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吴洋洋,陆渊的发小,也是陆渊众多小迷妹之一。
陆渊此人,长得好,家境好,性格桀骜不羁,一直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不同于一般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我和陆渊的相遇其实说来也很巧妙。
我原本是留守在山沟沟里的贫苦小孩,因得吴家资助,来到京市。
吴家的小小姐——吴妙。年纪与我相仿,性格活泼,人如其名,是个难得的妙人儿。
可偏是这样的妙人儿,却有个先天心脏不全的毛病,怕是长不到成年。
吴家就这一个宝贝金疙瘩,自是着急的紧。可寻医问道多年,遍访各地名医,收效甚微。
遂听闻,做善事能为小小姐积福。家境殷实的吴家掌权人吴老太爷,自是一拍板让儿子寻访一户贫苦家庭的娃娃,以资助的名义来为吴妙祈福。
就这样,吴洋洋从贫苦山沟沟里的小孩,摇身一变成了吴家的二小姐。
可山鸡怎能媲美凤凰,吴洋洋名义上是吴家的二小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挂着吴家姓的外来人。
主家倒也不曾苛待这位二小姐,吃穿用度自是不赖,只是比起金贵的吴家小小姐吴妙。自是相差甚多。
吴洋洋对此倒不在意,毕竟她很清楚,若不是吴家的资助,她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吃穿不愁,安心读书的好日子可过。
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吴妙怎么能忍受家里有这样一个家伙的存在,与她分享原本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的目光。
于是,逢人就说,吴洋洋不过是一个山沟沟里来的乡巴佬,就算插上了金羽毛,也变不成凤凰。
毕竟山鸡就是山鸡,再扑腾,也长不出翅膀。
因吴妙的敌对态度明显,吴洋洋的处境变得艰难了起来,京市权贵圈子里的小孩,个个都是人精,也不乏攀龙附凤之辈。
虽都是小小年纪,但已精通察言观色,有各自的小团体。
吴妙这个货真价实的小小姐,显然比起吴洋洋这个穷乡僻壤来的野丫头,更有结交价值,更合这些天之骄子们的胃口。
因此,打吴洋洋来这里开始,就注定了被孤立,被无视,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恶作剧给捉弄。
吴洋洋对此不在意,她对这些少爷小姐并不感冒,对于他们心血来潮的挑衅和示威,一向更是——敬而远之。
吴洋洋心想:别看这些少爷小姐,个个粉雕玉琢,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可实际上,他们就是长着恶魔角的小恶魔!
可这一切的认知都发生在认识陆渊之前。
后来的吴洋洋时常会想,如果命运的齿轮没有转动,如果那天她没有遇到陆渊,那她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这一切的一切又还会发生吗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命运的大手既然将我们带入故事里,又怎么会允许我们轻易走掉。
二、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吴洋洋窝在小书房里学习。
吴家一向实力雄厚,在子女教育的问题上,更是如许多父母一般,舍得砸钱,为孩子创造好的学习环境。
吴洋洋虽然只是挂名的吴家二小姐,但该有的也如同吴妙这个大小姐一般,一应俱全。
只听一阵叮铃作响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正认真温习功课的吴洋洋。
来电显示上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号码频频闪过,吴洋洋只一眼就蹙起了眉头。
吴妙啊……吴洋洋默默叹了口气。
手机铃声乐此不疲的响着,吴洋洋很想装作看不见,但她深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是一个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于是,在电话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吴洋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意料之外吴妙那道娇蛮又高高在上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而是另一道娇俏无比的女声,对着听筒说道——
吴洋洋是吗我们在锦苑国际New
House
俱乐部,现在外面雨很大,你能帮我们送几把伞过来吗
看似礼貌的问询,实则满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吴洋洋看了下外面的瓢泼大雨,几乎是瞬间就要皱眉拒绝。
那边也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慢悠悠的补充道:是妙妙让送的。
说罢也不等吴洋洋反应,便将电话一把挂断。
吴洋洋默了半晌,还是认命的下楼去找雨伞。
想想也是,这个家里大概除了吴妙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折腾她这个外来的家伙。
别说今天只是下大雨,她吴妙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她吴洋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
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吴洋洋坐在计程车里,望着车窗外极速滚落的雨珠,忍不住怅然若失的想道。
等到了俱乐部门口,由于是会员制,吴洋洋被挡在门外。
她一遍遍拨打吴妙的电话,可是漫长的滴声过后,是无人接听。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漂泊的雨丝将吴洋洋的衣服打的半湿。
吴妙娇蛮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来:你来啦稍等,我让姣姣她们去取伞。
说罢,便将电话挂断。
吴洋洋耐心的等,她知道,吴妙的稍等只不过是个托词。
她现在大概和她身边的那些少爷小姐,正站在某个地方看她被整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乐此不疲。
一如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夜,穿着洁白小裙子的吴洋洋被年幼的吴妙推进冰凉的池水里。
吴洋洋洋洋扑腾着小小的手臂,池水漫过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吴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待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冷漠无情。
从那以后,她对吴妙仅存的那点怜惜便荡然无存。
如今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还吴家对她的恩情。
那时候的吴洋洋还不懂,为什么长得如瓷如玉一般的人儿,会有那么坏的心思。
直到现在,吴洋洋方知:大概有些人,生来便是恶的吧。
一如吴洋洋所料,吴妙和她的小伙伴们正在包厢里歇斯底里的唱歌,时不时瞧瞧楼下被雨打的摇摇欲坠的吴洋洋。
吴妙眼里闪着明晃晃的厌恶,向来唯吴妙是从的楚姣,也看着楼下的吴洋洋,睁着明媚的大眼,大惊小怪的喊道:呦!还挺着呢看不出来,还挺能熬!
