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民国十二杀手之遁地鼠 > 第一章

1937年开始,日军于租界设立特务机关,以血腥镇压扑灭抵抗星火。在此危局下,民间秘密组织十二暗影横空出世。成员以十二生肖为代号,十二暗影以狠辣手段,专司暗杀日军要员、摧毁战略物资,成为侵略者闻风丧胆的死亡符号

1
1939年深秋,刺骨寒风如无形的刀刃,裹挟着枯黄的梧桐叶在租界的洋楼间疯狂肆虐。凌晨两点,霞飞路的路灯在浓稠的薄雾中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晕,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整个城市陷入死寂,唯有冷风呼啸,似在为即将发生的腥风血雨奏响序曲。
林夜紧贴在绸缎庄飞檐之上,黑色劲装与浓稠夜色浑然一体,宛如隐匿于黑暗中的鬼魅。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三楼窗户后传来的压抑交谈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头,激起他内心深处的熊熊怒火。
这批军火明日走地下通道……汉奸周德海谄媚的声音混着令人作呕的雪茄烟雾飘出,松本太君说,绝不能让十二暗影察觉。
林夜的手指紧紧扣住腰间的钢爪钩索,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罪恶都焚烧殆尽。身形微弓,借着屋檐阴影,林夜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移动着。靴底特制的鹿皮完美地隔绝了声响,让他的行动如幽灵般难以察觉。
当他倒挂在窗棂外时,屋内的景象令他血脉偾张。红木桌上摊开的地图,清晰标注着日军侵略的铁蹄将踏向何处;周德海那副丑恶嘴脸,正用钢笔在地图上圈画着码头位置,每一笔都像是在为同胞的生命画上死亡句号;一旁的日军少佐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军刀,刀刃折射出的冷光,仿佛已经沾染了无数无辜百姓的鲜血。
该结束了。林夜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三枚淬毒柳叶镖从袖中滑入手心。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一抖,暗器如流星赶月般穿透窗纸,带着正义的怒火,直取敌人要害。
周德海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柳叶镖已精准贯穿他的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那满是罪恶标记的地图上,仿佛是对他叛国行径的无声控诉。日军少佐反应过来,刚要掏枪,第二枚暗器已如死神的镰刀,刺入他的眉心,结束了他沾满鲜血的生命。
什么人!楼下的卫兵听到动静,举着明晃晃的探照灯,如临大敌般冲了上来。林夜毫不犹豫地甩出钩索,精准勾住对面楼顶的旗杆。身体如离弦之箭,荡出窗外,那潇洒的身姿与探照灯擦身而过,尽显十二暗影的矫健身手。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他稳稳落在瓦当上,随手掏出炭笔,在墙上迅速画出老鼠爪印——这是遁地鼠的标记,也是对日军的无声嘲讽。
追!别让他跑了!日军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如同恶犬的狂吠。林夜在屋顶间腾挪跳跃,瓦片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他对这座城市的每一栋建筑都了如指掌,特意朝着豫园方向奔去。那里的九曲桥和假山,是他精心布置的天然屏障,更是敌人的死亡陷阱。
当追兵追到豫园时,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园林,哪里还有林夜的踪影他巧妙地藏身于假山洞中,听着日军在外面气急败坏地搜查,心中满是畅快。此刻,他的目光落在手中染血的地图上,地下通道的标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日军的阴谋。
松本正雄,下一个就是你。林夜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他的身影渐渐融入更深的夜色,如同黑暗中的复仇者,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为同胞讨回公道,让侵略者血债血偿。
2
