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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邀请
暴雨如注。
我站在槐树村村口的石碑旁,雨水顺着我的雨衣帽檐滴落,在脚下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石碑上槐树村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无数双手抚摸过。远处,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眼睛。
三天前,我收到那封奇怪的信。
诚邀许立国先生参与传统抬棺仪式,报酬五万元整。须男性,无婚配,生辰八字相符。详情面谈。
信封里还附了一张支票,数额正好是承诺的一半。作为殡葬专业的学生,我对这种邀请既好奇又警惕。但两万五千元的定金对一个穷学生来说,实在难以拒绝。
你就是林先生吧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他撑着一把黑伞,伞面上画着诡异的红色符文。
我是许立国。我点点头,雨水流进我的衣领,冰凉刺骨。
跟我来。老人没有自我介绍,转身就走。他的步伐出奇地快,我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槐树村的房屋都是老式的砖木结构,屋檐下挂着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奇怪的是,虽然下着大雨,村里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只有那些灯笼,像是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着我的到来。
到了。老人在一栋比其他房屋都要大的宅院前停下。门楣上挂着白幡,显然是丧家。
院子里已经站了七个人,都是男性,年龄从二十出头到五十多岁不等。我们互相打量着,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
加上你,八个人齐了。老人说,我是村里的祭司,这次由我主持仪式。
他领着我们进入堂屋。屋内正中停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上缠绕着粗重的铁链,链子上挂满了铜钱和符纸。棺材前摆着死者的照片一位面容严肃的九旬老人。
这是老村长,祭司说,按照传统,需要八位符合条件的男子抬棺,送他最后一程。
我注意到棺材下方放着一盆清水,水里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这不符合任何我知道的殡葬习俗。
规矩很简单,祭司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抬棺途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下棺材。不能回头,不能应答,不能停顿。最重要的是
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绝对不能打开棺材。
我旁边的中年男人嗤笑一声:不就是抬个棺材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祭司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明早寅时出发,送葬路线已经安排好。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不要出门,不要与村里人交谈。
说完,他留下我们面面相觑,自己转身离开了。
我叫张强,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向我伸出手,建筑工人。这钱挣得容易,抬个棺材就给五万。
其他人也陆续自我介绍。有大学生,有农民,有公司职员,都是被高额报酬吸引来的。我们八人被安排在两间厢房里休息,等待天明。
夜深人静时,我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擦木板,声音来自停放棺材的堂屋。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透过门缝向外看。
月光下,祭司正跪在棺材前,低声念诵着什么。他的手放在棺材盖上,而棺材我发誓我看到它在轻微地晃动,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我悄悄退回床上,一夜无眠。
天还没亮,我们就被叫醒准备。棺材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八个抬杠也已经绑好。奇怪的是,棺材比昨晚看起来更加破旧,表面的漆剥落了不少,铁链也显得更加锈蚀。
每人一个位置,祭司指挥着,记住规矩:不放下,不回头,不应答,不打开。
我和其他七人各自就位。当我的手碰到抬杠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像是摸到了一块冰。
起棺!
八人同时用力,棺材离地。我惊讶地发现,这口棺材异常沉重,完全不像是只装了一具尸体。我的肩膀立刻感到了压力。
送葬队伍出发了。除了我们八个抬棺人,还有祭司和几个村民跟在后面。没有人哭泣,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雨声。
我们沿着村后的小路向山上走。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我的肩膀火辣辣地疼,但更让我不安的是,我总觉得棺材里有动静。
你们有没有觉得...走在我前面的年轻人小声说,棺材在动
闭嘴!张强厉声喝道,别坏了规矩。
但他说得没错。随着我们越走越远,棺材的晃动越来越明显。不是因为我们走路颠簸,而是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突然,一声清晰的敲击声从棺材内部传来。
咚。
我们八个人同时僵住了。
别停!继续走!祭司在后面喊道。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棺材开始剧烈晃动,铁链哗啦作响。我惊恐地发现,棺材盖正在一点点地向上顶起,那些符纸开始无风自动。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张强大喊,里面是活人!
