,流露出探究和深思。他没有问,只是默默观察着自己这个越来越神秘的妻子。
5.
穆战野接到紧急任务,需要立刻归队,预计离开一个月。
临行前夜,他把一个存折塞到温酒手里,里面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大部分津贴,足足有三千多块。
家里开销,还有你自己……想买什么就买。穆战野语气有些生硬,眼神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照顾好自己和妈。
温酒心里一暖。这个男人,虽然话少,却用行动表达着他的信任和担当。她点点头:放心吧,家里有我。
穆战野离开后,温酒的生活更加忙碌起来。她一边照顾穆淑珍,一边打理家务,一边继续她的小生意。
军区周末会有一个自发的集市,供大家交换和买卖一些自家产的或不用的东西。温酒瞅准时机,用穆战野留下的钱做本金,加上空间里的便利,开始更大胆地行动。
她用空间里的优质面粉和鸡蛋,做出香甜可口的点心;用那些瑕疵布料做成款式新颖的成衣和实用的小布件(如围裙、袖套);甚至还拿出几件从空间金饰里拆下来的、款式简单的银簪子,声称是娘家陪嫁的旧物。
她的摊位很快成了集市上最火爆的地方。点心好吃不贵,衣服时髦耐穿,那些小银饰更是让爱美的军嫂们挪不开眼。温酒的生意异常火爆,但也引来了红眼和非议。
一个团长夫人,居然出来摆摊卖东西,像什么样子!
听说她卖的东西来路不明,肯定是投机倒把!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林美芳在背后推波助澜。她看着温酒越来越受欢迎,穆战野又不在家,觉得机会来了。
这天,集市正热闹,突然来了几个戴着红袖章的纠察队员,气势汹汹地冲到温酒的摊位前:有人举报你在这里搞投机倒把!东西全部没收,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温酒身上。如果罪名坐实,不仅温酒要受处分,穆战野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温酒心中一紧,但面上却异常镇定。在纠察队员伸手要来查抄货物的前一秒,她意念急转,瞬间将摊位上大部分显眼的、容易被定义为投机倒把的商品(如成衣、点心)全部收入了空间!
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无人察觉。
纠察队员扑了个空,只看到摊位上零星散落着几个布头、针线,还有两三根不起眼的银簪子。
东西呢纠察队员厉声问道。
温酒摊摊手,一脸无辜:什么东西我就是拿些自己做的针线活和家里不用的旧首饰来换点零用钱,这也不行吗
纠察队员面面相觑,找不到证据,又不能随意抓人。
就在这时,人群外的林美芳尖声喊道:我刚才明明看见她摊上摆满了衣服和点心!她肯定藏起来了!她身上肯定有鬼!
林美芳刚才站得比较远,但角度刁钻,隐约看到了温酒手拂过摊位、东西瞬间消失的诡异一幕!虽然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她,温酒有问题!
纠察队员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温酒心沉了下去。空间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谁敢动我的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穿着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却气势迫人的穆战野,大步走了过来!
他不是说要一个月才回来吗!温酒又惊又喜。
穆战野锐利的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林美芳和几个纠察队员,最终落在温酒身上,放柔了几分:我回来了。
他走到温酒身边,极其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高高举起,对着所有人,特别是林美芳,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和我爱人温酒的结婚证!军婚受法律保护!我穆战野的爱人,利用业余时间补贴家用,何错之有谁敢污蔑她投机倒把,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爱人两个字,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林美芳脸上!她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周围的军嫂们更是炸开了锅!穆团长竟然提前回来,还如此高调地维护妻子!那些关于温酒攀高枝、穆团长不待见她的谣言,不攻自破!
纠察队员一看正主回来了,还是个不好惹的团长,哪里还敢再纠缠,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穆战野看都没看林美芳一眼,弯腰帮温酒收拾好剩下的东西,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羡慕又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集市。
回到家,关上门,温酒刚想道谢,却发现穆战野的脸色异常苍白,额头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温酒惊呼,伸手一摸,滚烫!