百乐门的霓虹招牌在雨雾中扭曲成血色光斑,爵士小号声裹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苏晚踩着十厘米的红漆高跟鞋,水蛇腰在缀满亮片的旗袍下摇曳生姿。她倚着雕花立柱,猩红唇角勾起媚笑,眼尾亮片随着台灯光晕流转,将台下二十余双狼眼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夜上海,夜上海......她轻启朱唇,婉转歌声突然被玻璃碎裂声打断。角落里,三个醉醺醺的日军曹长将酒瓶砸向舞池,搂着舞女的咸猪手肆意游走。苏晚睫毛微颤,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三天前在弄堂里看见的景象——同样的军靴踩在孕妇隆起的腹部,同样的狞笑混着孩子的啼哭。
后台化妆间的镜面突然映出黑影。林夜贴着墙壁滑入,黑色风衣还沾着梧桐叶的碎屑。他压低鸭舌帽,将卷成细筒的地图拍在化妆台上,油纸外凝结的血痂在白炽灯下泛着暗红:周德海临死前,在地图背面写了松本的军火运输路线。
苏晚指尖在胭脂盒上轻点三下,镜中倒影突然剧烈晃动。走廊传来军靴踏地的声响,林夜足尖点地窜上房梁,软剑出鞘时带起半道寒光。苏晚反手将地图塞进粉盒夹层,补口红的动作戛然而止——松本正雄的军刀已经挑开化妆间的门帘。
苏小姐的歌声,比大日本帝国的樱花还要动人。松本的中文混着浓重的鼻音,刀刃挑起苏晚下颌,不过方才,我好像听见男人说话他身后两名特务端着三八大盖,枪口在苏晚胸前游移。
苏晚突然轻笑出声,涂着丹蔻的指尖勾住军刀:太君怕是听错了~她故意踉跄着撞开留声机,《玫瑰玫瑰我爱你》的旋律瞬间炸响。香槟酒液顺着旗袍开衩处流下,在地毯晕开深色痕迹:要不要听我唱英文歌就像上次......
林夜伏在梁上,钢爪钩索已缠上手腕。松本的军靴在地板上来回踱步,靴跟碾碎了他方才掉落的袖扣。他看着苏晚被拽得踉跄的身形,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浑身是血被扔在据点门口的模样——那些畜生用烟头在她背上烫出樱花图案,只为逼问十二暗影的下落。
八嘎!松本突然掀翻梳妆台,粉饼盒摔在地上炸开。林夜瞳孔骤缩,却见苏晚踩着碎片逼近:太君这是发什么脾气她扯开旗袍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还是说,比起唱歌,太君更喜欢看这个
就在松本喉结滚动的刹那,门外突然传来枪响。报告!遁地鼠在车库引爆炸弹!特务的嘶吼穿透门板。松本脸色骤变,军刀擦着苏晚耳畔劈下:封锁所有出口!他转身时扯断了苏晚的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在林夜藏身的梁柱下。
等脚步声消失,林夜翻身落地。苏晚的旗袍已经撕开半边,露出缠在腰间的炸药包:我早摸清了这里的密道。她扯开暗袋掏出勃朗宁,弹夹里压着七颗达姆弹,上次那个被开膛的报童,今天该讨回来了。
密道里弥漫着腐朽的霉味,林夜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上的血手印。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苏晚拽着他扑倒在地,三八大盖的子弹擦着头皮飞过。转角处,三个日军端着刺刀狞笑逼近,枪托上还沾着新鲜的脑浆。
小畜生们,尝尝这个!苏晚扯掉炸药包引线,在爆炸的火光中扣动扳机。林夜的软剑刺入第二名日军心脏时,听见苏晚哼起了走调的《茉莉花》。血雾中,她染血的旗袍开衩处,暗袋里露出半截绣着樱花的布条——正是三个月前,从折磨她的畜生身上扯下来的。
当他们终于撞开下水道井盖,南京路的霓虹依旧闪烁。苏晚靠在林夜肩头,染血的指尖还夹着半支香烟:下次换我当诱饵,你去宰了松本那个老东西。她仰头看着夜空,睫毛上的血珠坠落,在水洼里荡开猩红涟漪。远处,百乐门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将这座纸醉金迷的不夜城,炸成了血与火的修罗场。
3
腐臭的污水翻涌着白沫,林夜蹲在锈蚀的铁梯上,煤油灯的光晕被浓稠的黑暗啃噬得支离破碎。他的鼻尖微动,铁锈味里混着刺鼻的桐油——那是封存军火特有的气息。周德海用血写在地图背面的恶鬼窟三个大字,此刻仿佛化作毒蛇在眼前游走。
靴底刚触到齐膝深的污水,刺骨寒意瞬间爬上脊背。林夜将软剑剑柄缠紧麻布,钢爪钩索在腕间缠出致命的弧度。石壁上的瓦斯灯泛着幽蓝鬼火,每盏灯下都钉着张泛黄的符纸,歪歪扭扭的日文写着镇魂二字——日军竟用活人祭祀镇压这条血道。
吱呀——金属摩擦声刺破死寂。林夜闪电般熄灭油灯,贴着长满青苔的石壁挪动。三名日军推着轨道车碾过积水,木箱缝隙里露出的三八大盖刺刀寒光凛凛,箱角滴落的暗红液体在污水中晕开诡异的涟漪。他摸出炭笔在油纸背面疾书,指甲却突然掐进掌心——箱底渗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凝固的人血!
