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有人问我：
你愿意你的爱人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吗,如果愿意,请签字。
车祸后,我活了下来。
妻子却因为我的签名,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可笑的是,我居然又爱上了她。
1
你终于醒了,快起来吃早饭吧。
僵硬的智能女声传入耳膜。
睁开眼,看到面前的脸庞逐渐清晰,我感到一阵眩晕,回忆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浮现。
你不能找找你们领导想想办法,哪怕花钱送礼都行,毕竟你在厂子干了好多年,怎么能说裁就裁王美丽盯着我不满的说。
你以为我没想过找关系,可大家现在都自身难保,谁又愿意替我说好话。
不是,你又怎么了,能不能先过完马路再说她气鼓鼓的站在斑马线中间不动,眼看绿灯即将变红,我赶紧上前拉她的手。
吱——
小心！
我被她推了一下,可身体依然被撞飞。
落地后,眼前金星闪烁,好不容易脑袋稍微有点清醒,我看到王美丽艰难的向我爬来。
拖着疼痛的身体,我也朝她一点点爬过去。
她嘴里涌出大量鲜血,却对我微微一笑,抓我的手不断颤抖：国华…我对你那么差…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再爱我吗
我从没幻想过这样的场面,即使和她吵架气的死去活来,也没幻想过她满脸是血的趴在我面前。
我伸出手,哆嗦着替她抹去脸上的血液：别胡说八道,我们不会有事的。
为了安慰她,我接着说：如果真有来生,我会少惹你生气,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爱你。
可听完我的话,美丽的脸庞趴在我手心没了反应。
我被推进病房,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医生站在我面前说：你愿意你的爱人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吗,如果愿意请签字。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美丽怎样了,但我感觉好像只有签字她才能活下来,迷迷糊糊中我写下自己的名字。
2
看着面前的美丽,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不管是不是在天堂,不管是不是做梦,但我们彼此都还活着。
请你放手,请你放手…
耳边再次传来机器女声,我一时有些疑惑,发现怀里的她身体有些异样,好像皮肤里面很坚硬。
我缓缓松开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甚至还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感瞬间涌入大脑。
你已经昏迷七天,在这期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美丽像是猜到我在想什么,对我说道。
那你呢…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声音我颤抖着问她。
我是1号AI智能机器人,也是王美丽的延续,我继承了她的记忆和身体,以后的岁月里,我将代替她和你继续生活。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一时感觉真是在做梦,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一个说话都僵硬的机器人,要和我继续生活,度过余生
我看向周围,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布置,熟悉的脸庞,可一切突然又那么陌生。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似是每个疑问都能被她猜到,她接着对我说：以前的王美丽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你心中的那个她。
我没有说话,起身走下床,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小区里的人群,一时竟忘了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我想推开它,可看着熟悉的脸庞,又下不去手,后半生和机器人过日子,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
一个烟灰缸放在我面前,香烟递到嘴边。
我转头看向她淡淡的说：美丽以前是不许我抽烟的。
她露出机械式的笑容说：我有她的记忆,在她的意识中,只是怕你抽烟伤身体,但也知道你在偷偷的抽。
3
我把烟放进嘴里,她给我点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和美丽谈了八年恋爱,我33岁,她31岁,我是厂子一名小组长,她是公司蓝领,八竿子打不着的恋爱关系。
她上大学时来我们厂实习分在我们组,不知道怎么就看上我了。
后来听她说,在她眼中,我纯真坦诚,别具一格。
在这个乌烟瘴气的社会里,居然还有我这样的人存在。
恋爱后,我拿出每月的工资,供她上完大学,直到走进婚姻的殿堂,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把烟掐灭,转身走向客厅,坐沙发上使劲揉着脸。
她的手搭在我肩上,开始揉捏,我的精神逐渐放松。
开启深度按摩模式…
一声轻微的机器女声传进耳膜,让原本放松下来的我有些皱眉：那个…你每次…
