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佛女的姐姐让我嫁给京圈太子爷楚烬。
三周年纪念日前夕,我发现自己得了血液病,
想把报告拿给楚烬看时,发现他正和他的远房表妹拥吻。
嫂子你别误会,我在给表哥检查牙齿呢。
她想欺负我一只眼睛受伤看不清。
男人一脸不屑把报告摔在我脸上。
有病是吧,有病就去治。
要不是你姐姐出家,你以为我会娶你吗还装模作样。
是啊,我有病,病到恋爱脑发疯嫁给这么个男人。
好在,这一次,我也带了药。
1
哟,嫂子又捣鼓什么新香水呢沈碧落把报告拿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一把抢过。
怎么我的病检报告被换成一份香水检验报告。
我最近忙得很,可没工夫陪你玩这些小玩意儿。男人神情不悦。
表哥,你看你说的,这是千金小姐才有的爱好。
不知是不是那种一闻就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香气呀沈碧落笑嘻嘻地说道。
哼,千金,她姐姐比她强千万倍。
男人突然伤感起来。
要不是你逼走了自己姐姐,我绝不会娶你。是你害得她做了姑子,凄苦度日。
反正我母亲也不在这,不妨跟你挑明,你就在楚家守活寡吧。
我姐姐我刚要反驳,却发现左眼下抽痛了一下。
上次我的眼药水被换成浓硫酸,那股腐蚀的灼烧感还未过去。
那天听到我凄厉的叫喊,男人衣衫凌乱地从沈碧落房间跑出来,抱着我冲向医院。
可醒来后,等待我的却是劈头盖脸的羞辱
你自己的眼珠子都不想要就想让我多看你一眼你的手段就不能高明点
碧落和我从小玩到大,不过是来这住几天,她丈夫天天家暴她,你怎么一点容人的度量也没有
是啊,我看着恶心,我自己不要怎么了
男人看到我的眼泪,突然一怔。
我不过是教碧落一点拳脚功夫防身。
你想哪去了,心里黄看什么都黄。
那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别想用当初挤兑你姐姐的方式把她挤兑走。
兰姨都说了,你这种把戏从小就用,装受伤博同情。
我想找兰姨对质,却发现她早已经消失,所有联系方式都成了空号。
我成了全京上流的笑话,成了妒忌成性,满口谎话的怨妇。
然而复检那天,我分明是看到沈碧落亲昵地挽着楚烬的手臂,
楚烬甚至当着医生的面给她后背的伤口抹药。
发什么呆,男人喊醒发愣的我。
沈碧落站在楚烬身后,朝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挑衅和得意。
上次的商宴,搅黄了我的生意,还嫌不够丢人
那次我只喝了一口酒,就当众吐得天昏地暗,他甩开我的手,
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摔倒,只留下冰冷刺骨的一句: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只记得他损失的大单子,却从不知道,后来是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陪着那几个被他得罪的商界大佬喝了整整五瓶烈酒,才把那个单子重新拉了回来。
他还得意洋洋,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折服了对方。
我不会醉,除非那天的酒水有问题。
我想再说什么,一股热流却猛地从鼻腔冲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2
沈碧落先一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子软软地向楚烬怀里倒去。
表哥……我头晕……
楚烬立刻紧张地扶住她,厉声叫来医生。
一番检查后,医生面色凝重。
沈小姐是怀孕了,但有贫血症状,需要立刻输血。
楚烬,还说你和她没关系,然而我已经无力质问他。
他又转向我,眉头微蹙。
楚太太,您的气色也非常不好,身体似乎也很虚弱,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楚烬的注意力全在沈碧落身上,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
先管好沈小姐。她他冷嗤一声。
她能有什么病上次在宴会上跟人拼酒,醉得不省人事还是我亲自背回来的,我看她身体好得很。
话音刚落,沈碧落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竟轻微抽搐起来。
护士惊呼:医生,她好像不对劲!
医生急忙上前查看,片刻后脸色更加难看。
情况不好,需要立刻输血,而且是Rh阴性血,很特殊!
楚烬猛地转头,望向我:你是什么血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去给她输血,马上。
医生急忙阻止,楚太太的身体状况不明,还要抽她的血,恐怕非常危险!
楚烬置若罔闻,林未晞,给她输血。不然就滚出楚家。
我木然地点头。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血液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向另一端。
病房里静得可怕。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带着粘稠的触感。
不是眼泪。
是血。
从我的眼睛里,正一丝一丝地渗出血来。
快停下!立刻停止输血!