头顶传来细微的机括转动声,林夜本能地向后翻滚。淬毒箭矢擦着鼻尖钉入石壁,箭尾红羽上赫然绣着樱花纹章。他抬眼望去,整面石壁密密麻麻布满蜂巢般的孔洞,每道缝隙里都藏着泛着绿芒的弩箭。更远处,整齐的脚步声混着军靴踏碎积水的声响,二十余人的巡逻队举着探照灯逼来。
来得正好。林夜扯开衣襟,露出绑在腰间的十二枚烟雾弹。这些用辣椒面、桐油和火药混合的特制武器,是他在据点熬了三个通宵研制的成果。当第一枚烟雾弹在探照灯下炸开时,刺鼻的辛辣气息瞬间灌满甬道。日军士兵们惨叫着捂住眼睛,三八大盖漫无目的地扫射,子弹在石壁上溅起串串火星。
软剑出鞘的寒光撕裂浓烟,林夜如黑色闪电般穿梭。第一剑挑断士兵喉结,温热的鲜血喷在脸上竟带着股铁锈味;第二剑刺穿肩胛骨,将人钉在潮湿的石壁上;第三剑直取心脏,却在即将得手时瞥见对方脖颈处的家纹——和三天前强暴孕妇的畜生是同个联队!
复仇的怒火让他的动作愈发狠辣,当第七名日军倒下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黑暗。洞顶的瓦斯灯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林夜瞳孔骤缩,借着探照灯余烬看到头顶缓缓降下的千斤闸,两侧石壁则伸出布满倒刺的青铜巨网。
不好!他转身狂奔,身后传来箭雨破空的尖啸。淬毒箭矢擦着衣角飞过,所到之处的积水瞬间泛起白沫。左脚刚踏上凸起的石块,整面地面突然翻转,露出布满钢刺的陷阱。林夜凌空翻身,钢爪钩索缠住洞顶横梁,却听见头顶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日军竟用腐锈的铁链悬挂巨石!
碎石如雨点般砸落,林夜在千钧一发之际踢开迎面而来的石磨盘。他的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尝到了喉间腥甜。更可怕的是,身后传来洪水奔涌的轰鸣——日军炸开了上游闸门!浑浊的污水裹挟着碎木杂物咆哮而来,瞬间漫过他的胸口。
不能死在这里!林夜咬紧牙关,钢爪钩住通风口边缘。指甲在金属上划出刺耳声响,血水混着污水灌入眼睛。当他终于爬上通风管道时,下方传来日军的狞笑:就在上面!探照灯的光束扫来,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最后一枚烟雾弹,朝着管道深处掷去。
爆炸的火光中,林夜在狭窄的管道里翻滚前行。后背被凸起的铆钉刮出道道血痕,他却想起周德海咽气前的惨状——那个老汉奸被日军用竹签钉在门板上,却还拼着最后一口气画出地图。松本正雄,你的死期不远了。他抹去脸上的血污,朝着黑暗更深处爬去,通风管道外,洪水正将日军的惨叫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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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如万千钢针,刺破地下通道的死寂。林夜后背紧贴着渗水的石壁,指节因攥紧钢爪钩索而泛白,青筋在腕间暴起如扭曲的蚯蚓。头顶通风口的铁栅栏震颤不休,仿佛随时都会被无形的巨兽撕碎,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像极了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咔嗒!