对不起,因为我是第一代实验体,很多功能还没有完善,给你带来不好的体验还请谅解,后期我会联络工程师,尽快升级。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给了我答案。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心里有太多疑问,刚想询问就被打断。
真的很抱歉,目前正在测试阶段,很多信息牵扯到保密协议,一旦违约我将被强行自毁。机器化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我站起身盯着她。
她看着我说：国华,如果你想下楼透口气尽管去好了,记得带上烟和打火机,零花钱我已经给你转到手机里,你想出去喝酒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打扰你。
美丽,你知道什么是情感吗我看着她问。
她思索片刻说：情感…情感应该就是我竭尽所能的对你好,帮你排除烦恼,使你感到快乐对吗
我没有回答,在她人与机器转换之间我选择躲避。
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我才觉着自己确实还活着,可王美丽呢,真的死了吗
4
一个人在路边摊喝着闷酒,不敢叫任何朋友,因为我怕别人问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于车祸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手机里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信息,一点痕迹都没有,甚至连路边摊的道听途说都没有。
我不由得怀疑,难道真是一场梦
晚上站到家门口,我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生怕声音太大惊动她。
以前我每次抽完烟喝完酒,在家门口都会吃上一把油炸花生米,这样嘴里的烟味就会消失。
而美丽每次坐在客厅板着脸等我,只要没发现我抽烟,哄几句就好了。
你回来啦,我刚给你煮好醒酒汤,打好洗脚水了。刚进门美丽就笑着对我说。
看着她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我的心情复杂到极致。
以前回来太晚,也在脑海中幻想过,美丽要是能在家规规矩矩的等我回来该多好。
坐沙发上,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现在回来,还是说刚好凑巧。
她冲我笑笑说：我能读取到你手机的实时定位,所以才算好时间。
看着她把洗脚水端我面前,然后拿起我的脚放进去搓洗,我质问道：是不是在你的智能大脑里面,我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她抬头看着我说：我没想侵犯你的隐私,只是想更好的关注你,这样才能对你做出更好的服务。
更好的服务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对她说：即使你现在是机器人,可也是智能的,难道你连夫妻常识都没有吗
闻言,她低下头,思索片刻后抬头笑着说：很抱歉,在我的程序里面没有搜索到更深层次的夫妻情感常识。
看着熟悉的脸庞,再听着她僵硬的声音,我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大胆想法。
我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肌肤之下的僵硬,缓缓对她说：没事,我不怪你,我会帮你了解人类的情感,让你的内存丰富起来。
5
第二天上午9点,我来到把我裁掉的厂子,趴到保安室窗口喊：刘叔,二彪还没来吗我有事找他。
里面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国华,你找他干啥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找他也没用,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他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仗着自己是厂长的小舅子,平时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典型的地痞无赖,厂长为了避人口嫌,给他安排个保安队长,干的是朝十晚五的活,拿的是总经理的待遇。
我笑着说：放心吧刘叔,不是工作的事,是我个人的事找他,等他上班你帮忙让他联系一下我。
说完,我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到处托关系找工作了,昨晚美丽已经帮我筛选出好几份工作。
换句话说,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免试上班。
找了家饭店,点好菜坐在包房抽烟,静静的等待手机响起。
快11点的时候,二彪打来电话：呦,陈总,您怎么有空亲自找我了,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
我压住心中的反感,笑着说：彪哥,这不有点私事找你帮帮忙,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明白,饭店我已经定好了,要不你过来一趟
私事你有什么私事找我,听老刘说不是进厂子的事。
你方便的话咱们见面谈吧,放心,不会让你白来的。
告诉二彪饭店地址后,我赶紧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不知道通话内容会不会被她捕捉到,毕竟接下来的事可是为她准备的。
没一会,二彪粗犷的声音响起：那咋的,手机怎么还关机了,耍我呢
话音落下,一个敞胸露怀的光头推门进来,身上的纹身随着走路上下抖动。
我赶忙迎了上去,拉他坐下后给他倒上酒水,又把两盒硬中华拍在他面前说：
彪哥能来,真是太给面了,手机就不争气,关键时刻没电了。