不要停!不要放下!祭司的声音变得尖锐,继续走,就快到了!
但已经晚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松开抬杠,转身就跑。我不干了!这钱我不要了!
随着他松手,棺材的重量突然失衡。我们剩下七人再也支撑不住,棺材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
铁链断裂,棺材盖猛地弹开。
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然后
我的尖叫声淹没在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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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起尸
棺材盖弹开的瞬间,一股腐臭的黑气喷涌而出。
我踉跄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摔在泥水里。雨水打在我脸上,模糊了视线,但我还是看清了棺材里的东西
那不是一具正常的尸体。
老人原本庄严肃穆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诡异的白毛,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钩子,足有三寸长。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圆睁着,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天空。
诈...诈尸了!我身旁的农民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但已经晚了。
棺材里的尸体猛地坐起,速度快得不像人类。他的头机械地转动,锁定了逃跑的农民。下一秒,他扑了出去。
啊!
惨叫声划破雨幕。我眼睁睁看着那具白毛僵尸将农民扑倒,黑色的指甲像切豆腐一样插入他的胸膛。鲜血喷溅在雨水中,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跑!快跑!张强大吼一声,抓起地上的一根抬杠朝僵尸冲去。
僵尸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血肉。它丢开已经不动弹的农民,转向张强。
来啊,你这怪物!张强挥舞着木棍,狠狠砸在僵尸头上。
木棍应声断裂,僵尸只是晃了晃脑袋。它一把抓住张强的肩膀,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张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然后撕拉。
血雨纷飞。张强的右臂被硬生生扯了下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一旁。他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僵尸俯下身,开始啃食他的脸。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转身时,我看到祭司站在不远处,脸上竟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早就知道!我冲他怒吼,这里面根本不是正常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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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不答,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剑,开始念诵咒语。僵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止啃食张强,转向祭司。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祭司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僵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扑向祭司。两人缠斗在一起,铜钱剑与黑色指甲碰撞,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
趁这个机会,剩下的人四散奔逃。我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记得他自我介绍叫陈昊,是个大学生往村外跑去。
往山上跑!陈昊气喘吁吁地说,村子不安全!
我们跌跌撞撞地爬上泥泞的山路,身后不时传来惨叫声。我不敢回头看,但那些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跑了不知多久,我们终于在一片竹林里停下。雨小了些,但雾气升腾,能见度更差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昊瘫坐在地上,眼镜片上全是水珠,怎么会真的有僵尸...
我摇摇头,心脏还在狂跳。那个祭司有问题。他早知道会这样。
我们得离开这里,陈昊站起来,环顾四周,往哪个方向能出山
我正想回答,忽然听到竹林深处传来沙沙声。我们同时僵住了。
谁陈昊颤声问。
沙沙声越来越近。我抓起地上的一根竹竿,准备拼命。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竹林中走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裳,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像活人,眼睛却黑得深邃。
你们是抬棺人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还活着两个...
你是谁我没有放下竹竿。
我叫小槐,少女说,槐树村的人。你们不能待在这里,天黑前'它'会找到你们。
陈昊和我对视一眼。你知道那是什么他问。
小槐点点头,灯笼的光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老村长变成了白凶,最厉害的那种僵尸。你们打破了封印,它现在要杀光所有抬棺人。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辩解道,棺材自己打开的!