吴妙闻言,眼里的厌恶和不屑更是如雨后春笋般飞快蹦出。
可即使再不快,她也不可能让吴洋洋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于是,敛了敛神色后,对楚姣说道:姣姣,你一会下去把伞拿上来吧,我可不想她淋出个好歹来,扰了我们的兴致!
楚姣到了一楼大厅,看着被雨淋的瑟瑟发抖的吴洋洋,装模作样的说道:呀,洋洋!怎么淋成这样了,冷不冷啊
吴洋洋静静的看着她假惺惺的作态,知道她还有后招,没答话,只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
果不其然,楚姣见状更是夸张的说道:你看,为了几把伞还辛苦你跑一趟!你要进来坐坐吗只是这满身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恐怕会弄脏这干净、整洁的大厅,洋洋你那么善良的人,想必是不愿意的……
你看,这就是楚姣,用最温柔的字眼,说着最令人作呕的话。
吴洋洋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流,送完伞,满足完千金小姐们的恶趣味,她就该走了。
不曾想,很突兀的,一道男声从楚姣身后传来: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难不成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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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的话,嚣张的语气,如一道惊雷般炸的两人有片刻的呆滞。
楚姣扭头就要发作,一转身,却看到一个身姿挺拔,一身桀骜气质的男孩走了过来。
他很高,目测有一米八几,站在人旁边,会很有压迫感。
此时,他扫了浑身湿漉漉的吴洋洋一眼,又看着面前这位光鲜亮丽的女孩,唇角恶劣的勾起一抹笑,咄咄逼人的问道:怎么不说话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
楚姣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家里人疼宠的小女孩,过惯了百依百顺的生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一时间竟被搞得下不来台,看着面前剑眉星目又气势逼人的男生,一瞬间便露了怯。
结结巴巴的对吴洋洋说道:洋…洋…,那你…愿意进来坐坐吗
吴洋洋不明白楚姣又在耍什么把戏,但她此时也明白,是这个路过的漂亮男生替她解了围。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是不恰当的,但他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于是心存感激的对他说道:谢谢。
陆渊撇了撇唇,觉得没意思极了,他还没说什么,对方就好像见了洪水猛兽般,真是太弱了!欺软怕硬的家伙。
于是越过楚姣,与吴洋洋擦身而过时,不紧不慢的丢下一句:小朋友,软弱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优良品质,懂吗
语毕,便扬长而去。
吴洋洋愣了愣,接着也紧随其后离开了,留下一脸凌乱的楚姣在原地。
当晚,回来后的吴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整个吴家都在想方设法哄这位姑奶奶开心。
吴洋洋称病没有上前凑这个霉头,这是第一次吴洋洋没有按照吴妙的想法来行事。
想到这里,吴妙更是气的不行,一连几天,都想着法子要整吴洋洋。
奈何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吴洋洋终于还是病倒了,也避免了和吴妙的正面交锋。
而在与吴妙零星几次碰面,她夹枪带棒的话语当中,吴洋洋得知了那天帮她的那位男生的信息——陆渊,京市权贵圈子里鼎鼎有名的那个陆。
一个吴妙招惹不起的人,一个吴妙想高攀却又攀不上的人。
一个阴暗的想法从吴洋洋的脑袋里冒了出来:既然吴妙那么喜欢陆渊,那如果我去接近陆渊,不知道吴妙会作何感想
三、
以前的吴洋洋一心只读书,从来没有关注过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因陆渊的关系,她开始向身边唯一的好友林琦打听陆渊的事。
林琦听了直摇头,说:洋洋,你可想好了,陆渊此人凶名在外,背景又强的可怕,可不是咱们这种身份能够得着的人啊!