医生惊骇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楚先生,楚太太情况很危险!她的眼睛在流血!
病床上,沈碧落适时地睁开眼,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和暗示。
表哥……嫂子她……不想救我就算了。
楚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接着输!
……
昏昏沉沉中,再次睁开双眼,我又回到了医院。
楚烬靠在窗边,注意到我醒来,他放下手机,脚步不紧不慢地踱到床边。
醒了别大惊小怪。不过是上次眼球感染的后遗症,已经做了手术处理。他语气平淡。
林未晞,他忽然俯身,手指轻抚我的脸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赶你走的。
我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
对了,他突然兴奋起来,声音里有种不同寻常的期待。
你姐姐林月瑶最近有法事活动,会顺路来这边。到时候你去见见她。
姐姐出家后,基本和我没联系,为何突然要来
他离开后不久,楚母推门而入。
你醒了。她放下手中的保温壶,那天情况太危险,是我冲进病房制止了烬儿,把你送到这家医院。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还活着。不是因为楚烬良心发现,而是楚母的及时出现。
他装作无事发生,甚至摆出一副施恩者的姿态,简直虚伪透顶。
我摸出手机,拨通了陆家的电话。
陆大哥,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3
三天后,我出院回到别墅。
却发现我原本的调香室,工作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婴儿床和换尿布的台子。
嫂子回来了啊。
沈碧落从主卧飘来,她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我的丝绸睡袍,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楚烬去法国时带回来的。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通话记录,林月瑶。
我姐姐她们什么时候有了联系
沈碧落注意到我的视线,迅速拿起手机锁屏。
嫂子,表哥要我穿你的衣服的,说想看看效果。她转了个圈,
他说我穿比你好看多了,让他过过瘾。
沈碧落见我没反应,又走近几步,轻声道: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猜猜看。
楚家太太的位置很快就要换人了。你最好趁早离开,识相点对大家都好。
我转身走回调香室。
沈碧落跟了过来,皱起眉头:你还想在这调香这气味会影响胎儿发育的。
就在此时,楚烬回来了。
林未晞,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来收拾我的东西。
我不是让人通知你,这间房已经改成婴儿房了吗
楚烬走到沈碧落身边,语气柔和地问她,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吗
沈碧落摇摇头,却又轻轻咳嗽了一声。
楚烬立刻转向我:以后禁止在家里调香,考虑一下碧落的感受。
趁我愣神的功夫,沈碧落走进房间,假装帮忙收拾,却碰倒了一个古朴的紫砂罐,里面的粉末撒了一地。
啊,对不起!她惊呼。
那是我师傅留给我的遗物,古法秘制的龙涎香,已经绝迹多年。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的声音在颤抖。
沈碧落无辜地眨眨眼:不就是一罐香料吗
林未晞,不过是瓶香料而已,至于这样吗都放臭了,碎了也好。
楚烬皱眉,伸手扶起沈碧落。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谁当年说我把我调的香推广到全球又是谁曾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等会叫人买瓶赔你。
不必了。我站起身,拍去裙子上的灰尘,游轮行程两天后启程,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本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旅行。
无疑,现在要多出一个人了。
你姐姐也会来。楚烬难掩欣喜。
话音未落,门铃响起。楚烬微笑着下楼开门。
不多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林月瑶。
可她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模样蓄着长发,不过手里多了几条珠串,气质比几年前更显优雅。
她看见沈碧落,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碧落妹妹,终于见面了!