有人想让棺材打开,小槐说,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犹豫片刻,我们决定跟随她。小槐带着我们在竹林间穿行,最后来到一座隐蔽的山洞前。洞口挂着符咒,地上撒了一圈盐。
进来吧,她说,这里暂时安全。
洞内干燥温暖,点着几盏油灯。墙上贴满了黄符,角落里堆着一些古籍和草药。
你是...道士陈昊好奇地问。
小槐摇摇头。我奶奶是村里的灵婆,我跟着学了些皮毛。她递给我们两条干毛巾,擦一擦吧,会生病的。
我们道了谢,擦干脸上的雨水。我这才注意到小槐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烧灼过。
能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吗我问,为什么老村长会变成那样
小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槐树村建在一处阴穴上,地下有很强的阴气。每过几十年,就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自愿成为'镇尸',用自己的身体封印阴气。
老村长就是这次的'镇尸'陈昊问。
小槐点头。本来仪式很顺利,老村长死后,阴气会被锁在他体内。但有人破坏了仪式,故意让尸体吸收过多阴气,变成了白凶。
祭司我想起那个诡异的老人。
嗯,小槐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想利用白凶打开阴穴,获得里面的力量。他骗你们来抬棺,因为需要八个特定生辰的人的血才能完成仪式。
我浑身发冷。所以其他抬棺人...
死了五个,小槐平静地说,加上你们,还差一个。
我们得离开这里,陈昊站起来,报警,找军队来对付那东西!
小槐摇头:没用的。村子已经被结界包围,白凶杀光所有抬棺人前,谁都出不去。
那怎么办等死吗陈昊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槐从墙上取下一把桃木剑和几张符咒。我们可以反击,她说,白凶虽然厉害,但刚成形不久,还有弱点。
什么弱点我问。
它需要按顺序杀死八个抬棺人,小槐解释,如果顺序被打乱,力量就会减弱。现在它已经杀了五个,接下来应该是...
她的话被洞外的一声巨响打断。
我们同时屏住呼吸。又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槐脸色大变。它找到我们了!
洞口的符咒突然无火自燃,盐圈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散。在飘摇的火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是那个农民抬棺人。或者说,曾经是。
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脸色青紫,眼睛浑浊无神。他的动作僵硬,但速度奇快,朝我们扑来。
小心!它也变成僵尸了!小槐推开陈昊,举起桃木剑刺向农民。
农民僵尸发出嘶吼,一把抓住桃木剑。剑身冒出青烟,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它甩开小槐,朝我扑来。
我本能地抓起地上的油灯砸过去。灯油溅在僵尸身上,立刻燃烧起来。它发出凄厉的嚎叫,在洞内横冲直撞。
快出去!小槐拉着我们冲向洞口。
我们刚跑出几步,燃烧的僵尸就堵住了去路。它身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洞穴,热浪扑面而来。
后面!陈昊突然大喊。
我回头一看,顿时血液凝固
老村长白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后。它的白毛上沾满血迹,嘴角还挂着肉屑。它比农民僵尸高大许多,指甲在火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我们被前后夹击,无路可逃。
白凶张开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我感到耳膜刺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里流出来。
小槐咬牙挡在我们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撒向白凶。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铜钱在空中排成一个八卦图案,发出金光。白凶被逼退几步,但很快又向前逼近。农民僵尸也从另一侧扑来。
用这个!小槐丢给我一把匕首,又给陈昊一叠符咒,刺它的心脏!贴它额头!
我接过匕首,发现刀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陈昊手忙脚乱地展开符咒,差点掉在地上。
农民僵尸率先扑向陈昊。陈昊尖叫一声,胡乱将符咒拍在僵尸脸上。符咒粘住的瞬间,僵尸的动作停滞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有用!陈昊惊喜地喊道。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白凶一挥爪,那些符咒就化为灰烬。农民僵尸恢复行动,一把掐住陈昊的脖子。
陈昊!我冲过去,用匕首刺向农民僵尸的后背。
匕首像切黄油一样插入僵尸身体。它松开陈昊,转身攻击我。我勉强躲过它的爪子,但被它撞倒在地。僵尸压在我身上,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我拼命用匕首抵住它的下巴,但它力气大得惊人。那张腐烂的脸越来越近,我能看到它牙齿间的血肉...
砰!