原来穆战野是任务提前完成,连夜赶路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加上连日劳累,回来时已经快撑不住了,听到妻子被欺负的消息,硬是强撑着赶去了集市。
温酒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赶紧扶他到床上躺下,找药、物理降温,忙前忙后。
深夜,穆战野烧得有些迷糊,紧紧攥着温酒的手,半梦半醒间,反复低喃着那句话:别走……温酒……别走……
温酒守在他床边,看着他即使在病中也紧蹙的眉头,听着他无意识的依赖和挽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或许,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正在朝着她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轻轻回握住他滚烫的大手,低声道:我不走。
6.
穆战野病好后,对温酒的态度明显更加柔和亲近。两人之间的相处,少了刻意的疏离,多了几分自然的温馨。穆战野甚至会主动和温酒聊一些部队的趣事,或者在饭后陪她一起散步。
就在温酒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时,一封来自老家的信,打破了这份宁静。
信是舅舅寄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焦急和无奈。信中说,自从温酒离婚并攀上高枝的消息传回村里后,葛家觉得丢了面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温酒的妹妹温梅身上!
葛家放出话,要么温家赔偿他们五百块钱,要么就把年仅十七岁的温梅嫁给葛大强做填房!二叔二婶竟然被葛家说动,觉得这样既能赖掉赔偿,又能攀上葛家这门亲戚,正在逼迫温梅嫁过去!温梅性子刚烈,以死相逼,已经被关在家里好几天了。
温酒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葛家无耻!二叔二婶更是利欲熏心,竟然要把亲侄女推进火坑!
虽然前世二叔一家对她也并不算好,但温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重蹈自己的覆辙,甚至更惨!
我要回去!温酒捏紧了拳头。
我陪你。穆战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语气坚定。他看到了信的内容,脸色阴沉。
温酒有些犹豫:路途遥远,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家事也是大事。穆战野不容置疑,你现在是我妻子,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温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他在,她感觉安心了不少。
两人跟穆淑珍说明情况后,立刻请了假,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再次回到这个承载了她前世所有痛苦记忆的小山村,温酒心绪复杂。村里的土路、低矮的房屋,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却又好像隔了一层模糊的纱。
他们的突然出现,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看到温酒身边那个穿着笔挺军装、气宇轩昂的穆战野,村民们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温酒直奔二叔家。果然,温梅被锁在西厢房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二叔!二婶!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小梅!温酒冲进去质问。
二叔温建国看到温酒,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闪烁,强装镇定: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管不着!
二婶更是尖酸刻薄:哟,攀上高枝了不起啊回来显摆什么小梅嫁给大强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
放屁!温酒怒不可遏,葛大强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这是把小梅往火坑里推!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温酒无意中瞥见二叔家堂屋墙上挂着的一张老照片——那是她父亲年轻时和工友们的合影。照片里,父亲笑容灿烂,他身边站着的人,除了二叔温建国,还有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男人。
温酒瞳孔骤缩!这个男人她认识!前世她瘫痪后,偶然听到葛家母子吵架,提到过……一个姓刘的矿场主任!说正是这位刘主任帮忙,才让葛家那么快拿到一笔好处费,条件是葛家对温酒父亲的意外闭嘴!
难道父亲当年的工伤事故,不是意外,而是谋杀而二叔……竟然是帮凶!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温酒眼前发黑,浑身冰冷。前世的种种疑点瞬间串联起来:为什么抚恤金会少了一部分为什么二叔一家对她父亲的死讳莫如深,却又心安理得地接受葛家的接济为什么葛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逼迫她
二叔,温酒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照片上这个人是谁他跟我爸的死,有什么关系!
温建国脸色大变,眼神惊恐地看向那张照片,又猛地看向温酒,像是见了鬼:你……你胡说什么!那就是你爸以前的工友!跟你爸的死没关系!
没关系温酒冷笑,步步紧逼,没关系你慌什么我记得当年我爸出事后,矿上赔了三千块,可我拿到手的只有两千!还有一千块去哪了是不是被你和这个姓刘的,还有葛家,一起吞了!
