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八零:明艳美人被海归大佬宠上天! > 第1章  大白兔奶糖

林萋萋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裹在一层塑料膜中。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模糊的声响,听不真切。
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想明白,嘴唇上就被一根微凉又有些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
那手指甚至撬开一点唇缝,想伸进她嘴里。
是遇上流氓了?
光天化日的,居然有流氓!
林萋萋张嘴呼救,但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反倒是趁着她张嘴这一瞬,那根手指直接挤进了她齿缝里,甚至碰到了她的舌尖。
我去!这么变态嘛?!
林萋萋顺势狠狠咬了下去。
但她现在连牙齿都是酸软无力的,没什么杀伤力。
手指的主人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快速地将一个白色的东西塞进了林萋萋嘴里。
一股带着浓浓奶味的甜香在林萋萋舌尖上散开。
这个熟悉的味道。
是大白兔奶糖。
随着甜味的扩散,林萋萋的感官和意识也逐渐恢复。
那些模糊的声响变成了张婶焦急的声音。
“同志,这闺女是怎么回事,出门时还好好的,走着走着就栽倒了,真是吓死个人!”
回答张婶的声音低沉悦耳,“低血糖造成的暂时性晕厥,刚才给她喂了糖,应该很快会醒。”
那手指……原来是为了给她喂糖。
林萋萋的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她却把人当成了流氓,还咬人。
好尴尬。
要不,继续装死吧。
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一点,但越来越红的脸颊和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上方的男人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角。
“什么糖?什么绝?”张婶没听懂,还在着急,“不然再劳烦同志您帮帮忙,搭把手,把这闺女抬到卫生所去。”
因为饿晕,被人抬着,走街串巷地去卫生所。
那人可就丢大了。
不如现在就丢人现眼吧,起码范围比较小。
一咬牙,林萋萋睁开了眼睛,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撞入一双烟蓝色的眼眸中。
男人骨相优越,高鼻深目,帅得很客观。
就是眸中那一丝促狭,有些恶劣。
他知道自己在装。
林萋萋起身,用奶糖磨了磨牙,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低声解释,“不好意思,刚才脑子不清醒,所以……”
“所以把我当成流氓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林萋萋眼前晃晃。
牙印倒是淡了一点,口水还亮晶晶地在上面反着光。
“咬得还挺狠。”
为什么要说出来呀?!
懂不懂成年人体面的社交方式?
林萋萋在心里咆哮了一下,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诚恳道歉,“实在对不起,谢,谢谢你的糖。”
男人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白兔,放在林萋萋旁边。
“起来时动作慢点,要是头晕的话,记得吃。”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张婶见他走了,冲着他的背影高声招呼,“同志,谢谢你啊,要不去我们院里坐坐,我们就住前面的棉纺厂家属院,走到头就到了。”
背影没有停留,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了。
张婶这才扶起地上还在发愣的林萋萋。
“你这闺女,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是碰上那位男同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林萋萋把粘在奶糖上的牙齿拔出来,简单的回答,“饿晕了。”
张婶听她这么说,又想起最近林家的种种变故,叹了口气。
没人说话,两人沿着一排低矮的红砖墙往棉纺厂家属院走。
林萋萋看着砖墙上新刷上去的大白标语‘妇女能顶半边天’还是有点恍惚。
她从21世纪穿到这个八零年代同名同姓的林萋萋身上已经好几天了。
原主家庭本来还算不错。
妈妈姜云苓是棉纺厂的7级挡车工,手脚麻利,一个人能看两排机器。
每月的工资不仅够一家人的嚼用,还能剩下不少。
可这么多年了,姜云苓手里一分钱的存款都没落下,全让原主她爹林争先拿去补贴婆家了。
至于原主的爹,根本配不上林争先这名字,因为那张脸长得俊,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样样都落后。
只在焊条厂挂个闲职,每月几块钱的工资,还不够自己花。
可就在前几天,姜云苓出了一场意外,在工作中被机器压断了左腿,整个林家一下子就垮了。
更要命的是,林争先这个渣渣在他妈杨素芬的蹿腾下,居然拿着姜云苓的工伤赔偿款消失了。
整整2000块,那是姜云苓的救命钱呀!
原本有机会保住左腿的姜云苓,因为医药费不够,不得不做了截肢手术,彻底成了一个残疾。
原主只好暂时休学,回家照看妈妈。
母女俩都是脆弱的性子,每天躲在屋里除了哭就是哭。
彻底哭垮了身体和精神,这才让林萋萋穿了过来。
想到自己上辈子全平台千万粉丝的自媒体账号,品牌线和公司。
再想想现在四处漏风的红砖平房,屋顶开会的老鼠,厨房的空米缸。
林萋萋在昏暗的小破屋里摆烂躺了小半天,就一个扑腾,振作了起来。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呢?