二彪没在意我说什么,眯眼盯着我：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整这排场不符合你的路子。
闻言,我也不再隐瞒,趴在他耳旁悄悄的说了几句。
二彪听完,不屑的冷笑一声：你TM不会是有啥大毛病吧,还是说想给我下套,就这一桌菜就想让我给你办这事
我端起酒杯说：彪哥,我先干为敬,还是那句话,不会让你白来。
看着我手中的空酒杯,二彪也喝了一杯说：要是敢耍我,你应该很清楚后果。
我再次把酒满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他面前,用手拍了拍。
二彪扫了一眼,然后靠着椅背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问：咋的,你媳妇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要打死她要我说,那娘们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还不如跟老子,你别说,到现在我还没睡过大学生呢。
说完,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我压下心中的怒火,看了眼信封说：不是打死她,而是拿棍子敲她一下,你要是做过火了咱俩都得完蛋！
二彪把烟塞进嘴里,歪着脑袋拿起信封摸了摸,转过脸笑着说：来兄弟干杯,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
晚上,我打电话告诉美丽在外面喝多了,让她出来接我。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不安。
之所以找二彪,因为美丽是智能机器人,谁知道她的力气有多大,一般人被她反杀怎么办
我躲在胡同里,静静的等待着,而手机也在之前打完电话就关掉了。
去我说的那个饭馆只有这一条近路,没有打车的必要,除非她绕远。
昏暗的胡同里,一个人影越走越近…
6
而她出现后,另外一个人影紧紧的尾随在她身后。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快到我藏身位置的时候,我已经看清前面那人就是王美丽,而她也似乎有所察觉,刚准备转身,嘭的一声闷响,从她身后响起。
她一头栽倒在我面前不远的位置,而我心里随之一震。
二彪打完她,扔下棍子就跑了。
而我等了一会,确定没人发现后,悄悄走过去。
来到跟前,我不知道她处于什么状态,用手摸了摸她的心脏处,居然还有心跳！
我赶紧把她扶好背到身上,心里默默的说：美丽,不要怪我,这么做主要是想破坏你的大脑,然后让你背后那个工程师重新给你修复,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他让他给你升级系统。
我本以为她会很重,想不到连身体重量也是按美丽的体重设计。
眼看离家越来越近,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声音。
我站在那里仔细听：国华,你说过,如果有来生,你会好好爱我…
闻言,我愣住了。
心里不由得苦笑：难道这都是命运之书写好的剧情么,我说过会好好爱你,可我没说过会爱一个机器人。
回到家我把她放在床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送她去医院,怕送的医院不对别人把她当怪物。
我查看她的后脑勺,那里有一块凹陷的地方。
坐在旁边,抚摸着熟悉的脸庞,可再也回不到当初熟悉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趴着睡着了。
当我醒来,床上不见她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起身。
7
刚走出卧室,她就出现在餐桌旁,摆放好碗筷平淡的说：吃饭吧。
我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回去。
坐到椅子上,拿起碗筷试探性的问：那个…你,头还疼吗
因为她不需要吃饭,只是坐在我对面,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淡淡的说：我是机器人,感觉不到疼痛。
我想询问她关于工程师的事,可又感觉现在不是时候。
而她只是静静的看我吃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莫名的压抑,为了缓解这种气氛,我对她说：我明天准备去面试,你有好的工作推荐吗
她平静的说：公司的面试条件以及注意事项我都给你罗列出来了,放在床头柜,你自己选吧。
说完,便再次沉默。
我笑着对她说：等我们攒够钱了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
美丽看我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都行。
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被我惹生气的她坐在我面前。
吃完饭,我跟各个公司预约好面试时间,然后开始各种献殷勤的关心她,可换来的只是淡淡的回应。
一连几天,她不哭也不笑。
期间不管我怎么询问关于工程师的事,她都闭口不答。
甚至威胁她,说她的服务态度我不满意,我要投诉,她都毫无反应。
我说要公开她的身份,可换来的只有一句：那样的话我会死,而你会被关进精神病院,被当成疯子关一辈子。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更绝望的事！
8
晚上下班,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心里盘算着回去该如何面对她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来到那个胡同。