一声巨响。农民僵尸的头突然爆开,黑血和脑浆溅了我一脸。我推开无头的尸体,看到小槐手持一把老式猎枪,枪口还在冒烟。
奶奶留下的,她简短地说,对白凶没用,但对付普通僵尸还行。
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白凶就发动了攻击。它像一道白色闪电扑向小槐,爪子直取她的心脏。
小槐勉强用桃木剑格挡,但剑身应声断裂。白凶的爪子划过她的肩膀,带起一蓬血花。
小槐!我冲过去扶住她。
白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在几步外,歪着头看我们,像是在享受猎物的恐惧。
听我说,小槐忍着痛低声说,白凶必须按顺序杀人,下一个应该是第六个抬棺人...是你。她看着陈昊。
陈昊脸色惨白。我
但它现在被我们打乱了计划,小槐继续说,这是我们的机会。许立国,你的生辰是八人中阳气最盛的,只有你能伤到它。
我该怎么做我问,手紧紧握着匕首。
用你的血涂在匕首上,小槐说,然后刺它的眉心。但只有一次机会...
白凶似乎听懂了我们的计划,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猛地扑来。
现在!小槐大喊。
我咬破手指,将血抹在匕首上。刀身立刻发出耀眼的红光。我迎着白凶冲去,在它爪子即将触及我喉咙的瞬间,将匕首刺向它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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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镇压
匕首尖端距离白凶的眉心只有寸许,我几乎能感受到符文匕首散发出的热量灼烧着我的手掌。这一击凝聚了我们全部的希望
白凶的头颅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折去,我的匕首只划破了它干枯的脸颊。一道黑血渗出,立刻化为腥臭的蒸汽。
嘶!
白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像是千百个冤魂同时在哀嚎。山洞四壁的符咒纷纷自燃,转瞬化为灰烬。它反手一挥,我如同被卡车撞击般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肋骨断裂的剧痛让我几乎昏厥,嘴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许立国!陈昊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模糊的视线中,白凶转向了小槐。她肩膀的伤口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倔强地站着,手中紧握着那柄断了一半的桃木剑。
你杀了我爷爷奶奶,小槐的声音颤抖却坚定,今天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白凶歪了歪头,腐烂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它缓缓抬起爪子,上面还沾着小槐的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传来一阵古怪的铃铛声。白凶的动作突然停滞,像被按了暂停键。
呵呵呵...精彩,真精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口传来。祭司拄着铜钱剑缓步走入,腰间挂着一串青铜铃铛。他每走一步,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白凶也随之微微颤抖。
你!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咳出一口血,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祭司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小槐身上。小丫头,你奶奶的本事你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就敢来坏我的事
小槐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赵无延,你为了炼尸术杀了我全家,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祭司赵无延闻言大笑,笑声中却无半点欢愉。傻孩子,你根本不明白我在做什么。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这点牺牲算什么
他晃了晃铃铛,白凶立刻退到他身后,乖顺得像条狗。我这才注意到,白凶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红绳,绳子上串着七颗染血的铜钱。
七个抬棺人的血,赵无延爱惜地抚摸着那些铜钱,只差最后一个了。
他的目光移向我,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许立国,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时生,纯阳之体。你的血,就是打开阴穴的最后钥匙。
陈昊突然冲向我,挡在我前面。你休想!
赵无延不屑地撇撇嘴,轻轻摇了下铃铛。白凶如闪电般出手,陈昊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胸口就出现了五个血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嘴唇蠕动了两下,然后重重倒地。
陈昊!我嘶吼着爬向他,却被小槐拉住。
别过去!小槐低声道,他已经...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赵无延慢条斯理地走向陈昊的尸体,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银刀,熟练地割开陈昊的手腕,接了小半碗血。他将血倒在最后一枚铜钱上,铜钱立刻发出妖异的红光。
八煞锁魂阵已成,赵无延将染血的铜钱系在白凶颈间的红绳上,满意地点点头,子时一到,阴穴自开。
随着第八枚铜钱归位,白凶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指甲又伸出了寸许。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
赵无延转向我们,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现在,该处理你们了。
小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赵无延。粉末在空中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她趁机拽着我往洞口跑去。
想跑赵无延冷笑一声,摇动铃铛。
白凶穿过火墙,一爪拍向小槐后背。小槐勉强侧身避开要害,但右臂仍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痛呼一声,踉跄几步,却仍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
许立国,听着,她急促地在我耳边说,你的血能克制它...找机会...刺它心口...