两人亲热地聊了几句,仿佛多年好友。她最后才转向我,上下打量。
未晞,你瘦了很多,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她抿嘴一笑,怎么和姐姐这么生分啊
楚烬热情招待,安排当晚的晚餐。未晞手艺不错,让她下厨吧。
我木然地走向厨房。洗菜时,我发现手腕内侧多了一片暗红色的斑,我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子。
晚餐时,我再次拿出病检报告,想递给楚烬。
姐姐却一把抢过,扫了一眼,冷笑着丢回桌上。
不过是小毛病,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震惊地看着她。
楚烬拿起报告。
4
他看也未看,报告转瞬成了纷飞的纸屑。你姐姐在场,你还装模作样
妹妹,不必忧心。林月瑶轻描淡写,改天姐姐用法器给你驱驱邪,保管什么烦恼都没了。
沈碧落立刻双手合十,做出虔诚的膜拜状。
林小姐现在可是京圈人人敬仰的佛女,都说是菩萨下凡呢。真羡慕嫂子能做你妹妹。
碧落,你也是我妹妹。林月瑶满意地颔首,这才转向我。
说起来,今日来得匆忙,没给你备什么礼物。妹妹,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我吧,就是那条……我许多年前送你的。
指尖触到颈间微凉的银链,那是十二岁生日时她送我的礼物,如今成了我们姐妹间仅存的、可笑的羁绊。
看着眼前这三人一台戏,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我平静地解下项链,递到她手中。
祝福你们。我说。
两天后,游轮之行如期而至。
站在码头,望着眼前巨大的白色游轮,三周年成了四人行,我心底生凉,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登船的舷梯又窄又陡,楚烬弯腰将沈碧落背起,稳步踏上舷梯。
而我不止要做出行攻略,还要替林月瑶和沈碧落扛行李。
一阵晕眩袭来,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视线模糊中,上方传来楚烬的声音。
就知道添麻烦。自己爬上来。
等我终于踏上甲板,就听见楚烬带着惊讶和不悦的声音响起:
陆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楚总,陆景元浅笑,这话该我问你。你带着这么多人,上我的船做什么
楚烬错愕: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艘船明明是我包下的!
这艘‘海神号’一个月前就已经转到我的名下。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
陆景元转向被楚烬护在身后的沈碧落,楚总为何要诱拐我的妻子
甲板上霎时一片死寂。
陆景元!你家暴成性,谁不知道碧落只是来我这儿避难!楚烬道。
陆景元冷笑起来:我此生,从未对女人动过一根手指。
楚烬脸色铁青。沈碧落瑟缩着,眼泪滑过苍白的脸颊:表哥,我害怕……
别怕。楚烬揽住她的肩膀,随即转向我,林未晞,是不是你是你把陆家人引来的
未晞,你真的背着楚烬和陆家联系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林月瑶也在帮腔。
看来传闻不实啊,陆家二少陆景云懒洋洋地插话,都说这对姐妹情深似海,我看也不过如此。
陆景元抬手:楚先生,请把我妻子交出来。
表哥!救我!沈碧落紧紧抓住楚烬的衣袖,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我不能回陆家,回去了我和孩子都活不成的!
陆景元的眼神骤然锐利:你说什么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你的,陆大少爷。楚烬讥诮道,别在这儿装了。
陆景元神情变得古怪:我楚总大概不知道,我有先天性无精症。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楚烬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转头看向沈碧落,她已是面无人色。
陆景云说道:
既然如此,楚先生不如做个好人,和林小姐离婚。再把我这位嫂子娶进门,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碧落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猛地扑进楚烬怀里,泣不成声:表哥救我!我只有你了!我不想回陆家……可,我无处可去了……
楚烬,要么,你现在就娶了沈碧落。要么,我带她回陆家,让她把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处理干净。
楚烬定在原地,目光在我们三个女人间来回打转。
我必须推这个这男人一把。
5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塞到男人手里。
不能签!林月瑶尖声阻止,阿烬,这是阴谋!
楚烬却拉住林月瑶的手,他忽然笑了,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谁说我要选我摊牌了,碧落的孩子是我的,那又怎样这三个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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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无耻。陆家兄弟几乎同时说道。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冲上甲板,动作迅捷,目标明确,瞬间将我和沈碧落分别控制住!