锈蚀的铁条在靴底应声断裂的瞬间,林夜瞳孔骤缩——三棱军刺擦着他飞扬的发丝破空而来,在墙面撞出一串火星。上方通风管道探出的身影裹着黑色披风,松本正雄狞笑着转动第二支军刺,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珠滴落,在林夜颈侧炸开细小的血花。
老鼠,钻洞的本事倒是娴熟!松本的声音混着浓重的鼻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可惜,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林夜翻身滚入管道,软剑出鞘时带起半道银芒。狭窄的空间成了生死绞肉机,松本的军刺刁钻狠辣,每一次刺击都精准锁定咽喉、心口这些致命要害。林夜后背重重撞在凸起的铆钉上,剧痛中仍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借着管道的直角拐角卸力反击。金属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迸溅,如同地狱的鬼火,将松本扭曲的面容映得愈发狰狞。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活命松本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前捆绑的炸药,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在幽暗中格外刺目,十、九、八......
林夜的呼吸骤然停滞。软剑如流星脱手掷出,逼得松本踉跄后退半步。趁着这生死一瞬,他转身狂奔,靴底在潮湿的管壁上打滑,身后传来松本癫狂的咆哮:整个通道都会陪葬!让你们这些人知道,大日本帝国的怒火!
拐过第三个弯,林夜的心脏几乎骤停——眼前竟是密闭的混凝土墙!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催命符,在狭窄空间里被放大百倍。冷汗混着血水滑进眼睛,刺痛中他瞥见墙角排水孔。那孔洞不过碗口大小,边缘布满尖锐的钢筋倒刺。
拼了!
林夜将钩索狠狠楔入排水孔,咬牙将自己塞进管道。粗糙的管壁剐蹭着皮肉,倒刺撕开后背的瞬间,他生生咬碎一颗后槽牙,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碎石开始簌簌掉落,爆炸前的气浪已经掀飞他的帽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终于滚出地面!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条弄堂颤抖,瓦砾如雨点砸落。林夜狼狈地趴在泥泞中,耳中嗡嗡作响,鼻腔里满是硝烟混着血腥的刺鼻气味。他挣扎着抬头,远处废墟顶端,松本正雄握着军刀狂笑,身后冲天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得如同恶魔:十二暗影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臭虫!
林夜抹去嘴角血沫,攥紧染血的钩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刻,他仿佛又看见周德海被竹签钉在门板上的惨状,听见百乐门地下室里同胞的凄厉惨叫。那些画面与眼前松本的丑恶嘴脸重叠,化作熊熊燃烧的怒火。
松本正雄,这笔血债,我定要你十倍偿还!林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十二暗影内部,一颗早已埋下的定时炸弹,即将引爆更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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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烂的烟土气息混着血腥味,在晨光未及的烟馆里凝成实质。赵山河半躺在鎏金竹榻上,铜烟锅吞吐的青白烟雾中,他浑浊的眼珠盯着暗格里崭新的军用钞票——那些沾着同胞血泪的保护费,此刻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夜破窗而入时,靴底碾碎了满地鸦片残渣。他嗅到空气里不对劲的铁锈味,却见赵山河咧嘴露出熏黄的牙齿:地道那出戏可真精彩,松本那老狗气得砸了三张桌子。话音未落,老人突然掐灭烟枪,目光死死钉在林夜渗血的衣袖上,怎么伤成这样
吱呀——
木门发出垂死的呻吟。林夜的软剑刚出鞘三寸,整面门板轰然炸裂。寒光闪烁的刺刀海汹涌而入,带队的特务小队长舔着嘴唇狞笑,领口别着的樱花徽章上还沾着暗红血渍:遁地鼠,夜莺小姐在宪兵队的‘审讯室’,正等着和你团聚呢。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才惊觉,烟馆的雕花窗棂不知何时被换成了铁丝网,屋顶瓦片下藏着冰冷的铁板,连通风口都塞满浸透桐油的棉花。这些针对他轻功与逃生习性的布置,分明是朝夕相处的人才能掌握的细节。
小林子快走!赵山河突然暴起,铜烟锅狠狠砸向最近的日军。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青筋暴起,嘶吼声里带着哭腔:我来断后!然而林夜甩出钩索的刹那,金属断裂的脆响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钩索中间赫然有一道整齐的切口,切口处还残留着熟悉的烟油味。
小队长的刺刀已经抵住林夜咽喉,冰冷的金属贴着动脉跳动:老烟枪可把你卖了个好价钱。从地下通道的陷阱,到百乐门的突袭,每一步都是他给松本太君画的路线图。