你血口喷人!二婶尖叫着扑上来要打温酒,却被一直沉默观察的穆战野伸手拦住。他力气极大,二婶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你们欺负人啊!二婶撒泼打滚。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嚣张的声音:温建国!人准备好了没有我哥来接亲了!
葛大强带着王金花,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温酒和穆战野,先是一愣,随即葛大强色厉内荏地喊道:温酒你回来干什么!正好,赶紧让你妹妹出来,今天必须跟我走!
王金花也叉腰骂道:别以为攀上个当兵的就了不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么给钱,要么让你妹妹嫁过来抵债!
穆战野眼神一凛,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全场。他松开二婶,冷冷地看着葛大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想买卖婚姻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葛大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硬着头皮说:这是我们两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温酒是我妻子,温梅就是我妹妹。她的事,我管定了。穆战野语气冰冷,至于你们说的债……我倒想问问温建国同志,葛家凭什么向你们要债是因为你们合伙侵吞了烈士的抚恤金,葛家来分赃吗
温建国脸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温酒看着二叔的反应,心彻底沉了下去。是真的!她父亲真的是被害死的!而凶手,就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和她前世的婆家!巨大的悲愤和背叛感冲击着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穆战野扶住她,低声道:别急,先把小梅带出来。
他转向温建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温梅放出来。其他事情,我们稍后再谈。如果你还想保住你这张脸,就别逼我把事情闹大。
温建国看着穆战野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葛家人,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他咬咬牙,对二婶使了个眼色。二婶不情不愿地拿出钥匙,打开了西厢房的门。
温梅冲了出来,扑进温酒怀里大哭:姐!你可回来了!他们逼我嫁给那个混蛋!
没事了,小梅,姐在呢。温酒紧紧抱着妹妹,心如刀绞。
穆战野护着温酒和温梅往外走。葛大强想拦,被穆战野一个凌厉的眼神逼退。
姓穆的!还有温建国!你们给我等着!王金花在后面跳脚大骂。
回到暂时落脚的村招待所,温酒安抚好惊魂未定的妹妹,脸色却依旧苍白。
穆战野递给她一杯热水:先别想太多,喝点水。穆战野递给她一杯热水,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真相,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温酒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是啊,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是复仇的时候!
穆战野,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能帮我吗帮我查清楚当年矿难的真相,还有那个姓刘的主任!
我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穆战野毫不犹豫,矿上的事情,我可以联系地方武装部协助调查。那个刘主任,我会想办法找到他。
有了穆战野的支持,温酒感觉有了主心骨。接下来的两天,穆战野果然动用了他的关系。地方武装部很快介入,调取了当年矿难的档案,并开始寻找那位早已调离的刘主任。
温酒则留在招待所照顾妹妹,同时也在暗中观察村里的动静。她知道,二叔和葛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村里开始流传一些对温酒不利的谣言,说她忘恩负义,为了攀高枝污蔑长辈和前婆家,甚至说她父亲当年就是操作失误才死的,她是为了讹钱才旧事重提。
温酒知道,这是对方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必须赶在他们彻底销毁证据或串通好说辞之前,将真相公之于众!
第三天,穆战野带回了关键性的进展。武装部找到了当年矿难的一个老工人,他当年就在现场附近,隐约听到刘主任和温建国在事故发生前有过争吵,似乎与安全规范有关。更重要的是,他们查到,事故发生后不久,刘主任和葛大强的父亲(当时是矿上的一个小班长)账户上都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钱!而温建国也突然手头宽裕起来。
证据链正在形成!
穆战野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今晚召开村民大会,把所有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温酒点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傍晚,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通知所有村民到村委会大院开会,有重要事情宣布。
村民们议论纷纷地聚集到大院里。温建国、二婶、葛大强和王金花也来了,他们脸色难看,眼神躲闪,显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温酒和穆战野带着温梅,在武装部同志的陪同下,走到了台前。
各位乡亲!温酒拿起简易的话筒,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说清楚一件事——关于我父亲温卫国的死!