重头开始呗!
八零年代正是经济起飞的时候,遍地都是商机。
她有丰富的经验,又有对未来的精准判断。
只要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一定可以成功,带着姜云苓把日子越过越好。
但前提是,得先想个法子让姜云苓和林家做切割,跟林争先离婚。
她可不想自己赚到的钱,便宜了林争先那个渣男和林家那一窝人渣。
眼瞅着就要走到家属院门口了,一阵喧哗声传了过来。
走在后面的张婶低声骂了一句,“这老虔婆,还有脸来?!”
棉纺厂家属院门口,有个60来岁的妇女叉着腰,趾高气扬地站在人群中间,正是原主的奶奶杨素芬。
杨素芬一向看不上姜云苓这个媳妇。
跟自己宝贝儿子结婚快二十年了,就只生下了林萋萋这么一个赔钱货。
孙女有什么用,早晚是泼出去的水,都上不了她老林家的族谱。
现在这废物连钱也拿不回来了,还想拖着她儿子。
想到这些,杨素芬面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大声对着家属院里喊,“姜云苓,我告诉你,争先早就跟我远房侄女处上了,水莲现在已经怀上了我老林家的金孙。”
“你赶紧跟争先离婚办了,识相的就把房子也腾出来。”
“林家养了你和你生的那个赔钱货这么多年,现在可算有后了,趁我还能好好说,你这个废物,别给脸不要脸!”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林争先背着小姜跟别人好上了?”
“亲妈说的还有错?没听她说这都怀孕了嘛。”
“这也忒不是个玩意了,小姜刚伤,他转头就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那也怪小姜不争气,这么多年都没给林家生个儿子。”
“小姜的日子以后难过喽,离了婚的女人,还不如地上的烂菜叶子。”
“林家肯定也不要林萋萋了吧,唉,可怜了这孩子,长得挺俊,但拖着个残疾的妈,恐怕不好说对象了。”
见林萋萋回来了,杨素芬有恃无恐地走了过来。
这个赔钱孙女被她从小骂到大的,最好拿捏。
随便嚷几句,就只会眼泪汪汪地乖乖听话。
“死丫头,还不快把你那个残废妈弄出来,现在就跟我去把手续办了。”
“房子你们也尽快腾出来,不然可别我不客气!”
没想到林萋萋,不仅没哭,反倒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杨素芬被她这看死物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
但转头一想,林萋萋还能翻出天去?
八成是她看错了。
杨素芬嚷嚷着,抬手就要打,“你个死丫头,还学会跟我瞪眼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张婶见她要动手打人,将林萋萋揽在自己身后,往前跨一步挡住杨素芬。
“别害怕,你先进去看看你妈,婶在外面帮你撑着。”
林萋萋点了下头,无视人群的喧闹,脚步坚定地往院子里走。
张婶瞅一眼她的背影,觉得这闺女最近变化挺大。
以前总是哭哭啼啼的,当不起一点事,虽然可怜,但看多了也烦。
可自打小姜出事以后,林萋萋一下就变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事事都能拎得起来,反倒让张婶总是忍不住想伸手帮一把。
比如现在。
张婶把手往腰上一叉,冷笑一声看着杨素芬,“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要脸,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能大声往外说。”
“拿了小姜的救命钱去养小的,还惦记人家的房子。”
“就算怀了带把的又怎么样,一家子脏心烂肺的,也不怕孩子生下来没屁眼。”
老式的红砖房几乎完全不隔音,姜云苓瘫在床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屋中光线昏暗,林萋萋依旧能看到她煞白的脸色。
一个‘妈’字在喉头滚了好几圈,还是没叫出来。
说到底,她和姜云苓不过是才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林萋萋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没用,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先解决了那个老太婆再说。
姜云苓现在基本不下床,晚上都是在屋里解手。
林萋萋顺手拿起墙边她用来解小手的痰盂。
痰盂是刷洗干净的,也用开水消了毒,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要是将早上没来得及倒掉的药水倒进痰盂里……
那药水是给姜云苓泡伤口用的,深黄的颜色,还带着点药汤子独有的腥臊味。
倒在痰盂里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林萋萋端着痰盂出去时,张婶正越战越勇。
“你们林家养的小姜和萋萋,我呸!”
“谁不知道你那个废物儿子一个月拿的钱连塞牙缝都不够,全靠小姜挣钱养家。”
“你还说小姜废物,我看你儿子才是废物,你们林家全是废物!”