赵山河僵在原地,烟锅当啷坠地。林夜终于看清他后颈的烙铁印——那是日军归顺者的耻辱标记,边缘新结的血痂还泛着湿润的光泽。记忆如毒蛇噬心:三天前交接情报时,正是赵山河坚持要检查他的钩索;昨夜地道里,本该炸断追兵的炸药突然哑火......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局。林夜突然大笑,血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青砖地上绽开狰狞的花。他猛然攥住刺刀,皮肉被锋利的刀刃瞬间割裂,却借着对方惊愕的瞬间,膝盖狠狠撞向小队长的面门。趁着混乱抓起滚烫的烟锅,暗红的烟灰泼向日军的眼睛。
密道入口在爆炸声中显露。林夜撞开暗门时,身后传来赵山河撕心裂肺的哭喊:小林子!我是被逼的!他们拿你师妹当人质......但这句话被淹没在枪声里,林夜只觉心口被撕开个大洞,比任何伤口都疼。
霉湿的密道中,林夜捂着流血的掌心狂奔。石壁上的苔藓擦过伤口,疼得他几乎握不住武器。当巨石堵住出口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岩壁上用血写着苏晚的字迹,旁边半朵夜莺羽毛的标记已经干涸发黑。
追兵的脚步声震得碎石掉落。林夜扯下衣襟缠住手腕,染血的钩索在掌心勒出深痕。通风口传来隐约的滴水声,他抬头望向黑暗深处,那里蜿蜒着蛛网密布的排水管道。
松本,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林夜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他握紧武器,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而此刻在宪兵队的地牢里,苏晚被吊在刑架上,日军烙铁的红光映着她染血的旗袍,那上面绣着的半朵夜莺羽毛,正在火焰中扭曲成复仇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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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内蒸腾的腐臭混着铁锈味,林夜的钢爪在花岗岩上刮出火星。身后追兵的军靴声震得碎石簌簌掉落,他忽然瞳孔骤缩——排水口周围的苔藓呈诡异的扇形分布,宛如恶魔张开的利爪。指尖触到石壁夹层的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血液沸腾:这是机关!
给我开!林夜暴喝一声,锈迹斑斑的铁柄在掌心扭曲变形。头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积蓄的污水裹挟着腐木轰然倾泻。日军的惨叫声被水声撕碎,林夜踩着漂浮的尸骸,借着洪流的冲力撞开排水口。腥臭的泥水灌进喉咙,他却在冲出地面的刹那,尝到了暴雨中久违的自由气息。
暴雨如注,街道化作血色溪流。林夜抹去脸上的血水,望着远处日军司令部阴森的轮廓。苏晚的求救信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总爱用歌声掩饰恐惧的姑娘,此刻或许正承受着炼狱般的折磨。他握紧染血的钩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松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鹰巢总部外,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死神的镰刀,将雨夜切割得支离破碎。林夜伏在教堂钟楼顶端,望远镜里,每辆进出的军用卡车都像移动的铁棺。当第七辆卡车驶出时,他瞳孔微缩——车斗防水布下渗出的油渍,在雨水中晕开诡异的紫色。
汽油!林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钩索如毒蛇般甩出,他借着暴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落在车斗里。刺鼻的汽油味混着血腥气涌入鼻腔,他摸到桶身上的樱花烙印,想起百乐门地下室里那些被汽油活活烧死的同胞。复仇的怒火让他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点燃这些恶魔的葬身之火。
地下车库的通风管道闷热得如同蒸笼,林夜的伤口在汗水浸泡下火辣辣地疼。他贴着管壁爬行,每一道刮痕都像在撕扯着他的神经。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黑暗,那熟悉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
苏晚!林夜的眼睛瞬间充血,指甲在金属管壁上抓出五道血痕。他发疯般朝着声源爬去,通风栅栏在软剑下寸寸碎裂。当他看到审讯室里的景象时,理智彻底崩塌——苏晚被铁链吊在十字架上,旗袍早已被鲜血浸透,松本手中的烙铁正逼近她胸口。
畜生!林夜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软剑带着破空声直取松本咽喉。松本狞笑一声,侧身躲过致命一击:来得正好,一起下地狱吧!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展开殊死搏斗,林夜招招狠辣,完全不顾防御,只求速战速决。
软剑擦过松本脸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松本恼羞成怒,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栋建筑,林夜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挥剑斩断苏晚身上的铁链,却见她虚弱地摇头:别管我,快去炸了汽油库!