台下一片寂静。
温酒深吸一口气,将她发现的疑点、二叔和葛家的反常、以及穆战野调查到的初步证据,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拿出了那张老照片,指着上面的刘主任:就是这个人,当年矿上的刘主任,和我二叔温建国,还有葛家,合谋制造了所谓的‘工伤事故’,害死了我父亲,侵吞了本该属于我的抚恤金!
你胡说!温建国跳了出来,指着温酒骂道,你这是污蔑!拿出证据来!
王金花也跟着撒泼:就是!看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拿出证据来!
证据穆战野冷冷上前一步,将一份份调查记录和证人证言拍在桌子上,这是矿难档案的疑点分析,这是当年银行账户的异常流水记录!还有,当年的目击证人,李大爷,您愿意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我……我当年确实听到刘主任和建国因为矿下安全问题吵架,刘主任说……说为了赶工期,有些规矩可以‘变通’一下……后来没多久,卫国那组就出事了……
温建国脸色瞬间煞白,腿一软差点瘫倒。
还有,穆战野目光如电,盯着葛大强,葛家当年拿到的那笔‘好处费’,是封口费吧用一个烈士的命,换你们家的富足和安稳,你们良心何安!
葛大强和王金花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惊恐。
真相大白!村民们彻底哗然!指责和唾骂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温建国和葛家。
畜生!连亲大哥都害!
怪不得葛家这些年日子过得那么滋润!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必须严惩!
温建国在众人的指骂和确凿的证据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在地上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承认了当年和刘主任、葛家勾结,为了钱财隐瞒了安全隐患,间接导致温卫国死亡的事实。
看着二叔痛哭忏悔的丑态,看着葛家人面如死灰的绝望,温酒心中积压了近十年的怨恨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妹妹也摆脱了魔爪……
巨大的悲喜交加,加上连日的奔波和情绪激动,温酒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温酒!穆战野脸色大变,一把抱住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快!送医院!
……
县医院的病床上,温酒悠悠转醒。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皱了皱眉。
姐!你醒了!温梅惊喜的声音传来。
穆战野也立刻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后怕: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温酒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二叔他们……
放心,穆战野沉声道,武装部已经将他们控制起来了,勾结谋害烈士、侵吞抚恤金、买卖婚姻,数罪并罚,够他们喝一壶的。葛家也跑不了。
温酒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疲惫和恶心。
医生怎么说她问。
穆战野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担忧,有喜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医生说……你太累了,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
胎气温酒一愣,没反应过来。
温梅在一旁小声提醒:姐,医生说你……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轰!
温酒彻底懵了。怀孕她竟然怀孕了!前世流产后,医生明明说她很难再孕……难道是重生带来的改变还是……空间玉镯的功劳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她和穆战野的孩子……
看着她怔愣又带着一丝茫然欣喜的表情,穆战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俯下身,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用从未有过的郑重和深情,低声说道:
温酒,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从决定和你假结婚开始,或许我就存了私心。现在,我不想再假戏真做了。温酒,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照顾你,照顾孩子……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温酒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一次,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百感交集的幸福和激动。她用力回抱住他,声音哽咽:穆战野……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窗外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7.
温酒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军区大院。
大家惊讶地发现,那个一向冷面示人的穆团长,仿佛变了个人。
他向上级申请调到了相对清闲的后勤部门,理由是妻子怀孕需要照顾。曾经那个一心扑在训练场和任务上的铁血军官,如今每天准时下班回家,系上围裙研究菜谱,学着给妻子煲汤、炖补品。他还买来了按摩的书籍,笨拙却认真地给孕吐反应强烈的温酒按摩,缓解她的不适。
穆战野的变化成了军区大院里最新的谈资,有人觉得他英雄气短,也有人羡慕温酒好福气,找到了一个如此疼爱她的丈夫。但更多的是善意的调侃和祝福,这对历经波折走到一起的夫妻,用他们的行动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穆淑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每天把温酒当国宝一样供着,亲自监督儿子的厨艺进展,婆媳关系无比融洽。
温酒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腹中的小生命也仿佛感受到了父母的爱意,茁壮成长。她时常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那微弱的胎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她利用闲暇时间,继续整理空间里的东西,发现了一些母亲留下的关于草药和简单医理的笔记,这让她在前世积累的护理知识基础上,又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幸福的生活总有人看不过眼。
林美芳自从上次在集市被穆战野当众打脸后,一直怀恨在心。她不甘心自己输给一个农村出来的二婚女人,更嫉妒温酒如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像一条毒蛇,在暗中窥伺着机会。
恰逢温酒的二叔温建国在接受调查期间,为了减轻罪责,胡乱攀咬,说温酒早在嫁给穆战野之前就行为不检点。林美芳抓住这个机会,添油加醋,四处散布谣言,暗示温酒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可能根本不是穆战野的!