冰冷的器械抵住了我的太阳穴。
为首的男人声音冷硬:楚先生,现实点。你只能救一个。选吧。
救我!表哥救我啊!沈碧落发出刺耳的尖叫,奋力挣扎。
演,你接着演!楚烬盯着我。
林未晞,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离婚,连这种下三滥的把戏都用上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楚烬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陆景云吼道,他们是来真的!没人雇他们!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沈碧落的大腿。
砰一声枪响和她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华贵的裙摆。
放了碧落!楚烬的声音终于嘶哑变形,透出惊惧。
为首的黑衣人像丢弃垃圾般推开哭泣不止的沈碧落。
我最后看了林月瑶一眼。
下一秒,两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将我凌空抛起。
姐姐,你机关算尽,我会在天上看着你和他的青梅继续斗。
意识沉入黑暗前,似乎听到甲板上传来一声模糊的呼喊,像楚烬的声音,又不像,我被咸涩的海水迅速淹没。
搜救队在茫茫大海中打捞了一周有余。
楚烬尚日日守在海岸线,眼睛熬得通红。
先生,实在抱歉。搜救队长摘下帽子。
按照常规程序,我们会继续寻找一段时间,但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消息传回楚府,沈碧落喜不自胜,一瘸一拐地在楚家指挥佣人撤下我的照片,换上了她的装饰。
楚母拄着拐杖从楼上缓步下来:碧落,你做什么呢
姨母,我只是想帮阿烬整理一下家里,这些东西会勾起他的伤心回忆…
沈碧落如愿和陆家离了婚,此时在楚家已是女主人自居,再叫表哥也不合适,便随了林月瑶对楚烬的叫法。
别乱攀亲!不过一个远房破落户,楚母厉声打断,未晞尸身还没找到,还轮不到你做主。
沈碧落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迅速垂下眼帘: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太心疼阿烬了。
楚母冷笑一声:你好自为之。随后离开。
林月瑶推门而入,妹妹倒真迫不及待啊。
亲妹妹死了,怎么拿我来撒气沈碧落压低声音,你也想跟我抢楚烬。
林月瑶勾起嘴角:这话说早了些,碧落。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楚烬踏进了门。
这段时间他被两个女人的争风吃醋搅得厌烦,林月瑶那高冷卓绝的滤镜在他眼前已经碎了一地。
两个女人还想上来攀扯,楚烬甩开她们的手,无言地走向书房。
书房里,我生前的笔记本整齐地摆在桌上,还有不少存香的瓶瓶罐罐。
门被推开,沈碧落端着茶走了进来:阿烬,喝点茶吧。
楚烬头也不抬:放那儿。
沈碧落放下茶杯,视线落在那些笔记上,她伸手想拿,被楚烬一把拦住。
别碰她的东西。他嗓音沙哑。
死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沈碧落脱口而出。
楚烬抬眸:你很希望她死
怎么会!沈碧落强作镇定,我只是心疼你。
楚烬翻看我的笔记时,看到了我之前对自己的病情记录。
他眉头紧锁,回想起那份被他撕碎的检查报告。
男人疯了般翻找垃圾箱,将那份被撕碎的报告碎片一一拼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楚烬对着空气低吼。
他立刻找到林月瑶:当初你为什么说她得的是小病
林月瑶不以为然:在我看来确实不算什么。佛法自有妙处,打坐念经就能好。
楚烬对林月瑶不满,不久宣布和沈碧落的婚事。
当晚,林月瑶找到沈碧落:你别得意太早。
输了就是输了,别不甘心。沈碧落挑衅道。
我筹划了这么久,怎会让你摘了果子林月瑶眼中闪过狠厉。
沈碧落冷笑:还敢威胁我黑衣人明明是你找来的,为什么会朝我开枪还有,你为什么擅作主张把陆家人找来
你活该。林月瑶毫不掩饰仇恨,别以为你能得到楚烬,更别想得到楚家的一切。
两人关系彻底破裂,林月瑶离开楚家。
6
就在楚烬与沈碧落的婚期将近时,意外发生了。
楚母突然晕厥,被送往医院。
夫人情况危急,家庭医生面色凝重,她需要一种罕见的药引,普通药物无效。
楚烬六神无主,婚礼被迫推迟,楚烬开始四处寻找药方。
他发现我的笔记本里记载着类似药草的信息,甚至有采集地点的线索。
他循着线索来到位于山间的古寺,听说这里有高僧精通药理。
楚母信佛,常说心诚则灵。楚烬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亲自驱车前往。
经过长廊时,他听见禅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林月瑶和沈碧落!