我不会再让你出事!林夜将苏晚护在身后,子弹擦着肩膀飞过。他甩出钩索勾住吊灯,借着惯性荡向走廊。身后传来松本的咆哮:拦住他们!但林夜早已掏出怀中的磷火弹,狠狠砸向堆放汽油桶的库房。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座建筑摇晃,火焰如同巨兽的獠牙,吞噬着沿途的一切。林夜背着苏晚在火海中狂奔,四周不断有日军士兵惨叫着坠入火海。当他们冲出总部大门的瞬间,身后的建筑轰然倒塌,炽热的气浪将他们掀飞数米。
在漫天的火光中,林夜紧紧抱住苏晚。他望着废墟中渐渐熄灭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松本,这只是开始。而此时,在燃烧的废墟深处,松本焦黑的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他的手正握着一枚微型发射器——那是他准备的终极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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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水晶吊灯如暴雨倾落,林夜将苏晚整个人护在身下,后背重重撞在雕花立柱上。日军的子弹犁开墙面,飞溅的砖石在苏晚苍白的脸颊划出细密血痕,她却在硝烟中扯动嘴角,染血的手指颤巍巍摸出藏在内衬的手雷:地下车库...三十桶工业燃油...
喉间泛起腥甜,林夜反手甩出软剑。寒光掠过之处,两名日军的喉结同时爆开,温热的血雨喷溅在他黢黑的风衣上。转过走廊转角的刹那,数十道刺眼的探照灯骤然亮起,松本正雄拄着军刀站在光晕中央,身后二十支三八大盖组成的枪阵泛着森冷杀意。
老鼠,这次连灰烬都别想留下!松本的军靴碾过满地碎玻璃,烧伤的右脸皮肉翻卷如恶鬼,知道夜莺小姐的指甲是怎么掉的吗我一根根...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底腾起嗜血的猩红。他猛地扯断苏晚腰间的丝绸腰带,在枪林弹雨中甩出惊人弧度。绸带如灵蛇缠住廊柱,两人借着惯性撞进通风井。腐臭的污水从头顶管道滴落,混着下方日军的咒骂声,在封闭空间里炸成刺耳的嗡鸣。
第七根横梁!苏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林夜瞬间会意,钢爪精准刺入锈蚀的金属缝隙。身体倒悬的刹那,他扬手甩出三把柳叶镖,穿透通风孔的瞬间,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温热的血顺着通风管道的缝隙蜿蜒而下,在他手背绽开诡异的花。
地下车库的汽油味越来越浓,林夜的掌心已经血肉模糊。当通风口终于露出下方堆积如山的油桶时,他对着苏晚露出森然白牙:抓紧!软剑劈开铁栅的瞬间,松本的军刀擦着他的发梢劈落,刀刃削断几缕黑发。
落地的刹那,林夜翻滚着撞进油桶堆。日军的子弹擦着后背飞过,在铁皮桶上打出一连串火星。他将手雷狠狠楔入油桶缝隙,却在拉环的瞬间被松本一脚踹中肩胛骨。整个人飞出去撞在货架上,木屑纷飞中,苏晚的尖叫刺破耳膜:快走!
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冲天火浪瞬间吞噬半个车库。林夜在气浪中艰难睁眼,睫毛上的火星灼得生疼。苏晚不知何时撕开旗袍下摆,正在为他包扎血肉模糊的手臂,染血的指尖微微颤抖:东边...有排污口...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火海,滚烫的气浪几乎掀翻他们的身形。林夜挥舞软剑劈开拦路的货架,燃烧的木屑落在苏晚裸露的肩膀,烫出一连串血泡。身后传来松本的咆哮:重机枪!给我把他们打成筛子!