吴洋洋想,没关系,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打回原地,继续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吴洋洋开始想方设法的制造和陆太子爷偶遇的机会,想办法在他面前刷脸。
但陆太子爷岂是那么容易偶遇的,于是,经过多方打听,她知道了太子爷今晚的行程,是去酒吧参加朋友的生日趴。
于是,吴洋洋便想在门口偶遇,奈何她还是太天真,还没见到太子爷,便被几个醉汉拦住了去路。
醉汉流里流气的问道:想去哪儿呀,小妹妹
吴洋洋冷脸,后退了一步,打算绕开他们。
奈何醉汉不依不饶,正当吴洋洋烦不胜烦的时候,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嘛呢,嘛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想干嘛
醉汉骂骂咧咧的回头,一看来人,瞬间怂了起来,绿豆大的眼睛瞪的溜圆,谄媚讨饶的说道:是陆少啊!咱哥几个这不是看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安全,过来看看,没啥大事,怎么扰了陆少的兴致……
陆渊挥挥手让这些人赶紧走,接着又来到吴洋洋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还不走吗,小朋友,这可不是你这种乖孩子该来的地方。
吴洋洋一听,绷紧了表情,纠正道:我不是小朋友。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吧,雄赳赳气昂昂的仿佛要证明些什么似的。
陆渊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那个人,不知怎么笑了起来。
可毕竟是头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吴洋洋走了几步就局促了起来。
她只想着在太子爷面前刷脸,没想到让他的话一激,就贸然走了进来,她的身上没带一分钱,也没有朋友可以找。
于是她的脚步渐渐放缓,心想着我随便走两圈应付应付陆渊就好了。
可陆渊像个幽灵一样不紧不慢跟着他,时不时还刺挠她两句,说:小朋友,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吧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吗都说了,这里不是你这种乖孩子该来的地方。
听着陆渊的话,向来能忍耐的吴洋洋不知怎的像一颗被扎破的皮球一样,转身怒气冲冲的说道:谁说的!我经常来好不好,我……
看着吴洋洋虚张声势的样子,陆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在走过吴洋洋身边的时候,揪着她的领子说道:走了,去蹭蛋糕吃……
吴洋洋挥舞着爪子,想让陆渊放开她,可陆渊充耳不闻,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把她强硬的带到了派对现场。
不顾包厢里形形色色、因他这举动而震惊的人,泰然自若的拿了个大蛋糕让她吃……
吴洋洋幽怨的坐到角落里,捧着蛋糕,开始腹诽:只闻太子爷高冷,没想到他还强势,真是失策失策……
四、
就这样,吴洋洋以一种别开生面的方式出现在了陆渊身边。
有时候在校园里碰面,陆渊还会恶劣的揪揪她扎好的丸子头,再欠兮兮的刺挠她两句。
看着吴洋洋气鼓鼓的像个临近爆炸的小皮球,陆渊才会心满意足的走掉。
吴洋洋不知道该说此人是幼稚还是幼稚。
但不得不承认,因着陆渊的亲近,吴洋洋的日子肉眼可过的好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对她释放善意,虽然都是带着试探和目的的。
但她懒得管,只要能让她安安稳稳的读完书,她就心满意足了。
而最让她感到愉快的是,吴妙的转变,她从一开始光明正大的排挤欺负她到现在只能恶狠狠、隐晦的说她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看着吴妙憋闷无比又怨怼嫉妒的眼神,吴洋洋坏心眼的长出一口气,正所谓,敌不快我就快。
只是每每看到陆渊那种单纯信赖的眼神,她就会感到万分的自责和内疚,因为她利用了他,用他的善良为自己撑了一片可以乘凉的树荫。
她想她总要和他讲清楚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只不过,吴洋洋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那天是陆渊生日,吴洋洋拿着准备好的礼物,来到包厢门口。
正准备推门的时候,听到陆渊的好友季祥他们的对话,让她顿住了脚步。
季祥:阿渊,你最近对吴洋洋有点上心啊!你不会喜欢上这丫头了吧!
许可:是啊,还非让我拿身漂亮的礼服给人家,我为了你可是经受了我姐的严刑拷打,愣是没把哥们儿你供出来啊!你必须要好好谢谢我!
陆渊懒洋洋的回道:滚!
换来两人的哄笑。
季祥接着说道:不过,吴洋洋这小妞,心思太明显,摆明着把你当避风港,借你的势好和吴妙那丫头杠,这你都不生气啊,阿渊!
许可:阿祥,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完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得更开心了。
而当事人之一陆渊,只是懒洋洋的打断两人,说道:好了,聒噪!