同时,她还搜集了一些温酒之前低价处理布料、集市卖点心的所谓证据,匿名举报温酒在军区大院里搞资本主义尾巴,投机倒把,作风不正。
谣言和举报信很快引起了上级领导的注意。虽然穆战野战功赫赫,家世清白,但军纪严明,涉及到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不能不查。上面派来了调查组,要对温酒和穆战野进行调查谈话。
一时间,军区大院里风言风语再起,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穆淑珍气得直跺脚,穆战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别担心,穆战野握着温酒的手,眼神坚定,清者自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温酒虽然相信穆战野能处理好,但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她没想到林美芳如此恶毒,竟然拿未出世的孩子做文章!
调查组来了。谈话,取证,气氛严肃。温酒不卑不亢,将自己处理布料和补贴家用的事情解释清楚,至于孩子的谣言,她更是嗤之以鼻。穆战野则直接甩出了他所有的功勋章和嘉奖令,态度强硬地为妻子担保,并要求严查造谣者。
就在调查进行到关键时刻,或许是受了惊吓和压力,温酒突然腹痛难忍,羊水破了!
预产期提前了近一个月!
情况危急!当时正值傍晚,通往市里医院的路因为暴雨塌方,普通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穆战野当机立断,直接动用了他的权限,向上级紧急申请调用军用直升机!
在得到批准后,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了军区大院的操场上。穆战野小心翼翼地抱着满头冷汗的温酒,在无数震惊和担忧的目光中,登上了飞机。
直升机在风雨中起飞,朝着市医院飞去。
医院手术室外,穆战野焦躁地来回踱步。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助。他双手合十,平生第一次向漫天神佛祈祷,只求母子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划破了走廊的寂静!紧接着,又是一声!
护士兴奋地跑出来:穆团长!恭喜!母子平安!是龙凤胎!大胖小子和漂亮闺女!
穆战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巨大的喜悦和后怕让他瞬间红了眼眶,这个铁打的汉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与此同时,关于温酒的调查也水落石出。调查组查明,举报信中所谓的投机倒把纯属夸大其词,温酒的行为并未违反规定。至于孩子的谣言,更是无稽之谈。林美芳因为恶意造谣、诬陷同志,受到了严肃处理,被调离了军区卫生所。
风波过后,是双倍的喜悦。温酒平安生下一对健康的龙凤胎,穆战野的仕途也并未受到影响,反而因为他危急时刻果断调用直升机救妻儿的举动,被许多人称赞有担当、重情义。
8.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1982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带来了机遇,也带来了挑战。
温酒的一双龙凤胎——穆念安(儿子)和穆思卿(女儿)已经快三岁了,粉雕玉琢,聪明伶俐,是军区大院里人见人爱的小宝贝。穆战野虽然离开了更有挑战性的一线岗位,但在后勤部门也做得兢兢业业,他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家庭上,曾经的冷面团长,如今是远近闻名的模范丈夫、超级奶爸。
温酒没有满足于相夫教子的安逸生活。她利用照顾孩子的间隙,凭借前世积累的底子和空间里母亲留下的一些外文书籍(她猜测母亲可能懂多国语言),自学了英语和俄语。
恰逢特区建设如火荼威,外贸行业
蓬勃发展。一次偶然的机会,军区一位老领导的儿子开办了一家小型外贸公司,急需懂外语、信得过的人才。穆淑珍得知后,极力推荐了温酒。
温酒抓住了这个机会。她凭借流利的外语和对政策的敏锐嗅觉(部分得益于重生的先知),以及处理事务的干练稳重,很快在外贸公司脱颖而出。她谨慎地利用空间——比如快速查阅母亲留下的、可能包含超前商业信息的笔记,或者短暂储存一些样品以保证最佳状态——辅助工作,谈成了好几笔大单,成了公司的顶梁柱。
就在温酒的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之际,一纸秘密调令打破了平静。
穆战野被紧急征召,将前往西南边境执行一项高度机密的特殊任务,任务性质不明,危险系数极高,归期未定。
临行前夜,穆战野将家里所有的积蓄和一张写着他全部信息的纸条交给温酒,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不舍:酒酒,这次任务……很危险。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你带着孩子们,好好生活下去。别等我。
温酒的心瞬间被揪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强行忍住。她知道,此刻她不能软弱。
胡说什么!她用力捶了他一下,声音带着哽咽,我等你回来!你答应过要陪我和孩子一辈子的!你必须平安回来!