而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
你TM的果然是在耍我,事给你办了,你却摆了老子一道！二彪挥舞着手中棒球棍恶狠狠的对我说。
见他出现,我暗道一声不妙,强装淡定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二彪呸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说：是你花钱让老子打你媳妇的,结果一转头就报警,害的老子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星期,你说,这账该怎么算
不可能,如果是我报警的话,你进去了我肯定也跑不掉,我怎么会自己把自己送进去！我反驳道。
棒球棍在手心不断拍打,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不管你们谁报的警,既然是你搞出的事,自然由你来负责。
还不等我继续解释,二彪的棍子向我砸来,我一个闪身躲开了。
看我躲闪,二彪火气更大了：你TM还敢躲,看老子不活活打死你！
棒球棍裹挟着风声再次向我袭来,这次我没躲掉,一棍砸在我肩膀上。
一瞬间,疼痛感直击大脑,仿佛被车撞的感觉又来了！
不等我反应,小腿上又挨了一下,我哗通一下摔倒在地。
以前我和他打过一架,没占到便宜,如今他手里拿着棒球棍我更不是对手了。
倒在地上我赶紧护住头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有人路过看到后报警。
就在我身上不知道挨了第几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本以为获救了,可听清声音的主人,我下意识的说：你快走,你不是他对手。
来人正是王美丽,虽然她是机器人,可她并没有科幻电影中大杀四方的实力。
她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我,对二彪说道：报警的人是我,有本事冲我来！
二彪邪恶一笑说：嘿嘿,倒是挺仗义,与其跟这个窝囊废,不如今晚跟大爷走,不但不挨打,大爷还让你玩的开心。
美丽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来到我身边说：坚持住,警察马上就来了。
听到她的话,二彪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臭娘们,还敢报警,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也要打残你们两口子！
说完,再次挥舞着棒球棍冲上来。
而她深知不是对手,直接趴到我身上护住我说：你不想咱俩再死一回,就不要动。
闻言,我愣住了,从刚才她出现到现在每一句话都是美丽原来的声音。
此时我突然反应过来,她…回来了！
只不过刚反应过来,她后脑勺再次被击打,头颅垂了下来。
不！！
我大吼一声,一翻身替她挡下后面的棍棒,可只挨了一棍子,我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后,眼前既不是卧室,也不是病房,而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坐在床上,旁边还隔着一层塑料帘子。
透过光线,看到里面有人影活动。
我光脚走下床,掀开帘子,眼前的一幕将我彻底震惊。
只见王美丽的身体被大卸八块,各种机器零件散落一地,而她的头颅放在工作台上,旁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戴着面罩,手里的电焊不停的嗞出火花。
似是感应到我过来,那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我说：本不想让你看见,但不满足你的好奇心,又怕你做出更出格的事,我叫赵海博,你可以叫我赵博士。
我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看向王美丽的躯体,颤抖的问：美丽,还能救活吗
赵博士摘下面罩,露出一头白发和满脸皱纹。
疲惫的说：放心吧,我的一生都奉献给她了,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虽然她这次受伤很严重。
他特意把受伤二字咬的很重,仿佛在提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
还不等我追问,赵博士就说道：好了,该看的你也都看到了,回去吧,记得保密,以后你也少受点伤,毕竟我的药水也都不便宜。
还有,不要妄想给机器人培养出人类情感,那样的后果很可怕。
9
我摇摇头说：不,我不走,我要看着她在我面前苏醒,这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
赵博士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重新戴上面罩,开始手中的工作。
而我就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感觉过了好久,随着赵博士按下一个按钮,旁边墙壁中伸出好几根机器触手,然后在王美丽躯体上不停的扭动。
片刻后,工作台上,一个栩栩如生的王美丽再次出现。
随着周围触手收回,赵博士摘下面罩,脱掉手套后一脸疲惫的说：好了,再有几分钟她就会苏醒,你过去吧。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走过去,看着美丽沉睡的表情,我在内心终于开始慢慢接受她。
我自言自语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再质疑你。
她的眼角流下泪水,片刻后睁开眼看着我说：我相信你,就像上次相信你说爱我一样。
再次听到美丽原本的声音,我把她拥入怀中。