话音未落,白凶再次袭来。这次它直取我的咽喉,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黑色指甲即将刺入我喉咙的瞬间,小槐猛地推开我,自己却被贯穿了肩膀。她咬紧牙关没有惨叫,而是趁机将一张符咒贴在了白凶额头上。
急急如律令!
符咒金光大盛,白凶痛苦地后退几步,爪子从小槐肩膀抽出,带出一股鲜血。小槐无力地跪倒在地,呼吸急促。
小槐!我扑过去扶住她,手按在她的伤口上试图止血,但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涌出。
赵无延缓步走近,铃铛声在山洞中回荡。感人,真感人。可惜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眼中满是嘲弄。知道为什么选槐树村吗因为这里的地下,埋着一具千年不腐的仙尸。只要用八个特定生辰的人血唤醒它,我就能获得它的力量!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所以...老村长...
那个老顽固赵无延嗤笑一声,他发现了我的计划,自愿当镇尸想破坏它。可惜啊,他不知道我早就在他饮食中下了药,让他死后直接变成白凶,为我所用!
小槐虚弱地抬起头:你...不得好死...
赵无延不以为意,看了看洞外渐暗的天色。时辰快到了。白凶,解决他们。
白凶低吼一声,向我们逼近。我握紧手中的符文匕首,却发现它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折断了。
千钧一发之际,小槐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赵无延!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今天,你杀我全家时,我奶奶下的诅咒吗
赵无延脸色骤变,铃铛声戛然而止。闭嘴!
血债血偿,施咒者终成祭品!小槐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你才是最后一个祭品!
就在赵无延分神的刹那,小槐猛地将我推向一旁,自己则扑向白凶。令人震惊的是,白凶竟然没有攻击她,而是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珠转动着,似乎在挣扎。
现在!小槐大喊,用你的血!
我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白凶。血珠接触到白凶身体的瞬间,它发出凄厉的惨叫,白毛如遭火焚般卷曲焦黑。
赵无延慌乱地摇动铃铛,却惊恐地发现白凶不再听从他的指令。相反,它缓缓转身,充满仇恨地盯着他。
不...不可能!赵无延后退几步,我才是你的主人!
小槐虚弱地笑了:你忘了...老村长生前最恨的人...就是你啊...
白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扑向赵无延。赵无延仓皇举起铜钱剑抵挡,却被白凶一爪拍飞。他转身想逃,却被白凶从背后贯穿了胸膛。
啊!赵无延的惨叫声在山洞中回荡。
白凶将赵无延举到面前,另一只爪子慢慢抚过他的脸,就像猫戏弄老鼠。然后,它缓缓收紧爪子
噗嗤。
赵无延的身体像破布一样被撕成两半,内脏和鲜血洒了一地。白凶仰头将他的心脏吞下,然后转向我们。
我以为它会继续攻击,但它却突然跪倒在地,身上的白毛迅速脱落,皮肤开始腐烂。颈间的八枚染血铜钱一颗接一颗地爆裂。
它...怎么了我警惕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小槐艰难地撑起身子:赵无延死了...诅咒解除...老村长要安息了...
果然,白凶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脓水,最后只剩下一具普通的骷髅,静静地跪在那里。
山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石块开始坠落。
阴穴要塌了!小槐抓住我的手臂,我们得出去!
我扶起小槐,踉跄着向洞口跑去。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山洞正在坍塌。就在我们冲出洞口的瞬间,一股黑气从洞内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然后消散在夜空中。
我们瘫倒在洞外的空地上,大口喘着气。远处的槐树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灯光。
结束了吗我望着渐亮的天色,不敢相信我们活了下来。
小槐没有回答。我转头看去,发现她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更可怕的是,她手腕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肘。
我轻轻抱起她,向山下走去。不管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至少此刻,我们还活着。
但当我回头看向那座坍塌的山洞时,隐约听到地下深处传来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