怎么,婚期被取消了,想起我这个便宜姐姐来了林月瑶道。
闭嘴!我知道肯定你是在耍花招。沈碧落同样尖锐,到嘴的肥肉,我怎么会吐出来!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你就在陆家守一辈子活寡了,还能有今天
切,你以为我稀罕那二两肉,陆家多少个儿子,楚家就一个。男人肯定要选最值钱的。
上学时你就是个千人骑的烂货,买了个荒山破庙雇了一帮假和尚装起了圣女来了。
你不过是林家抱养的假千金,你妹妹被认回后,你早就恨的牙痒痒了吧。
这些年你没少骗你养父母的钱,还吊着楚烬,可惜你回来还是比不过你妹妹,哈哈哈。
林月瑶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抄起木棍就要打她。
楚烬如遭雷击,站在门外浑身发抖。
两女齐齐变色。
表哥!你怎么在这沈碧落惊慌失措。
楚烬的目光在她凸起的腹部停留片刻,随即转向林月瑶:告诉我实话,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林月瑶跪倒在地:阿烬…我…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
说!你们对未晞做了什么楚烬声若洪钟。
是她!都是她的主意!沈碧落歇斯底里地指向林月瑶。
她给嫂子的酒里下药!她还雇了杀手在船上,现在又给姨母下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林月瑶当然不会让她攀咬,随即把沈碧落怎么配合,怎么伤害我的事也抖落干净,说到激动处,两人还动起手来。
楚烬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刺骨:好啊…好得很…
男人这才明白,林月瑶这些年来信暗戳戳地影射她当初是被我逼走都是假的。
他原本想游轮事件如果是我的手笔,我可能还活着。
毕竟那些事都太巧了。
可是这些天他发给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他顿时万念俱灰,掩面痛哭起来。
7
我醒来时,阳光正温柔地洒在庄园的窗台上。
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我眨了眨眼,手臂上的针孔已经结痂,血液里的毒素早已排空。
终于醒了陆景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中带着关切。
他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这些天守护我的疲惫写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
师妹,你可吓死我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望去,几张熟悉的面孔簇拥在房间里。师兄们竟然全都来了。
我们都是调香圣手郑辛的弟子,师傅离世后,我们天各一方,各自追求不同的调香之路。
师父在天有灵,一定很欣慰看到你又活蹦乱跳了。
大师兄李逸笑着说,把礼品放在桌上,还有印加果,塔希提香草等罕见香料。
我们来得急,只带了这些礼物。
谁说礼轻的这可是你们珍藏的稀罕货。我撑起身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流。
张师兄摆了摆手:你最感谢的应该是陆师弟,他日夜守在你床边。
陆景云耳尖微红,我抿嘴笑了。
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人,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可私下却总是这般羞涩。
谁能想到香水界新贵也有如此青涩的一面
师妹早有防备啊。三师兄意味深长地说,从第一次呕吐,你就怀疑是林月瑶下的毒手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抚过床头那本密密麻麻写满药理的笔记。
这些年在楚家,我不敢掉以轻心。
林月瑶的心机,从十一岁归家时就摸透了。
杀手那出戏演得不错吧四师兄挑眉,语气中略带得意。
搞到把真枪不容易呢。
要不是你们,我可能真栽了。
我感激地看着这群兄长,他们为我铺设了一条逃生的路,在我需要时不计代价地赶来相助。
对了,陆景云突然说。
还得谢谢你帮我哥解了围。沈碧落那女人,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哥想离婚又怕和沈家闹僵…
我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天之后,我在巴黎开了一间香料工作室。
起初艰难,但凭借对香料的天赋和独特的东方调香手法,我的工作室渐渐有了名气。
陆景云时常飞来看我,有时带着新奇的香料,有时带着当地难寻的食材。
他手把手教我经营之道,为我引荐客户,却从不干涉我的创作。
在他的支持下,工作室逐步扩大,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
我们在塞纳河畔散步,在卢浮宫前拍照,在小巷子里的咖啡馆分享一块甜点。
这种平凡而甜蜜的日子,是我在楚家从未敢想象的。
直到那天,我走出工作室,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烬转过身,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嘴唇微微颤抖:我找到你了。
8
我感到腰间一暖,陆景云的手臂轻轻揽了过来,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
老婆。向前迈了一步,手伸向我。
陆景云的身影挡在我面前,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请自重,楚先生。
楚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陆家的臭小子滚开!他咬着牙,这是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
前妻。陆景云的声音没有起伏。
而且,对我未婚妻而言,你只是个不值得一提的过去。请你离她远一点。
楚烬的面色瞬间惨白,只剩下狼狈的恳求:
老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老天保佑,你还活着。
这两年,我几乎翻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终于,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楚烬,我迎上他的视线,我已经死了。早就在那艘船上死了。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
泪水猛地从他眼中涌出,他慌乱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
是我们刚结婚时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得天真,他意气风发。
你还记得吗卡普里岛的日落,你说那是你见过最美的景色。
他手指颤抖地抚过照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开始我语带讥诮,你和沈碧落不就是重新开始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