杨素芬惯常喜欢占口舌便宜,今天居然遇上一个骂不过的,一时气急又要动手,“我们老林家的事,你个闲人管得着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一边吼一边往张婶身上扑。
林萋萋恰好走到张婶后面,将人往旁边一拽。
端起痰盂照着杨素芬的脸就泼了过去。
深黄色的液体在空中溅开,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杨素芬头脸全都被泼湿了,黄汤子顺着脸往下淌,还有不少泼进了嘴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被她打骂了十几年的孙女。
林萋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杨素芬想劈手给她两耳光,但一想到那痰盂里液体可能是什么东西,她就一阵反胃。
被这股腥臊味围着,她甚至连开口骂人都做不到,就怕一张嘴,自己会立刻呕出来。
“我天,林家丫头泼的是什么呀?!”
“闻着有点骚,不会真的是尿吧。”
“我刚才可是看见那谁喝进去不少。”
“快别说了,恶心死人了!”
看热闹的人,捂着口鼻窃窃私语。
“呕!”杨素芬捂住自己的嘴。
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转身想推开人群往外跑。
见她过来,所有人都厌恶地退开,竟生生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杨素芬回头狠狠地刮了林萋萋一眼,忍着恶心喊了一句,“死丫头,你给我等着!呕!”
这一回头,脚下踉跄一下,又摔了个狗吃屎。
在外面养小的是一回事,但拿着自己媳妇的救命钱去外面养小的,就太不是人了。
围观群众听张婶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都对林家的行为感到不齿。
这时也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活该!”
周围的人都跟着嚷起来。
“就是,活该!”
“泼的好!”
“张姐说得没错,他林争先这么缺德,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咒骂声一声高过一声,杨素芬不敢再回头,狼狈地爬起来,从小巷中消失了。
没热闹看,人群也渐渐散去。
张婶挽着林萋萋的胳膊往院子里走。
之前她只是觉得这闺女经历了家里的变故,长大了,坚强了。
今天这一痰盂,真让张婶刮目相看。
别说挨泼的杨素芬,她在旁边看着都哆嗦。
张婶凑到林萋萋旁边小声问,“痰盂里真是…呀?”
林萋萋轻轻笑了一下,“那哪能呀,是我妈妈泡伤口用的药水。”
还是那张白皙的鹅蛋脸,圆杏眼,一笑两个小梨涡,看着又美又乖。
但下手怎么就变得这么干脆呢?
院外发生的事姜云苓也听到了。
短短几天,姜云苓就被这场变故折磨得几乎没了人形。
林萋萋心下不忍,看着她无神的眼睛劝说:“和他离了吧,摆脱林家,我带着你,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听到这个‘离’字,姜云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忽然开始快速地摇头。
“不!我不离!”
她说得咬牙切齿,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我要拖死他。”
“想扔下我再娶,去过好日子,没门!”
“我残废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我要让他的孩子永远上不了户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林家的金孙是个野种。”
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姜云苓的全部力气。
说完之后,她就双眼呆滞地坐在床上又开始流泪。
姜云苓从小就被教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所以即便丈夫出轨,婆婆天天欺辱她,她也从没动过离婚的念头。
这年头,离婚是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的。
对于姜云苓来说,这简直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无论林萋萋再怎么劝。
姜云苓只是小声地念叨着,“我不离婚,拖死他,我要拖死他……”
她哭了半晌,模糊的视线落在那个又被放回墙角的痰盂上。
只是如此简单的事,这么多年她却从来不敢做。
摸着左腿那空荡荡的裤管。
姜云苓哑声问林萋萋,“你真的泼她了?”
林萋萋:“嗯,泼了,照着她脸泼的。”
说完她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
“就算你跟林争先不离婚,我以后也不可能跟林家和解了。”
“那是你爸……”姜云苓习惯性地反驳她的称呼。
林萋萋看向她,那双温柔的杏眼,此刻却冰冷又坚定。
“他配吗?”
姜云苓一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配吗?
配让自己赔上余生吗?
要拖死林争先不离婚的这个想法,开始动摇了。
林萋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绿本放在姜云苓面前。
“我和张婶今天去办残疾人证时都问清楚了,国家政策好,以后厂里每月还给你发50块钱工资,咱们俩生活,肯定是够了。”
“之前欠院子里叔叔阿姨们的钱,慢慢也能还上。”
“但要是你不跟林争先离婚,被他知道了这事……”
林萋萋话没说完,但姜云苓已经明白了。
连她的救命钱都能拿,林争先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还有,”林萋萋又扔出一个炸弹,“办证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聊,厂里马上要分房子了。”
“中级工以上都有资格参与,按户口本上的人数买。”
“咱俩虽然买不了太大的,但保住这间房应该是可以的,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杨素芬现在要房子名不正言不顺,但要是林争先也在房本上,说不定咱俩就得去睡大街了。”
分房子的事情是林萋萋编的,棉纺厂还没出这个文件。
但是根据她前世的记忆,国家的第一次房改就是这两年了,这是最能说服姜云苓的理由。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姜云苓的神色果然变了。
她垂首避过林萋萋的眼神。
“萋萋,你让妈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