那一夜,温酒没有睡。她进入空间,将母亲笔记里记载的、具有强力止血、快速恢复体力、甚至有一定解毒效果的几种珍贵草药,搭配现代急救知识,精心制作成方便携带的药丸和药粉。她还找出几件母亲留下的、材质特殊轻便却异常坚韧的旧物,改造成了贴身的防护内衬,连夜缝进穆战野的作训服里。她将空间里能找到的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都给他准备妥当。
第二天清晨,穆战野悄然离去。温酒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曦中,心如同被掏空了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穆战野所在的区域是通信管制区,整整三个月,音信全无。温酒每天强颜欢笑,照顾孩子,处理工作,但内心的煎熬和恐惧却与日俱增。穆淑珍也忧心忡忡,婆媳俩相互支撑,默默祈祷。
就在温酒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消息终于传来——任务成功完成,但穆战野在撤退途中遭遇伏击,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已被秘密送往军区总医院抢救!
温酒赶到医院时,穆战野浑身缠满绷带,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仅靠着仪器维持生命体征。医生告诉她,失血过多,内脏破裂,还有不明毒素侵入,情况极其危急,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温酒感觉天旋地转,但看着昏迷不醒的丈夫,一股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她。她不能倒下!她还有空间!还有母亲留下的那些神奇草药!
她以家属身份守在病房外,趁着夜深人静、护士换班的间隙,偷偷进入病房。她将空间里灵气最充沛的泉水(她发现空间里有一口小泉,水质非凡)小心地喂给穆战野,又将那些珍贵的、具有强大修复和解毒功效的草药磨成粉末,混入输液管中。她还运用空间里学到的、配合灵气的特殊按摩手法,日夜不停地刺激他的生机。
这是一个巨大的冒险,但她别无选择!
奇迹发生了。在现代医疗和空间秘宝的双重作用下,原本已经被医生判定希望渺茫的穆战野,生命体征竟然一点点稳定下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恢复!
半个月后,穆战野脱离了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病房。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神智已经清醒。当他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憔悴却眼神明亮的温酒时,这个硬汉再次流下了眼泪。他知道,是他的妻子,又一次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次生死考验,让穆战野彻底下定了决心。康复后,他不顾领导的挽留,毅然决然地递交了转业报告。
酒酒,我想清楚了。他对温酒说,军功章够多了,剩下的时间,我想好好陪着你和孩子。你不是一直想开创自己的事业吗我陪你一起。
温酒感动得无以复加。
在穆战野康复期间,温酒整理空间时,终于静下心来,仔细阅读了母亲留下的那封完整的信和日记。
信中,母亲坦诚了自己来自另一个高度发达的科技星球(她称之为蓝星),因为一次空间实验意外,穿越到了这个年代。玉镯是她们星球的能量核心碎片,具有储物、保鲜、加速植物生长、甚至一定程度修复生命体的能力。母亲在这个时代孤身一人,嫁给了同样是孤儿的父亲,相濡以沫,生下了她。母亲一直希望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最终未能如愿,只留下玉镯和一些蓝星的知识、物品,希望温酒能有机会……
9.