沈碧落,那个贱人生了个黑皮野种,那竟然骗说是我的。
我给她的脸泼了硫酸,又找了几十个男的搞她,她现在下半身已经残废了。
林月瑶,我打断了她的腿,又拖着她去找你父母,我跪下求他们,让他们给我透露口风。
你把我爸妈怎么样了我突然紧张道,我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疯。
我怎么敢对岳父岳母怎么样,不过是把林月瑶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们罢了。
楚烬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我为你报了仇!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为我我挑了挑眉,只觉得荒谬。
楚烬,别再骗自己了。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怜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她们害我,是出于嫉妒和贪婪,而你,你明明可以护着我,却选择隔岸观火,甚至,推波助澜。
陆景云的手臂收紧,温柔却坚定地将我拉进他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熨贴着我的皮肤,带来一种安稳的力量。
楚先生,你来晚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未晞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下个月,我们会在这里举行婚礼。
不…不可能…你是我的妻子…他喃喃道,声音嘶哑。
你给母亲留了药方,难道不是还念着楚家
我望着梧桐树,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楚夫人待我不错,这药方权当还她一份恩情。从今往后,我与楚家再无瓜葛。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惊慌的声音,楚母病情恶化,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楚烬的手微微发抖,手机差点滑落。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中是说不尽的悔恨与绝望。转身时,他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9
巴黎的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气息与隐约的香氛。
我和陆景云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国际香水博览会进行最后的准备。
我们的新品牌,尚未揭晓的香气已引来无数期待的目光。
博览会开幕当天,业界名流与香水爱好者穿梭其间。
就在我们的展台前,陆景云单膝跪地,执起我的手。
他掌心温热,眼中盛满了郑重与深情。
他打开了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戒面镶嵌着一颗灰褐色、带着奇异光泽的宝石,那是用古法提炼、极其稀有的龙涎香。
世间难寻的珍宝,此刻只为一人。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未晞!
一声嘶吼撕裂了这温馨的时刻。
楚烬不知何时出现,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未晞,你不能答应他!看看我!我才是你的丈夫!
现场瞬间哗然,相机快门声响成一片。
我奇怪他为何阴魂不散,他不是应该守在病危的母亲床前吗
陆景云手臂一伸,将我护在身后。
楚烬,你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为了骚扰我的未婚妻连自己老母都不管了吗。
滚开!楚烬完全失去了理智,竟跪在我面前。未晞,回到我身边,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命都可以…
他语无伦次。
你不是最喜欢香料吗我给你买了,几车的灵猫香,还有顶级的檀香油…只要你回来…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
我心头一紧,以为他要做什么极端的事。
然而,他却利落地割开了自己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表带,将手腕暴露在众人面前。
内侧,一个崭新的刺青赫然在目。
那是一株抽象的、迎着朝阳绽放的花朵图案,象征着我名字里的晞字。
你看!这是为你刺的!永远都在!求你,别不要我…
我看着那个刺青,那个试图烙印下悔恨的标记,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楚烬,你不懂。我想要的,你从来给不了,也给不起。
我举起戴着龙涎香戒指的手,转向媒体,转向所有注视着这里的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陆景云先生。我们共同创作的香水品牌‘云晞’,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楚烬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枚戒指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
他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哀嚎,绝望而凄厉。
保安迅速上前,将失魂落魄的楚烬强行拖离了会场。
地上,几点暗红的血迹格外刺眼,不知是他挣扎时蹭破了哪里,还是……
不久后,我和陆景云在巴黎举行了婚礼。
我终于回到了父母身边。
他们早已从楚烬那里得知了林月瑶的所作所为,将她送去了疗养院,据说已经彻底疯了。
二老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他们后悔当初为了家族颜面和所谓的前程,没有阻止我嫁给楚烬;
更后悔盲信了养女让亲女儿在婆家受罪。
往事如烟,我选择了原谅。
说起来,母亲擦了擦眼角,楚夫人前些天还托人来问过你的近况,很是关心。
我愣住了:楚夫人她不是……
父母对视一眼,父亲叹了口气:
那通电话是假的。你给的药方很管用,她身体早就好了。是沈家。
我这才明白那天在博览会,他来见我之前,就已经中了一枪,是硬撑着来的。
原来如此。他离开博览会后,又遭到了袭击,虽然侥幸逃脱,但伤势严重。
某个深夜,城市的另一端,一间破败的仓库里,楚烬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
腹部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西装。
他颤抖着手,最后一次拨打我早就拨出的号码。
手机脱手滑落,他捂着伤口,意识在失血中渐渐模糊。
听到楚烬最终死于仇家追杀的消息时,我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唏嘘。
随即被眼前温暖的灯光和爱人温柔的笑容冲散。
过去已逝,我的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