几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而拿着礼物的吴洋洋却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想到:原来,他一直知道,也难怪我出现的那么刻意,是个傻子也能猜到我的想法吧。
吴洋洋在门口站了好久,突然没有勇气推开门,去和陆渊说那句一路上准备好的生日祝福。她将礼物轻轻放到门口,转身往外走。
她想一定是这里的空间太逼仄了,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湿湿热热的液体冲出眼眶,她想她才不是为陆渊那个混蛋哭呢,她只是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乡。
她想念那里淳朴的风、清澈的河,想念那个虽然孤苦但充实的吴洋洋。
五、
陆渊这一晚上都兴致缺缺,大概是因为今年的派对和往年的没什么不同,又或者是因为今年的菜品没什么新意,反正绝不会是因为吴洋洋那个笨丫头今天没来。
说起来,吴洋洋那个笨丫头今晚为什么没来,我明明让季祥告诉她派对的地点……
思来想去,最后陆渊在朋友们的呼唤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他边走边想,一会等他见到吴洋洋那个笨丫头,一定要让她买最贵的蛋糕给他,因为她,他连蛋糕都没切。
陆渊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吴洋洋的身影,他想,早知道就留一下笨丫头的联系方式了,这样大海捞针般,该去哪里找她呢。
况且这丫头胆子还真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我的鸽子……
大少爷越想越不高兴。他沿着护城河边的小路一直走,看到天边弯弯的月亮,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吴洋洋时候的情景。
那时是吴洋洋刚被接来吴家的时候,吴家为她办了一个盛大的接风宴,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和吴家父母穿梭在人群中,脸上带着局促下强装得体的微笑。
脊背挺得直直的,像一朵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
他们没有任何对话,甚至只是远远的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可他却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了,清冷的孤单,像那晚的月色一样,灼的人心口发烫。
以至于在后来,俱乐部门口的一眼,他就认出了吴洋洋,后来的靠近更是不由自主,随心而为。
陆渊的思绪渐乱,却在一抬头看到在河堤秋千上坐着的吴洋洋,月光那么亮,如水一般笼罩在她单薄的身上。
陆渊突然有种近乡情怯、不敢靠近的想法,但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坐到了吴洋洋旁边的那个秋千上。
他依然拽拽的开口,故作不在意般的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来免费的蛋糕都不吃
正在发呆的吴洋洋猛不丁听到陆渊的声音,心漏跳了半拍,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又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慢吞吞的开口道:大少爷,你还有精力来这你不应该和他们在包厢里嗨到天亮吗
陆渊:我……就是随便走走,看到有个笨蛋在这呆坐,我好心来看看!
吴洋洋看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却真诚善良的人,忽然感觉自己十分差劲,有一种想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说道:陆渊,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叫吴洋洋。
陆渊抬眼:那你叫什么,喜羊羊还是懒羊羊看你这性质不高的样子,总不会是叫悲羊羊吧
吴洋洋瞥了一眼这个插科打诨的男孩,才说道:我叫吴羊羊,小羊的羊,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刚下了几头小羊,他们认为贱名好养活,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而吴家觉得这个羊字太土气,才给我改成现在的洋
其实,他们大概忘了,我原本就是那个大山里的女孩,就算改了字,可我的根还在那里,我依然是那个走不进城里的小羊。
陆渊听到这里,难得的不再贫嘴,而是认认真真的回道:那又如何,你走不进城里,那就让城里的人走向你,你是洋洋也好,还是羊羊也罢,只要你是你,你就是某些人的全世界。
这近乎告白的话,让吴洋洋心跳仿佛骤停一般,她转过身,认认真真看着少年被风吹起来的碎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才艰涩的回答道:谢谢你,也对不起。
陆渊不明所以,问道:对不起什么
吴洋洋说道:一开始接近你,我是抱着目的的,我想报复吴妙,我想看她气急败坏、爱而不得的样子,所以,我主动靠近你,我利用了你的善良和真诚,我很抱歉。
陆渊挑了挑眉,想到什么般说道:所以,你来过包厢了
吴洋洋不明所以,但点点头。
陆渊:所以,门口那个丑娃娃是你送的
吴洋洋一听就要跳脚:什么丑娃娃,那是路西法猫公仔!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陆渊:可爱你这审美不会畸形了吧,你管那叫可爱
吴洋洋一本正经回答道:对啊,歪鼻子歪眼的,和你幼稚时气鼓鼓的样子多像啊!
陆渊忍不住揪了下吴洋洋的马尾,说道:你这笨丫头,关键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跑的那叫一个快!你没听到我最后的回答吗
吴洋洋一脸莫名:什么回答
陆渊:是的,我喜欢她。我喜欢做吴洋洋的避风港,只要吴洋洋需要,我永远都在。
吴洋洋的大脑好像宕机一般,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陆渊说的话,他是在回答刚刚包厢门口季祥问的那句话——你不会喜欢她吧
而此刻,当事人的回旋镖精准命中了吴洋洋的心口,他说:是的,我喜欢她。
在这个微风不燥,月光明朗的夏夜,吴洋洋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告白,来自那个像骑士一般出现在她生命、永远热烈灿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