时间来到1988年。
南方的某个沿海城市,温酒创办的锦绣外贸有限公司已经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龙头企业。她凭借精准的眼光、诚信的经营以及(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空间带来的某些便利(比如能拿出一些跨时代的设计理念雏形、或者保存珍稀样品),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抓住了机遇,事业版图不断扩大。
穆战野转业后,并没有选择安逸的政府职位,而是成为了温酒最坚实的后盾和合作伙伴。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管理经验,负责公司的安保、物流和行政管理,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温酒可以专注于业务拓展。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随着财富的积累,温酒并没有忘记初心。她想起父亲的牺牲,想起穆战野战友们的付出,想起那些在时代浪潮中挣扎的普通人。在和穆战野商量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成立温穆慈善基金。
她没有完全公开空间的秘密,而是巧妙地将其包装成祖传的特殊药材培育和保鲜技术。她利用空间加速培育了一些珍稀且药效显著的草药,并结合现代医学,建立了一个小型的慈善医疗援助网络,专门为退伍军人、烈士家属以及偏远地区的贫困家庭提供免费或低价的药品和医疗咨询。
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为温酒和她的公司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人们称赞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有良心的企业家。
而曾经带给温酒无尽痛苦的葛家,则在时代的变迁和自身的作恶多端中,彻底败落了。葛大强的父亲早早病逝,王金花中风瘫痪,葛大强因为当年留下的处分,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加上李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穷困潦倒。
这年冬天,葛大强竟然辗转找到了温酒的公司,跪在门口,痛哭流涕地乞求原谅,希望温酒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虽然那情分薄如纸),拉他一把。
面对这个毁了她前世、也间接造成她父亲悲剧的男人,温酒心中没有太多的恨意,只剩下平静和一丝悲悯。她没有选择报复,也没有选择完全接纳。
过去的都过去了。温酒平静地对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仓库保管员,包吃住,但工资不高,能不能干好,看你自己。至于原谅……我只能说,我不恨了。好好做人吧。
葛大强千恩万谢地接受了。温酒的宽容大度,更让了解她过去的人们敬佩不已。她用自己的方式,与过去和解,也展现了今非昔比的格局和底气。
穆战野在商场之外,也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价值。他凭借正直的品格、出色的能力和为退伍军人奔走发声的努力,赢得了广泛的尊重,几年后,被推选为市政协委员,积极参与地方事务,尤其关注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和退伍军人安置政策的立法推动。
在他们登记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穆战野给了温酒一个巨大的惊喜——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教堂里,温酒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穆战野的手臂,缓缓走向圣坛。台下坐满了亲朋好友,穆淑珍笑得合不拢嘴,已经长成翩翩少年和亭亭玉立少女的穆念安和穆思卿担任着花童。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下来,落在温酒幸福的脸庞上。
穆战野看着眼前美丽的新娘,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他拿起话筒,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温酒,我的爱人。十年前,我欠你一场婚礼。今天,我补给你。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完整了我的人生。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温酒热泪盈眶,哽咽着点头:余生,请多指教。
掌声雷动。
家庭事业双丰收,子女聪明懂事,夫妻恩爱不渝。温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又是一年除夕夜。
窗外烟花绚烂,屋内暖意融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欢声笑语不断。
饭后,温酒习惯性地进入空间整理。忽然,她感觉玉镯微微发热,眼前闪过一些模糊而快速的片段——股市的疯狂涨跌、下岗潮的迷茫、新兴科技的崛起……似乎是未来几年将会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的预兆。
空间……竟然还能预知未来片段
温酒心中一凛,随即又释然。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孤苦无依、任人宰割的温酒了。
她走出空间,回到温暖的客厅。穆战野正带着孩子们在放仙女棒,看到她出来,对她温柔一笑。
温酒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丈夫,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
怎么了穆战野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温酒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