赵博士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跟着指示到我这里来吧。
我和美丽牵着手走向有灯光的方向,而身后陷入无尽黑暗。
来到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大房间,摆放有几个装满不明液体的玻璃圆柱体,里面蜷缩着看不清的人影。
赵博士走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美丽,又看我一眼说：从我研究AI智能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它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只是一台机器。
他看了一眼那些玻璃柜的人影说：研究了一辈子,刚有所突破就碰到垂死的王美丽。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移植部分活体生物组织,然后再重塑新的皮肉组织,这样她既有人类的躯体,更有智能的大脑。
听到这,我不知道是该佩服他还是该怨恨他。
毕竟,他所说的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居然是拿王美丽的躯体做这么变态的实验。
他没在意我的想法,接着说：可实验毕竟是实验,一旦实践后才发现诸多漏洞,不过还好,经历这些事情以后我才能慢慢完善。
他转头盯着美丽说：新的进化程序已经启动,以后活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美丽皱着眉头问：什么进化程序,你难道给我升级了
他没有回答,转头看向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趁现在我还有时间。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我们第一次发生车祸的事,为什么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博士笑了笑说：因为现在不光是信息化时代,更是智能时代,网络这个东西,终究靠的是智能,而人的记忆,被一些科学上的东西刺激后,会选择性失忆,你能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博士说完这一切,仿佛回过神,对我们说：好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赶紧走吧,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不然你们再也无法活着。
美丽牵着我的手向外走去,按赵博士的指引,来到一处半山腰,此时,夕阳斜下,微风拂面。
晚上回到家刚坐下,我忍不住问道：可不可以问你点私事
美丽一边削苹果一边笑着说：虽然我是机器人,但现在早已经是智能化时代了,我不需要充电,浑身上下除了表面皮肤,里面的框架表层镀了一层太阳能电膜。
10
我无奈一笑说：你就不能吊一吊我的胃口,这样会显得更有神秘感。
美丽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然后故作神秘的说：我当然有神秘感了,比方说…
她拿起我另一只手放在她胸口说：比方说跟你接吻的话我的心脏会加快跳动,还有…
我咽了咽口水,好奇的问：还有啥…
美丽趴在我耳边说：还有跟你接吻的话,我的眼前会冒出很多小爱心哦～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啃了一大口苹果问：你要不要来一口,很甜的。
正说笑着,美丽的表情突然严肃下来。
看到她突然严肃,我有些紧张,还以为哪里又惹她不开心了。
于是赶忙说：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美丽就说：赵博士死了。
闻言,我也愣住了。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美丽打开电视,一条新闻刚好播放出来：
今天晚上6点45分左右,位于市郊区的一处土山发生山体坍塌事件,值得庆幸的是坍塌位置发生在郊区,此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看完这条新闻,美丽关掉电视对我说：赵博士在我们走后,开启自毁程序,他和他的研究资料全部销毁。
我指着电视说：刚才上面不都说了么,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她摇摇头：那些只是表面现象,刚才他已经给我发送加密文件,里面是各种紧急预案和他的研究日志。
我有些难以理解：你刚不是说了吗,他和他的研究资料全部销毁,那研究日志岂不是记载了所有
她解释道：日志里面并没有关于任何的研究记载,因为所有的研究都是他和他的助手完成的,而他的助手,也是我们车祸那次的肇事司机,也死了。
我问道：不应该吧,当时我记得那辆车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司机有安全气囊,不至于丧命吧
美丽说：巧合的是…车祸发生时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出,而且,司机死的很蹊跷。
我一时间说不上话来,这一切不像是巧合,更像是阴谋。
美丽站起身对我说：饿了吧,我去做点吃的,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
我抬头看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吊唁赵博士
她苦笑一声说：吊唁他干嘛,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怪他,不过,他留给我们更棘手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