就在排污口近在咫尺时,林夜突然感觉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扑倒苏晚,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墙上炸出碗口大的洞。抬眼望去,二楼阴影里的狙击镜正泛着幽蓝冷光。
畜生!林夜的钢爪撕裂空气,钩索缠住二楼横梁的瞬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软剑精准刺入狙击手咽喉的刹那,他瞥见对方胸前的樱花徽章——正是三个月前虐杀孕妇的那支部队。
排污道的冷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林夜和苏晚相视而笑,尚未出口的话语却僵在唇边。身后的火光中,松本举着冒烟的手枪缓缓走来,他的军装上沾满油污,烧伤的皮肤滋滋冒着白烟:夜莺的惨叫,我录了整整三盘磁带。想听听吗
林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软剑在掌心发出嗡嗡震颤。苏晚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背,从怀中摸出最后一枚烟雾弹。在紫色烟雾爆开的瞬间,她贴着他耳畔低语:记得...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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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腐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大手攥紧,松本枪口蒸腾的硝烟在冷光中凝成狰狞的雾团。苏晚染血的指尖深深陷进林夜的皮肉,指甲缝里还嵌着方才爆炸时的碎石,而她染着硝烟的旗袍下摆,正随着剧烈的喘息轻轻颤动。
杂种,看看这是什么松本另一只手摸出金属盒,甩出三盘缠着血迹的磁带,夜莺在审讯室的每一声惨叫,我都录得清清楚楚。他故意将磁带碾进林夜脚下的污水,想救她先把命留下!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软剑发出嗡鸣。三天前苏晚被烙铁烫伤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他的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藏在袖中的柳叶镖悄然滑入手心。但松本早有防备,枪口精准下移三寸,直指他心脏:动一下,这姑娘就先死。
就在空气凝滞的刹那,密道顶部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数十枚烟雾弹如黑雨坠落,炸开的紫色浓烟瞬间吞没视野。林夜嗅到熟悉的硫磺味——是十二暗影的幽冥雾!他当机立断,将苏晚猛地推向墙角,软剑化作黑色闪电刺向声源。
叮!军刀与软剑相撞的火星在浓烟中炸开。林夜凭借直觉横扫剑刃,却被松本侧身躲过,对方的反击擦着他的锁骨掠过,划出一道血痕。两人在能见度不足半米的密道中展开盲斗,金属交鸣声混着粗重喘息,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
杀!密道外突然爆发出震天怒吼。追魂马的马蹄声、铁水牛的铁链声、百变猴的暗器破空声交织成战歌。林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钩索如毒蛇缠住松本脚踝,猛地发力将其拽倒。软剑直指咽喉的瞬间,却瞥见松本嘴角疯狂的狞笑——他扯开了手雷拉环!
小心!苏晚的尖叫撕破烟雾。林夜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挥剑斩断钩索,同时侧身撞向松本。两人在爆炸气浪中翻滚着坠入密道深处,碎石如暴雨砸落,林夜用背部死死护住松本,任由飞溅的弹片刺入皮肉。
轰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密道崩塌。林夜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看见苏晚浑身是血地扑过来,她染着硝烟的指尖拼命挖开瓦砾,凄厉的哭喊混着十二暗影的怒吼:林夜!你给我活着!
当林夜再次睁眼时,黎明的微光正穿透密道裂缝。松本的尸体横在五步之外,胸口插着他的软剑,而苏晚蜷缩在身旁,发间还沾着凝固的血痂。十二暗影的众人围拢过来,老烟枪赵山河突然跪倒在地,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小林子,我这条老命,现在还给你!
林夜艰难地撑起身体,望着洞外渐渐升起的朝阳。远处传来日军营地的爆炸声,那是七步蛇和梦幻鸡得手的信号。他握紧苏晚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这个倔强的姑娘为了传递情报,生生咬断了自己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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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结束。林夜擦拭着软剑上的松本血迹,剑刃映出他染血的侧脸,只要还有一个侵略者站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就永远是他们的噩梦。晨风卷起他残破的衣摆,宛如一面永不倒下的战旗,而密道外,新的黎明正在血色中悄然降临。